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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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夫-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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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守这会没有解释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直接问道:“七七,告诉我,那个降头师的来历,我要尽快去救守白守玉。”

樊守这句话,全程没有责怪七七的意思和语气,这让马七七微蹙清浅的眉毛,朝他愧疚道:“师傅,对不起,我……我有负重托!是我没用……”

“你还知道自己没用啊!”樊守没好气的道。

我见马七七就愧疚的流出眼泪来,不敢再看樊守了。

我觉得这事不怪马七七,她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于是我不想马七七难过,就走过去,坐到床边,拉起了马七七的手,“七七,这事不怪你。你师傅说话直,别在意。现在,你要是身体撑得住,就告诉我们,那降头师的来历。”

我手一碰到马七七,就让她将目光移向我,当看到是我之后,她吃惊的睁大眼睛一会,随后又了然的叹了口气,“有师傅的地方,肯定就有师娘。看来你们的事情也解决了……师娘你也别安慰我了,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我掉以轻心了。本来我只是想替这里的老乡出出头,教训一下那些可恶的降头师,那里晓得这些降头师这么厉害……”

说到这,马七七闭上了眼睛,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流淌到了枕头上。

哭了一会,她就打起精神,朝我们诉说起关于那两个降头师,以及她和他们斗蛊的来龙去脉来。

事情是这样的……

马七七和郑云凯带孩子们是来这里投靠黑苗族族长的,因为,祖上,沙巴这里的黑苗族是和马山寨是同宗,他们马山寨人也一直都和这里的人有所联系。所以,在马七七和郑云凯洞察到汪洋有派人监视他们后,就第一时间跑到这来躲避。

来到这里之后,族长看到他们带着孩子,就特意提醒他们,不要在下午两点后带孩子出门,要带他们出门的话,一定要在两点之前。否则,会引起当地土著族人的不满,到时候会招来他们的“教训”。

马七七一开始不以为意,后来,她发现村子里有小孩的人家,真的都是到了下午两点,就不让孩子出门了。更令她气愤的是,这里的村民,每天早上都要去隔壁山头的土著族“请安”,如果哪家早上没去,就会受到土著族的“教训”。而且,这里的村民,每年收到的粮食还得分当地的土著族一半。

这里的自然条件本来就不好,多雨、潮湿、土地只能种点水稻。所以,经济来源、一家的生计,都指望着水稻,可分给当地的土著族之后,他们自己家的口粮都不够了,更别说挣钱买生活用品等物了。

所以,这里的黑苗族过的很艰苦很贫穷。

就这样,当地的土著族还要压榨他们,有时候上村子来讨要“租地费”,每次讨不到之后,便会抓走几个妇女供土著族的男人玩弄,玩够了才放回来。

马七七来后的第三天,正巧遇到当地土著族来村子里抓妇女,刚好看到马七七,就冒犯了她,当即,马七七就对来黑苗族村捣乱的土著族男人们给下了蛊,那些男人被下蛊之后回到村子,就死了。

土著族的族长知道这事之后,就专门请来了马来西亚这一代最出名的降头师来治马七七。

马七七一开始不以为然,还真的去土著族的村落里见降头师了,想要对他们下蛊,谁知,下蛊不成,反倒是被他们下了玻璃降头,回来后,就吐出许多玻璃。她见情况不妙,就让郑云凯带着守白守玉逃。她自己则在失去意识之前,给姐姐马大芳发出去求救邮件了。

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现在醒过来,看到我们为止。

听她说完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过了一会,樊守捏了捏自己略带胡茬的下巴,追问七七,“你说他们是马来西亚有名的降头师?那么,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两兄妹,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说的都很好。男的喊女的叫“玉朵”,女的喊男的“歌且”。据说,那个男降头师特别恶心,专门吃人的脑浆。”马七七虚弱的回答樊守,虽然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的,不过语气里的气愤还是掩都掩不住。

原来是兄妹,我之前听郑云凯说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夫妻呢。

只是,那男的怎么能那样恶心,居然吃人脑浆!

“玉朵是花的意思,歌且是大哥的意思。看来,这两个降头师应该是越南人!”马大芳听完之后,发出惊喜的表情,“或许,我和越南的几个朋友打听一下,就能找到这两个降头师了。降头师都是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所以,我认为你们想要救出孩子们不难,只要给够他们钱就好。”

马大芳的话一出,我就来了精神,“那这好办!”

樊守现在别的没有,钱可多了去了。我赶忙朝樊守看过去,樊守坚定道,“如果真的是给钱就可以救回孩子的话,我可以拿所有钱来交换。”

有他这句话,我就更安心了。

“守哥……谢谢!”我朝他发自内心的道谢。

可樊守却被我这句生疏的话气到了,“陈碧落你是不是傻,守白守玉也是我的孩子,居然还和我说谢!”

我就知道他会生气,但我看到他生气,反倒是特别安心。

“马大芳,那你就别愣着了,赶紧打电话问问你越南的朋友,打听一下这两位降头师的来历。”樊守见我不说话了,就朝马大芳吩咐了句。

马大芳就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各种打电话,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就连马七七都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马大芳才挂上电话,拉着我和樊守去了客厅,说道:“这两个降头师家住越南岘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听我朋友说,想要请他们出山下降,足够的钱是必须的,但还要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樊守问。

“不太清楚。”马大芳摇摇头,“我朋友说,一般给他东西的人,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给他什么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我急了,“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会给他!大芳姐,麻烦你明天就带我们去找他们吧!”

316,黑苗族降头术(六)

大芳看了看马七七,有些犹豫。

樊守估计看出来她在犹豫,于是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膀,朝她道:“七七这一块你放心,我会让石头和云凯都守着她的。再说,她身体里的虫子已经取出来了,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就放心带我们去找那两位降头师吧。”

马大芳听樊守这么一说,就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吧,明天我带你们去找,不过,找到地方,我可不进去。”

马大芳的蛊术级别比马七七高,那么就是蛊神以上的巫蛊师了,这类的巫蛊师怎么还会怕降头师呢?难道降头师的药降比巫蛊师的蛊物还厉害?

“当然可以。”樊守这时浓眉也舒展开来,看样子劝服马大芳带我们去找降头师,也让他松了口气。

孩子是我们俩个的,他对他们的感情不比我少。

因为郑云凯和马七七住的这套房子只有两间房,所以,晚上我们几个人住不开,于是,商量了一下,马大芳留下来和马七七住一间屋;郑云凯和樊石头一间屋;我和樊守则去了族长家住。

我们是由郑云凯带着去族长家的,族长家在村口的位置,房子底下是石头的,上面是木制的,顶上盖得不是瓦片,而是石棉瓦加上稻草。这房子在这村寨里,就算是不错的了。沙巴这里的黑苗族人过的真的太贫苦。不过因为祖上是中国人的原因,他们和我们语言上并没有什么阻碍。

族长家总共是五口人,他们老夫妻、女儿女婿和一个小外甥女。

我们被郑云凯带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家正围坐在破板钉成的桌边吃饭。现在是深秋季节,又下了雨,天气阴冷潮湿,他们一家五口穿的都是破烂的民族服饰,除了孩子有一双破板鞋穿在脚上,家里其他成员穿的都是黄色的橡胶拖鞋,这种拖鞋,在国内都是公共浴室里提供给客人洗澡用的。

一家五口人吃的也很简单,就是白米饭外加一份炖土豆做菜,看到我们来了,一家人包括孩子都笑嘻嘻的迎接我们,还要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吃饭。

本来我是打算拒绝的,哪知,樊守却用大樊村那边的土语说了“阔仪”(可以),于是,老族长的老婆,就去房间搬了两张塑料凳子过来给我们做。

郑云凯因为还着急回去守着马七七,所以,就和族长一家简单介绍了我们的来历和目的,便回去了。

族长等他走后,就让他女儿给我们用缺了口的瓷碗盛了两碗米饭,她的老公就给樊守和我摆上酒杯,然后就让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女儿,去房间里抱来一坛酒过来,给樊守和我满上。

小姑娘给我倒酒的时候,刚倒了一半,樊守就接过了她手里的酒瓶,用土语逗她说,“这位阿姨不能喝酒,不然醉倒会发疯,疯起来会咬人呢!”

小姑娘冻得通红的小脸蛋,真就朝我露出怯怯的表情,目光却又好奇的打量着我,想对我说什么,可又害怕,于是就退到她妈妈的怀里去了。

她妈妈就朝我嘿嘿笑着,也没开口说话,估计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女儿多大了?好可爱!”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小姑娘的脸,却发现,我刚一伸手过去,她妈的脸色都变了,还将孩子往怀里一护。

我的手就扑了个空,没有摸到孩子,于是尴尬的收回手,发现他们一家看我的目光都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我不明所以,忙求救的看向樊守,樊守也是一脸雾水,随后眼瞳转了一圈,想了想,笑着朝族长问道:“族长,我们第一次来沙巴这里,有些当地习俗不太了解,如果有无意间冒犯的地方,还请谅解。”

他这话一出,这家人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老族长朝樊守道:“我们这规矩也不多,就是陌生人不能碰孩子。”

“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樊守礼貌的问道。

老族长并没有着急回答樊守的话,而是,将自己桌前的那杯酒一口气喝了,然后摸了摸稀疏的胡须,无奈道:“还不都是因为屡次被当地土著族人,偷走孩子做小鬼的原因!”

小鬼?

我和樊守闻言,都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的神色浮上来,随后又都将目光移向老族长。

樊守见老族长不接着说了,于是追问道:“小鬼?是丝罗瓶吗?”

“丝罗瓶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于是朝樊守问了一句。

樊守就简单给我解释了一下,“丝罗瓶据说就是降头师操控的鬼魂之类的东西,具体的我就不了解了。”

樊守话音刚落,老族长就朝他女儿说:“舟舟,带着丫丫去睡吧,对了,今晚把你们的房间腾出来给客人夫妻睡。”

她女儿就点点头,然后带着孩子离开,去了旁边的一间房了。

我目送着小姑娘离开,心里浮上失落感来,随即,我又想起了我的孩子们,心里泛出一阵阵的悲伤之感来。

就在我难过的时候,樊守的大掌敷上我的手,紧紧捏住,他温暖的手心,让我心中缓缓有了暖意,朝他看去。他见我看向他,就勾起唇,朝我露出一抹安慰的表情来。

看到女儿带着外甥女进屋后,族长就朝樊守道:“樊先生刚才说的那个丝罗瓶,并不是小鬼。相反,丝罗瓶就是初级降头师,因为练飞头降练的不好,所以,沦为高级降头师的奴隶。而小鬼则不一样了,小鬼是降头师用来卖钱的东西,又叫“附肚鬼童”。

在南洋这地方,有的降头师专门〃养鬼〃,是为了下所谓的〃鬼降〃。养的小鬼可以帮降头师做事,施法时当助手,而且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如有他人欲袭击或陷害,又可以通风报信。有的降头师还将自己养的鬼让渡给普通人,其实也就是卖给普通人,若是这个人供奉小鬼,供奉的好,则生意兴隆,事业一帆风顺,当然,这都靠小鬼帮忙。”

“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哪有(鬼魂)……”

“那么,族长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练小鬼的呢?”樊守不等我把质疑的话说完,就捏了捏我的手,似乎是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了。

经他一打断,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幸好没说出来,不然肯定要得罪这族长,毕竟,他朝我们这样认真的说这件事情,说明他们显然是信的,我要是质疑,势必能引起他们的反感。

老族长摇摇头,“这我可真不知道。我只是会一点点祖辈留下的蛊术,降头术我是不了解。唉……可惜祖辈留下的蛊术,一遇到降头术,那就只有认栽的份喽!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只要是下午出去了,被土著族里人看到,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们会想方设法将小孩弄死,然后喊降头师来做成小鬼卖钱……以前还是土著族人自己动手,可现在,我们家家户户都防范起来,土著人得逞不了了,于是,就找陌生人帮忙骗小孩走,所以,刚才你女人要摸我家外甥女的脸,我们才会这么慌张。”

他这话一出,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的不稳,“守哥……你说那降头师捉走守白守玉,会不会也是要拿他们做……”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就被自己想象到的可怕画面给吓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樊守忙安慰我说:“不会的,老婆你先别往坏处想,别孩子们没救出来,你先倒下了。”

樊守说的很有道理,所以,随后我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樊守的话音一落,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族长女婿突然开口了,“你们才是守白守玉的父母吧?”

听他这话,我和樊守几乎是同时朝他看过去,只见胡茬糊了下半边脸的族长女婿,看着我们再次打量了一遍,“不用你们回答了,我看也看出来了。你们确确实实是守白守玉的亲生父母。”

“你怎么认识我的孩子们?”樊守目光疑惑的扫视着族长女婿。

317,黑苗族降头术(七)

族长女婿估计见樊守突然严肃起来,他也不像刚才那么随便了,认真回答道:“之前蛊女七七带着孩子们来过,而且,两个孩子和我家丫丫也玩过一会。他们长得很像你们夫妻,我刚才一看到你们,就晓得你们是他们的阿爹阿姆了。”

他话音一落,我心里头酸涩的很,眼泪就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激动的看向他,“他们……他们之前住在这的时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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