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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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色- 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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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多谢您了。”范无病道了声谢,然后就把老头儿的大包给放进了车里,然后驱车往医院去了。

因为是小伤,范无病自然也不可能把老头儿送到去,就找了一家附近的医院,送了进去,挂号,然后找了专家急诊。

这家医院只是区里面的普通医院,但是情况换算不错,态度也行。

大夫给老头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然后就说道,“小臂骨折,面部擦伤,有没有脑震荡需要进一步观察才能够确定,怎么伤成这样了?”

范无病一耸肩膀道,“我哪里知道啊!正在路上开车,这里老大爷就横里冲了过来,要不是我的反应敏捷,就出人命了!希望老大爷没事儿,要不然的话,我这心里面可是不踏实了!”

“那得跟交警队说一声的——”大夫看了看范无病,然后说道,“你开多快的速度?有没有喝酒?”

范无病苦笑道,“大清早的我喝酒干什么?速度嘛也不快,反正不到七十码!”

大夫点了点头,然后说,“行,那你们先交一下住院押金什么的,登记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得跟交警队联系一下的,毕竟这也算是事故了。”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了。”范无病自然没有异议。

范无病到前台交了住院押金,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老头儿已经醒过来了,正在跟梓琪说话呢。

梓琪看到了范无病,就对他说道,“无病,老大爷醒过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待会儿大夫过来给他接骨头。”

这个时侯,梓琪就摘下了墨镜,老头儿居然认出了她,这也难怪了,《同一首歌》这个时侯已经成为收视率非常高的节目了,梓琪作为女主持人,知名度不比央视的几个新闻联播播音员小,两个人就聊了一会儿。

老头儿就有些歉意地对范无病说道,“对不起,刚才头昏昏的,撞到了你们,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范无病一听乐了,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人撞车了?

“唉,心里面不好受,神思恍惚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了出去。”老头儿就给两人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原来却是有些原因的。

老头儿让梓琪把自己的那只黑色人造革大包给取了过来,然后让她打开。

梓琪按照老头儿的吩咐拉开了大包的拉链,就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大油纸包来,里面却是花花绿绿的许多印刷品,仔细一看,居然是大片大片的整版粮票。

哟,这倒是少见的。

范无病一见到这些东西,顿时感到有些亲切感,这令他想起了当年自己集邮的时候,还有王氏三兄弟的父亲留下来的那一大包邮票,此时看到了这些粮票,很有情景再现的感觉。

一九五五年,国务院通过市镇粮食定量供应凭证印制暂行办法。从此,各种粮食票证便开始进入中国社会,一个特殊的票证时代正式开始。以粮票为代表的票证,成为捆在商品身上的枷锁,没票寸步难行。

直到去年,国家才取消粮票制度,整整的三十八年,粮票才算正式退出了流通领域。

当时以上海来讲,由于人口最多,粮票发行量也最多。

上海的最小面额两钱半的粮票当时在全国最出名,他们原来吃早点,有四大金刚一说,就是烧饼、油条、稀饭、豆浆。往往一个成年男子的早点是两个烧饼加一根油条,为了使那一根油条不找零,就发明了两钱半的粮票。

除了粮票外,当时的粮食局还负责发放糖票、蛋糕票、家禽票、肉票、鱼票等。在文革期间,多数市民每人每月限购二两油,改革开放后,逐渐涨到每月半斤到一斤。

当时每户人家都有一个购粮本,上面写着家里有多少人,定量多少。然后按计划发放粮票,居民再拿着粮票购买粮食。

粮店的人对照粮本上的定量卖给居民粮食,如果超过定量,就是有粮票也不能卖。

当时的定点定量供应其实是让人们吃不饱,但饿不死,那个时期,国家要保证所有人都能维持基本生命,这项工作在当时很不容易。

其实直到去年粮食市场放开之前,粮食局供应市场的标准都是推陈储新,每年把新米储存起来,将快要放置三年的陈粮推到市场上供应。这样做是为了减少国家的损失,多储备些口粮,因为粮食存储三年就不能再食用了。

一个粮店限制了所有在它那里买粮的居民,谁家有几口人,吃多少大米,定点粮店一清二楚,离开了这个粮店,居民到外面则无法吃饭。

粮店比派出所的户籍管理还厉害,定点粮店可以控制居民流动,它可以把人管到一粒米也没有。计划经济年代,控制人口办公室主要由粮食局和公安局组成,城市里每年进人都有计划,如果没有向粮食局事先通知,就是户口转到城里面,也是没有商品粮证的。

当时的粮食供应处领导,可以出入任何一个部门,不管是保密单位还是重要机关,他都可以去过问对方的粮油情况。

后来居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因为计划生育的实行以及副食品的增多,居民在餐饮上不再是单纯地吃粮度日,每月粮票或多或少有了结余。即便家中突发状况,粮食不够吃,也可购买议价粮来补缺。

随着居民手头存积的粮票越来越多,粮票渐渐有了新的作用,人们把它当作一种流通货币,开始用粮票交易商品,由粮食部发行的全国通用粮票,俗称满天飞,是公认的硬通货。

按照当时的规定,地方粮票只能在当地使用,如果出差到外地,就必须用到全国粮票,不然你到地方就买不到粮食,有可能挨饿。当时对通用粮票的审批极为严格,如果出差到外地,只能按出差天数发放相应的通用粮票,开具时还需要所在单位的出差证明。

因为这种严格的发放制度,通用粮票在地下市场内受到追捧,一斤全国通用粮票价值两毛钱。

粮票最先用于换购副食等食物,后来有一些南方的生意人开始在小巷和胡同内销售铝盆和钢精锅等物品,几十斤全国通用粮票就可以换来一个铝盆。随着市场的发展,这种地下交易越来越公开化,在一些大型自由市场内,用粮票换物已经公开化。

范无病翻了翻老头儿的这一大堆粮票,发现品种相当多,什么地方的都有,而且品相都不错,全国粮票反倒是不很多,于是就有些好奇地问道,“大爷,你怎么弄了这么多粮票呢?都是用东西换的吗?”

用粮票换东西,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其中的门道儿只有行内的人清楚,只是范无病没有想到,老头儿居然带了这么多的各种粮票在身边儿。

要知道,现在粮票可是统统作废了,虽然以后收藏价值会高一些,但是在现在,就相当于一钱不值的废纸了。真不知道老头儿带了这么多的粮票来北京,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

老头儿听范无病这么一问,就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唉,一言难尽啊!”

“那就慢慢说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范无病说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交换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交换

老头儿果然是个贩粮票的,不过他这次跑北京,确实被人给骗了。

粮票取消了,但农民遇到了打白条这个新鲜事物。市场正名了,但经济遭到新的权力的操纵。去年出现的通货膨胀,实质上应该说是通货,大量官倒开始去炒房地产、炒股票、炒期货,形成一大批比物资倒爷破坏性更大的货币倒爷。

去年两会之后,市场经济目标刚刚确立,以至于经济形势在接续前年的兴奋时出现了通货膨胀。到了去年的年底,市场粮价直线上升,由南至北,迅速升温,优质米的价格一斤涨了一块钱左右,普通大米价格也上涨五毛左右,其他粮食的价格也相应上涨。

事实上去年农业大丰收,粮食总产创历史最高纪录,但是前年粮食收购期间大量的白条,让粮农辛苦了一年后收入无法兑现,导致粮农种粮售粮的积极性下降。

地方政府给农民打白条,许多农村地区出现了不满情绪。打白条现象的重要原因是集资摊派繁多,当时,人民的事业人民办成为非常流行的一句话,政府部门和干部们常常拿它做理由向农民收钱、派工,农民则抱怨说办不尽用之于民的事,收不完取之于民的钱。

站在农民的立场看问题,让粮票退出历史的方式并不光彩,因为取代粮票的一度是对农民更加苛刻的白条,结果白条欠了钱,钱又贬了值。

造成给农民打白条的原因,就是去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突破七千亿元大关,大量政策性农副产品收购资金被转移或拆借,到了农副产品收购旺季,资金却不能及时回笼,这是打白条现象的一个重要背景。

打白条现象的背后,又是整个宏观经济的通胀格局。

取消粮票后五天,国家即上调银行利率,此时已经显示出中央对通货膨胀的危险的强烈警惕。高档进口家电一夜间上涨了千余元,国产洗衣机和其他家电价格也以两成三成的涨幅往上蹿。

去年六月,高层对经济形势的估计是越来越严重,六月二日在讲话中的用词是萌芽状态,十五日改称矛盾和问题,十九日则进一步强调突出矛盾和问题。朱老板自任央行行长,银行开始把发放出去的贷款收回来。

到七月底,就把拆借资金收回来三百亿元,还增加了四百亿元的储蓄。银行以此为储备,又可以发行几百亿元去收购夏粮了。国库券又有人买了,财政部不再找银行借钱发工资了,股市也止跌启稳了。

老头儿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出来收购粮票的,因为此时粮票已经作废,但是存量粮票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在很多消息不灵通的地区,人们仍然把粮票当做硬通货小心地收藏着,不肯浪费一点儿,结果到了现在都成了废纸。

收购的价格自然是非常低廉的,随便拿一样儿小东西,就可以把过去几百块钱都换不来的粮票给收到手中,甚至于有些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粮票究竟值多少钱,这种东西如今不能使用了,留在家里面看着也挺闹心的,只要有人肯要,自然就是赶紧出手了。

“那你都知道粮票不能使用了,为什么还要收购这么多的粮票?”梓琪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头儿唉声叹气地说道,“家里面收了一年的白条儿不能兑现,实在是没钱了,后来碰到一个北京人,说是现在虽然粮票不能用了,但是有收藏价值,只要是品种全,品相好,就能卖大价钱。我听了之后有些心动,所以就琢磨着这个事情能做,花了一年的时间在各地走街串巷地收购粮票,这个月到了北京,去找那个人,结果按照他说的地方找过去,只发现一座公园,根本就没有那个地方,我这才知道上当受骗了!”

老头儿还有点儿不死心,就在北京转悠了一阵子,到一些古玩市场去问人家,结果现在刚刚废止了粮票,大家手里面的粮票多了去了,谁会收这个东西?受了几天的打击,老头儿寻死的心思都有了,今天神思恍惚的,就撞倒了范无病的车上。

“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范无病摇了摇头,心道老头儿也挺可怜的。

打白条这种事情的危害,确实是挺大的,这个也算是中国特色,不过却是一个阶段性产物,到了后来几年,打白条的事情虽然不多了,但是其他的替代手段又出来了,反正是应付不完的麻烦事儿。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上的一些事情,中央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些事情虽然不对,可是如果要处理的话,那可就是要牵涉到一大批人的,没有十分的必要,是绝对不宜轻举妄动的,像老头儿他们遇到的这种情况,也就是一年一年蛇蜕皮而已,能把以前的白条兑现了就非常不容易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老头儿铤而走险去搞粮票搞投资,原则上是没错儿的,错的只是他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就是时间才是一件收藏品最大的助力,只有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粮票才有可能成为大家眼中的热门儿收藏品。

这就好像是当年的龙票一般,初时大家只是花钱买龙票贴在信封上而已,谁会想到这东西日后升到天价?就是当初那些有幸使用世界上第一批邮票的人们,也没有几个人会有这样的觉悟吧?

范无病仔细地翻了翻老头儿收集来的那些粮票,发现种类还是比较全的,可惜就是现在还不是这个市场兴起的时候,于是就对老头儿说道,“老人家,这东西以后会值钱,但是现在就不值一钱,等个十年或者二十年,这些东西或者会值很多钱。”

老头儿听了范无病的话,也是有些失望,他最近在北京城里面转了好几圈儿,也问了不少人,大家都是这么个说法,可是要等十年二十年的话,人早就饿死了,家里的问题解决不了,还有机会去等这么久的时间,等着粮票升值吗?

况且,二十年后的事情,谁有能够料的那么准呢?

眼看着一堆粮票形同废纸,而自己又躺到了医院里面,老头儿真是有点儿绝望了。

梓琪看到老头儿这副样子,倒是有很多同情心泛滥出来了,于是就拉着范无病说道,“要不,我帮帮他吧?”

“怎么帮?”范无病有些好奇地问道。

梓琪对范无病说道,“碰上了也是缘分,这些粮票虽然不值钱了,可是老人家收集了这么多也是很辛苦的,我看这些东西花花绿绿的很有意思,不如我花钱把这些东西买下来,老人家也算是了却了心思。”

老头儿一听梓琪这么说,显然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毕竟现在这些粮票哪里能值钱啊?于是就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姑娘,我上当就算了,决不能再让别人上当了!你们好心送我进了医院,花钱给我治病就很不容易了,我怎么能够再把这些无用的东西卖给你们,这是万万不可的!”

范无病此时有点儿不置可否,因为他是知道这些粮票过些年之后能值钱的,但是放在如今确实不值钱,如何取舍,就要看老头儿和梓琪最后达成什么样的意见了。

老头儿始终不同意梓琪出钱,他说,“这些东西我送给你都行,但是要我把它们卖给你,那是不行的!我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好歹还是知道的,怎么能够恩将仇报?”

最后范无病咳嗽了一声,对老头儿说道,“老人家,这些东西,以后还是能够值点儿钱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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