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太黑了吧!”武陟小机对于索尼公司的方案表示很难接受,这一单生意,他也有兴趣参一股,如果索尼公司把磁头的价格抬得这么高,还有屁的搞头。
武陟小机在电话上给范无病说了一下索尼公司的方案后,范无病沉默了一阵子,然后问道,“你可以问一下,索尼公司目前所产的随身听,使用的是双磁头还是单磁头?另外,他们准备出售给我的磁头的价格,是单磁头还是双磁头?”
其实随身听的技术原理非常简单,话筒把声音变成音频电流,放大后送到录音磁头。录音磁头实际上是个蹄形电磁铁,两极相距很近,中间只留个狭缝。整个磁头封在金属壳内。录音磁带的带基上涂着一层磁粉,实际上就是许多铁磁性小颗粒。磁带紧贴着录音磁头走过,音频电流使得录音头缝隙处磁场的强弱、方向不断变化,磁带上的磁粉也就被磁化成一个个磁极方向和磁性强弱各不相同的小磁铁,声音信号就这样记录在磁带上了。
放音头的结构和录音头相似。当磁带从放音头的狭缝前走过时,磁带上小磁铁产生的磁场穿过放音头的线圈。由于小磁铁的极性和磁性强弱各不相同,它在线圈内产生的磁通量也在不断变化,于是在线圈中产生感应电流,放大后就可以在扬声器中发出声音。
普通录音机的录音和放音往往合用一个磁头。
武陟小机了解了一下后跟范无病说,“索尼公司给我们提供的是录放一体化的磁头,也是他们现在最新式的磁头,这一点范总不用担心。”
“除了录放一体化磁头,他们是否也有分体式的录音磁头和放音磁头?”范无病接着问道。
武陟小机又问了一下后说道,“有的,分体式的磁头也有,价格很便宜,不到一体化磁头的一半,范总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就要那个便宜的,你问问他们,看价钱如何?”范无病吩咐道。
武陟小机问了一下后,回复道,“他们说目前已经不打算继续生产单独的录音或放音磁头了,如果你有兴趣,他们可以将一批磁头生产线出售,价格比较优惠。”
“出售生产线?!靠,那得花我多少钱啊?!”范无病骂道。
从心里面来讲,他对这个磁头生产线还是有些乐于接受的,毕竟这省了自己很多事儿,也可以从中学到一些技术,但是自己内心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让小鬼子们猜到的,于是便摆出一副非常不爽的姿态来。
“也不是很多啦,一条才五万美元。”武陟小机在对面辩解道,在他看来确实不很多,他现在光靠卖充气娃娃,一个月就赚不止这个数的几倍。
“哦,这样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范无病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后对武陟小机说道。
最后双方达成了一致,索尼公司以每套五万美元的价格出售四条磁头生产线,同时将库存的二十万只单放磁头作为添头赠送。
索尼公司有足够的自信认为,中国国内的任何厂家,不可能做出比自己更好的产品,walman在世界范围内的主导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因此出售一些过时的生产线,对于自己的市场地位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他们坚信,在大众娱乐市场上,一体化磁头才是主流。
至于中国大陆的销售市场,索尼公司也感到比较无奈,由于官方对于录音设备的管制非常严格,他们的walman随身听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大陆市场在某些领域的封闭性,使得索尼公司的walman无法进入。
同时索尼的高层也有这样一种认知,就是中国大陆过于贫穷,短时间内无法形成奢侈品消费群体,针对时尚针对年轻人的walman,对于中国大陆似乎是领先了不止一个时代,只有等候时机成熟再说了。
但是,在付款的时候,范无病又搞出一点儿状况来,他认为索尼公司销售的是过时的生产线,自然他也不能够用全额现金来支付,因此提出了新的要求,按照五年期合同分期付款,首付百分之二十,之后每年需要支付总金额的百分之二十五,这样的话,总共需支付总价的百分之一百二十,产生了百分之二十的溢价。
对此,索尼公司表示没有什么意见。处理了几条过时的生产线已经使他们感到非常高兴,至于分期付款,有武陟小机做中间人,倒也不怕对方赖账,反正索尼公司财大气粗,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儿小钱。
第四十四章 钻法律的漏洞
范无病花了几十万出去,正在肉疼,却没有想到就有人送钱上门了。
邱保华忽然打电话上门,想要跟他拆解一部分资金,发笔小财。
范无病在香港开设的瑞士银行账户上有多少钱,邱保华自然是知道的,因此一开口就要借七百万。
“我那都是日元,你要借钱也找错人了吧?”范无病最近是要大笔资金来运作的,可是邱保华对于自己也很重要,不好意思推拒,又不愿意借钱,便有些犹豫着说道。
“最多半个月的时间,百分之十的利息。至于日元,你可以用你的日元存单做担保,从银行借一笔人民币出来嘛!很容易的!”邱保华回答道。
“短期贷款?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你究竟在搞什么生意?半个月就有百分之十的收益?”范无病感到非常好奇,邱保华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么容易发财的路子了?
邱保华肯付给范无病百分之十的利息,自然就说明他的收益肯定要大于百分之十,半个月内交接清楚,显然是赚快钱的路子,范无病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谁有这种办法。
“我们现在转到深圳这边来发展了!你是不知道,这里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啊!”那边儿的邱保华显得非常兴奋。
至于吗?不就是从广州到了深圳,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不同吗?范无病顿时感到邱保华有点儿太夸张了,他便盘问道,“直接说重点吧,我要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不会把钱借给你们的,这可是我的血汗钱!”
“好啦好啦——”邱保华在电话里说道,“我又不是骗你的钱,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听完邱保华的解释后,范无病才搞清楚,原来他们是搭上了新的财路,怪不得最近一直没有提起倒卖文物的事情,也没有给范无病添堵,他们现在是在倒汇。
今年年中的时候,邱保华所在的同盛公司就搬到了深圳,开设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挂的是正经牌照,专门做一些买进卖出的生意。
根据当时的特区政策,进口特区的国外产品不能销售到特区外,但不限制特区外客户在特区内购买的商品运出特区。进出口贸易公司的业务与倒卖玉米没有大的区别:先收内地需货企业货款的百分之二十五作为定金,然后向港商订货,按同样比例付款给港商,待货到深圳后,买方付清余款提货。
买卖的关键是,收的是人民币,支付给港商的是港币或美元,展销中心的利润就来自获取外币的能力。要开这样的展销中心,首先要有进口许可证,其次要联系到具有外汇出口创汇份额的单位,也就是说,没有一定的政府背景和公关能力是开不成这种公司的。
邱保华所在的同盛公司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老板的背景非同一般,最近更是频频地接触一些来粤的大人物,企图走上层路线来发财。而且他也找到了发财的路子,就是倒汇。
月初的时候,有个北京过来的大人物来深圳,对邱保华的老板宣称手头有三千万美元的出口外汇留成,换汇比率为一美元兑换人民币三点七元。
所谓外汇留成并非现金,而是一种配额指标,它应该属于某个大型国营外贸公司,最终以非常灰色的方式转移到了有官家后台的倒爷手上。当时的市场汇价是一美元兑换四点二元人民币,邱保华按照老板的指示,向这人预定了一千万美元的外汇留成,然后他从中国银行贷了两千万元人民币,加上自己公司的一千万,如果再从范无病这里借到七百万的话,就可以凑足三千七百万。这样把三千七百万的人民币交给对方,换取一千万美元的外汇留成,然后再以市价售出,这么一进一出,就可以赚到兑换差价五百万人民币。
“这裸的洗钱啊!老子怎么就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儿?!”范无病一听邱保华的解释,立刻就破口喊道。
他重生之前就是专门干这一行的,而且是个中的高手,此时一听这事儿,怎么能分辨不出其中的问题来?只不过他感到非常不解,针对如此明显的洗钱手段,难道国家就没有相应的政策或者法律法规来限制吗?
这样的换汇倒卖看来比倒卖玉米还要痛快,看来在当时的深圳与北京之间,早已形成了这样一条资源输送的地下通道,源源不断的国家配额和公共利益以各种形式被贩卖到南方,它们游离在法律的边缘地带,促成了某些个人和公司的暴富。
邱保华的进出口公司在这种游戏中扮演的是终端洗钱的角色,他从北京调来外汇指标,联系好进货和出货的港商与国内企业,通过货物的进口销售把汇率差价“清洗”成流通差价。
范无病听邱保华解释之后,立刻就查阅了有关的法律规定,结果他惊奇地发现,现在国家针对洗钱这一块儿的法律,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啊!
让人惊奇的是,尽管这种换汇游戏十分活跃,但是国家法律却始终视而不见,没有对此进行必要的界定与规范,甚至在行为性质上都含糊不清,留下极大的斡旋和模糊空间。
根据当时的法律,何谓“逃汇”几乎没有条文上的清晰解释,像邱保华参与的这种倒汇业务居然都有正规的手续,从银行汇款到进口批文一应俱全,即便是专门的经济调查组,也没有任何的依据来确定这种行为是否违法。
“哦,老天啊!早知道有这种好事儿,我还养什么猪啊!翻翻手就是大几百万的进账,而且还是合理合法的!”范无病顿时拍着额头呻吟起来。
怪不得在三十年后,经常有人提到国内资本的原罪,以及是否应该追究他们的原罪?原来在当时的深圳,或者别的地方,有很多人都在从事着类似的活动,悄悄地聚集自己的原始积累,而不管它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
“这就是法律的漏洞啊!我tm是钻,还是不钻呢?”范无病感到难以取舍。
第四十五章 大额度贷款
范无病最后还是决定借钱给邱保华,毕竟这事儿,即使自己不参与,人家也是照样要套这笔钱的,与其把肉送到别人嘴里,还不如自己吞下来。
邱保华的话,也启发了范无病,他忽然发现贷款这东西也有一定的好处。
范无病知道,自己手中的日元是一定会大幅度升值的,现在花出去很不合算,但是如果用它来做抵押贷款,贷一笔人民币出来,就算是为此付出一定的利息,那也是合算的。要知道在几年之内,日元对美元的比价可是会翻上两番的啊!
因此范无病在考虑了一天之后,就来到了磐石市的人行,直接找主任梅天良。
此时的范无病已经长得有模有样了,个子也不很低,因此银行的职员倒也没有把他当小孩子来看,只不过梅主任是随便就能见的吗?
“梅主任很忙,没有时间。”一个职员对范无病说道。
范无病才不相信,梅天良或许和忙,但是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忙着陪人喝酒吃饭,他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啊!于是范无病就祭出了超级无敌宝,“我要贷款!大额贷款!”然后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贷款?!”柜台里面的职员立刻就愣住了,接着才反应过来,急忙喊道,“哎,你说的是真的啊?!你要贷多少?!先别忙着走嘛!我帮你去找梅主任哈——”
呃,没想到这么管用啊?范无病顿时有些愕然,虽然他也知道这两年的放贷工作依然不好做,但是相比起前几年来,应该已经好多了,却没有想到磐石市人行居然是落魄依旧。
没几分钟,梅天良就跑出来了,嘴里直嚷嚷,“谁要贷款啊?”
范无病见状顿时有些绝倒,心说你们还真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啊!
其实倒不是说磐石市的放贷就这么困难,这两年来,各种小项目都不少,零零总总地加在一起,勉强也能够解决磐石市人行的房贷任务了。
只不过最近上面刚下了一批任务,要求各市尽量扶植一些大项目上马,以利于促进各地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向纵深发展,那些零敲碎打的活儿,出力不讨好,以后可贷可不贷,关键是要将眼光放远一点儿,步子迈大一点,一次性贷款放多一点。
这样一来,梅天良就有些吃不香睡不着了。
磐石市的放贷对象,多是一些小家小户,也就贷个三两万的居多,耽误人工不说,时间一到还得派人下去督促还贷,磐石市的人行业绩,一直上不去,硬是给他们拖累的。
如果要上大项目,那就是数十上百万的资金进出,可是放眼磐石市内,除了那几家大型的军工企业,谁有实力贷那么多款?可是人家有实力贷款的主儿,又根本不发愁资金的来源,或者是根本不愿意搞那些高风险回报不明确的事情。因此,梅天良这几天一直在为今年的放贷任务挠头不已。
“梅主任,我要贷款。”范无病微微笑道。
梅天良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人年纪不大,但是气定神宁,很有些派头,隐约之间,好像有些印象,不由得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请问你是——”
“春光猪场的,来谈一下贷款的事儿。”范无病回答道。
哦,想起来了!梅天良顿时想起了当初范无病跟王老大一起围堵他银行大门的事情,心道春光猪场的生意一直很火爆啊,他们怎么可能会缺钱?不过疑惑是疑惑,生意还要做。更何况,如果春光猪场需要贷款的话,那肯定就是有了大项目,资金缺口一定不小。想到这里,梅天良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热情地对范无病邀请道,“哈!咱们进屋里谈,慢慢谈!”
进了梅天良的办公室,范无病扫了一眼,发现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办公桌更旧了一点儿,于是便随口说道,“梅主任倒是很节约啊!办公桌这么久都没有换过。”
“嗨,银行的钱,又不是我家的钱,一分一厘都要计划着来花的。”梅天良笑道。
范无病摇了摇头道,“这话,也对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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