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元曦那写着一脸“我在禁欲”的男人;都会在被扑倒时有所情动;虽然最终因为对方的死亡没有再继续;她穿过来之后也没用这等香艳的方法解决,但很难说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两人会不会直接成就好事。
真是可惜呀,小杏月牙眼儿一弯,半点诚恳也无地感叹着。
她可没忘当初自己还是穆子秀时,对方眼中流露的“你们这群鱼唇的人类”的信号,现在根据白樱的记忆想来,大抵是修仙之人和人类间的差距太大。不说法术,单只是时光在身上流逝的速度,就截然不同。
所以与其说是看不起,不如说是反正也没有交集的必要,不如疏离。
只是还是很不爽。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可以进来吗?”规规矩矩地三声叩门毕,元曦低冷如雾霭的嗓音响起。
乌丝披肩,宽大的袍子曳地,小杏一蹦一蹦地蹦到门口,将门打开:“进来吧。”
“谢谢你的帮忙。”二人落座后,小杏先行开口,“我叫白樱,来自雪兔族,是一名妖……修。”
才怪!
做了二十年的人类,突然要承认自己是妖怪,这是何等的丧尸。也难怪小杏几乎要满目含泪了。
但是元曦显然误解了这意思,他一看对方感激地眼含热泪,不禁感慨,原来妖也是有好有坏的。她心地纯善,救她一命倒是好事。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元曦对着同一个界面的人显得不那么冷情,说话时礼数俱全。只是他心境清明,平白不会八卦别人为何沦落至此,只是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红眼睛多是会让人觉得疯狂、可怕,白樱这一双冉冉的赤瞳却像是打磨过的红宝石,只是怔怔地望着人出神,就显得呆萌萌地可爱。
“我要回无极大陆找师傅和师兄他们。”小杏心里计划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点头的样子也很可爱。
元曦觉得心里被戳了一下,想笑,面上就露出三分暖意:“也好,准备出发的时候如果有需要的东西,可以找我。”
“那真是非常感谢。”小月牙儿笑弯下来,小杏原本对对方的愤慨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是个和兄长一样外冷内热的好人啊。
其实她也不想好端端的跑去什么无极大陆,但是无奈这关攻略的对象就是小白兔第一个报恩的对象——师兄凤旒,这种让人吐槽无能的名字已经让她心凉了半截,再想到他人在遥远的千里之外,顷刻间就觉得连抬手都无力了。
“还有……”元曦表情迟疑。
小杏执壶斟上一盏茶,奉到他面前,语声温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
对方道谢接过,抚着暖烫的壁沿,终是望着小杏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你修炼的是不适合你的功法,并且造成了反噬。要是不能尽快地纾解,在两次发作之后,也许你就不得不依靠……来解决了。”
他刻意顿了一顿,但二人心知肚明。
也就是说这种状况再来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想再靠硬撑是绝对撑不过的。小杏一时又有些发怔,虽然她不很看重贞洁与否,但是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到了那时候如果没有熟识的人在身边,难道要随便找一个人应付过去?
……真是想想都难受。
元曦清冷如寒潭的目光对上她发怔的赤目,指骨微动,自袖间取出一瓶白瓷瓶,上塞着红布团,不再犹豫地递到她手里。
“里头有两颗清心丹,你拿着罢。”
手心一凉,心里却蓦地一暖。
她知道如果光凭自己的毅力决计是撑不过去的。真不知道如果穿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一只兔子,或者不是被他带回来就化作人形,她会有多无望。
这毕竟不是她想就可以筹谋周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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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曦能有阵法传送回无极大陆,但是阵法的另一边是元家族地,外人不得擅入,小杏自然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这片地域离无极大陆也不过隔了一片海,如果她会运用法术,即便路途凶险些也能渡过。但她断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让一个寻常人即刻学会仙法,她脑子里着实没有这根筋。
扔扔符篆倒是可以,不过她败不起这家。
在她嗷呜哀嚎的时候,突然检索到记忆中,原主白樱就不是渡海过来的。她只是在回族的路上误打误撞被阵法传送到了这片地域,而后“副作用”发作,险些被人强占。
记忆里显示的是一个山洞的画面,黑暗幽深,通到洞口又是白光如曦。
不过之后白樱灵力枯竭化为了原形,脑袋晕晕地窜到了穆家矿山的附近,被穆子隽捡了回去。当中她跳窜的画面,朦胧凌乱,实在让人无法看清。
所以虽然知道了有这样一个阵法,但只能圈定地方是在穆家矿山附近,精确的位置,还要自己再做搜寻。
两人俱是一番准备,期间小杏向他请教了遮掩瞳色的小法术,在找不到洞口之前,她必然还是要在坊间行动的。
元曦教导完后,见她没有别的请求,就先行启动了阵法离开,主人不在,小杏也就收拾收拾包袱,准备回程了。幸好妖天生会有储物空间,她根据记忆试了几次,就将收拾起来的东西放了进去。
只有一瓶清心丹贴身放置。
将要走过闹市区,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女郎且慢。”
小杏侧头,入眼一张尚算有印象的脸,只是没有神棍一般地拿着一根卦幡,容貌都雅,目光通透,倒没了初见时的傻气。
“风雅……颂?”
“咦,女郎怎知小生姓名?”
小杏一眨眼,浅笑道:“我能掐会算呀。”
风雅颂定了一定神,面上竟流露出几分委屈的模样:“……女郎怎可抢了小生的台词。”
这是真装神棍来了?
小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往他手里塞了几枚铜板:“是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拿着吧,就算是你曾经助人为乐的好报了。”
“……”
风雅颂神情一肃:“小生是真的有话要说,前路凶险,女郎还是莫要前往的好。”
这话倒让小杏当真多打量了他一会儿,虽然话听着像神棍打机锋,但是她一没被包袱,二行走悠哉,怎么看都像是逛街而不是赶路的人。他一语掐中,竟像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一定要行,不如带上小生吧,小生可助你化险为夷。”他面色一转,瞧上去颇有些眼巴巴地期待。
“扑哧”小杏乐了,好吧,人其实就是把自己当长期饭票使了。
“跟着吧。”她没有丝毫忸怩地勾了勾手指,前走带路。
对方曾经救过她,让她无法产生恶感。
但这不足以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真正在意地,还是第三关通过后,他对自己莫名其妙说的那一番话。现在想来确真有几分心惊,他好像早就知道这个世界里暗藏的秘密,而且,通晓她的目的。
无论是穆子秀,还是白樱。
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或许真的能“化险为夷”,有所用处。
“大人,您来是要帮苏苏完成任务的吗?”小杏发束的飘带在阳光下闪出一丝亮光,小黄鸡不明所以地接通了和上司的连线。
对方懒洋洋地发出一个意味不明地音节,然后没有诚意地笑答:“啊,是来旅游的。”
……来旅游就不要跟着危险移动体走好吗?
小黄鸡愤愤地挂断了连线,反正它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没有知情权!
风雅颂不在意地放下了手,望着少女轻袅袅如花朵一般的背影,唇角微翘。
无论开始是因为什么理由关注到她,姐姐也好,稀有属性也罢,或者是“元家那个被抛弃的女孩子”,到现在水灵灵的小果子越养越熟,成熟得诱人。让他都有些嫉妒在自己安排下可以和她接近的男人了。
“女郎。”他眼里蕴笑,换了一种有别于自己的纯善口气喊她。
“嗯?”她没有回头,应的漫不经心。
“不知可否询问女郎的姓名?”
“我叫……白樱。”
“樱桃吗。”他嘟哝,“比起樱桃,我更喜欢吃味道酸甜的杏子,嗯,还有一点涩。”
额头骤然被人敲了一个板栗。
“多什么话!”
少女好像被人看穿后恼怒似的,一敲过后就急急向前走了两步。风雅颂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口里焦急:“女郎莫恼,小生、小生不说就是了。”
小黄鸡暗叹:可怜的苏苏。
、56第六关·白兔
正在两人一路和谐(?)相处着来到曲阳城;准备去往穆家矿脉所在地,陡然从斜刺里传来一道危险而奸邪地声音,那声音含着疑惑,像是没有做过最后的确认;还有待辨认。
“站住!”
小杏起先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叫她;而后身子不自觉一颤;脑海里的记忆掀开。她脚步一顿,猛地握住身后书生的手,像小兔子一样绕开卖画的架子,几个闪身,窜进了七弯八拐地小巷子里。
居然是白樱刚来这里时遇到的“强/暴犯”!
其实从记忆里可以看出,对方一开始并没有想做出什么举动,只是想进山洞养神。结果白樱那个荡漾的副作用无差别释放荷尔蒙;这东西连元曦都难以抵挡,可以想见一个自制力普通的人会做出什么行径。
巧的是,对方也是一个修士,在白樱被压倒后愤怒出手时没有直接挂掉,满眼通红地和白樱交起手来,誓要把白樱压回去。
结果呢,白樱灵力耗尽被打回了原形。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子孙根受到了战火的波及——痛的在地上打滚。
想到这里小杏就出了一身冷汗,哪个男人在那个脆弱的地方出了事,不发疯也成魔了吧。她可不想面对一个报仇的疯子。
据她分析,两人受得伤在不同程度上来说都必须慢慢将养回来。无极大陆那边的资源怎么说都比这里要好上不少,白樱除了后面元曦给的,前面自己就吃了一些上品丹药,是以才能这么快养回来。
对方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境遇,如果只是受伤在身,难说动不动用得了灵力。
从刚刚他微嘶地嗓音也可以听出,他必定还没得到一定程度的愈合,尚且沉浸在病痛之中。
“阿樱,你做什么跑到康乐坊来?”
这可是红灯区。
小杏觉得自己一定是跑得出现幻觉了,才会觉得后面那个文弱地书生还能气喘吁吁地调侃她。她眉头一拧,凶相毕露:“闭嘴!”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现在是逃命的关键时刻!
她现在会的法术只有一个小水弹好吗,这还是她跟着元曦学习掩饰瞳色时旁敲侧击,再加上记忆,偷摸领悟过来的。但是如果只有对方一个人也就罢了,怕就怕他根基在此,还能叫来别的帮手。
到时候她的小水弹,只够和人家玩打水枪,挠痒痒的小游戏吧。
后面不断出来风卷树梢地沙沙声,而且越来越近,小杏一听即知,这个没有绅士风度的魂淡作弊,使了御风术加速!
偏偏后面那个看上去纯善的书生还不歇口,他看见正对来的一间欢场阁子里舞乐正起,目光微闪,没等到她的答案,就自顾自的下了定义:“就算想学舞蹈,也不必这么着急啊。”
然后他没等小杏回过味来,反手一握,以不似书生地速度拖着她转到阁子的后门,将她推了进去。
“强/暴犯”云翳阴狠着眼,在康乐坊坊门处转了一下,蹙着眉走进去。
是这个方向没错。
但是里头一派歌舞升平,语声嘈杂,一时之间竟不知对方逃到了哪一处。上次交战时不止是身体受伤,二人的灵识亦双双受到了攻击,他恐怕一念之下脑袋钻心,仗着自己恢复快,就没有锁定。
没想到对方比他恢复的还快。
“哎呀,这位郎君好生俊俏,奴家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他路遇一间名为“含春阁”的花楼时,被门口甩着帕子揽客的女人给拐了进去。
他不耐烦地冷哼:“这地界儿小爷不是没来过,别拿你们那套膈应小爷。”
架势倒惯是熟练。
冬季姑娘衣裳穿得厚实,生意明显不如夏季好,因此这偏僻些的春芳阁里客人不多,鸨母特意弄了一场歌舞表演,正在门口迎贵客。
这一瞅路过的这位公子爷身家也不错,就赶紧给拽了进来,说不得还能拽来一个常客不是?
“是是是,是奴家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成想公子也是位风流郎,惜花客。”她脸上笑容愈加灿烂,“咱们含春阁今儿有一出歌舞会,公子您人都到了门口,不如就来瞧瞧?”
云翳刚要摆手,转念一想,那女人往这里躲,必是会选人堆里藏,歌舞表演,不就正中她怀?
进去看看!
里头果然是暖风熏人,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但是就此寻人更不容易,来往宾客不少,娇滴滴在座位间行走穿插地美人儿更是不少。
即使修仙之人目力远超常人,一时之间也有些眼花缭乱。台子上表演的美人风情万种,座位间行走的姑娘步履盈盈,打眼瞧着都没什么异样。倒是楼梯后的阴影里露出一截衣带,让他顿生警觉,抛下招呼的姑娘,疾步过去。
“沅沅,别难过了。不过是跳的时候崴了一下脚,你跳的是群舞,底下人都盯着云漪看呢,谁会看见你怎么着呀?”楼梯后竟是蹲坐着两个姑娘,暗影处看不真切,只其中一个软声娇语,劝人时还腻歪得不的了。
另一个想是气着了,半天发不出声来。
“喏,手帕,快擦擦。”发话的那个扬了扬手里的绢帕,不客气地说,“不就是为了席公子吗,他就是看见了又能怎么着?嗳,嗳,你别哭——”
“行了,行了,啧。”
云翳听了两句,皱眉走开了。音色不像,那拐的媚媚地尾音,更不是那当初被咬两口就包了一包泪的女人能发出来的。
更何况他虽然没有多加注意,也知道那女人刚刚手里拽着的是一个男人,再怎么文弱那也是男人,身形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装不来。
等他走远后,楼梯口的两人已经停止了交谈。
那一味作哭声的“女子”立即顿了声,开口时嗓音微哑:“沅沅?云漪?还有席公子。都说书生巧舌如簧,我猜是世道没给女人展示的机会。”
小杏笑嘻嘻地求夸耀:“我装的像吧?”
亏得她曾经在青楼里打过工,语气动作惟妙惟肖,素材更是信手拈来。多学几出戏曲,果真是保命的好技艺。
“像。”风雅颂不大适应地扯了扯身上这套女人的衣服,由衷地道。
冬天女子怕冷穿得多,他刻意少穿两层减小体形,而且挑选了冷色暗系的服饰,藏在楼梯的阴影里容易模糊身体轮廓的界限。再加上小杏装的像,对方一听声音其实潜意识已经否认了他们,再看他就会觉得是正常的女子身形。
小杏没忘了他,给他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