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眉,随即莞尔,舔了舔嘴唇。不一会啃完了一个苹果,兔子轻轻的倚在身旁的一块岩石上,望着天空的月亮发呆。
狼王抬起头,看了看兔子,如月色般的银白长发闪动着鳞波般的光泽,微红的眼眸却不似颜色那般热切,含着一丝清冷。看了一会兔子,狼王喉头微动,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低头继续大嚼烤兔子。
呆望了一会月亮,兔子才缓过神来,起身抖了抖衣服,看了眼狼王,微微一笑,径自向岩山后方走去。后方是一条河,估计兔子是想去喝水吧,狼王这样想,便也没做声,任由兔子过去。
然而等了许久,兔子却依旧没有回来。狼王不由渐渐的疑惑。忽然,狼王想到……这,或许是个逃跑的机会。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随即便被打消。逃跑?能跑到哪里去?这只兔子显然不是个轻与的主儿,只要他想,想找到自己估计不是难事,况且自己跑了,谁知道兔子会不会去而复返以自己族群上上下下百十来口做要挟。自己一个受辱便罢,连累了群狼,那罪孽就大了,想到这里,狼王苦涩笑笑。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居然也这般的瞻前顾后,哪里还像头狼呢……
又等了一会,依旧不见兔子回来。狼王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看。弹跳起身,狼王向兔子刚才走向的岩山后方而去。涓涓的河水的声音逐渐清晰,狼王的却在看清了河中景物时突然停驻了脚步。
清冷的月光洒在平缓的河面之上,映着沿岸一片细碎的月华。兔子裸|身静静的伫立在河中央,长发与水面相接,半个身子藏在河水之中,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银色的柔和的光华,与月光相映成辉,无比融洽。这一刻。
冷月无声,华世无双。
狼王一时间竟愣了,不知此时是该进还是该退。兔子显然早已察觉到狼王的脚步,缓缓的回头,对着狼王清冷一笑。
“来了?”兔子淡淡开口,眼中没有任何对自己一丝|不挂的羞赧,“只这一会不见,可是想念我了?”
狼王冷笑一下,扭头不去看兔子,淡淡的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兔子眯眼欣赏着狼王别过头的样子,会心一笑,微微低头,淡淡开口。
“长安。”
兔子上青楼
欲去长安,必经凉州。
初入凉州,从未进入过人类都市的狼王,不禁觉得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道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街市上贩夫走卒,各类货物,琳琅满目。各种样貌,各种肤色的人走在路上,大家都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惊讶。以往都是狼群围攻人类,现在却挤在人群中间,狼王心里忽然有些本能的颤抖。
兔子收了一头银发,变作了及膝的黑发,挽了个松散的发髻,轻摇纸扇,俨然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扭头看看狼王有些迟疑的样子,淡淡一笑,伸手执过狼王的手,轻声,“有我在,没人能伤你,莫怕。”
狼王一愣,立刻想要抽手出来,却无奈被兔子紧紧抓住。察觉到狼王的动作,兔子的手抓的又紧了紧。
一路向凉州城中行去,最后停在了一所有着青砖红瓦的大房前,四周红色灯笼摇曳的仿若仙境。狼王疑惑的抬头,却不认得巨大牌匾上的字,不由的有些气闷。
“春暖阁。”兔子回头对狼王淡淡笑道。
“什么?”狼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习惯性回问。
兔子眯眼一笑,展开扇子掩口笑道,“窑|子。”说罢,拉着狼王径自向内而去。
一入楼内,立刻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胡姬翩翩起舞,水晶琉璃盏交相辉映,馨香四溢,一派活|色|春|香,尽是芙蓉暖帐。狼王看着,不禁有一丝茫然。
这是……人类的世界,人类的生活么……
朝着蜂拥而来的各色美人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服务,兔子带着狼王直上二楼,来到一间挂着金色流苏幔子的内室前,轻轻抬手敲门。
许久,才听到内里一声女子的轻柔声音,“进来。”
大方的推门而入,狼王却有些瑟缩,无奈手被兔子握的死紧,只得亦步跟上。
屋内红绡垂地,香气缭绕。正中榻上跪坐一半露香|肩的美|艳女子,正在细细的品茶。听到二人进来的动静,微微瞥了一眼,不动声色。
“琴娘,别来无恙?”兔子自来熟的在女子对面坐下,拉着狼王一道。
闻言,名唤琴娘的女子抬头淡笑,眼光却不在兔子身上,直直的瞥向了一边的狼王。琴娘额上绘了三枚朱砂红痣,顾盼神飞之间,甚是动人。
“这就是……你找到的人么?”琴娘手握紫砂茶杯,柔媚一笑。
兔子点点头,展开扇子,俨然一副纨绔之相,“正是。琴娘瞧着如何?”
琴娘轻抬玉臂,抿了一口茶,舔舔嘴唇,笑道,“甚好。”随后琴娘眯眼,破含深意笑,“可吃了?”
兔子点点头,嘴角也是一抹玩味笑。琴娘做恍然大悟状,“味道如何?”
“甚好。”兔子笑的十分荡漾。
“他能如此乖顺的任你吃?”琴娘瞅了瞅旁边对二人对话一脸茫然的狼王,忽然觉得,此狼当真是各种可爱的紧。
兔子将手中扇子啪的一声合上,眼波流转扫过狼王,“我们二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山盟海誓,他有甚不乐意的?”
到这时,狼王才似乎听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竟然,是在调侃自己,狼王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察觉到狼王的脸色,兔子干咳两声,正色看琴娘,“不说这个了,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向琴娘请教一下,我此番去长安办重要的事情是否……能够顺利?”
琴娘看了看兔子比翻书还快的脸,白了一眼兔子,从身后梳妆盒中拿出一张爬满了蝌蚪文的签文,扔在兔子面前,云淡风轻笑道,“大凶。”
兔子闻言一点不惊讶,拿起签文,简单的扫了一眼,不由啧啧感叹,“哎呀呀,果然果然……”随后抬头看琴娘,讨好笑道,“可有化解之法?”
琴娘瞥了一眼兔子,起身走到兔子身边,将一盒不知什么东西塞入兔子手中,抬眼扫了一下狼王,凑在兔子耳边轻笑道,“化解的关键你不已经找到了么,至于化解之法,天机不可泄露,看你怎么用了……”
说罢,拍拍兔子的肩膀,琴娘扭动纤腰,出门而去。
兔子调|教狼
“放开!”垂地的红纱帐里,是狼王咬牙羞愤的怒吼。
(此处和谐)
对狼王如此反抗的态度,兔子也不着恼,依旧不紧不慢的在狼王身上驰骋,看着狼王隐忍的表情,竟是分外快活有趣。找个逆来顺受的有什么意思?就要个这样的,才有征服的快感,兔子在心中笑道。
反正……只是玩玩,自然就要找个好玩的玩才是。露水姻缘,不过如此。
达到顶峰的时候,兔子微微闭上眼睛,苦涩一笑,倾身吻上狼王依旧紧咬的牙关,细细的品味,慢慢的品尝。
……
“我,迟,早,杀,了,你。”对着镜中给自己刷头的兔子,狼王一字一字的从牙关崩出这句话。
兔子微微一愣,随即莞尔,轻轻的为狼王柔亮的黑发梳顺,理齐,分好了缝,挽好了髻,眯眼一笑。
“好啊,我等着。” 取过一只与自己成对的银簪插在狼王的发上,兔子轻轻的抚了抚狼王的面颊,“恨远比爱长久,你若恨我,求之不得。”
说罢了,兔子眯眼笑的更加荡漾。
兔子在抚琴
清丽悦耳的琴声从窗外飘入,狼王微微扭头侧目,随后因身体的不适又皱起了眉头。昨晚被兔子折腾了一夜,咬牙忍过了一夜。狼王微微张了张干涩的嘴唇,上面还有一排浅浅的牙印。一夜,狼王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没有说过一句求饶。
看到狼王醒了,兔子微微一笑,回身披上一件衣服,从桌上取过一壶凉茶,含上一口,回到镜前倾身渡到狼王口中。狼王微微一愣,但未作反抗,任由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向下。兔子见狼王不反应,眯眼一笑,顺势又将狼王唇上揩了一遍油。
“好听么?”兔子挑起狼王下巴,轻吻狼王耳垂。
狼王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兔子毫不在乎狼王的不回应,自顾自的在狼王耳边笑道,“这是琴娘在抚琴,她每日晨间,都要抚琴的。”狼王依旧紧闭眼睛,仿佛没有听到兔子说什么。兔子微微一笑,理顺了自己头发,从墙壁上取下一只竹萧,简单的看了一下,摸准了音,放在唇间,呜呜咽咽的声音便飘了出来。与外间的琴声相映,一唱一和,竟是无比的和谐。琴声暗沉,箫声萧瑟,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若天籁的琴箫合奏,让狼王也不由的侧目,不自觉的盯着兔子看。就这么看着看着。
一曲终了,兔子轻抚箫管,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狼王忽然觉得,这么多天来,只有此时兔子嘴角的那一抹笑,才是真实的,才是发自他的内心。想到这里,狼王暗自一愣,自己居然,在关心这只兔子……这只折辱自己,厚颜无耻的兔子。
门被大力的推开,琴娘缓步而入,眉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果然,月寒你始终是我的知音。”
兔子颔首,随即微微闭眼,苦笑道,“其实我更善抚琴。”
琴娘点点头,“我自然知道。只可惜,你终归只有一双手,抚了琴便不能鸣箫。可惜可惜。”
“所以。”兔子再轻抚手中的箫管,眼中是异常的坚决,“我此去长安,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琴娘酸涩一笑,看了一眼兔子,“不知你此去,日后,还能否再与你同奏一曲了……”
兔子摇了摇扇子,又换上那种无所谓的笑脸,“听天由命吧。”
琴娘低下头,思索了一下,随后抬头,眼中居然有着一丝波光闪动,“再予我弹一次琴吧,月寒。”
兔子初是一愣,随后莞尔颔首。缓步走出内室,在琴娘适才所坐的转交的琴旁坐下。略微挽起衣袖,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沁人心脾的琴音立刻随着手指的滑动流淌了出来。较之琴娘的琴音,更加的沧桑,琴音虽缓,却动人心肺,让人不由得有落泪的冲动。古琴之音本就沉郁,曲谱没有定式,十个人弹奏是十个人的样,轻重缓急全看自己领悟。狼王本是不乐意听兔子抚琴,却又耐不住一丝好奇,终是不动声色的听着。
一壶浊酒,一曲长歌。一缕琴音,一抹孤魂。
不知何时,狼王竟然不知不觉的沉醉其间。
直到一曲终了,狼王才发觉,身边的琴娘,不知何时,竟然落泪了。
“此人当真……是一去便不能再返了。”琴娘掏出帕子,拭泪道。
兔子见武后
大唐芙蓉,天姿国色。芙蓉园内,蜂飞蝶舞,好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
芙蓉园内的女子,更是人比花媚,雍容华贵。
“武后娘娘今日看来心情不错?”兔子轻摇纸扇,跟在身着华服的女子身后,伸手折了一枝刚刚绽开新蕊的牡丹,放在鼻下嗅闻。
走在前方的女子回头一笑,眼角下微微下垂的花黄衬得精致的面孔更加妩媚。保养的姣好的肌肤,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哦?月寒何以看出本宫今日心情不错了?”
“今日的娘娘,越发的娇妍动人,故而有此一猜。”兔子轻轻折断手中花枝,将花蕊以指甲碾碎,在指尖留下了丝丝红痕,“连这些花儿,让在下看来,都要失色了……”
“哈哈哈……”女子不由笑道,竟有一丝豪爽之态,“月寒,你的这张嘴儿,真是越来越甜,叫本宫怎能不愈发的喜欢你呢?”
兔子眯眼一笑,风情万种,“这是在下的荣幸。”
透过兔子微微弯下的腰身看过去,女子显然早已注意到跟在兔子身后的狼王许久,“那是何人?”
兔子眯眼笑而不语。女子略微疑惑的看了兔子几眼,随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狼王,嘴角一抹赞许的笑,对着狼王轻启朱唇,“你叫什么?”
狼王起初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女子又问了一遍,才察觉对方似乎是与自己说话,待弄明白所问问题,不由一愣。名字?狼王皱眉。
“狼王……”
女子一听也是微微一愣,“怎叫这个名字?”说着,疑惑看向兔子。兔子展开折扇,眼眸波光流转之间,淡淡一笑,“乳名罢了。他与我同姓,单名一个凡字。”
“华凡……”女子细细的再次低声诵读。
狼王不动声色,似乎未曾听到二人言语,只是注视着一旁的花丛,神情淡漠。
默念了几遍,女子点点头,随即对着兔子微笑,“说起来,月寒也只是你的字,并不是你本名吧。”
兔子淡笑点头,“的确如此。”看着女子注视自己的眼神,兔子别过目光,“不过,知道与不知道,没有什么区别,武后娘娘,就不要强求在下了。”
女子略显失望,但也并未继续追问,表示了然的点点头,“如此。”随后叹了口气,略微思索了一下,“我托你的事儿你办妥了,你要的东西,我也给你找齐了。你也莫急着回去,回头,我差人给你送去,你留下,我们好好叙叙旧。”说罢,颇含深意的望着兔子。
兔子略带迟疑的陪笑,“娘娘,这……只怕不好吧。”说罢,用眼神瞅了瞅狼王示意。
女子显然明白兔子话中意思,略显哀婉的皱了皱眉,“唉,果然,算了,本宫也不难为你了……”
兔子微微颔首,“谢娘娘。”
……
夕阳西下,狼王跟在兔子身后走出巨大的城门,望着兔子披着落日余晖的身影,动了动喉头,终于忍不住开口,“那女子是何人?你和她……”
兔子没有回头,但语气中略带戏谑,“你好奇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
狼王没有做声。兔子嘴角勾起一抹惯用的淡笑。
“当今皇太后,人称武后,太宗曾赐名,武媚。”
“至于我和她……你认为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吧。”
兔子掩口,笑的媚眼如丝。
兔子教写字
一笔青花,一袭梅花笺,淡淡墨色,冉冉墨香。
兔子轻研砚台,执笔在梅花笺上缓缓写下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