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眼镜男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犹豫了一下之后伸出手对范无病说道,“你好,我叫李琢玉,在复旦工作。”
“你好,我是范无病,无业游民一个,当地主收租子过活。”范无病同对方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
眼前这位李琢玉,看上去就是一副儒雅的样子,果然是在大学里面工作的,看样子身份地位也不会低了,要知道如今的大学里面,其实也是有许多隐性富翁地,从他的衣着和气质上来看,这人应该是那种走出校园搞创业又获得成功的代表人物,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种铜臭味儿相当浓烈的慈善晚会上了。
儒商,范无病的脑海里面突然蹦出来这么两个字眼儿。
事实上,学者经商取得了成功地,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般来说,带着书卷气的学者们是很难在商海之中存活下来的,但是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善于钻营的伪学者们,这些人的面具很厚,不容易被戳破,因此迷惑性就越大。
范无病重生之前,闲得无聊的时候曾经搞过一个调查,经他研究发现,实际上成功的儒商,其实大多数都是些披着羊皮地狼。论起阴谋诡计险恶手段来,比普通人玩得更加出神入化,真是应了那一句话,知识越多越反动了。
眼前这位。不知道修炼到什么火候了?总之有资格依靠自己地实力坐在这里的人,心里面都应该比较黑吧?
范无病在打量李琢玉地同时,李琢玉也在琢磨范无病地底细,满上海似乎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嚣张的年轻人啊!
“难道说是过江龙?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啊!”李琢玉对上海本地的衙内恶少二世祖们都比较了解,因此很快就将范无病给定义到了偶尔来到上海游玩,又恰逢其会被举办方给邀请来的达官显贵名商巨贾们地子弟。
但是无论李琢玉怎么想,他也猜不到范无病居然不是依靠祖上恩荫吃饭的二世祖。而是地地道道的白手起家的开山派,而且是成为一代宗师的那种超级强悍的人物。
不过李琢玉觉得范无病比刚才那两位要顺眼多了,最起码范无病看起来有素质,有内涵,虽然说嚣张的时候也嚣张,但是人家能把嚣张玩得有味道啊!冷嘲热讽有水平不说,那一支深深插入桌面地叉子就很能说明人家的实力,这小伙子身上有功夫啊!
因此李琢玉觉得有必要提醒范无病一下,“哦,范先生。刚才走了的那两位,男的是大华公司的二少段子岱,女的是香港恒达集团的老总欧明德的孙女欧菲菲,家里面好像都比较有势力一些,嗯,家里大人应该都是政协委员吧。”
作为上海本地人,李琢玉对于大华公司并不陌生,这家公司在旧上海滩时期就比较有名了。当初是搞投机生意的,专门贩卖战略物资,黑白两道通吃,在沪上很有些势力,后来新中国成立。他们才被专了政,资产也被公有了。
直到一九七八年以后,出于政治需要,这些资产才慢慢地回到他们族人的手中,在政策上面,对待他们也相对优惠一些,因此大华公司很快又发展起来了。在上海滩也属于一流地私营公司。据说固定资产也有十几个亿人民币了。
“才十几个亿的人民币而已。”听完李琢玉的话后,范无病还没有说什么。武陟小机先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我欠老板的钱兑换成人民币都有上百亿了,十几个亿算个球?
就这么点儿家底儿也好意思出来嚣张,还问我知道你爸是谁?真是丢人现眼啊!
“十几个亿还少啊?!”李琢玉看了看武陟小机,又看了看满脸不以为意的范无病等人,心说你们还真是眼界高啊!要知道在上海这种地方,身价上亿的人也不多,十几亿的更是凤毛麟角,放到全国哪里去都是一等一的大老板,结果居然被一个日本人跟两个中国年轻人给鄙视了!
现在地年轻人啊,真是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对了,这个慈善晚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范无病对这个大华公司的少东并没有什么兴趣,想到自己都不清楚晚宴的目的,就随口问了一句道。
“怎么?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听范无病这么一问,李琢玉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惊讶了。
“确实不清楚啊。”范无病两手一摊道。
李琢玉越发猜不透范无病等人地身份底细了,不过既然能受邀来到这里,想来不会是等闲之辈,于是他就把晚宴的来历给讲了一番。
“说起这个晚宴,已经搞过三年了。”李琢玉可是从第一次晚宴就参加过的,因此对这个事情最清楚不过,“起初是因为在一九年的时候,团中央、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以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为目的,搞起了希望工程,为了配合这项工作,改善贫困地区的办学条件,唤起全社会的重教意识,促进基础教育地发展,上海这边儿地慈善组织一起举办了这个慈善晚宴,目的就是为了给希望工程筹集善款。算起来,今年已经是第三次了,每一年地晚宴都是巨星云集,过去两年间筹集的善款超过了两千万,估计今年还会增加。”
哦,希望工程啊!范无病点了点头,心说这事儿还是能干的。最起码捐助一些希望小学还是比较靠谱儿的,至少这些款项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给贪墨了。
虽然也有不少人攻击这个希望工程有很多资金没有落到实处,但是总归是有一部分起到了捐资助学的作用,范无病还能记得。自己重生之前地大学校友中,就有几位都是依靠希望工程的资助才上得起学的。
“听说,今年的慈善晚宴上,不但要对去年募集地资金的去向做个总结,还要增加一项内容,就是搞一些慈善拍卖,来增加大家踊跃捐资的积极性。”末了。李琢玉对范无病说道。
拍卖啊!这事儿倒是有点儿意思!
范无病的脑筋立刻动了起来,看了看济济一堂的大老板们,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的物品拿出来拍卖?”范无病问道。
“呵呵,原则上当然是这样的,但是那也得有人买才行。”李琢玉笑着回答道,“事实上,类似地很多这种活动,都是预先找好了买家才会这么办的,否则光有人吆喝没有人竞拍,那多尴尬啊?所以一般来说。愿意替别人捧场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家更喜欢花钱炒作自己。”
范无病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看到周围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在服务,便招手叫来一个。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工作人员非常客气地问道。
在被挑选来参加晚宴的服务工作之前,他们就被告知过,参加晚宴的客人们非富则贵。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千万得罪不起,一定要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才好。
工作人员们也是心里惴惴,唯恐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出了岔子,那可就不好办了。
“麻烦能帮我找纸笔来吗?纸张要普通的信纸就可以了。笔要普通地圆珠笔或钢笔都行,总要能写几千个字的样子。”范无病对那工作人员说道。
“没问题,我立刻就去找来。”工作人员一听,这个要求再简单不过了,顿时松了口气。
比起有些吹毛求疵的港台三流明星来说,范无病这个要求真得不算什么,甚至于工作人员心里面都在想。下次晚宴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提醒主办方给每张桌子上都增设纸笔?这个花不了几块钱,却可以彰显主办方在细节问题上考虑得周全啊。
没用几分钟。工作人员就把纸笔找来了,送到了范无病跟前,范无病很客气地道了声谢,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百元美钞来,给了工作人员。
“先生,我们是慈善晚宴,不收小费,而且您给的也太多了点儿。”工作人员将钱退了回来。
“你不要的话,我待会儿可不捐款了!”范无病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发现对方的年纪也不大,而且是个清秀的女孩子,于是便起了玩笑之心,故意威胁道。
工作人员一听这个,只好苦笑着收下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哪有强迫人家收小费地?”夏雪对范无病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范无病嘿嘿一笑,承认自己是有点儿恶趣味。
不过武陟小机很快喊道,“范桑,你快看啊!”
顺着武陟小机的手指方向,范无病扭头一看,正好看到刚才的那个工作人员在路过一个捐款箱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刚刚收到地那张百元美钞,给塞了进去。如果不是武陟小机正好看到的话,在这个喧闹的晚会上,怕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的。
“这小姑娘不错!”范无病和李琢玉不约而同地说道,两人相视一笑。
晚会正式开始了,主持人是上海电视台的几位美女主持,看上去都很激动的样子,想来是有机会接触这么多地富豪,大家都希望钓到一两个凯子。
“咦,他们怎么又回来了?”李琢玉偶然看了一眼入口处,却对范无病惊奇地说道。
第七十八章 搞错了一件事情
段子岱和那个欧菲菲两人又转回来了,不过好像是跟在别人的身后的。
“打了小的,不愁老的,人家家长可找上门来了。”李琢玉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跟段子岱和欧菲菲一起进来的大华公司老板段明礼和香港恒达集团的老总欧明德,于是便立刻对范无病说道。
“哼——”范无病冷眼看了一下正在往过走的老少四个人,哼了一声,然后用手一拍搬到一旁的两张椅子,那椅子立刻就散架了,接着又将桌子上面摆放的大华公司和恒达集团的铭牌用手一揉,尽数化成了粉末。
李琢玉看着有点儿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功夫么?”
“蛮力而已。”范无病回答了一句,见李琢玉有点儿疑惑,便解释道,“懒得跟他们坐到一起,还是把这些东西给毁了比较好。”
于是等到段子岱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很愕然地发现,自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木头架子,段子岱很生气地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段明礼看了一眼地上,又看了一眼被搓成了粉末的铭牌,脸上满是寒气。
他算是上海这边儿的地头蛇了,自从段家的资产恢复以后,地方上的官员们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好歹他也是参政议政的委员,如今居然被人欺负了儿子,还是在恒达集团的老总欧明德面前。这个面子给毁地。
如果不是他当年也受过几年罪吃过几年苦,估计早就冲上去跟范无病等人叫阵了。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搞清楚眼前这桌人的身份底细才行。
要知道这一次恒达集团的欧明德亲自过来上海,就是要有很重要的生意谈的,事关两家的腾飞大计,马虎不得。可是如今段明礼居然在自家地头儿上被人给欺负,你说他心里面能够舒服吗?
段明礼能够忍到现在。^^都没有表态,已经是很有涵养了,换了个脾气暴躁点儿的人,那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不过他能忍,不代表他儿子能忍,段子岱冲上前去,指着范无病地鼻子质问道。“你怎么把我们的椅子给拆了?!服务员,服务员!”
工作人员已经注意到这边儿好像有点儿不对头了,听到喊叫声赶紧跑了过来,“几位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子岱指着一桌子的人,以及散落在地面上的椅子残骸,脸部扭曲地问道,“我们就离开了几分钟,怎么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工作人员还是刚才那个为范无病拿纸笔的女孩子,她看到地上的椅子残片。也是相当惊愕,没有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满场的宾客,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什么动静啊!难道说这椅子就如此不结实?她仔细地看了看地上地椅子,没错儿,都是实木的啊!都是从东北运过来的铁木椅子,这东西的硬度,可不是一般的木材可比的!
“对不起,实在抱歉。怎么会这样?”那女孩子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情形,顿时有点儿手足无措,想着发生这么离谱儿的事情,主管一定会严厉地责怪自己的。
夏雪拉了拉范无病的衣角,示意这该怎么办?她倒是见不得无辜地小姑娘被人当成了替罪羊的。
当然范无病也不是这么无耻的人。让一个小姑娘背黑锅,于是他非常淡定地叉了一块儿点心,吃了两口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木头的,虫子蛀了。”
“虫子哪儿去了?!”段子岱被范无病的样子给气得歪了鼻子,指着一堆散木头片子问道。
“虫子?”范无病楞了一下,看着气急败坏的段子岱笑道。“鸡吃了!”
“鸡呢?!鸡在哪里?!”段子岱怒火中烧。一定要揪住范无病的把柄,让他承认是自己捣的鬼。于是寸步不让地追问道。
“你傻啊!”范无病用一种看白痴地眼神看着段子岱,有些可怜他地说道,“鸡吃了虫子还留在这里干啥?等着被你吃啊?!”
“你你你——”段子岱被范无病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身后的段明礼看到儿子跟傻子一般被范无病遛,心里面也是窝火得不得了,忍不住喝止了他,狠狠地瞪了范无病一眼后说道,“我们换张桌子。”
于是四个人就悻悻地走到旁边儿,又有工作人员弄了张新桌子过来给他们安排下。
周围的人们都看到了他们四个人吃瘪的情形,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从各处赶过来的,认识段明礼等人地并不多,也没有意识到上海有数的地头蛇被人给涮了。
“爹地,你怎么任那小子横行?反倒我们得换地方?”段子岱坐下来后还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段明礼哼了一声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低调,要淡定!没事儿尽给我惹些是非出来,你都多大的人了!没得让你欧伯父笑话!还道我们老段家没有家教呢!”
听到段明礼这么说,老奸巨猾看热闹的欧明德也不好意思不说话了,他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欧老弟说笑了,今天的事情,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后生小辈胡搅蛮缠,老弟高风亮节,不愿意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是了,哪里扯得上什么家教不家教的。倒是我这孙女儿,比起令郎来要惭愧多了。”
段明礼将胸脯一挺,对欧明德说道,“欧兄过谦了。谁不知道香港欧家门风严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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