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腥硕级纳省
慕容郎七从她出现到说话,心脏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好攥紧了一般,向来素衣的她,他从未曾她穿艳装,原来她穿红衣竟然如此美艳。
然,然,她为何如此平静无波,为何如此轻淡浅笑,她不该是疯魔么,她不该是无理放肆么?握住的酒觞蓦地被他捏扁了,慕容郎七脑海之中闪过一丝清明,却没有被他抓住。
“蹭!”姜宜长袖之下抽出把锐利,寒光乍出。
喝!
所有人心头一颤,又纷纷想起她取阿达鲁性命的情景,心头随之暗喜,若是此姬在慕容郎七喜宴之上大闹才是精彩。随着姜宜的剑如今才迟迟赶来,望着大厅之上姜宜拿着他的剑,不由的脸色一紧,深怕她伤害别人又或者伤害了她自己。
“此舞名断肠舞。”明眸抬起正对上慕容郎七那无波黑墨。
说罢她回眸正望向剑的方向,剑浑然一颤,那种万人之种一眼便知尔在何处之感,他想若是此次之后被主从处死亦无所谓了,人生以得已完满了。
这从出生便注定为隐卫的家奴,这永远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人,他名字便如此他的存在一般,剑。此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徒步走了出来,哪怕他知晓过了今晚或许世间再无他这人,哪怕他再无资格当一个隐卫,大丈夫故有一死,为她而死又何防?
通黑的萧出现在剑手中,紧接着便是一阵悦耳之音出现,那是姜宜三日前给他的曲子,名为:杀破狼。姜宜那回眸一眼,他便知晓她意思便是要他为她奏曲。
沉睡了千年的身躯从腐枝枯叶中苏醒
是夜莺凄凉的叹息解开咒语
遗忘的剑被谁封印追随着箫声和马蹄、、、、、、
起剑势,姜宜手中长剑一动,人剑合一,心魂随剑而起,身若惊鸿,婉若游龙。长空破日而出,雨后迎风而扬,夹带着锐利之势,蕴含着不可阻挡的信念。
找到你最光荣的牺牲
是英雄的宿命挥剑的瞬间心却在哭泣
生是为了证明
爱存在的痕迹
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杀是为了歌颂
破灭前的壮丽
夜是狼深邃的眼睛
孤独等待黎明、、、、、、、
云鬓如轻云荡月而过,发丝长扬直飞。姜宜皎如耀阳朝霞,寒剑过处势拼破而出,摇曳之姿划出一道道银光,红袖长拂又如盛开红莲。使人心荡神怡之际,却又锋回路转,破空寂声空回响,如那冰山雪莲,可远观不可近亵玩,寒凉孤寂等待耀日之初凋零无依。
看不见未来和过去分不清生死的差异
不带走喜悦和遗憾离开这里
破晓和月牙在交替我穿越过几个世纪
只为你
桃花瓣在飘零这悲凉的风景
伸手挥不去一身刀光剑影
生是为了证明
爱存在的痕迹
火烧灼后更伟大的生命
杀是为了歌颂
破灭前的壮丽
夜是狼深邃的眼睛
孤独等待黎明
、、、、、、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姜宜剑锋毫不零乱,勾腿弹踢之间,有着嫦娥奔月之飘逸,旋回转身之侧又带着仙人下凡之姿,翠绿碧遥,红衣披身,今夜她艳惊天下、、、、、
我是否已经注定
这流离的宿命
我残破的羽翼
、、、、、、
无人曾见闻的剑舞,一曲惊人,一舞惊天,艳绝天下。姜宜手握长剑不用一言一语,便将所有情绪表达于其中,从腐败中感觉到滋生的感情,初品个中滋味,再到如今枯寂死去的心。姜宜将所有的感悟全然融入到剑舞之中。
名为断肠舞,便是一个新生,成长,死去的过程。
箫停舞绝。大厅之内人人久久不能回神,有人思索着青春年少之初,忘怀于记忆深处的纯情爱人,有人死死盯着姜宜,思索如何便能将此姬纳入怀中。
姜宜傲立于厅堂之上,对着慕容郎七从容行礼,如来时一般匆匆而去,不多发一言,不多说一句。
那风华绝代的背景耀眼的刺目,慕容郎七紧紧盯着那背景,嘴中含着血腥之味,抿嘴大喝一口浓酒,混着咬破舌尖的血全数咽入腹中。
大厅之上不复先前热闹之景,有人想着如何向慕容郎七讨要齐姬,可抬头便看那骇人之极的寒气,所有声音都唅于嘴口,到了舌尖之上又和着酒一道咽了下去。
反观坐于侧位之上的杨氏,一张气的发白的脸任的再多的粉也掩盖不住,手指扭着完全变了形的手帕,对姜宜生出除之而后快之心,如此美艳绝不可再留于将军身侧。
只等到宴全散去,她带着十个陪嫁的杨氏娇娇一道下去,出嫁之前她便已听闻,慕容郎七后院之妇除了那齐姬其余的一夜之间全数不见,她便暗中大喜,定是慕容郎七为娶她而将那些妇人通通谴走。
可想而知慕容郎七心中对她是何等重视,而陪嫁的贵女不过是一些庶女,还不任她拿捏?只要除了那齐姬,不仅慕容郎七会独宠于她,日后这慕容府她便是主人。
再说慕容郎七大步走回主屋之内,扶着案台粗粗的喘着浊气,极力的稳住心神与驱赶心中传出的酸痛之意。齐姬她怎可如此?她怎能如此明艳出现?
她竟如此平静无波的望着他,那神情如同看着陌生人。
慕容郎七连灌数杯烈酒。
慕容郎七呀慕容郎七,尔堂堂一丈夫怎可为一妇人愣神?
怎可让一妇人左右情绪?
不过一妇人矣,她齐姬就算有涛天本事亦不过于他手心掌控之中。
不过一妇人矫情而已,冷她数便会知晓他才是她的天。
、、、、、、
慕容郎七静坐一刻,再次睁开眼睛,依然是那无波黑墨。
“夫主!”另一侧正妻之屋内,杨氏早已沐浴更衣,换上了单薄里衣,成熟凹凸的身躯一目了然,见得慕容郎七走了进来,立马娇笑迎身而上。
年芳十八的她早已尝过男女之欢,时人亦并不如后世那般看重落红一说,侧面而言乃是并不看重妇人,故而除了正妻之外一般姬妾都可随意转送。杨氏如所有妇人一般对此事即不陌生亦无任何害羞之感,于他们而言阴阳调合乃再正常不过之事。
就在她手臂将要缠上慕容郎七衣物之上,便见慕容郎七剑眉一颦冷凛的不悦之意扑面而来。同是大家所出的杨氏,自然是会察颜观色,立马自然之极的将双手放下。
慕容郎七望着这张铺满白粉陌生之极的脸,眸光一扫而过全满喜庆,深处藏着一丝厌恶,生出一切与他无关的情绪。
“夫主,妾侍候夫主休息吧。”杨氏见他稳坐半日不动,便想主动引诱,脑海之后一闪而过姜宜那张绝色倾城的脸,恨意亦随之而过。单薄的里衣被她随手一扯,便落到地上露出她引以为傲的丰满之躯、、、、、、
------题外话------
这篇的题材是我最喜欢的,只要闭着眼睛所有的情节都清晰的在眼前浮现,只是文笔功底太过有限了,写出来的时候乱七八槽的,惨不忍睹,所有哪怕知道错别字极多我也从不回头看文的,因为只要一看,别觉得哪里都要改,我就懒得看了…。
写完了,就不留到明天了,直接二更送给还在看文的亲…。
、第七十六章:白头吟
兰院之中孤灯独燃,姜宜依旧穿着那红衣的衣物,随意散坐于案前披散着及地乌发,摆弄着琴弦,身后拖着长长的孤影。
妩媚风情的眸子如今刚硬阴戾,盛满了煞气,且毫不隐藏,甚至薄唇微微勾起,微扬着似笑非笑,看着人触目惊心,如午夜怨灵,阴似戾寒如冰。
“如今便是洞房花烛夜罢?”低低轻喃着,十指于琴弦之上磨出殷红血迹而不自知。
茉莉香
福橘熟
新茶酿新酒
三山入画江入海
笙歌上高楼
笙歌上高楼
花争艳
人争秀
良宵看不够
一城绿荫又逢秋
月上榕树头、、、、、、、
姜宜低低浅唱着,她想忆起那唯一的至亲,却一片模糊如何也看不清。努力将那并肩坐于主位之上的两道身影忘却,越唱却越是清晰,越唱内心却越是空洞,带着一种闻之悲伤绝望的情绪。她以为三日前听到他将大婚便已无感觉了,她以为她想将情感收回便能收回的,她以为世间没有任何是不可舍弃的、、、、、、
原来,一切当亲眼所见,依然心如刀割。
窗台倚成霜,孤影伴东白。操琴夏窗下,夜雾寒如雪。
“吱!”慕容郎七打开兰院正门之时,那惊艳天下的身影散坐于地,依旧的火红却已是燃烧将尽的火红,竟是如同淹淹一息的垂暮之人,那纤细柔软的手正操着琴弦,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鲜红的血迹从指尖滴落,漫上琴弦,铺洒于琴上,已是触目惊心的别样红。
擦!慕容郎七心口剧烈抽痛,只觉得心脏被撕扯开了。
“齐姬。”声音很是干涩。他本是应该入住正妻房中的,却在见了那妇人玉体那一刻,脑海之中满满的全是姜宜的模样,她的笑她的狡,她的疯魔如狂,她的阴狠毒辣,她的温柔体贴,她的风情万种娇媚如骨。心中对那妇人升起一种如同厌恶之感,几乎是当场他便甩袖出去,别说与那妇人燕好了。
从他重新回到主屋时,碾转反侧依然难眠,闭目便是齐姬那一舞惊天的模样,她说断肠舞,断肠舞,可是他让她断了断肠?为何疯魔至此?慕容郎七抚着胸口,每每回忆起那一幕便心如刀割,真是中了那齐姬的魔了,真如此受她牵引。
等到月上榕树头之时,依然难眠。却不想他过来竟看到如此一幕。
“哈哈哈哈哈哈!”姜宜眼帘不抬,猛然大笑,声撕力竭。
她竟还妄想着慕容郎七会到来?她竟还仿佛的听到他的声音?
“齐姬。”慕容郎七再次含着血腥,咬破舌头只为减去心底传来的痛意,声音再度加大,想迈向前的步迈,如今竟然生出一种如何亦迈不出去之感。
他真的来了?姜宜蓦然抬头,眸光锐利无比的扫过他的身躯,由头至脚的,大喜之日不该去那正妻之屋么,不该正是他喜庆之日么,来此做甚?
来此做甚。
“将军来得真巧,姜宜真悟得一曲,便是想弹与将军听。”幽幽一笑,带着比之任何时候都没有的疏离。
咽喉一涩,所有声音被堵塞的无法开口,望着那双血红模样的手竟然还要操琴。
“齐姬,尔已疯魔入体,快放下那琴。”慕容郎七只上前走了三步便生生停住了,不为别的,只因姜宜骤然抽出匕首横放于脖子之上,平静无波的相望于他,神情便是告诉他若再敢上前一步,她便自我了结。
“怎的?堂堂燕国战神,竟连曲子都不敢听?”姜宜厉声一喝,慕容郎七手指一颤,便生生顿住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蝶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聚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欲相知,何用钱刀为!
、、、、、、
杜鹃啼血猿哀鸣,卓文君抛弃一切与司马相如私奔,然而,她不是织女、不是白素珍、不是董小倩,她不是仙、不是妖、也不是鬼,她只是一个人,她没有法力,没有妖术,不会鬼道,她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闺女,包头露脸换袖卖酒。换来的竟是司马相如要纳妾、、、、、、
姜宜往日无情无欲本是不懂这般无病呻吟之痛,如今她只觉比那卓文君不差半分,只是她乃一文不值姬妾,而慕容郎七娶的乃正妻;只是卓文君以一首《白首吟》拦住的司马相如,她倾城一舞只换来他面无表情,到底是她不如那卓文君,还是慕容郎七比那司马相如还要冷血无情?
是了,司马相如不过一文人,只讲究那风流倜傥,他战场弑神,杀人无数,他怎不冷血,他怎会有情?她竟妄想那断肠舞能牵动他的心,阻扯他的婚礼。时人根本就不懂爱,根本就没有爱。
“齐姬,够了。”一双大手在她神情愰惚之时,猛然伸了过来,将她的手握住,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骤然便将她揽入怀中。
微扬的小脸被紧紧的按入结实胸膛上,便听见他传令上伤药。姜宜跌落入他怀中手上传来刺痛的和浅浅的触觉,从头到尾姜宜微扬着下巴,紧闭着的眸子,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
“我亦无奈,此乃族长所订亲事。”他终是解释了,却是万分的无力。
“慕容郎七,莫说连那族长都可左右尔所为。”姜宜声音干涩,头一动那晶莹便顺势滑入发丝之中。
“男儿欲相知,何须钱刀为?男儿欲相知,休须钱刀为?”缠满白纱的手再一次揪住他衣襟。
“莫要告诉我,堂堂慕容郎七竟被他人所左右?”自己要娶竟将责任推托他人之上。
“杨氏与慕容联盟,此亲誓在必结。”慕容郎七被她呛声,脸色一白,心中却很是不满她如此看自己,大丈夫敢作敢当,他从未将自己所作所为推托他人身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不认为自己娶那杨氏错在何处。
“真正的强者,根本无需依靠联亲行事,我道将军为强者,原来不过靠一妇人之力的懦弱之徒。”姜宜恨声道,紧闭的眼角晶莹连成线,一串串滑落。
慕容郎七浑然一颤,他早知齐姬有国士之才,却不想她如此锐利。若是时人眼中左右不过一妇人,送与娶本就差别不大,话从她口中说出竟是另一翻一意思,竟然是他慕容郎七需靠与妇人结亲攀上这结盟,不可谓不刺耳,燕国皆知乃他杨氏攀结了他而已。
“我若不娶,族长终会将她送于我后院之中。”如此为何不直接娶了?一妇人值得他劳心劳力?
“将军本不是任人左右之辈,不想竟被那昏庸族长所左右。”此刻姜宜何止恨他?她恨的乃整个世道,世道如此世道中所活之人自然如此,竟然世道如此,那便破了这世道又如何?
“何不将那族长赶下自己坐上那位置?忍声吞气懦弱退让便是尔慕容郎七所心性乎?”她竟叫他取而代之?慕容郎七如醍醐灌顶,浑然一凛。锐利如鹰目紧紧盯着她,脑海深处一片清明,族长昏庸无能听信小人之言,三翻五次对他行刺杀之事,早已使得他忍无可忍,如今让他娶那杨氏更忍含试探之意,须知那杨氏联盟之事便是他所订的,他需暗中知晓明面之上族长那从未告知于他,只让他听令知事,他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姜宜一言惊醒梦中人,既然族长处处防犯于他,将他视若敌人,他何不先下手为强夺了那权力?他本是慕容家嫡子理所当然坐那位置,他竟然无能便提前让出好好养老。
“此胆大妄为之事不可再说。”慕容郎七冷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出现,温热大手覆盖于她眼帘之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