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打火锅是何物?”小桃刚出去不久又提命回来了,问遍了整个府上的人都无人知晓何谓打火锅,她又被哪些人给推了回来了。
“嗯?”姜宜眸子微微一眯,对上小桃那惧怕又茫然的眸子,蓦地明白时人根本还没有火锅一说,天寒地冻的她想吃火锅,结果还得自创。我儿,母亲可真是够辛苦的。
“备好木碳与铜锅,还有灶屋食材拿到我院中。”本来她想做铁锅的,结果铁太贵了,如今的时人制造术上还是对青铜较为熟练,她便退铁求铜了,精致小巧的铜锅看起来甚至更精致些。
“然。”小桃再次应声退下。
“把纳给我唤来。”
“尔想做何事?”四周安静之后,娑的声音神出鬼没便出现了,观察几日之中让她对姜宜产生了好奇。
事实上两人每日都聊上几句,一个不懂人情世故,一个穿越而来,两个可以说与世隔绝的人竟然还很聊得来,隐约的如同后世所见的好姐妹一般,只是这两个好姐妹又与之不同罢了。
“大事。”姜宜故作神秘。
“装神弄鬼。”娑冷漠的声音竟然反呛回来,这话每日都是姜宜说她的,怎么可能不记住?
“我腹中之子真是男儿?”姜宜不怒反而兴致勃勃的问。
“自然,慕容家日后家主。”娑纯黑眸子瞪着她,因她一直不相信的态度,她所怀的可是人王。
“哈!许是日后我儿灭了慕容家。”结果姜宜与她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糊思乱想。”娑声音再度消失。
“这可难说,指不定日后我儿便去灭了燕国,好为母报仇。”不管娑在不在,姜宜哼嗯道。
报仇,何仇?孕妇的思想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只是娑声音不在冒出来质问了。
而另一边小桃已经领着灶屋内的庖人把姜宜要准备的东西,如数在亭子内布置好了,等到纳顶着风雪回来时,姜宜总算是离开了这些地图,至于娑自然是不用理会的,根本没人见过她用膳的模样,准确的说根本没人看过她那张脸是长如何模样的。
“纳。”姜宜腹部最近就跟涨球一样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中。
“走慢些。”从不曾留意孕妇的纳对于姜宜的举动很是紧张,深怕她动作粗鲁把腰给折了。
“尔回来慢了。”比以前起码慢了五日,姜宜浅然一笑,依然是一身妖娆的红装,看起来热情炽热,如同冬日火把。
“河面结冰无法坐船,只得骑马而归。”纳亦坐在她对面解释着原因,目光深处含着温情凝视着气息越来越好了的姜宜,若能永远如此便是一生他亦愿意。
“我儿可是正在做好鲜食膳?”田叟的鼻子总是灵无任何人,竟无声无息的从某个旮旯堆里冒了出来了,白须微微翘动扇着鼻翼便靠了过来。
“师尊!快来尝尝此物,可暖和身子。”姜宜一喜招呼着向来不藏头现尾如那娑一便的田,动手将食材放入煮沸的锅中,片刻之后诱人的鲜味便扑面而出。
“此为何物?”纳称奇道,往日她创了炒食,如今竟然还有如此另类煮食,在他认为齐姬脑子里总有些新鲜的法子。
“这便是打火锅?”之前小桃曾问过田,田尝了一块鲜肉之后便问了,他还以为继炒食之后再无更美味之食,不想这弟子又创出新食法了。
“然。”姜宜浅笑,自己尝了一下,顿时满足了。
“噫?怎的都在此处?用膳时辰都在找尔等呢。”亚山也出现了。
“尔等与在此用膳了?此为何物?”亚山根本别人唤他,便自主入座了,举止利落得很。
“此为火锅,小桃再令人多拿些食材过来。”姜宜反而是不吃了,毕竟她一妇人与三个男人一起用膳,同食一锅传出去会惹人非议。
倒是三个饿了整日的男人狼吞虎咽了起来,加上姜宜令人搭配的食材都是色、香、味皆俱,光凭煮熟了传出的香味都能使人胃口大开,三个皆是走南闯北的粗人,瞬间亭子内就满地狼籍了。
“齐姬美艳倾城不说,动手所制美食更是世间罕有的美味佳肴,啧啧!那慕容郎七失了尔真乃平生之憾事。”亚山正吃得痛爽,竟拿慕容郎七出来说事。
两侧之人立时一静。
“咳咳!”纳狠推了他一下,怎可提那慕容郎七?
“啊?呃,我乃一时口快,一时口误。”亚山晃过神来先是一愣,望着姜宜回来神来干笑道。
“无碍。尔等尽情食用便可。”姜宜浅浅一笑,温和之极。心中莫明升起的酸楚之意,被她极快的压了下去。
事实上慕容郎七情况远比亚山所感慨的还要悲惨,甚至整个慕容府都笼罩在一种紧张之中,时常有些经受不住慕容郎七那天神般的威压而犯错被处死不说。身在北方的燕国已经处于大雪之中,边城雪灾已经传来,临近于鞑子的周城也开始受到了侵犯。
慕容郎七日日晨曦忙至月升,处理着四面八方传来的事情,每每放下手中竹简,对着这空荡寒冷的内室,对于姜宜那股思念便越发的思念,那股死水似的寂寥几乎可将他窒息而死,冬天的寒冷更是清楚的向他传递着一种:天冷、人冷、心更冷的概念,卧榻而寝之时甚至压着姜宜曾经的衣服才可入睡。
他从不知相思竟可如此入骨,在此期间他甚至病魔入体,病倒过一次。所有人的奉劝都无用,慕容郎七曾恨恨的想,早知今日初见之时便应将此妇除去,然而如今却除却相思仍是相思,夜深人静之时,所有公事都被弃之一侧,只想着那妇人如今可好。
自然对那腹中孩儿,他是半思不想的,若不是那孩儿那妇人怎会弃他而去?
可怜那无辜孩儿还未出生便招了其父之厌了。
“此物如何?”姜宜望着三个餐饱喝足的人问道。
“莫不是想要将此物出售?”做惯生意的纳,触觉敏锐了不少。
“有此打算,尔认为如何?”
“又是那生意之事。”亚山无心便想告退了,与他同一阵线的田也正在打算,得,姜宜本也没计划两人会给任何主意,便由着他们告退了。
“此物甚好,只是携带怕是不便。若是售出只售贵族如何?”需要备有木碳又要购得铜锅,程序怕是太杂,估计只有那些养着众多奴人的贵族喜欢尝鲜。
“我正是此意。”平民,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不是她歧视,而是这时人之中多数财物都是贵族掌握之中,便是有田地的平民最好的也不过是三餐可饱腹而已,哪里可以接触这等奢华之物?
“我认为我们可以做木碳。”时人所制木碳不仅木质不好,且碳烟过浓,提个暖手炉隔三五日她的衣袍都会被熏黑,何况是这打火锅?
“齐姬有法子?”纳眸光亮了。
“目前还无。”她只是现在吃的时候认为这个需要改进而已。
“尔先行准备铜锅,然而多卖些奴人越多越好,过两日我把木碳烧制方法写给尔。”她琢磨两日应该可以制出木碳,这难不倒她。
“还要奴?我们如今几国之中都已经养了近千人了,若是再多我担心会有负担。”
“过来。”姜宜带纳去看几日来自己研究着的地图。
“我圈地。”妩媚的眸子如今泛着睿智之光,姜宜目含霸气侧漏而出,生生的将纳震住了,一妇人竟敢开口圈地?城主?霸主?根本不可能。
然而对上姜宜的目光时,纳潜意识里竟认为她所说的是有可能的,她要圈地,故而她需要更多的奴隶,她需要更多的钱财;她竟真的不想着再回那慕容郎七身侧的,要自己独立门户……
“楚王怕是不给。”
“不会,因为我要这里。”长长的棍子直望地图其中一个位子,通过姜宜的目光似乎能让人穿透空间望到了那片土地。
“这里?”纳眼睛一下便瞪大了,此地位于淮河以南,长江以北中间,此乃传言恶灵存在之地,长年瀼水地软如棉絮,便是婴儿站于其上一刻钟之后便会陷于其中不见中踪,亦即是后世所说的沼泽地。
谁能想到姜宜是要这种地方?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无山无田,只有无限的水。
“然,尔看此地连通长江黄河淮河,上接旧齐,南下楚国,西北为晋,交通极其便利。”她要在此处建一个中心贸易之城,灌通三国。
“可、此处根本无法据住。”甚至是年年水灾不绝,哪里的人民全是难民。
“正是因为如此,此地对于楚国而言便如鸡助,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甚至楚国每年还要投入大量钱财给当地灾民,我取此地,不过是让楚王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此弃之,他何乐而不为?”姜宜浅浅而笑,洁皎的脸颊之上荡自信风采。
“然,便是得了此地,我们如何居住?”
“介时我将此与木碳烧制方法告知之时尔时,亦会告知尔此地的计划。”姜宜双手抚摸腹部,她惧的,她惧若无实力等这腹中孩儿出生之时,慕容郎七将此儿带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力阻止,她需要实力,甚至是可以称雄称霸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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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欠了十天的稿,总是要补尝还没弃文的亲的。
、第七章:泗洲城
姜宜与纳两人细细商量了一个时辰之后,纳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计划,总算是志满意得的带着计划离去了。
“令人将铜锅按我所交代的一切准备好给楚太子送去一份。”说完姜宜目光再次回到了地图之上,虽说时人所制的地图给人繁杂凌乱之感,却标制清晰地形高低全数复制了这下,这给她这种不懂地理之人造就了很大的方便,如果是现代那种以线条所制的,哪怕再给她一个月时间,她都无法保证找出的是最好的地理位置。
重新回到案前,姜宜拿起自己特备的墨水与笔砚,开始将自己的计划一点点的写了下来,如此一忙碌剩下的半日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竖日午时,楚太子在尝过火锅的美味之后,马不停蹄的往姜宜这里来了,入门处依旧的一袭红衣。
“孤真想看看尔脑子里面装有何物。”迈入桃花居后,楚太子毫不客气的入门打扰正在观察地图的姜宜,哪些将军怕是都没这妇人如此仔细研究过。脑子里更是新鲜花样另人数不可数,从齐亡之后,这九洲之上便只听得她齐姬一人之名,大有盛于慕容郎七之上。
“孤身一人前来?”姜宜浅笑。
“休恼,哪些妇人我已处理,定然不会再有人敢偷偷前来打扰。”秋后算帐的机会可是没有的,早已被他当日处决了。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谈笑间取人头颅?”姜宜此言绝不过大,事实上昨日楚太子便是如此行事的,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就要了那玉姬的项上人头了,弑一警百,不过是后院妇人而已根本不足让他花费心思。
“表妹不正是此意?”抖去身上雪梢,楚太子走到了她身侧不远处。
“这地图上有何好看?日夜盯着有甚意思?”
“有一事正想请求太子。”
“以美食引孤前来原是有事相求?”倒是真难光明正大的利用于他。
“世上无免费午餐,怎!打火锅吃得可否痛快淋漓?”眸子光彩琉璃,妖艳动人,便是她真有心想利用他人权力,亦让人无法生出一丝的恼意。
“何事值得表妹如此大费周折的讨好孤。”楚太子不仅不恼反而生出好奇。
“给我一块地。”姜宜语气便如同问人要一件衣物一般。
“这里。”纤手所握的长棍直指地图中某处。
“嗯?”楚太子鼻声加长,将自己的疑惑惊讶压了去,也仍很是明显,只因太过惊讶了,他所惊讶的不是姜宜那理所当然的讨要姿态,而是她所指的地方。
“确定不是手滑指错?此处可是水泽之地,据闻乃恶灵居住于此,受上天责罚永远苦难之地。”日夜研究地图他便知姜宜是想要择一地而栖,她目光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正是此处。”语气肯定。
“此地年年水患,土地无法耕种不说,水寇常出流氓无数,每年受灾之难民万万之巨,所费国银百万。”如此亦要?楚太子再次详细解释了一翻,若是姜宜向他要一城,他亦是允的,只是要此地很是费解。
“太子莫不是不愿?我以为我若能帮楚国治理水患之灾,每年为楚国省却那百万钱银,将一灾难之地化为福地,楚王应很是喜悦才是。”姜宜故作误解的叹息。
“真可治好?”楚太子有生之年首次如此傻愣的反问,完全认为不可能,然而姜宜的态度却很明白的告诉他,她行。
困扰了楚国百年之地,举楚国之智无一人有计可措,如今一妇人站在他面前,如此肯定的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将一水灾之地变为福地。
“休得戏孤,孤再让表妹选一处福地作栖息之所。”楚太子脸色几次变换,最后仍是不相信。
“我一连几日都在看地图,在我眼中楚国最好之地便是这里。”不相信她?
其实不怪楚太子不信,根本是无法相信,相信举国之智还不如一妇人?
“太子出尔反尔?莫不是不愿意给我了?”竟然说不通那便用激将法好了。
“若将此地赠予表妹,不出半日郢都所有人必将知晓久闻大名的齐姬已来楚国,且住于郢都,届时表妹将难有安宁之所。”楚太子字字透着威胁,望她放弃这里。
“无碍,太子将此地给我便是,这些附带之事根本不足挂齿。”她一人困于曲沃日夜相对刺客杀手都过来了,难不成还惧楚贵族?再者她完全不认为这些人有借口讨伐她。
“楚国城池繁华盛多,丹阳、寿春、无一不是屈首的城池,不考虑?”
“考虑了太子也不会给我,我何必作那些无谓的考虑?”她一个旧齐公主,一个打着慕容郎七烙印之齐姬,楚国贵族会允许他们的太子糊涂将哪些军事重城给她?他们便是新兄妹也不可能,何况还只是表亲。
“如此表妹想何时要此地图纸?”楚太子总算退步了,问她何时想要哪里的地契地形图。
“越快越好。”她有太多事要疏理,到手之后万事要从头开始,等明年六月前便要建造完毕,赶在洪水到来之前,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便有属于自己的城池。
“明日亦可?”楚太子看穿了她眸中的急切。
“若是太子明日能做到,明日亦可。若是如此烦请太子将今年所有赈灾钱银通通交给我,另我需五百能工巧匠,五百年青力壮奴隶。”
“要建城池?真有把握将此地水灾整治?”楚太子由之前的不相信开始从姜宜提出的要求之后开始相信了,若无把握她怎么可能会建城池?楚太子讲究无为而治,却不代表他是无能昏庸之辈。
“太子以为?”从开始至今,姜宜一直便是胜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