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漩涡的关系；千年冰魄所做出来的蛋壳到了很深的地方也没有破碎好吧，其实殷司雨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下潜到多深的地方了；反正……看到那些被雷劫电死的鱼，他表示有点不忍直视。
郁泽正在努力对抗雷劫；在这方面殷司雨能够做到的就是自保，散仙的雷劫不是他能帮忙的，就算他想只怕到时候也只是帮倒忙而已。
又要感谢千年冰魄了；这玩意是真的很坚固，虽然雷劫经过海水的阻力已经被分散了威力；却依旧不是普通的天雷能够媲美的，千年冰魄挡去了大部分雷劫的威力，到了郁泽身上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没那么强悍了。
已经是第三次天劫了；再来六次，郁泽就熬过去了，可以飞升成仙了。殷司雨以前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让郁泽飞升，现在一想到郁泽飞升了就只剩下自己了，不由得有些焦躁。
他舍不得郁泽，可是又不想郁泽渡劫不顺利，真是左右为难。好在现在他也不用为难，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漩涡能带着他们到多深的海底。
不得不说这个雷劫来的也是不错的，至少让郁泽平安度过了，虽然对不起海底的那些鱼，最顺利的就是他们找到了冰宫的所在。
没有见到冰宫的时候，殷司雨想象过很多，觉得冰宫怎么也要跟玄溟宫的宫殿差不多吧？甚至应该比那个更豪华一些，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冰宫居然就是一个海底岩洞！
只是岩洞门口硕大的夜明珠标志着这个岩洞比较与众不同，殷司雨看到那个洞口整个人都傻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东海冰宫……就这样？
郁泽倒是没什么失望的感觉，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殷司雨有些怀疑：“这里？看起来不像啊，也太……寒酸了吧？”
郁泽解释道：“上古之时，众神简朴，是以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后来那么金碧辉煌。”
殷司雨想了想也是，上古时期的建筑一般都比较有原始风味，建筑也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
“就这么进去？”殷司雨好奇的东张西望，海底幽深，比从极之渊下面更为黑暗，要不是他们不停的更换千年冰魄所做的外罩，只怕真的要扛不住了，现在最好的就是迅速的进入冰宫，冰宫之内水压应该不高吧。
郁泽探查了一番皱了皱眉说道：“这里有禁制，想来是海神灵澈所留。”
“能够打破么？”殷司雨颇有些跃跃欲试，上古海神留下来的禁制，肯定非同一般。
郁泽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身后说道：“你先不要过去，为师去看看。”
殷司雨老老实实的跟在郁泽后面，他虽然很好奇海神禁制，却也知道轻重，结果郁泽刚想试着解开禁制，他们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哦，不对是一只鲛人，一个有着黑色长发黑色鱼尾的鲛人。
“何人如此大胆，敢破吾仙府禁制？”鲛人的眼睛是冰蓝色的，看上去冷冷的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殷司雨被他吓了一跳，好奇的看着那只黑色鱼尾的鲛人，对比起来……对方的尾巴好像更大一点啊。
那个鲛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殷司雨，他本来怀疑殷司雨是同族的，但是殷司雨背后的那两只翅膀又让他有些怀疑。
在鲛人出现的那一瞬间，郁泽就感觉到了很强大的威压，这样强大的威压他只有在妖皇发怒的时候才感受到过，难道眼前这个鲛人居然有妖皇那般实力？
郁泽心中暗惊，表面上却很冷静礼貌的行了一礼说道：“不知此洞府已有主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有妖皇那个实力还不飞升的，一般只有无法飞升这种可能，但是无法飞升……这种例子太少见了，郁泽都在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鲛人冷哼一声：“吾乃东海灵澈。”
“东海海神灵澈？”殷司雨忍不住瞪大眼睛：“可是……不是说灵澈大神已经随着天帝伏羲飞升仙界了么？怎么会？”
“休要提伏羲！”灵澈听到伏羲似乎有些愤怒，而因为他的愤怒，东海海底甚至都为之震动。
感受到那股震动之后，殷司雨脸都白了，海地地震时会引发海啸的！他们在这么深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万一给东海岸边的居民带来灾害，那真的就……
郁泽连忙说道：“还请海神大人息怒，小徒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太过震惊。”
灵澈对殷司雨的容忍度似乎很高，他看到殷司雨脸色苍白的样子，微微收起身上威压，打量了一下两个人说道：“你们来这里有何事？”
郁泽踟蹰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出来会不会再惹怒这位大神？殷司雨看郁泽不说话的样子，有些着急，不管怎么样试试再说，于是心一横直接说道：“我们是来寻找通灵五色石的，不知海神大人可知通灵五色石的下落？”
灵澈皱了皱眉：“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通灵五色石的？”
“呃……是在一位前辈的手札上看到的。”
“手札？”灵澈微微眯了眯眼：“那部手札的主人可是恒微？”
殷司雨和郁泽都愣住了，郁泽反应比较快立刻问道：“海神大人识得这位前辈？”
灵澈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恒微，他还好么？”
郁泽连忙说道：“我们发现前辈洞府的时候，前辈早已飞升，所以……”
“飞升？”灵澈有些诧异：“他……怎么可能飞升？”这下子就连郁泽都茫然了，为什么不可能飞升？那个手札上明明写了要飞升了啊？
“手札呢？可有带来？”灵澈看郁泽和殷司雨也不太明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殷司雨连忙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手札递了过去：“这个就是了。”
灵澈拿到那本手札翻看了半晌，冰蓝色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怀念：“的确是恒微的字。”
郁泽和殷司雨对视一眼，对于这位恒微前辈真是好奇极了，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东海海神这么念念不忘？而且……东海海神怎么会还在冰宫呢？他真的没有飞升？
灵澈没有着急翻看那本手札，只是抬头看着郁泽和殷司雨，眼中冰雪稍溶：“你们既然能够得到他的手札，也算是有缘了，能到吾这深海万里之地也不简单，进来吧。”
殷司雨眼睛一亮，在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他都已经做好被轰走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被邀请进冰宫？既然能够让他们进去，是不是通灵五色石也会有机会拿到了？
郁泽和殷司雨跟着灵澈一路往前走，一边走殷司雨不由得有些感慨，冰宫被描写的那么神秘使得当初殷司雨一直觉得这里肯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却忘了……能够在这万里海底建造的除了依靠本身的海底岩洞，别的东西肯定都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水压。
而海底岩洞的内部也是贫寒之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殷司雨肯定不相信这里居然是东海海神的府邸，连他的城主府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恒微的宫殿了。
灵澈带着他们走到了大殿，说是大殿，其实只不过是最大的一个岩洞，里面只有一把石椅。灵澈坐在石椅上之后一挥手说道：“坐吧。”
坐……坐？殷司雨愣了一下，整个大殿就这么一把石椅，让他们坐哪里？还没等他问出口，他发现自己身后居然多了个石凳，再看看自家师尊那边也是一样，这才放心坐下了——幸好岩洞之中没有水，否则鱼尾的形态还真不一定能够坐下。
灵澈说完那两个字之后并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是翻看着手中的那本手札，他看的很仔细，殷司雨当初翻看这本手札只用了半个时辰，而一个时辰之后他也没有看完。
郁泽和殷司雨不敢妄动，就这么等了一个时辰，就在殷司雨觉得自己快要和地下的石凳变成一体石雕的时候，灵澈终于合上了那本手札，眼中带着微微的茫然，半晌之后才问道：“他……他还有什么东西留下么？”
殷司雨和郁泽对视一眼，郁泽掂量了一下说道：“剩下的多是一些材料，不瞒海神大人，我们找到恒微前辈的洞府的时候，那个洞府已经被人所占，因为之前他们曾偷袭我们想要夺取法宝，被我们擒下，这才有幸见识到恒微前辈的洞府。”
灵澈听了之后目光闪了闪：“人死如灯灭，那些身外之物，想来他也不会计较了。”
啊？殷司雨有些莫名的看着灵澈，他说谁死了？恒微前辈？不会吧？
郁泽也有些怀疑：“海神大人实说……恒微前辈已经去世了？可是……他的手札不是说他已经飞升了？”
灵澈摇了摇头：“飞升？你见过有飞升之前还能有时间记下手札的人？渡劫之后直升仙界，哪里还有时间逗留在人间呢？”
殷司雨脸色一变：“恒微前辈没有能够飞升？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写？”
灵澈闭眼：“他是为了让人将这本手札带给吾。”
“啊？”郁泽和殷司雨都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答案。
灵澈摩挲着手里的手札说道：“这里面记载了渡劫金丹的炼制方法，其中通灵五色石如今这世上只怕只有吾手中还有一些了，想要那渡劫金丹自然就会来找吾，届时……吾自然能够从来人手中得知他的消息，拿到他留给吾的东西。”
殷司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原因，愣在原地半晌才低声问道：“那……渡劫金丹……是不是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是恒微前辈在……欺骗我们吗？”
饶是知道灵澈很强大，殷司雨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愤怒。如果……如果那个渡劫金丹的制作方法是假的，那么他和郁泽坚持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他们冒险去寻找那些材料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恒微想要将自己的手札带给灵澈？
灵澈倒是不介意殷司雨的质问，只是说道：“渡劫金丹的确是有，却不是凡人能够炼制出来的，想来恒微这么写也是让吾助你们一臂之力，也算是对你们将手札交到吾手上的报答了。”
殷司雨听了之后瞬间松了口气，如果渡劫金丹真的不存在……那他简直无法想象郁泽该是有多么失望。
“如此，还要多些海神大人了。”
灵澈摇了摇头，打量了殷司雨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你是哪一族的？刚才吾见你原型甚是奇特，既有鱼尾，又怎么会有翅膀？”
殷司雨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告诉灵澈自己是半妖，灵澈在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吾手上如今并无渡劫金丹，若你们有材料，吾倒是可以帮忙炼制。”
郁泽一听立刻说道：“如此要麻烦海神大人了，郁泽感激不尽！”
灵澈虽然答应炼制丹药，并没有马上开始，而是留殷司雨和郁泽在洞府住下，而他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殷司雨也觉得灵澈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也没有催促，反正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了，身为堂堂海神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深海万里之处啊，平时肯定没什么机会来的，只可惜这海底岩洞是在是太平常了，倒是偶尔有那么一些深海生物出现让他觉得意外。
毕竟那些生物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不过看看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因为水压的关系，深海之中的生物都是扁平形状的。
灵澈这些日子一直不怎么出现，这一日，郁泽正在修炼，而殷司雨无聊四处逛的时候倒是遇到了他。
殷司雨看着灵澈站在那里似乎看着外面在发呆，不由得有些奇怪，走过去问道：“海神大人？”
灵澈回过头看着殷司雨，目光和善却忽然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人界如今已是什么样子？”
殷司雨抓了抓头：“海神大人想要知道哪方面的？”
灵澈关心的自然是人，和修真界的发展，以及一些风貌，只不过他说出来的那些上古地名，殷司雨却是并不知道的。毕竟上古时期的神话虽然流传了下来，但是很多东西并没有详细的写进去，或者说是写了也慢慢失传了。
灵澈听了之后只是感慨了一句：“沧海桑田。”
殷司雨看着灵澈忍不住问道：“书上都记载海神大人应该已经通过建木到达仙界了，为何还守在东海海底？”
“哼，吾为什么要跟着伏羲去天界？伏羲野心勃勃想要一统所有仙神，吾不耐烦伺候他，自然就留下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殷司雨有些奇怪：“那……东海海底什么都没有，海神大人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恒微前辈在东海的府邸都很漂亮。”
灵澈摇了摇头：“当初吾不愿追随伏羲，伏羲一怒之下将整个冰宫封印，外人能出入，吾却不能自由出入的。”
又一个坐牢的？殷司雨面色古怪，怎么他们找东西两次遇到的都是坐牢的？而且这一位更惨一点，估计已经被困在东海海底很久了吧？从上古神话来看总有几千年了，几千年守着这么一个破地方……殷司雨觉得他真的是有点想象不能。
殷司雨看着人形状态的灵澈忽然问道：“既然我们能够出去的话，是不是也能够带您出去？”
能够把东海海神带出去的话，若是得到了东海海神的青睐，那以后无论什么都是事半功倍了，别的不说，就灵澈对上古时期的了解这就是很有用的宝贵资料啊。
灵澈冷笑：“伏羲自然不可能让人将我带出去的。”
殷司雨偷偷的说道：“可是我有特殊的方法。”他顺便将之前救出岚渊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果说救岚渊是一时心软的话，那么救灵澈则是他很主动的想法了。
灵澈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殷司雨：“你……如何有这种能力？”
殷司雨轻咳了一声：“这个是我天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只不过我另外一个朋友也可以，除了我们两个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了。”
海神大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我们要是走了你就出不去了。殷司雨话里话外都是透露的这个消息，灵澈沉默了半晌直接点了点头：“好，若你能够带吾出去，尽可以提要求。”
殷司雨笑的异常开心：“海神大人言重了，您毕竟帮我们炼制了渡劫金丹，有了这个我师尊渡劫飞升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是您先帮助我们了啊。”
灵澈也没有和殷司雨客气，转头就跟殷司雨说若是等炼制完金丹就走。殷司雨没有跟郁泽商量就决定了，忍不住心里有些惴惴，回头就去跟郁泽说了一下。
郁泽也不傻，一瞬间就明白了好处，东海海神虽然严格上来说不是妖，但是如果能够带到妖界的话，必然和妖皇有共同语言，毕竟他们也算是有着共同的仇人。
所以对于殷司雨的自作主张，他也就是……把自家小徒弟压在床上一整晚而已。
灵澈是个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