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错作者:墨卿无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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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知错作者:墨卿无为(完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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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连下手涂药都有些怕。
  
  “奴才知错。”
  
  林禾以为惹了张延成不快,忙念着起身跪了认错。
  
  张延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躺好。”
  
  半瓶药硬是挨了小半个时辰,林禾也是难受,只忍着一动不敢动。
  
  闲下了,张延成也不急着走,把玩着林禾的青丝,两人一处说着话。
  
  “一路可有好玩的事?”
  
  “认识一个有趣的人,唤作贺少辅,京城人氏……”
  
  只说着贺少辅的经历与张延成闲来打趣,至于他是不是阑珊阁的暗探,王爷自是比他清楚。
  
  “柳絮平日里常去楚馆?”
  
  林禾抬头看他,如何突然问起这个。
  
  “你不在了,方才注意到他常夜里偷着出去,被本王抓了两次,也算安分了些。”
  
  林禾默默的帮他捏了把冷汗,幸好听王爷口气还活着,如何替他遮掩的人不在,也敢这般放肆。
  
  “奴才知错。”
  
  “哦,一直不得机会告诉你,上次你救的那个小官,名头也大,姓承,名临渊。也是京城人氏。”
  
  




第 41 章

  “禾儿啊,我们刚认识那会,你总是唤我定思,我听着喜欢。”
  
  林禾背上有伤,也不敢直视张延成,低着头,一句奴才不敢堵在了咽喉处,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我们……之间这些怨隙深远了些,怕也不是一声定思就能解的。”
  
  张延成看着他那番柔顺的模样,多久不曾听他这样说过话了,压抑了良久的心情好了大半。笑着帮他理了理额头边上的碎发。
  
  “只要禾儿以后不再一口一个奴才,自然会慢慢回转。”
  
  林禾点头,不语。
  
  张延成第二天再来,林禾已然能够下床,胳膊撑着伏在案上。
  
  林禾看到张延成来,替张延成收了袍子,又去煮茶。
  
  张延成往案上一扫,还是那本《内经》。
  
  “他倒是不倦的很。”
  
  “原来王爷早就知道了。”
  
  林禾端了茶,奉上。
  
  “有时我也恨,临风阁的消息怎能这么灵通。”
  
  端起茶,轻呷了一口,清香扑鼻,茶味清醇,上好的雨前。
  
  林禾弓着身,低头,脸上有一抹甚或可以称为怡然的笑。
  
  “要罚吗?”
  
  张延成笑了一笑,将他拉到近处。
  
  “把你打坏了不好。也就和朝廷通通有无,我不叛乱,他也只能在小事上做做文章,左右也奈何不了我。你只管告诉他便是。”
  
  心里是有些憋屈,嘴上只不肯泄了底,玩笑的说。
  
  林禾点头,将《内经》收了,问张延成有事否。
  
  “不如下盘棋。”
  
  “奴……禾儿很多年不曾碰过,怕生疏了,惹了定思无趣。”
  
  两人在窗几上摆了棋盘,下了一个下午的棋。
  
  全是张延成得胜,林禾低头笑笑,也不十分介意。
  
  “我记得以前与你下棋,每回输了,你都会耍赖,悔棋之类。如今却不会了。”
  
  林禾拿着白字的手半空中顿了顿。
  
  徒然站起,又走到张延成脚边跪了。
  
  “王爷,奴才斗胆求王爷一件事。”
  
  “说着好好的,怎么又跪。起来。”
  
  张延成伸手去扶。
  
  “小时你要什么,我不允你的,哪用得着求。”
  
  林禾由他扶了站起,却仍是低着头。
  
  “王爷,奴才求王爷放了奴才吧。”
  
  张延成原本笑的和善的脸一瞬间定格在了那里,仍是嘴角含着几分笑意,眼神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严霜冷冽。
  
  “你不愿留在我身边。”
  
  语气平淡到几乎毫无起伏,却让人听得心肺都是寒凉的。
  
  “定思心中其实通透,让你上心的那个禾儿,真正喜欢的禾儿,早就不见了,你依然愿意留着我在身边,也不过想通过我回忆一下原本的禾儿而已,可是你我心里都是清楚,我们回不去了,那个禾儿也再不会出现了……”
  
  窗外有凉风刮过,卷着几片翠绿的树叶半空中飘荡了一卷,又掉了地上。
  
  窗内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张延成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
  
  “那你便走吧,去了何处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本王怕你叛了本王,本王心情不好时找了你出来杀了解气。”
  
  林禾仍是淡淡的笑了一笑,点头应了声诺。
  
  




第 42 章

  林禾背着行囊去了云台。
  
  他故里本就在青阳,回不去,听父亲提过母亲是云台人氏,便念着若能遇见外亲也是好的。
  
  来了云台方知道,那时三族全灭,就是侥幸脱逃的也不会留在此处。
  
  拿出平日里积攒的俸银,买了处门面,安心住下,开了家医馆,取名定思堂。
  
  三日后的黄昏,林禾正准备打烊回家,抬眼便看到秦儿满面怯色的站在定思堂门口。
  
  “公子,王爷赶了秦儿出府,秦儿无处可去了,您让秦儿跟着您吧。”
  
  说着就要跪。
  
  林禾扶了他起来。取了手巾替他略擦了擦满面的风尘。
  
  “没想到你会来,随我回家吧。”
  
  秦儿脸上立时笑开了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用仅剩的些铜板在街上买了些包子酒菜。
  
  晚上喝了些酒,醉意朦胧,照顾秦儿洗漱,检点门窗火烛,便睡下了。
  
  第二日秦儿跟着林禾来了定思堂帮忙。
  
  有几个病人来请大夫,见了秦儿问大夫何处。
  
  秦儿笑的殷勤,指了正在整理药材的林禾。
  
  病人扬眉笑笑,转身走了。
  
  秦儿欲去拦,却被林禾止了。
  
  几次三番皆是如此。
  
  “这是为何?”
  
  林禾笑笑,却也不知如何作答。
  
  林禾生活本就拮据,现有多个了人头,生活更是潦倒,每日不过稀饭野菜对付着过。
  
  但秦儿看着林禾,比在王府似乎也无甚变化,依旧温润谦和。
  
  半个月后,有位六旬上下的端庄得体的老妇人来了定思堂,神色间却颇有些凄凄哀哀,在柜上放下一锭银子。
  
  “我家小姐得了病,跑遍了云台所有的医馆,你这算是最后一家,如若你也治不好,我家夫人说便只能领了她去别处了。”
  
  林禾推了银子。
  
  “那便等治好了再给吧。”
  
  提了药箱,嘱咐秦儿小心,便跟了老妇人回家。
  
  府外匾额上书“承府”二字,金灿灿的,煞是耀眼,是个阔绰的宅子,门面堂皇,下人衣服也是讲究。
  
  再往里走,却显得阴沉了,小姐屋里更甚。
  
  大白天的,房门紧锁,粉色细砂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半点风都透不进去。
  
  承姓算不得是个大姓,除了朝里的承临渊一族,林禾便也只在路过茶馆时无意听得到里面闲言碎语的说,那家闹鬼的承家了。
  
  传说承家小姐本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及了出阁的年岁,许了京里的某位大官,但眼看着日子临近,却传出小姐被鬼怪缠上的风闻。
  
  小姐在家总喜欢闭户塞牖,撩琴高声唱低声吟,如同疯子一般,见了家中好看些的男丁也会多看几眼,招了屋里聊天,准备果品之类的相送。平日里便再也不出房门了,还常说听到奇怪的声响在耳边嗡嗡的作响,又说洗澡时,水里有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在身上爬,下人来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倒了水来看,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无。
  
  原想请了道人来做法,无奈老爷死活不信,一家家的找大夫来瞧。只跑遍了整个云台,折腾了半日,都不得效果。
  
  “林大夫且在这等等,老奴进去准备一下。”
  
  一盏茶的功夫,林禾进入小姐闺房,只能隐约见着小姐模样,有些昏昏噩噩的坐在帘后。
  
  作揖行礼,便在帘外坐了。
  
  “在下冒昧,请小姐申手与在下把脉。”
  
  一只手幽幽的从帘后伸出。细长无骨,白的有些恕�
  
  寸关尺一按。
  
  脉弦数,只是弦又弦的蹊跷,数又数的不甚明显。
  
  为了确保下方无误,出门时又问老妇人要了以前大夫开的方子,看到一张下属名兰有善,愣了半天。
  
  “听说他原是太医院的太医,后来宫里的公主得病,没治好,被遣了回来。我家小姐的病被他治了,倒是有些效果,可惜不得好全。”
  
  老妇人一旁好心解释。
  
  “这方子确实开的极好,只是有些偏了,待在下加减些便是了。”
  
  兰有善开的本是清热化痰的方子,林禾在上面又加了防风,石膏,栀子,藿香等。嘱咐一日一付,也没要诊金,提了药箱便走了。
  
  出了府门,听到里面像是小丫头的声音腻腻的说。
  
  “嬷嬷,你看他只二十模样,还该是在别处给人当学徒的,信得过吗?”
  
  再后来,便听不到了。
  
  秦儿在定思堂门口守了半日,见林禾回来忙上前接了药箱,又去奉茶。
  
  “公子走后,秦儿才听说那府闹鬼,公子你没事吧。”
  
  林禾喝着茶,眼中含笑。
  
  “病的挺严重,却不是闹鬼。”
  
  再过得一周,老妇人又来了。
  
  “原是说两周后,在下才去府上复诊的,莫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不是,林大夫真乃神医,小姐用了林大夫的药后,也不唱歌了,窗帘也不拉了,每日早晨还来给夫人请安,神色大好,夫人嘱咐老奴今日一定要给大夫送诊金来。”
  
  说罢取出一张银票,二十两白银。
  
  “太多了,出一次诊不值得这些。”
  
  推辞不过,便也收下了。
  
  待老夫人走后,嘱咐秦儿打烊。去了成衣铺替秦儿买了好几件像样的衣服。
  
  后来秦儿便知道了,他家温润平和的公子,只要有病人看神色中便会有喜色,次次如此。
  
  经此事,镇上的人都知道,定思堂有位年轻医术却了得的大夫,生意便也逐渐有了起色。
  
  然第二天一早来的却是位故人,刻板的面容,笔挺的身子,笑起来也煞是认真。
  
  “在下正在想那家的林大夫这般了得,原来真是公子。”
  
  林禾笑的和善。
  
  “几月不见,兰太医过的可好?”
  
  




第 43 章

  一月不见,兰太医形容与原先已颇有些落差。
  
  太医院时小心保养着的头发有些枯糙泛黄,皮肤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润泽,身板挺着,却已能看出微有些佝偻。
  
  “还好。”
  
  林禾笑笑,将人请进了内堂。
  
  两人墩子上坐着,林禾煮茶,上好的明前,还是上次为太后治病之后,兰有善答谢林禾时送的。
  
  “在下已是经久不曾喝茶了,上次在郡王府上喝了林公子的煮的茶方才又喝的。但是终是觉得那些人煮不出林公子的味道,清香醇厚,沁人心脾,真真是回味无穷。不知林公子煮茶有何讲究?”
  
  林禾抬眼看他,笑的纯净。
  
  “在下几年前在兰太医府上喝过茶,当时是兰太医的一位……公子煮的,那才是香醇,回味无穷。在下的这门手艺还是向他讨教来的。”
  
  兰有善眉宇微垂,像是在回忆……
  
  他家祖上世代为官,家底极是殷实,又逢少年得意,有些忘形,家中养了不少娈童,隐约记得有个孩子十几岁模样,生得极好,会煮茶,善调琴,能诗文。宠了好些时日,后来怎么样了?似乎被长辈仗毙了,似乎被谁家讨去了?实在记不得了。
  
  “这般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孩子,在下那时极喜欢喝他煮的茶。”
  
  林禾再笑笑,低头继续煮茶。
  
  “林公子当时身份显贵,如何就去向一个娈童讨教手艺。”
  
  腾波鼓浪,已然三沸,熄了火。
  
  低头,嘴角似乎扬了扬,只是极浅,看不真切。
  
  “王爷喜欢。”
  
  兰有善接过林禾奉的茶,再不说话。
  
  及至掌灯时分,兰有善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兰太医,请喝茶。”
  
  “笔走风云,行云流水,有种悠远飘逸的空灵之感,确实是幅好字。”
  
  “兰太医想听什么曲子,渊儿给您弹。”
  
  兰有善猛的睁开眼,今日被林禾一提,竟然就梦到这孩子了……
  
  起身倚栏,望着窗外的明月,夜色中朦胧透着皎洁。
  
  他记得那是他进太医院的第一天,林禾的父亲得了病,皇上派太医院的人去瞧瞧,太医令便指了他去,便是在林禾父亲的榻前,看到了林禾第一眼。
  
  那孩子异常清秀,一些素衣,温润淡然,眉宇间还透着股隐隐的书卷气,其他孩子在榻前哭哭啼啼,争着表现,唯有他,默默的守在边上,看到被子落下,便上前帮着掖好,父亲流涎不止,便一次次的帮着擦拭。
  
  自那一眼,再不能相忘。一个下午脑中全是那人的影子,他想,他许是着了魔,却选择了屈服于那魔物,那孩子太过温润静好,他不想忘了他。
  
  兰有善背景深远,前途自然一片光明,太医院的同仁为了向他示好,邀他去了“茶楼”。
  
  台上有人调琴,还是个孩子,妖娆艳丽,在这个年龄极是少见,台下众人都望直了眼。
  
  “兰太医也好这口?”
  
  一旁的药丞,给兰有善酌酒,笑的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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