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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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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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罢?”施世纶也笑了,道:“四爷要世纶留下,不是来和世纶检讨盈亏的罢?”胤禛收了笑颜,正色道:“文贤说得轻松。你未请旨而擅自截留漕粮,虽说事急从权,可处分却是免不了的,你就不怕?”施世纶沉吟了片刻,道:“皇上仁德,世纶琢磨着皇上必拨漕粮救灾民于水火,而世纶也已备下了请罪的折子。”胤禛打断他道:“这是题中之义,没有规矩,焉成方圆?若是州府道官以后皆仿效你而为,岂不乱了套?督抚这边,皇上怕也是要维护的。”“是,世纶领会得。但只要城内能无一饿殍,世纶自己前程如何倒没放在心上。”

“哦,置个人荣辱与不顾,不愧是正臣所为。可你截了十万漕粮,准备全部用来施粥吗?”胤禛虽然语气温和,言辞却突然转厉。

施世纶楞了一下,半晌才喃喃道:“漕粮若不用来施粥,截来何用?”胤禛叹了口气,道:“对于漕粮之用,文贤还是有些书生气啊。你适才报陈,米价高昂,致使百姓生计困难,你可曾想过,除了水患之外,米价高涨至平时十数倍还有什么旁的缘由?”施世纶若有所思,道:“城中经营米铺之辈,多是些奸商。趁着水患粮食稀缺之际大肆涨价,世纶曾与淮应府一道贴出安民告示,要粮商以平日粮价发卖,却收效甚微。甚至有些粮商关了米铺,谎称已无粮可卖。见饥民日众,世纶这才广设粥棚。”

胤禛颔首道:“这就是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却为何区区商贾便敢与你这个道台对着干?无他,他们只守着一件:百姓要靠着吃粮活命,而他们手中恰恰有粮!”接着,胤禛捡着最易懂的方式为施世纶讲了供求差异对价格的影响,直至施世纶陷入了沉思之中。胤禛接着道:“漕粮单用来设粥棚,虽能解灾民饥渴于一时,长此以往,却不见得是上策。其一,因官府舍粥,致使城中百姓也如灾民一般赖官府粥棚度日,不再买粮,粮商存粮无法出,必然将粮米转运外省贱卖,城中之米便更少,而外省又会因大量粮米流入而引起米贱伤农。其二,漕粮为税粮,以充京畿粮仓,而备朝廷不时之需。漕粮用以赈济之后,朝廷仍需补足仓中不足,因而便要再动用国帑买粮。国库之中因平定边事早已捉襟见肘……。”

施世纶眉头几乎挤成了一个川字,良久,才道:“世纶之前是想差了。如今看来,以漕粮平抑城中粮价才是上上之选。世纶这就着人在城内安排平价售粮给城中百姓,如此,粮商若不想蚀本,便也得跟着官府的粮价发售,过上几日,粮价便会回落如初。同时世纶在北门之外辟出块处所,专门安置灾民,并只在那一地设下粥棚,并在灾民之中征集民夫修河工,让他们也能有安生立命之道。”胤禛微微一笑,道:“原先只是觉得文贤在刑狱上颇有见地,如今看起来,钱谷民政事文贤也是不弱。”施世纶忙摆摆手,道:“若非四爷提点,世纶怎么想的及这些。”

胤禛此时突然想起了曾听过的一桩与施世纶相关的往事,便饶有兴趣地问道:“前年你可是在泰州知府任上?”见施世纶点头称是,胤禛不禁莞尔,道:“你可知你在京中有一绰号?”施世纶面上显出些尴尬,道:“四爷很久以前就和世纶说过的。”这次倒是轮到胤禛尴尬,他自然不会忘记以前那句“十不全”的戏称引得施世纶勃然大怒的事儿,便道:“那是我以前年幼妄语,做不得数。文贤在京里如今有个‘铁面知府’的名头,倒是很有几分豪气?”施世纶失笑道:“原来四爷是说这个。前年皇上遣钦差督修泰州河堤,偏偏有些扈从及河道兵丁骚扰当地百姓,世纶这个父母官无奈之下只好祭出些雷霆手段来。”胤禛心中轻叹了口气,施世纶虽未提及这位钦差大臣的名字,可胤禛却是知道的,康熙目下最倚重的臣子之一,户部满尚书马齐!

第一百七十五章南巡(六)

更新时间2009…5…1715:28:48字数:2383

康熙听罢胤祥、胤祯二人的陈奏,看着手中轻飘飘的布包,半晌不语,继而又望着船外不知想些什么。胤祥、胤祯在一旁默默侍立着,也不敢打扰康熙,直到康熙轻轻叹了一声,胤祥才斟酌着劝道:“皇阿玛也不用太过忧心,四哥和八哥必然已在安排赈济之事,眼下又有了漕粮救急,官府正广设粥棚接济附近州县受灾的百姓,儿臣听闻,百姓们都感念着圣恩,直说要献万民伞呢。”见康熙还是面沉似水,胤祯顺着胤祥的意思接道:“十三哥说的是,百姓所求,无非是口吃食而已。儿臣和十三哥一路上都留心着,无论城中乡野,如今均井然有序,并无丝毫乱象。”

康熙微微颔首道:“你们两个不光是在为朕宽心罢?方才说的这些话,拿的这个布包,是谁的主意?可是打算为施世纶说项来的?”言罢,直视着胤祥,胤祥一时语塞,面上已是泛了红,康熙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终究露出些慈爱,点了点头,道:“朕没有责你们的意思。你们这次也算用心办差,朕颇为欣慰。施世纶虽说未奉旨便截漕粮,于体制不合,但其能审时度势,不避讳物议而行利国利民之事,朕也不会怪他。”胤祥、胤祯听罢暗暗吁了口气。康熙接着道:“你们去叫马齐、张玉书递牌子见朕,朕有些事与他们说。你们也早些安置罢,明儿朕可能还要让你们回淮阴去。”康熙语气之中带着些难得的温存,兄弟二人听了,暗自都觉得欣喜非常。

淮阴府内堂之中,胤禩打偏坐着,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胤禛看着他,尽量放缓了声色,道:“八弟,不是四哥苛求,咱们身为皇子,有些事确是要避嫌的。”胤禩看不出面上的表情,只淡淡道:“四哥这话小弟听不明白,小弟哪一步行差踏错的,还请四哥教我。”胤禛心中暗恼,胤禩前日言语之中便一直在为董安国开脱,可是以为他胤禛真的不晓得董安国为何许人?

三年前于成龙解河道总督而就直隶,究其根底,还是因为靳辅。之前在靳辅与于成龙之争中,康熙最终偏向于成龙,靳辅被夺职闲居。然而,几年治河的教训,却让康熙终于认识到原来靳辅所议才是正道,正要复靳辅的职,却惊闻这位老臣因长时间的郁郁不得志已阖然仙逝了。靳辅的去世使得康熙颇为懊恼,内疚之余便有些迁怒于于成龙,便使其左迁为直隶巡抚。河督空缺时,董安国不过是工部侍郎,平素便是走大阿哥的门路,得知此讯,便央着大阿哥上了荐本。适逢大阿哥经两次随驾亲征,正是朝野之间名望最盛的时候,康熙对大阿哥的折子几乎是每本照准,董安国便一跃三级而为河督。而胤禩自六岁入上书房始,便由大阿哥之母惠妃抚养,与大阿哥一向亲厚。只是胤禩如此对待董安国,究竟是为了大阿哥还是为了他自己?

胤禛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道:“也罢,八弟自己权衡着便是。眼下于成龙已下了死令,凡水情危急敢退一步者,便用皇阿玛赐下的天子剑先斩后奏。沿河各府县大小官员都在抢修着河工,八弟若是不介意,与我一道堤上一行如何?”胤禩颔首道:“但凭四哥吩咐便是。”

御舟之内,康熙已是动了微怒,道:“朝廷穷十数年之功,所费甚巨,原以为能还世间一条太平清澄的黄水,可如今还是黄水泛滥,危及十几个州县。朕此次南巡,特意颁下旨意,官员毋庸接驾,当以政务民事为要,可张鹏翮、宋荦依旧停了衙,整天跟在朕身边,致使施世纶奏报无门,灾民无粮可济,朕身边无人了吗?要他们紧着侍候?”马齐、张玉书都跪伏在地,二人知道,康熙为了水情灾qing动了意气,此时发怒无非是宣泄而已。前些日子,张鹏翮、宋荦迎驾之时,康熙还十分欣喜,慰二人道:“尔等俱是朕身边老人,旁的人不来朕也不惜,你二人朕却是晓得,即便有旨意,也是必定会赶来伴驾。”而今不过几日,

张鹏翮、宋荦只怕就要吃个大排头。

马齐有心为那二人缓颊,踌躇了一发,才小心道:“皇上,奴才以为,施世纶之举虽莽撞,却还算妥当之策,且四阿哥、八阿哥俱留淮阴,可临机视赈济之事,治水又有于成龙坐镇,上下用命,当无大碍。张鹏翮、宋荦二人久为皇上守牧一方,平素还是用心的,旁的不说,前些年张鹏翮随靳辅治水,双手都长满了茧子。宋荦也是素有廉名……。”

康熙挥手打断了马齐,道:“人常道朕仁厚,朕观你才是真仁厚。不过短短几句话,那几人的好都让你说尽了。”顿了一下,康熙才悠悠道:“朕适才虽着恼,却更多恼的是朕躬自身。”听康熙如同罪己一般的说法,马齐、张玉书立刻叩首请罪,康熙命两人起身,道:“张、宋两人处分还是要的,身为封疆,水况灾情初始未能及时筹谋,着降一级留任,罚一年俸禄。至于施世纶,你怎么看?”

马齐私下里对施世纶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一年多之前,马齐奉旨查访修堤工程,康熙为示恩特意遣四名蓝翎侍卫扈从。这四名侍卫,出身不过旗下寻常官吏之家,平日又在外班当差,品轶不高,自然是被人吆来喝去的主儿。随马齐出外差,算半个钦差,自个儿便把自个儿当了人物。马齐到泰州,与河道会同办差,却并不住衙门,而是沿堤巡视,晚了便搭了帐子歇息。这四名侍卫原以为出差能吃香喝辣,顺手捞点好处,不想却是这种境遇,自然心中不忿,却不敢在马齐面前放肆,只能与河道上的兵丁一道厮混。河道兵丁不少本就是欺压良善的混混丘八,有了侍卫仗腰子,便少不得做下些骚扰地方的混帐事,被人告到了施世纶处,施世纶倒也毫不客气,直接下令一班府衙差役合着从城守营中借出的一哨兵拿了大棒子天天跟着,若是兵丁再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直接大棒子抡上去一顿臭揍。施世纶虽说明面上也算给马齐面子,出事只打河道兵,但马齐始终觉得心中有些别扭。

眼下康熙指名问到了自己,马齐拿定了主意,拱手道:“奴才以为施世纶有能臣之才,只是还需多加历练一二。奴才素闻施世纶于刑狱颇有见地,眼下湖南按察使需守制出缺,可否调其入湘地?”

第一百七十六章南巡(七)

更新时间2009…5…2417:05:23字数:2270

康熙听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马齐,道:“施世纶目下是四品,臬司却是正三品,这一荐若是成了,他便一升两级,你真算是大方。可朕听说,施世纶丝毫不买你这一品尚书的面子,可是当众给过你难堪呵。”马齐面上稍有些窘色,微微躬身道:“奴才是为国荐贤,不论私谊。再者,虽说施世纶棒打奴才的随从,那也是他职守所在,奴才焉能怪罪于他。”

康熙立起身来,兴奋地走了几步,道:“甚好!能说出这番话,足见你有宰相气度!马齐听封!”马齐一愣,犹豫着看了看旁边的张玉书,才撩起袍服跪了下去。康熙负手而立,道:“马齐自任户部尚书以来,不生事端,凡事推诚,从公料理,不独联知之,天下无不知者,非尸位素餐可比,特着马齐为武英殿大学士,仍视户部尚书事!”马齐既喜且惊,俯首叩道:“奴才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爱。”康熙笑道:“你侍候朕这些年,旁的不说,单是这份忠心,便对得起朕的赏赐!朕的身旁,臣子总说要效犬马之劳,可真正心中把朕这个主子放在里面的,你马齐就是一个。”

旁边张玉书听得心中一凛,康熙这句话像是极有深意,莫非朝中又起波澜?虽然心中思绪纷繁,张玉书却也不能在此刻煞风景,便对着已然谢过恩起身的马齐拱手一笑以为道喜。

康熙用手虚点着马齐道:“只是朕给了你恩典,却要驳了你荐施世纶的主意。”康熙望着多少有些愕然的马齐,接着道:“朕深知世纶,其人精通律令,廉洁奉公,但遇事太过偏执。升衙之时,若逢百姓与诸生讼,世纶必然偏袒百姓;若诸生与缙绅讼,世纶又势必偏袒诸生。故而民间曾有言称,世纶断案,不论有理无理,但看有钱无钱,有钱之人输于少钱之人,少钱之人输于无钱之人。然而,处事惟求得中,岂可如此偏执?如世纶者,委以刑狱之事,未必得当,授予钱谷之事,则更相宜。待施世纶办完放赈的差使,看看诸省可有布政使的缺儿,放他一任。历练的好了,将来也能是个辅弼良臣。”

马齐、张玉书连连称是。张玉书道:“皇上,俗话说,湖广熟,天下足。依臣拙见,此次江浙米贵少粮,除了水患,也系湖米几年不至之果。只是单凭施世纶截了漕粮,虽解近渴,却仍是有远忧。臣冒昧,可否请四阿哥、八阿哥坐淮阴而督湖广粮疏运江南?”

康熙略一思索,便道:“此言至为得当。当今凡事俱可缓图,惟吏治民生不可轻心。朕记得这两年湖广两省的晴雨表,从未报有水旱,因而湖广粮米不能疏运,非天灾,乃官吏之过。现任湖广总督李辉祖虽为人诚实,却不能将从前废弛有所整理。原任左都御史郭绣前为吴江县知县,居官甚善,百姓至今感颂,其人亦有胆量,无朋比.郭绣著补授湖广总督,令其即刻赴任。李辉祖调京以工部待郎用。至于四阿哥,不需留淮阴,待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传旨毕,令其赶赴苏州。八阿哥留淮阴视事便可。”

这时,李德全捧了一个细长的黄封匣子进来,悄然站在一旁,康熙见了,便对马齐、张玉书道:“你们下去办差罢,适才朕所说的,仔细拟了旨意,再到朕这里用印。”

两人这才辞了出去,张玉书出门之后便上下打量着马齐打趣道:“你我递牌子请见之时,见大司农面有红光,便知必有喜事。如今果不其然,马中堂,玉书何其有幸,当为首贺!今晚一顿水酒玉书是必然要叨扰的。”马齐忙摆手笑道:“素存兄真会开玩笑,马齐比起素存兄可是后进,甫入台阁而已,素存兄还得多多指教哪。”张玉书拱手让道:“指教不敢当。倒是接着要和中堂一起参详一番,今儿皇上的旨意该怎么拟。皇上此时起复郭琇,可见圣意决绝,湖广两省必是一番大震动。”马齐口中称是,心内却在狐疑,皇上此举到底有什么意味?眼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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