我就点点头,告诉他樊守一醒,我们就走。他倒是说无所谓。
可等他洗完澡,樊守还没醒。但手臂已经消肿了。
汪洋换了一身干净的短袖运动服,就走了过来问我,“昨晚阿守没有用自己做诱饵吗?”
“做了,但是,我没舍得点火……”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汪洋脸色一诧,随即归于平淡,“哦,我说呢。看样子你是接受他了?”
“是的。”我点点头。然后看了闭着眼睛的樊守一眼,心里微微浮上暖意。
汪洋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问我,“可你甘心吗?你可是医大高材生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高材生的?”我猛然一惊的看向他。好像我从来没和他说过我是高材生吧?只是说我是医大学生。
041,汪洋你心虚了?
汪洋一听我这么问他,面色一滞,随后笑着说道:“我猜的,我觉得你这么聪明,肯定是高材生。”
真是这样?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脸上浮着笑容,可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笑意,相反眼睛是一点波澜都没表现出来的那种。
他让我有种看不懂的感觉了,也是,我从来也没看懂过谁。
“我确实是高材生,但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像守哥说的那样,我就是个书呆子。而且,我为了上医大,还留级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说到这我想起了那些年,我为了考试而熬夜苦读的画面来。
早知道我会被拐卖到农村,嫁给农民当媳妇,我那个时候,说什么也不那么幸苦了。
“你和我很像。我当初也是为了考上医大,挑灯苦读了数年,终于以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医大,并且毕业、读研……本以为自己有着不可估量的前途,却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做一名村医!”汪洋转过身背对着说道。
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声音里有些颤抖,所以,我以为他是在感慨缘分。
“是啊,像你这么好的学历,不在城市发挥你的医术,真的可惜了。不过,这一点正能体现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男人,为了心中所爱,可以放弃这么多……比起你来,我为了樊守,牺牲的这一点,就不算什么了。”
我这句话说完好久,我都没得到他的回应,不禁有些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我在他脖子上贴了一块筋骨贴。医生总是低头给病人治疗,脖子上总会有点伤,所以,贴上这样的筋骨贴也没什么的。只是,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划过樊守在山洞里,一匕首戳到蛊魔后脖子上的画面来。
但随后一想,蛊魔那么凶残毒辣,而汪洋一直在救人,根本不可能有所联系的。我就没在意这件事情。
这会我见他不回答,就打算坐到樊守床边守着他,结果,我刚转身准备坐过去,就见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了,这会正盯着汪洋的背影出神。
我就身伸手朝樊守的眼前挥了挥,“喂,守哥!你醒啦!”
我这一声喊,樊守回过神,从汪洋那边收回目光,伸手一把拽住我的手,“是啊,再不醒,我老婆很有可能被勾搭跑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我还是尴尬的脸颊发烫,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你别胡说,我只是和汪神医随便聊了两句。”
樊守挑挑浓眉,“你瞧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
“阿守,你感觉怎么样?”汪洋这时候在我们说话间,已经走了过来,完全无视我们刚才说话的内容,而是很认真的拿起樊守被咬的那只手仔细查看着。
樊守从他手心抽回手,无所谓道:“就是还有点麻痛,不过没关系,死不了的。”
“真是神奇啊,你居然被竹叶青那样的剧毒蛇咬了,也没事!”汪洋露出惊叹的表情打量着樊守道。
樊守眼珠微转,笑着朝他道:“我也觉得很神,不过,我真的要感谢那个蛊魔,要不是吃了他的乌金水蛭,劳资估计一辈子都不能变得百毒不侵。哈哈哈哈……”
这樊守说话总是这么粗,这会刚好一点,就这样狂妄的笑着,真是粗狂的可以。
“你快小声点吧,要是被蛊魔听到,不定气成什么样,到时候,再往村子里放一大堆的蛊虫,我看你怎么搞!”我拉起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盖道。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笑的更加大声了,“哈哈哈,老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啊?”我被他突然这么问,弄的懵了一下,就看向他,只见他话是问我的呃,但目光却盯着汪洋的。
汪洋一脸微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时,樊守突然收了笑容,一个字一顿的,缓慢的回答我:“你不知道我已经让老族长他们,把蛊魔在竹林的养蛊小屋烧了的事情吧?”
樊守已经让老族长他们把蛊魔的养蛊基地烧了?
我心里一喜,脱口赞道:“守哥,你什么时候让老族长他们烧的啊?太厉害了!”
“就在我早上去找他们的时候啊,我带着他们一起烧的。哈哈哈,所以啊……”樊守说到这,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意味深长起来,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汪洋的脸,“所以啊,蛊魔这次想要再往村子里放蛊恐怕是不可能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回头把那几只腹蛊虫捉住,然后烧死,他就没戏唱了!”
“不是啊,他万一在养蛊基地被烧之前,偷偷带回一些蛊虫在村子里怎么办?而且啊,他不是什么蛊魔吗,他完全可以再养蛊啊?”我猜测道。
樊守却伸手把我一把拉到他的怀里,趁我不备,吧唧一声,亲了我脸颊一口,“傻瓜,他只要在村子里养蛊,怎么可能逃得过我这个蛊公的眼?那些蛊虫可是都有气味的,而且,养蛊的人家附近,一般小虫子小动物什么的都不敢靠近,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到谁家养了蛊!”
“养蛊的人家,小虫子和小动物都不敢靠近?”我纳闷了。
樊守就从汪洋那里收回目光,目露宠溺的看着我问:“老婆,你好好想想,你和我住了这么久,有没有被蚊子咬过?”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是啊,这里天气这么热,村民好多都被蚊子咬的到处是包,可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被蚊子咬过!别说是蚊子了,就是苍蝇什么的也没有见到过……
“原来养蛊还有这好处啊。”我一直认为养蛊只有坏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点的好处,这会朝樊守笑道,“那以后,我就不管你养蛊了。”
樊守就嘿嘿的笑道:“本来你也管不着呀!”
“哼!”我一听这话,气的就不理他了。确实,我是管不了他,而且他凶起来的时候,我还特别害怕他。
我这闹了一会小情绪,屋内就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之后,我就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因为,要是以前,我和樊守闹情绪了,他一准哄我。虽然每次哄的我更不高兴,但是,最起码他会哄。可这一次,他居然没理会我了。
我有点纳闷,扭头看着他,发现他居然在看汪洋,而汪洋也在看着他,两个人明明脸上都带着笑意,可他们相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点笑意。相反我还觉得凉飕飕的感觉。
“你们俩今天怎么怪怪的呀?”我忍不住问了问。
樊守没说话,依旧看着汪洋,似乎誓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而汪洋听到我这话,看向我,一脸不解的模样,“什么怪怪的?”
汪洋人长得俊,这会露出萌哒哒的困惑小眼神,说实话,真的把我电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
为什么樊守就不能这么帅呢?哎……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句话,好白菜都让猪拱了,阿珠都躺床上都人不人鬼不鬼了,老公不但不离不弃,还这么帅!
再瞧瞧我……
哎……
虽然我不是个以貌取人的女人,可是在这么鲜明的对比下,我心里说不落寞那是假的。
要是樊守能有汪洋这么帅,我别说和他过一辈子了,下辈子也跟着过好了。
扭过头看着樊守的痘包脸,我心里又叹了口气,可惜人无完人,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陈碧落从来就只有倒霉的命,没有走运的命!
“阿守,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要给阿珠擦身体了,所以……”沉默了一会,汪洋微笑着,朝樊守看过去道。
“你这是着急要赶我们走啊?”樊守坐正身子,挑着眉,死死的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心虚了?”
042,我的蛊虫
“什么心虚?”汪洋皱着好看的剑眉,眯着眼,朝樊守冷冷的看过去。
樊守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不答反问,“汪汪,我们认识也好八九年了吧?”
我一听樊守这样称呼汪洋,悄悄的伸手戳了他腰一下,樊守这家伙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是把我的手捏住,不让我再戳他。
汪洋这会淡淡道:“是啊,是有这么久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到今天才认识你!”
我总觉得樊守今天怪怪的,难不成被蛇咬的坏了脑子了?
汪洋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樊守这会才松开我的手,掀被下床,对我说:“老婆,人家都赶我们走了,我们呆在这也没啥意思,我们回家去吧。”
这樊守说话怎么尽带刺啊?
我忙朝汪洋看过去,陪笑道:“守哥今天被蛇咬了,竟说胡话,你不要生气啊。”
“走啦!”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守一把拉着手腕给拽出去了。
汪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们离开之后,砰的一声把诊所的门关上了,一看就是生气了。
我被樊守拉到村中的石子路后,我才甩开他的手,不悦了,“守哥,你今天是不是被蛇咬坏脑子了,尽和汪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太过分了!”
“劳资被蛇咬的是手,不是脑瓜子好吗?”樊守伸出被咬的手心,朝我没好气的道。
我这就看到他手心的蛇咬的牙印只成两个红点了,手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禁唏嘘不已。这也太神奇了!
樊守见我看着他手心失神,他大手往我肩膀上一揽,将我揽进怀里,轻声道:“老婆,多亏了我今天被蛇咬,不然,有些事我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到。”
“什么事啊?”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今天,确实很怪。
樊守低头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在这样傍晚的红霞照射下,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温暖起来。
“哎,老婆,你说我是不是中了邪了,怎么会喜欢你这么笨的女的呢?脑袋瓜子里完全装的是水吧?我都奇怪了,之前你二十年没有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我以为他这么深情的看着我要说什么甜言蜜语呢,结果,居然是骂我笨的!我瞬间肺都要被气炸了!
“姓樊的,你再说我笨,我就……我就……”我拿什么威胁他呢?好像没什么能威胁得了他啊!
气死我了!
“好啦,我保证以后不说你笨了,看看你,一会又像要哭了。”他伸手抚摸了我的眼睛一下,然后在我还嘟着嘴生气的时候,轻轻的吻住我的唇。
当他温热的唇敷在我的唇瓣上时,我身上的火气立马就消了,这会被害羞代替了。伸手要推开他,他却意识到我要这么做,一只大手将我抵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一把捉住,我想推都推不了了。
就在这时,我们背后传来女孩的嬉笑声:“快看,是蛊公蛊婆。”
“他们在香嘴呢……嘻嘻……”
“是的,蛊公好像很喜欢蛊婆……”
“当然了,蛊婆细皮嫩肉的,长得和山上杜鹃花似得,哪个男的不喜欢啊……”
“……”
我听到这些女孩子打趣的笑声,不禁羞得无地自容了,这樊守能不能别这么奔放啊!随时随地就能亲上。还有这些苗族的小姑娘,顶多十几岁吧,居然看见别人亲嘴不但不避讳,还在一旁看,看也就算了,还在那议论评价,真是的。
我低下头躲开樊守,他才意犹未尽的砸了砸舌,“害羞鬼,睡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这样子。”
话末,他不等我说什么,就扭过头看向身后那几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
那几个小姑娘都穿着简单的民族裙子,头上都戴着甘蔗叶,不过装饰的很漂亮。她们看到樊守看过来,忙朝我们鞠了个躬,“蛊公蛊婆。”
“你们这是上山了吗?”樊守看了看她们的脚,问道。
她们就点点头,其中一个个头高一点走出来说:“山上的果子都熟透了,我们再不摘就烂了。阿爹阿姆说,现在腹蛊虫就剩几只在村里,所以,我们上山也没啥子事情。”
樊守听这话却不悦的皱了皱眉,“最好别去,万一你们被腹蛊虫钻到身上,可就不是闹着玩了。”
“晓得了!”那个姑娘就朝樊守乖巧的点点头。随即和同伴绕着我们跑回家了。
樊守看着她们的背影,显得忧心忡忡的。我很少见他这样,所以,不解的问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什么。”樊守回过神,随即拉着我回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地上的碎碗了,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他是樊雅来找茬的。他闻言,深叹口气,“这樊雅的性格毒辣的狠,要是她趁我不在你身边对你下手,那就不好了。”
想了想,他去了房间,从床下拿出一个蛊坛,然后打开盖子,朝我招招手,“老婆,你快过来!”
“我才不要过去呢……”要我看那些恶心的虫子,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这虫子不恶心!很可爱的!”他朝我笑道。
“算了吧,你还说大虾子和小虾子可爱呢,我对你认为可爱的东西,一点都不觉得可爱!”而且很可怕!
“你再不过来,我放小虾子进你肚子里去。”说话间,他真的伸直手,小虾子就顺着他的袖管往外爬了。
我吓得直点头,“好好,我去看,但是你让它回去!”
“胆小鬼!”樊守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就让小虾子回去了,还嘀咕着说要锻炼我,不然真丢他的脸啥的。
这话他都说了不下一百遍了,也没见他怎么锻炼我。
他收起小虾子之后,我就走到他身边,但头离他摆在桌上的蛊坛好远。
他见状不高兴的把我往蛊坛那边一拉,朝我道:“是白蛾子,它们快破茧出来了,我让你给它们下蛊语,这样,以后这两只白蛾子就听你的话了。”
“白蛾子?”我突然想起之前趴在我脖子上的白毛毛虫,樊守当时把它们还捉走了,编了个草兜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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