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京原别墅区。”韩东早就把元泽的地址打听清楚了。
司机点点头,“好的。”
坐着坐着,韩东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儿,便问司机:“师傅,您这车里什么味儿啊?”
司机自己也嗅了嗅,“没把?没喷什么东西啊,可能是暖风太久没开了。”
“哦。”韩东没再继续问。
上车之前,韩东的情绪非常激动,两只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结果车开了一段路之后,莫名的困意袭上头,韩东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了。
不能睡,不能睡……韩东自我暗示着,梦游中的他行为很容易不受控。
但最后还是合着眼念了。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司机朝韩东伸手,“一共九十八元。”
韩东闭着眼一摸衣兜,完了,刚才走得急把钱包拉车上了。
“师傅,要不您把账号告诉我,我回头打给您。”韩东说。
司机兼韩东合着眼,表情木讷也没有丝毫惊讶的感觉,直接回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赊账的。”
“那怎么办?”韩东神色焦灼,“我这还有急事呢。师傅您看这样行么?我用您的手机给我助理打个电话,当她过来付钱。”
司机说:“这么晚了我可等不起,我也得回家睡觉啊。”
韩东在身上一摸,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这身行头了,也是上万的,但是为了俞铭,韩东只能一咬牙一跺脚。
“师傅,我把这件外套给您成不?我这外套卡死过激品牌,两万九买的。”
司机一听两万九,顿时嗤笑一声。
“小伙子,你蒙谁啊?真要那么贵,你能拿它抵车费?二十九还差不多。”
“二十九?”韩东气得差点醒过来,“您摸摸这个料子,怎么可能二十九?”
司机无动于衷。
韩东狠狠咽了一口气,“好,您说二十九就二十九,那我把外套、裤子、皮鞋都给您脱这,这样加起来总够九十八了吧?”
司机这才松口。
韩东刚一打开车门,就被寒风顶了回来。
师傅还算“好心”,又扔给韩东一套衣服。
“你穿这个吧。”
韩东心中诽谤:还TM装不识货?明明就看出我那套衣服贵,存心想讹人。
但是现在“要事”在身,韩东只能认栽,不情愿地换上司机递过来的那套衣服。
只是他没想到,这套衣服比他抵押给司机的那套——还贵。
……
元泽刚洗完澡,身上仅围着一条浴巾,姿态慵懒地仰靠在大床上。
突然,房间的灯灭了。
元泽家里自带发电装置,所以没有停电这一说,只可能是线路故障或者人为的。
“怎么回事?”元泽大声斥问。
外面无一人应答。
元泽刚想起身去外面看看,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口闪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床上将他一把扼住。
“元泽,我操你大爷!”
元泽瞬间愣住。
韩东趁着他发愣的功夫,用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绳子将他捆上。
元泽之所以没反抗,不是因为来不及,而是他发现偷袭者戴着一个全封闭的头罩,牛逼到连眼睛都不用露。
更让元泽叹为观止的,是偷袭者在这种全盲状态下施展出来的捆绑绝技,怎是一个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这人不当土匪太屈才了。
“敢问一句尊姓大名?”元泽对此人的膜拜程度已经超越了怒气。
“姓韩名东。”
元泽一听这个名字就恼了,你们夫夫俩联手整我我还没计较,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张虎,刘畅。”元泽怒声高呼。
“别叫了,叫了他们也来不了,我把他们锁在修电的那个屋了。”韩东威风凛凛。
元泽面色铁青,“你—找—死。”
韩东冷笑,“老子今天就是来找死的。”
说完,一只手扼住元泽的脖子往死里掐,另一只收紧握成拳,狠狠砸向元泽那张如艺术品一样的英俊面孔。
“我让你朝俞铭下黑手……老子今天不一拳一拳地换回来,老子就不姓韩……”
“住手,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朝他下黑手了?”元泽冷声勒令。
“说?谁TM要跟你说?”
韩东只顾着闷头打,打不过瘾再掐,掐不过瘾再拧……总之不把元泽的脸弄得扭曲狰狞决不罢休。
元泽起初一声不吭,后来浴巾都被韩东扯掉了,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把你那恶心的手拿开。”
“说我恶心是吧?”韩东使劲的薅扯元泽的头发,“老子今天就是来恶心你的,就TMD要把你恶心死……”
元泽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能办到,否则我留一口气都会杀了你。”
韩东哈哈大笑,“那你完了,我算命得活到89呢。”
“……”
正打得带劲,闷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一道刺眼的光照向床上的两个人。
一个一丝不挂地被绑在床上,另一个骑在他身上,头罩遮面,却遮不住那一身紧身皮裤包裹的大长腿。
好色情的一幕。
假如看到的人不少王中鼎的话……
元泽看着一张威怒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看清来着之后,元泽一口血冲到喉咙。
又TM来这一套。
一个制造误会,一个暴力解决,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有完没完了?
果然,王中鼎一记钢拳砸向元泽的裆部。幸亏眼疾手快的保镖冲进来挡住,否则元泽就彻底残了。
韩东没比元泽强多少,他是第一次被王中鼎强行弄醒。
醒来就傻眼了。
“我怎么睡着了?我刚才在出租车上,明明提醒自己……啊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哪个司机给我下药了,我就说他的车里有一股怪味儿。”
王中鼎面若冰霜。
韩东又急着说:“快快快,快帮我把车弄回来,我的车还在半路上呢。”
王中鼎无动于衷。
二雷朝韩东说:“你的车就在门口。”
“你们这么快就给我弄回来了?还是在半路上看到的?”
“你的车一直都在他家门口。”
韩东,“……怎么可能?我的车半路就熄火了,我怎么修都修不……”
“什么问题都没有。”王中鼎终于开口打断,声音毫无温度。
韩东顿时傻眼了,一定是被算计了。
“你听我说,我的车肯定被人动了手脚,那个司机故意跟踪我,让我上他的车,然后车里又有催眠的气体,我一闻就睡着了,他又趁着我睡着给我换了一身衣服……”
刚说完,就要一张购物小票甩到他脸上。韩东接住一瞧,正是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的购买凭证。
“不是,这……他干嘛又给我买一身啊?还这么贵……”
“你自己刷的卡。”王中鼎说。
韩东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自己有衣服……我我我……我还买衣服干嘛?”
二雷用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着韩东,那眼神中分明写着:因为现在这身,更诱惑……
韩东死都不认,“我绝对被坑了,绝对是那个司机引诱我去的。”
王中鼎斩钉截铁的口吻说:“梦游中的你没那么傻。”
呆愣了几秒钟后,韩东彻底明白了。
“行,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不就以为我喝多了睡着了,梦游去逛商场买衣服,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勾引他么?老子认了行不行?老子就杀去勾引他的,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吧?”
话音刚落,王中鼎刀锋般凌厉的视线就甩向其他几个人。
“王总……”二雷欲言又止。
王中鼎就送了他一个字——走一群人都战战兢兢地走人了,就剩下韩东和王鼎中两个人。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王中鼎的脸阴沉得吓人。
韩东依旧梗着脖子叫嚣,“要奸要杀随你来。”
刚说完就被王中鼎塞进车里。
“不是……你真来啊?”韩东犯怵了。
王中鼎根本容不得他后悔,直接拔下裤子用“枪杆子”说话。
第一次无润滑,无前戏。没有按照韩东的节奏,而是一味的强取豪夺。
王中鼎从没干过这么粗莽的事。
这是第一次。
韩东疼得青筋都爆出来了,还没玩没了地嚷嚷,“有本事使劲操,往死了操,妈的有你心疼的一天……”
王中鼎射都没射,中途就拔出来了。
一把将韩东推下车,没管他,自己开车走了。
韩东一个人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第一次体会到心凉的感觉。
就在他抬脚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貌似整个圈套的用意是让王中鼎误会他,并非是真的想打俞铭,或许只是为了激怒自己而已。
也就是说……误会元泽了?
韩东想起元泽被自己打得泛血的嘴角,一脑门儿的冷汗。
要不要去给他赔个不是?
……王中鼎最终还是没能维持自己潇洒的作风,车开了不到两公里就折返了。
韩东也没能改掉自己磨磨叽叽的风范,快走到元泽家门口又转身了。算了,还是别去冒险了,万一让他扣下就麻烦了。
于是,两个人又在原地碰上了。
而这一次,韩东却是以一副刚从元泽家里走出来的风姿出现在王中鼎面前。
然后,没有然后了。
韩东觉得自己出门前真应该看看老黄历。
☆、第281章 栽赃不成。
俞铭住院了。毫无意外,韩东又是床前伺候。
俞铭跳舞出身,身体的柔韧性非常好,这是第一次骨折,而且还有两处,可见那群人下手之重。
“不是元泽。”俞铭脑子很清醒,“元泽那种人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
韩东现在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什么都不顾了呢?
“东子,你去跟王总服个软,和好吧。”
韩东顿时炸毛,“我凭啥跟他服软?他都快把我屁股操开花了。”
俞铭费力地咧了咧嘴角,“你一个大仙儿都会冲动,他一个凡人难道还不能偶尔失控一下?”
韩东纳闷,以往他和王中鼎吵架,俞铭的建议都是“端着”,“晾着”等等高姿态术语,现在怎么也开始用“服软”了?
俞铭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和韩东倒了出来。
“以前我总想着在感情里面占上风,现在发现人不在了什么都没意义了。咱们这种感情真的很不靠谱,不知道哪天就一棒子给敲散了,且行且珍惜吧。”
俞铭以前觉得夏弘威是一座山,永远稳坐在他面前,挡着他去领略大千世界的美好。现在这座山被移除了,他自由了,却也同时失去了庇佑自己的家园。
韩东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俞铭纳闷,“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对方的目的未必是整你,有可能只是想利用你激怒我,让我做出一些荒唐事,从而达到王中鼎误会我的后果。”
俞铭微微眯起眼睛,“照你这么说,这个人有可能是情敌之中的一个?”
韩东点点头,很肯定地说:“一定是我的情敌。”
“为什么不是王总的?”
“因为追我的人都蛮有素质的。”
俞铭,“……”
韩东拍着俞铭的肩膀说:“放心吧,哥绝不会让你白受到牵连,一定会把这事查得水落石出,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韩东的手机就响了。
“那位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小梁的声音分外清晰。
韩东立刻起身朝外走,“我去看看。”
上了车,韩东的视线突然定在一辆贴了全黑隐私膜的豪车上,直到自己的车开出停车场,他才移开目光。
结果,韩东前脚刚一走,夏弘威后脚就从那辆车上下来了。
那些天他一直在医院照顾病母。
夏母心脏不太好,之前动过大手术,容不得半点刺激,这也是夏弘威为什么宁可躲着父母也不愿意捅破的原因。这次他向父母出柜,毫无意外地让一直心存希望的母亲受了重创,从此卧床不起。
对于上了年纪的父母而言,“疾病”是反抗儿女的最好法宝。夏弘威只有一离开她的眼线,她立刻就呼叫医生说自己不行了。
夏弘威再混蛋,再猖狂,面对病母也只能选择屈从,等病情稳定了再说。
然而夏母就像摸透了他的心理,多日来病情迟迟未见好转。
夏弘威有些坐不直了。
他趁着夏母睡着的间隙,跑到医院的前台接待处,刚想借电话一用,一个冰冷了男声就在耳边响起。
“夏少,夫人叫你过去。”
夏弘威脸一沉,“不是睡着了么?”
“刚刚胸口憋闷又醒过来了,现在医生、护手正给她查看情况。”
说话的男人叫华子,是元泽雇佣的保镖头子,觉察力和灵敏度极高,他要不是被委派来盯守夏弘威,元泽也不至于挨打。
夏弘威攥着电话没放,华子将手机举到夏弘威面前,上面显示的是俞铭在《偷影2》杀青宴上面边吃东西边笑的照片。这些天俞铭茶不思饭不想,若不是西西的话逗得她开怀一笑,他还不会拿起筷子。
“他很好。”华子说。
夏弘威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恨不得把照片里面的人挖出来。
“可以去看夫人了么?她现在情况很危险。”华子的语调毫无起伏,仿佛这句话已经练了无数遍。
夏弘威磨穿了自己的后槽牙,最终还是抬脚朝病房走去。
“你真的要出去么?”
俞铭的助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一方面是考虑到俞铭身体不便,一方面是担心有居心不良的记者埋伏在某处,将俞铭被打的事恶意散播。
俞铭也回答了好几遍。
“推我出去走走吧,病房里真的很闷。”
助理无奈,只好将俞铭搀扶到轮椅上,顺便问一句:“要不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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