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却一笑:“子上,你其实就是爱上了我,你们父子俩都会爱上我。”
司马昭突然就把诸葛亮按倒在床上,眼神凶狠:“诸葛孔明,你想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你会更爱我。”
“你?”
“放开我,才能证明你并不在意我,这个世间,只有不在意的东西,才会不想要,才会懒得去摧毁。”
司马昭眼神激荡,连诸葛亮也分辨不出他的心情,只是沉静应付着,文长还没有来,心里已经有些怨,那个人,少不得再见时要狠狠骂个够。
此时的司马昭内心却是翻江倒海,眼前这个人,真的好想,好想——要,可是,真的要跌进这个深渊吗?跌下去之后再也挣扎不起来该怎么办,跌下去,就再也不能一统天下,万世流芳怎么办?
诸葛亮又咳嗽起来,掩了嘴,咳个不停,司马昭想帮他抚背,诸葛亮却推开他,伸出掩着嘴的手,那手心处的粘稠是血:“子上,我已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这样的人,你要来何用?这世间,有的是青春少年郎,娇憨流丽女子,那些人,才是子上应该去拥有的。”
司马昭的心啊,真是舍不得。
但——
一个男孩子可以统一天下的伟大远景,绝对要比拥有一个人的身体更诱惑,更值得男孩付出。
司马昭退后了一步,缓缓道:“我送你走。”
身后突然现出嬉笑声,随后是一声暴响,大门倒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阳光下投射进来。
司马昭惊而回首,竟然是魏延。
“你,你怎么?”司马昭骇然说不出话来。
魏延淡淡一笑:“司马子上,诸葛孔明是属于我的知道吗?我等了他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让他到死还成为别人的人。我要带他走了。”
“你怎么进来的?”
“啊,你快去看看你那个父亲吧,我好像把他打昏了,不过刚才下手好像重了些,也说不清是昏了还是死了。”魏延依然笑吟吟的说。
司马昭大惊,赶紧返身出门。
魏延走过来握着诸葛亮的手轻声道:“我来晚了,你有没有怪我?”
诸葛亮微微一笑:“你来了就好。”
魏延把头一歪:“你心里没有想过要骂我吗?我来得这样晚?”
诸葛亮又一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怎么想你都知道?”
魏延大笑,背起诸葛亮飞身离去。等司马昭看完父亲再赶回来的时候,已是人去房空,当时就愣住了,心里好像有个缺,但也暗暗松了口气。
魏延把诸葛亮救出来了,他们在一起了,真正的在一起了,从此逍遥天下,不问世事沧桑。
魏延带诸葛亮前往卧龙山,那里有他们曾经的新房,虽然墙外已经长满青苔,但内里依然完好。诸葛亮在那里静心修养,而魏延呢,则时不时的下山。
直到有一天,魏延说:“我们去周游天下吧。”
诸葛亮看着他:“怎么周游天下,我不想骑马,也不想坐轮椅。”
“我知道。”魏延温柔地握着诸葛亮的手:“所以我为你打造了一辆马车。”
诸葛亮走出屋门,便看到了魏延为他打造的那辆马车。马车的外型和其他的马车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体积大了很多,别的马车是两个轮子,四个轮子,可是这部马车却有八个轮子。一部马车,就如同一间宽大的房子,里面锦被床褥一应皆全,还有一个间隔,专门放一些生活用品。锅碗油盐样样齐全。
诸葛亮无语凝视。
“在你被韦大宝带走之前,你叫人送了一样东西给我。”
诸葛亮笑了笑。
“我真的做出来了,”魏延眼露得意之色:“虽然是你设计的,可是真的做出来了,你还是有些意外吧?”
诸葛亮点点头道:“怎么?”
“我按照你画的设计图纸打造了这部车,里面装了滑动机关,只要两匹马,就能拉动这部大马车,而且上坡的时候只要拉动车里的机关还能助力。车顶上还有雨篷,不怕下雨。你看是不是一部神仙车?”
诸葛亮笑了笑:“我以为没有机会看到这样一部车呢?”
“现在不就看到了吗?这部车是你的梦想吧?当时是不是想着,统一中原之后就与我同游天下?”
诸葛亮没有反驳,揭帘而入,复想一想又回头问:“下面有暖炉吧?”
“当然有,你的设计图纸上也有啊,我是完完全全照你的图纸打出来的。”
“我们到岭南去吧,我想去岭南泡泡温泉,吃吃荔枝和龙眼。”
“好啊,我们马上就启程。”
“不急,这样好的车,该有个好的开始才对。”诸葛亮凝视魏延轻声道。
魏延久久不语,忽灿烂一笑:“该如何才算好的开始呢?”
诸葛亮凝望山林深处道:“那山林里面有清泉吧,想好好洗一洗身子。”
“好啊,我背你去。”魏延说着便背上诸葛亮直奔山林深处。
虽然是夏日,但清泉依然冽冽,抛却所有的束缚,诸葛亮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大自然。魏延站在岸边看着,微微的笑。
游过来,仰着头:“文长,下来吧,下来和我一起洗。”
魏延摇摇头。
“下来嘛,我想你下来,求你啦,下来好不好?”请求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温柔。
魏延蹲下来看着诸葛亮,笑了笑,坐在了岸边。
诸葛亮站起来,为他除去腰带,衣服,一件一件的放在旁边,然后拉着他的手要他下到水里来。可是魏延就是不下。
诸葛亮的眼睛里有着楚楚动人的神情:“文长,下来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魏延还是没有下。
诸葛亮再次走了过来,伏在他的怀里低低地求着:“相公,亮想你下来。”
魏延哈哈一笑,跳下了水。
诸葛亮再次依偎过来,伸出舌头轻舔着魏延的耳朵,痒痒的,很受用。伏在魏延宽阔的胸膛上,诸葛亮发出诱惑的声音:“相公,亮想要。”
“娘子想要什么?”魏延捧着诸葛亮的脸,深情地问。
“想要相公的抚慰。想以后和相公日日夜夜在一起。想以后和相公听花对酒,护持一生。”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对不起,文长,是我太任性了,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文长,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魏延把诸葛亮紧紧拥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深情地说:“只要你快乐,我就幸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爱你,只爱你。”
“文长。”
“叫我相公,以后都要叫我相公。我喜欢听。”
“相公,相公,相公。”呢喃之下,魏延已抱着诸葛亮的身体从潭水中冲天而起,直奔那阔大马车。
那辆车,从此以后将是他们的家,他们的爱巢,他们相爱的见证。
“相公,进入亮的身体吧,相公,亮想和你融化在一起。”
魏延突然狡黠的一笑,拉了一个装在马车右边的拉环。应声而落的竟是一部座椅,把诸葛亮放上去,他站直身,那昂扬的高度正好与诸葛亮的□□相契合,这样可以让两个人更紧密,更包容的结合在一起,享受着爱的甜蜜。
魏延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和你,但求在战场上比马并肩,驰骋天下;在月夜下听花对酒,护持一生。
长安的夜,有一个人烦燥不安。
江南风物,有一个人暴怒无常。
那又如何?过去的就都让他过去,从今往后和相公幸福的生活就是人生中唯一的事情了。
——大江南北,都能看到那辆独特的马车。
——大江南北,都能听到那幸福的轻唤。
夫复何求。
夫复何求。
司马昭在二年后突然发动了一场对江东的战争,并且指明道姓要孙权交出一样东西,在众臣的压力下,孙权交了,而这也令他的脾性越来越暴厉。
温泉水雾,诸葛亮倦极而眠,隐隐约约间,似看到一年青神俊男子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道:“先生貌美无双,愿求一夕之欢愉。”
诸葛亮望着年青男子问:“你是何人?”
“小的是泉中水仙,先生走遍大江南北,小仙亦追随先生至大江南北,每每望见先生容貌,便情不自禁,但求一夕欢愉,先生可否?”
诸葛亮摇头:“此生但求终于文长之手,再无二心。”
“那往生后世呢?水仙可以求往生后世吗?水仙有不死之仙水,愿求先生往生后世。”
“往生后世?”诸葛亮望着那神俊男子,忽见那男子身后,似有燕郎执剑在手,不由惊呼:“文长,文长,燕郎,燕郎。”
“娘子,娘子,醒醒,你怎么啦?”身边传来魏延的疾呼,睁开眼看,除了那升腾的水雾和满脸关切的文长,那有什么燕郎,那有什么水仙?
诸葛亮扑到魏延的怀中喃喃道:“文长,抱紧我,抱紧我。”
“怎么了,娘子,到底怎么了?”
诸葛亮没有回答魏延的问话,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时日将尽了,分外舍不得与魏延分开。
那长安官衙,有道士做法。
司马昭神情肃穆立在一旁,道士面前放着的,正是司马昭不惜发动战争从孙权手中夺来的春宫图。
道士说了,只要能拿到属于一个人的物件,他便可以把那一个人的魂魄拘禁在那物件之中,而物件与那一个人越密切越好,这样魂魄就越不容易挣脱,永生永世为拥有者所拥有。
司马昭相信了,很虔诚地相信了。
诸葛亮和魏延在外逍遥了三年,三年后,接到后主刘禅的诏书,说是魏王令司马父子领兵数十万,陈兵于渭水,似乎要跨水灭汉,请相父立即回转。
诸葛亮沉吟良久,回去了。在成都,见到三年末见的主上,深深叩首。
“相父领兵抗敌吧。”
“陛下?”
“相父,朕的话,相父到现在还不听吗?”
“臣,遵旨。”
次日,诸葛亮点兵前往谓滨:一边是河,一边是山,中央平川旷野,好片战场!安营扎寨,每日与魏延操练兵士,却并不交战。
渭滨对面,那司马的大旗亦是迎风招展,虎虎生风,但,那边之人,也没有开战,每日里只听得营内鸣锣开道,鸣金收兵。
有的时候,诸葛亮和魏延会行走在渭水河边,遥望敌营。
有的时候,对岸似有司马父子的身影。
可是两边阵营,却是安静如水。
诸葛亮令所带八万军士一分为二,一半屯田垦丁,一半回家休假,每百日一换,如此这般,时日长了,竟是风吹麦浪香两岸。
那后主刘禅,竟也时不时的到渭水之滨来探望相父,那上将军姜维,也时时前来请安,这和乐融融景象,那有半点要交战的迹象。
公元234年的某个傍晚,诸葛亮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十年来一直挂念的人:果儿。
“向父亲请安。”果儿这次是这样说的。
握着果儿的手,诸葛亮微微的笑:“果儿,你说你在凡尘还有十年的缘分,这个缘分就是指今天么?”
果儿轻轻点点头:“父亲,来此之前我到成都见到弟弟了,他长得很好。”
诸葛亮点点头:“你的弟弟有镇南候护着,他会很安全的成长的。其实你还有一个弟弟的,不过不在成都。”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蛮族的神。”
“果儿,你也要成仙了是吗?”
诸葛果点头。
“你们都成仙了,却只有我,红尘牵绊太多,只能沉沦地狱了吧。”诸葛亮轻轻的笑道。
“不会的,父亲,果儿会保护您。”
诸葛亮摇摇头:“不要,果儿,好好过你的日子。”
“父亲珍重。”
诸葛亮微笑点头。果儿离去,魏延进帐。
“文长,我该走了。”
魏延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陪你走。”
诸葛亮轻声道:“我死后,葬我在定军山。”
魏延点头。
“文长,谢谢你。”
魏延一笑:“是我谢你才对,没有你,我魏文长只是一介武夫,有了你,我魏文长才是一个有爱有恨的人。”
诸葛亮轻笑,望向账外:“长明灯点起来了吗?”
“点起来了。”
“文长,帮我叫伯约来。”
姜维来了。
“伯约,我为你树了一个敌人,你知道吗?”
“请师父明示。”
“是司马懿的儿子司马子上。”
“伯约听说过他。”
“只是听说过吗?”
“也研究过他。”
诸葛亮笑了笑:“这天下终归要走向一统,但是如何一统天下,就看你和子上如何治理各自的国家了。”
“伯约不会辜负丞相所托,定会将蜀汉之地治理得物丰民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你会不会怪我为你树了这个敌人?”
姜维欣然:“怎么会?若无对手,伯约这一生活着也无甚趣味。”
诸葛亮一笑点头。
“只是伯约有一疑问,想请丞相示下。”
“你说。”
“丞相既然觉得这天下一统是必然,为何还要陈兵于渭滨,若是能与魏国讲和,兵不血刃的一令两国一统,岂不是美事一件?”
诸葛亮怜爱的看着姜维,缓声道:“伯约,你是武将出身,有很多事可能看得还是简单了些,其实能否讲和,你以为仅仅只是我和司马懿之间的事吗?这天下人心纷杂,你想一统天下,或许其他人却正想着独立门户呢。有的人敬我,是因为我是蜀汉丞相,可是一旦我真的去魏国讲和,那么有些人,也会在君上面前妖言惑众,另立丞相也不是不可能。那司马仲达也是一样,他若想讲和,说不定魏国朝中,就有人要杀了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世间,想做霸主的人还不少呢。再者,若两国实力相差太大,一旦讲和,会不会出现强者一方欺凌弱者一方的局面?弱者受到欺凌,会不会再现诸候割据之祸?到时,你心目中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只怕也无从实现。蜀汉自先主,再经我手经营至今,方有小成,千万不可再有差池,将那黎民百姓重推入永无休止的战乱之中,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屡屡与魏国对阵,但我从来没有点兵超过十万的道理。以攻为守,是最好的防守,但防守的目的,是为了让百姓安居,国家安定,不是为了穷兵黩武。天下一统是必然,但水不到渠不成,只能等待时机了。但在等待的过程当中也不能荒废了这万里河山。”
姜维缓缓点头:“伯约受教。”
“你且先下去吧,我要睡一会。”
姜维退出营帐,魏延走进去握住诸葛亮的手。
诸葛亮凝望着魏延,挪挪身体,靠在魏延的怀里,闭目安睡。
长明灯在清晨的时候熄灭了。
诸葛亮轻抚魏延的脸,轻轻道:“文长,谢谢你。”
魏延一笑:“谢我还早,到那边我还要跟着你呢。”
诸葛亮笑了:“怎么办?到了那边,有好多情债还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