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你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你如何想对我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这才说出了心里的话:“日后莫要和酥饼再如今晚这般亲近!”
她故意逗他:“哦!不许和酥饼,那和别的男子亲近就可以了?”
他耳根微微发红,想要辩解,却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说,先前那句话是他斟酌了许久,才说出口的,怕她感到一点点的强硬,而心生不悦,便在心里拿捏着措辞,想了又想。其实他很想板住她的双肩,在他定定地注视下,告诉她,往后不许和别的男子亲近,特别是那个酥饼!
他咬着唇,紧紧地,紧紧地,贝齿压榨下的血痕顷刻间就奔涌而出。
她忙伸手抚像他的唇,阻止他自虐似地啃咬:“我不过说句玩笑话,你何必如此当真!”
他的眸色里,
“青青,这几日我一直恍恍惚惚,想着那日在万花楼的后院里,你答应嫁给我的事,是不是真的!即便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能看到你,能触到你的脸,能握住你的手,却还是感到不真切。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玩笑话,因为你的每一句,我都会当真。”
“嗯!”她点头应允,“我答应你日后会顾着自己的身份,不会和其它男子亲近,也断然不会让他们亲近我。”
见他眉头因为她的话而舒展,玩心便又升起,微微蹙起了眉,半眯着眼,戳了戳他的胸口,故作威胁的提醒道:“作为交换……你不许和其他姑娘亲近,要是你身上沾上其它姑娘的味道,你看着,我不把扒了你这身凤凰皮!”
戳在他胸口的手,被他执住。他轻轻一拉,便把她拥入怀中,她的下巴扣在他的肩上,目光往上一抬,夜空中几丝浮云掠过那轮明亮的月轮,半明半暗间,他的话铺散在耳际:“我身上的凤凰,只待你一人来取!”
她脸一红,忽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走啦!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怕他见到她此刻羞得红透的脸,便率先迈开步子急急前走。
走了百米开外,听他低喊了一声:“青青,云烟阁不在那个方向……”
捂住脸掉转头,由他一路带着来到了云烟阁,见到了嫣红。这嫣红姑娘眉目端正,十分笑颜里带着七分和气,一看就是个极为和善的姑娘。这些却都是嫣红姑娘对待凤十七的样貌,躬身朝着凤十七福了一福,再抬起,望着柳青青的眸光里已然多了几分敌意,那十分的笑意也染上了三分的冰冻,可见柳青青方才那番醋吃得十分有理!
凤十七执着柳青青的手,站在门口,往垂着床幔的床上看:“那位姑娘可曾醒来?”
嫣红的一双眼如刀子般割过柳青青和凤十七两人紧紧牵住的手,头往上一抬,绽出了如花的笑颜,回禀凤十七:“一个时辰前醒了一次,喝了药吃了些米粥,又睡过去了!”
“青青,郎中说,那姑娘身子虚弱,需要静心调养,既然那姑娘吃了药说过了,那我们明日再来?”
“我不会吵醒的她的!”柳青青抬起未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撒着娇:“就看她一眼,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嘛?”
撒娇这门技术活,自八岁之后,便未再用过,本以为会生疏,没想被嫣红这个疑似情敌面前,激发出了潜力,不但应用自如,还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
凤十七愣了愣,显然对柳青青突然发挥的这门技术活儿有些震惊,眸光在她脸上定住,渐渐就如春风拂过了湖面,漾起了柔柔的波纹,点头应了一声好,领着柳青青来到了床边,伸手掀开了床幔。
柳青青凑近了看床上的人儿,闭着眼,素素净净的一个姑娘,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梅妆。心中疑惑,便偏过头问凤十七:“她是酥饼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凤十七点头,“是啊!”
她猜测:“酥饼是不是还带了其它的姑娘回来?”
凤十七确认:“就她一个!”
“你没弄错?”她仍是不能不存疑惑。
凤十七看到她眼里的不信,便索性把来龙去脉一并说了:“酥饼同这个姑娘同骑着一匹马回了山庄,下了马,又一路抱着,轻放在云烟阁的床上!我和庄子里的人,可是一路跟着的,若是有其它的姑娘,即便我没瞧见,庄子里其他兄弟怎会没瞧见!”
那就怪了,莫不是酥饼弄错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大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办事怎么能牢靠呢!
她想到这儿,便急急地迈开步子往水阁走。
凤十七见她神色有异,不放心地跟在了她身后。
两人来到水阁,她推了推还在醉梦中的酥饼无果,便抄起原先凤十七放在塌边的那个花瓶,就近在水池里舀了一花瓶的水,就泼往酥饼脸上泼。
‘哗啦啦——’一阵酣畅淋漓,把酥饼那张小白脸浇了个透湿。
酥饼从美人榻上坐起,抹了一把脸,眼睛半眯半睁,神色还有些迷茫:“下雨了?!青青咱们快些找个地方避雨!”、
这厮真是有兄弟义气,梦里也不说和他那未来媳妇甜蜜柔情上一番,还带累她作甚?
她皱了皱眉,俯身把脸凑到酥饼跟前:“醒了没?”
酥饼睁开的眼,往她脸上顿了片刻,又朝她拿着花瓶的手上一落,立马叫嚷开了:“你大爷的小白,老子睡得好好的,你没事拿水泼老子干嘛!”
看来是完全醒了!她可以问正事了,转回头,略有些为难地对凤十七道:“十七,我有些话要问酥饼,你能先回房吗?”
知道此时让凤十七回避,当然有些伤他,但总比说清缘由让他为她担忧得吐出强!所以这心在这时还是要狠上一狠。
凤十七神色果真一黯,“好!我去把隔壁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你问完话就快些过来!”说着便要离开。
她拉住了凤十七飞扬的袖子,“不用了,大晚上的收拾来收拾去的怪麻烦的,晚上我就在你床边的美人榻上将就一晚!”
“我房里?”他有些意外,面上有些呆愣愣的,也不知是忧还是喜。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还以为他不乐意,便问:“你觉得不便?”
“不!”他这才反应过来,头摇得如波浪股,“便利得很!我这就去收拾!”怕她会反悔似地,风一般,出了水阁。
她注视着凤十七翩然离去的背影,耳边却掠过酥饼酸溜溜的话语:“人都走远了!快点回魂啦!眼珠子都快掉下了!”
她闻言,眼里立时多了恼怒,调转目光看相酥饼:“你还好意思讥笑我,我问你,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酥饼被她怒火砸得有些莫名其妙,呆了一呆:“张侍郎家的小姐啊!”
“小姐?!”她眉峰一挑,继续质问:“你确定你带回来的是梅妆?”
097 不轨之举
更新时间:2014820 22:12:40 本章字数:4814
酥饼抚了抚因醉酒而胀痛的额角,开始回忆:“好像……好像是叫梅什么的吧!那个中了刀,倒在地上的女的,力气全用在拽老子的裤腿上了,叫得也不全乎……你是不知道,那女的力气有多大!老子双手提着裤腰,还让她拽下去三寸,老子的一条裤子差点就废在她手里!”
柳青青顺着酥饼的话问:“那女的是谁?”
酥饼又略回想了下,道:“听周围那几个还没断气的,直着脖子喊她夫人,应该是那张侍郎的老婆吧!”
据她所知张侍郎和妻子鹣鲽情深,从不去烟花之地流连,直到他获罪入狱之前,只有一位夫人。那些下人既然这么叫,那这位夫人定然只能是张侍郎那唯一的爱子。
这件事越来越让人迷惑,她皱起眉:“是那女的让你救梅妆?”
酥饼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水珠,点头嗯了一声:“扯老子裤腿的那女的,叫老子壮士,让老子救救她的女儿。老子见她可怜,就蹲蹲下来,看挨着她的那个姑娘是不是还有口活气,手还没探到那姑娘的鼻息,那个女的就断了气了!”
如若那位夫人真是张侍郎的妻子,那她口中的女儿,定然是梅妆。这是都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这位夫人在生梅妆的时候难产,直着脖子喊了三天三夜的疼,却还生不出来,后幸而一位游方郎中,给了一丸祖传的催生药丸,才让这侍郎夫人转危为安,平安生下了梅妆这个女儿,却也落下了不能再生育的毛病。所以这梅妆是这对恩爱夫妻唯一的女儿。这就怪了,既然酥饼没有弄错,那为何这个小姐不是她前世里认识的那个梅妆呢?
光用想的也想不出个头绪,不如明日里直接问问那个小姐,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她松开了眉头,“好了,要问的都问了,不明白的等明日那姑娘醒了,我再问那姑娘吧!夜深了,这水阁水气大,寒得很,你还是快些回房睡吧!”说完便要离去,却被酥饼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衣袖。
她回了头,疑惑地看着酥饼。
水阁晦暗不明的光线里,酥饼眉头紧锁,一张小白脸甚是忧愁,声音闷闷的:“小白,你真的去小凤的屋里睡?”
是要和她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话么?这山庄里都是他们这些大男人,平日里把自己的狗窝能收拾得想个样子,就已然不错了。别指望能良心发现,收拾那几十间空置的屋子,光用想得就能想得到那些屋子里灰尘蜘蛛网满布的情景,每个一两个时辰,是定然收拾不出来的。这也是她方才不让凤十七收拾的原因,直接提出去他房里睡的原因,这大半夜的即便拦着不让凤十七收拾,若是他把侍书从被窝挖起来去倒腾那房间,也颇让她不忍,就算她狠了心让侍书收拾了,再折腾上一两个时辰,天都亮了,她还睡什么睡!这是她认真思虑之后,做出的决定,男女有别的道理她都懂,但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日在万花楼里,既然应了凤十七,就算是定下了两人的婚事,和未来相公在共处一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的眼往酥饼抓着她袖子的手上虚虚一落:“你有意见?”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确,就是酥饼大爷你可以省下口舌,不必多言。
酥饼重重地点了下头,应了声:“有!”
她敲了一下酥饼的脑门:“意见驳回!”
酥饼揉着发痛的脑门,不满地抱怨:“凭什么就驳回啊,你还没听老子说理由呢”
“不想听!”她丢下这三个字,就如同一阵风般飘出了水阁,不理会酥饼的叫唤,往凤十七的厢房去。
门虚掩着,从未闭合地门缝里透明亮的烛光,长长的一条打在她脚边。
她伸开了门,轻移莲步而入,反手关上了门。
方才进来时,屋内暗着,她便没有看仔细,此刻细细地往四周一看,便觉得精致。家具物什一水的紫檀黄花梨,隐隐散着木料原本的淳朴香气。房间两边那雕花的隔断,把屋子隔出了里外三间,她此刻站的算是进门的小厅,正对面贴着墙放着一桌案,案上放着香炉,桌案前挨着一张方桌,桌上摆放着一方茶盘,和一盘时令的鲜果,桌底下排着四张椅凳。她左手边的隔断上未挂珠帘,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摆设,诺大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放着书卷古籍,一旁的书案上笔墨纸砚具备,笔搁上的笔墨迹未干,镇纸下压着宣纸下写着一个大大的忍字,像是写它之人不甚忍心,刀子旁最后的那一点,没了踪影。
她再往自己的右手边,那挂着翠玉珠帘的隔断看去,烛光熠熠,正是这屋子里光亮的源头,走近了,伸手撩开珠帘,才显出斜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书卷的凤十七侧影。
凤十七听到了珠帘相互碰撞发出的脆响,抬起了头,对着她浅浅一笑,目光如同烛火般熠熠:“回来了?”
她回以微笑,几步走到了美人榻边,一双眸子落在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上,移不开眼目,“怎地不到床上睡?反而歪在榻上看书?”
他把书卷放在了美人榻旁的小案几上,“不困,以为你和酥饼要说一会子的话,便拿了本书随便翻翻!”
男人家就是嘴硬!什么翻书,一本书都拿倒了,分明是没把心思放在那书卷上,定然是胡思乱想她和酥饼在水阁里的情景。不过,他的这份心神不宁,她很喜欢!
她的目光掠过一旁小案几上那倒放的书卷,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困了,快回床上睡吧!”
他的目光柔柔的:“困了,就早些上床睡吧!”
她应声点了点头,等了等,却不见他有起来的意向,便又回想了下他方才的那句话,这才发觉问题所在:“你让我去床上睡?那你呢?”
他笑得温柔:“我自然是睡这儿!”
“不行!”她断然拒绝:“这榻上睡得不安稳!你身子不好,怎么能睡这儿!快去床上睡去!”说着便要拉起他。
他却似铁了心妖黏在这话美人榻上,挽回抽回了手,语音有些无奈:“青青!我是男子!”
是啊!他是男子,即便病弱,也不能总归要比一个姑娘家壮实些!这睡不安稳的床榻,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家去睡?!
她知道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但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满是碎石的荒郊,落满枯叶的野地,她出任务时哪里没睡过,身子往那两根树枝上一架,腾空她也睡得,这小小的美人榻怎么能难倒她!
她想这么和凤十七说,但却知道这样的话,对于固执的凤十七诚然不会起什么效验。虽然他把她当一个一般人家的柔弱姑娘,她心里很高兴,但在这美人榻上不安稳地睡上一夜,万一再受个风着个凉,对于刚吐过血凤十七来说,身体如豆腐般脆弱的凤十七来说,也许就会变成致命的病症,她可不许他冒这样的险。
她俯身,把脸凑到他的跟前,眸光和她的视线胶凝:“你……确定要睡这儿?”
见他坚定的点头,便下定决心般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挨着他伸展的腿,往塌边一坐:“那好吧!我也睡这儿!”
“青青!”他唤了一声,表示反对。
她不为所动,身子一侧,干脆躺了下来,弓着背往后挤,直至把他挤到无处可睡。
听耳边拂过他的一声轻叹,他终于起身下榻,正要窃喜自己耍小伎俩获得胜利,身子却忽然一轻。
她……居然被他打横抱起!
惊呼一声,她本能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男女之间,天生力量上的悬殊。她若不提真气,不运功,是绝对抱起凤十七这样的男子的,而凤十七这样男子,即便病弱,却能抱着她这样的姑娘,脸不红气不喘,走的稳稳当当。
她微扬起头,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眸:“十七,你干嘛?”
他抿着嘴笑,却不答话,稳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