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高寿昌的做法,选择对高观音隆的态度。
不能违反顺序。
李凤梧当然知晓这其中的曲折,因此高寿昌不见自己和王之望,也不急,难道来一次彩云之南,纵然是寒冬腊月,那也得去看看苍山洱海不是?
对于苍山洱海,李凤梧有一个比深刻的印象。
说起彩云之南,有两个地方是法绕过去的——丽江和苍山洱海。
丽江,是一个艳遇城市。
不过如今的丽江,估计艳遇不了,就是一个小城市而已,当然,得益于地理位置和人文以及建筑风格,丽江依然是一座美丽妖娆的地方。
只是没有艳遇罢了。
那么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便是苍山洱海。
李凤梧没去过苍山洱海,对苍山洱海的印象停留在一款游戏里,一款女多男少的游戏,一款充满了勾搭和被勾搭的游戏,《剑网三》,里面就有个地图,苍山洱海,在李凤梧丰富的网游生涯中,那是他见过的制作得最为精良的地图。
没有之一。
其精美华丽堪称游戏制作的巅峰,再加上古装的大侠美女,真是个美得不像话的地方。
事实上游戏里的苍山洱海也是情侣约会的地方。
既然来到大理,不去苍山洱海玩玩,那真是对不起自己。
是以春节前一日,李凤梧轻装,带了李巨鹿……当然得有个向导,于是玉观音被强行拉了去,做家务不行,导游总没问题吧。
苍山洱海距离大理城并不远,徒步半个小时。
马车代步的话,一刻钟多一些。
第一站,自然是著名的天龙寺……不过如今并不叫天龙寺,而是叫崇圣寺。
崇圣寺建于南诏时期,东对洱海,西靠苍山,位于大理古城约一公里处,点苍山麓,洱海之滨,算上之后,大理皇室中有九位皇帝在崇圣寺出家。
提起崇圣寺,后世仅知崇圣寺三塔,但其实有五大重器。
除三塔外,尚有南诏建极大钟、雨铜观音像、三圣金像、“佛都”匾。
李凤梧也不清楚,都是听玉观音所说。
不过到了崇圣寺外,遇见个麻烦事情:有上一代大理皇帝在这里出家,大理世代皇家寺院,护卫重重,段誉修行的大殿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啊。
李凤梧深感懊恼。
草草看了三圣金像,雨铜观音像,建极大钟等重器后,打算看一下三塔便去洱海之畔。
不过巧不成书嘛。
在千寻塔下,李凤梧正在风骚的卖弄文采,打算吟诗作赋一篇,刚念得一句:“塔影倒水月,静澜枯波……”
这是要起一篇恢弘大赋的节奏啊。
李巨鹿是个粗人,不懂。
玉观音略读诗书,只能略懂。
但突兀的有苍老声音从踏后传来,“如今上国之文风,已从古文而过,利落至此了么?”
古文运动自唐朝韩愈柳宗元开始,到宋朝王安石、欧阳修落下千秋功德,那些绕口、意义深奥难懂的骈体文大有销声匿迹之兆。
是以李凤梧吟的这一句,已经非常的简单易懂。
稍微懂大宋文化变迁的人都知晓,已经完全没有了古文的痕迹,更没有什么太学体骈体文的影子。
但在大理,却只有上层人士或者读书人知晓。
下里巴人又怎么能知晓千里之外的大宋文化轨迹。
说的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汉语,让人深刻怀疑,这就是位宋人,走出来的却是位老僧,精神抖擞满面红润。
老僧身后有一怒目金刚。
其身材不输李巨鹿,纵是佛衣遮体,戒疤印头,也难掩其气势,比之玩蛇弹琵琶拿伞的四大天王真不遑多让。
绝对是个狠角色。
老僧虽然已上了年岁,但从其轮廓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不输宗平的俊美男子。
僧衣在寒风中飘摆。
只是就这么站在塔下,李凤梧却感觉有种很熟悉的气势,这股气势,自己只在两人身上见过,赵昚和高寿昌。
甚至高寿昌的气势都要稍逊许多。
高寿昌身上的气势,那是一种极致的官势。
而此人身上的气势,比高寿昌更为深远,但又逊色于赵昚,只是此人身上还多了一股恬淡和看破红尘的拘束。
见人知情。
今日今时的大理崇圣寺,谁堪此风采?
此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观音不观音
段誉犹在,语嫣何处?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梦,或是巨侠郭靖,或是大侠萧峰,或是情侠张忌,当然,也有人喜欢李寻欢,喜欢谢三少爷,甚至于萧秋水、元十三限等等。
李凤梧心中也有个武侠梦。
尤其是见过李巨鹿和宗平的身手后,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还存在高人的。
若是当今时代,谁为翘楚。
一是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纪的张三丰。
还有一个,便是大理皇帝段誉。
然而武侠终究是武侠,张三丰神龙见首不见尾,李凤梧在这个年代,很少听见张三丰的消息,估摸着这位天人并非1070年生人,而是1247年。
而段誉就在自己眼前。
只是这个老僧,怎么都没法和电视里踏着凌波微步荡漾留六脉神剑耍帅的武林高手联系起来,更别说那倾国倾城的祸水王语嫣了。
都是故事啊。
“李檀越?”
老僧笑着出声,看见发呆的李凤梧,很有些自己当年的影子啊。
李凤梧猛然惊醒,恭谨的行礼,“晚生李凤梧,见过……见过……”
怎么称呼是个问题。
~~~小~说~。~~《 曾经的大理皇帝,如今的老僧,怎么称呼都有点冒然。
“老衲广弘。”
这便是只有佛家身份,而大理上皇的意思了。
“晚生李凤梧,见过大师。”心中略略有些吃惊,段誉直接叫出了自己姓,显然虽然在崇圣寺出家,对大理局势还是了然于指掌。
段誉呵呵一笑,“李使君多礼。”
称呼从李檀越到李使君,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显然并非意外的在这里偶遇,而是知晓自己来了崇圣寺,故意来此相见。
李凤梧不清楚大理这位太上皇在想什么,有什么企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
一为大理太上皇,一为大宋使团正使,两人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默契,在某方面来说,甚至应该是敌对的关系。
国与国之间,永远都是国家利益至上。
段誉扫望崇圣寺三塔,满脸的褶皱透着平淡娴静,“崇圣三塔,佛音谛响,于倒影间最为神韵,若能于湖畔厢房燃香,品茶,赏波光潋影,方是幸事。”
继高寿昌后,李凤梧又一次受宠若惊,做出请的手势,“大师请。”
湖边确实有厢房。
段誉也没有推辞,和李凤梧并肩走向湖边厢房。
怒目金刚和李巨鹿一左一右,各自拱卫,只是两人的眼角余光激烈碰撞,若是玄乎一点,那就真的是火星四溅,各自手痒的紧。
最后则是亦步亦趋的玉观音。
厢房内早有香炉,檀香缭绕里,佛家气息洋溢。
李凤梧暗暗蹙了蹙眉头。
这一切都早已安排,显然自己一到崇圣寺,段誉就已经知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这货毕竟是当过三十九年皇帝的人。
论心机和手段,恐怕赵昚都不如他,但也只是可能。
毕竟他这三十九年,都被高家掣肘。
所以……历史上的大理段家,真是个悲剧得不能再悲剧的皇室了。
相反,在天龙八部里悲剧得不能再悲剧的慕容世家,却比大理段家辉煌多了,四个燕国加上北周,这才是中国五千年的第一世家。
什么清河崔氏和之相比都是渣渣。
落座之后,段誉双目平和,看不出丝毫感情的道:“粗茶,比不上使君自临安带来的莲心,请尝尝。”
李凤梧一听莲心,心中猛然一振。
看了一眼身后的玉观音。
这女子便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
临安莲心,使团抵达大理,高寿昌将玉观音赠送给自己后,在国宾馆书房里,自己曾拿出来品茶过,而且从临安出发,直到大理,这期间都没有拿出来。
段誉如何知晓?
当时李巨鹿临去找宗平之前,仔细检查过国宾馆内自己那个院子,绝对不可能有人监视偷听,那么段誉如何知晓自己带来了临安莲心?
只有一种可能。
玉观音是段誉——严格来说,应该叫段正严的人。
段正严,又名段和誉,在小说里被改成段誉。
高寿昌从小养在府上的舞娘,竟然是段誉的棋子,这其中的事情就值得自己揣摩了。
果然,当了三十九年皇帝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段正严依然在笑,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感情的笑,声音如老树枯禅,又如古井明月,“李使君不用责怪玉观音,她本来就身不由己。”
玉观音自小被选入高府,段正严是如何收买她的?
或是知晓李凤梧有些怀疑,段正严也隐瞒,“这种事其实很简单,适时的中国公还是高贞寿,高寿昌的势力远远不及现在,在知晓他要选人入府调教成舞娘后,我便让兴儿使了点手段,数百女童中,有条件成为舞娘的几个小姑娘,都已被调包。”
李凤梧恍然,也就是说论高寿昌如何选,都会选一个细作进府。
不过李凤梧有些不明白,一个舞娘跳得再好,似乎也不可能知晓高寿昌的秘密,甚至连监听高寿昌的动向都不可能做到。
段正严两父子此举有什么意义?
或是看出了自己的疑惑,段正严抬起头,对玉观音微微点了点。
玉观音来到厢房一侧,在李凤梧和李巨鹿惊诧莫名的注视下,竟然如狸猫一般钻进了一个不到两尺大小的瓮里。
不到两尺大小!
这个瓮绝对不大,怎么都不能缩进去一个人。
李凤梧震惊得以复加,失声而道:“天竺瑜伽?”
玉观音又从瓮里出来,身上骨节劈啪作响,脸色略有红润,喘息声急促,倒是多了分风情。
段正严摇摇头,“不是天竺瑜伽,是柔术。”
柔术……
李凤梧立即想到了一字马,卧槽,柔术练到这个地步,再有这等身材,加上中上之姿的脸蛋,这女子已是世间尤物了。
这样的柔术,能解锁多少姿势?
想一下貌似都销魂的不要不要的。
等等,这不是重点。
玉观音有如此柔术,如果段正严和段正兴要对高寿昌下手,那么就具有一定的刺杀能力。
这才是最重要的。
玉观音就是一枚伺机而动的刺杀棋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理两天子
段正严叹了口气,“如使君所想,玉观音本就是潜伏在高寿昌身边的死士,如果大理段家和高家真到了不可调和的一天,这也是一记杀招。”
李凤梧笑了,“不过似乎被高寿昌发现了?”
难怪高寿昌要将玉观音送给自己。
这个举动一则是将这个死士送出身边,另一个则是告诉段正严两父子,别搞这些没用的。
段正严叹了口气。
李凤梧沉思着,轻轻抿了口茶,顿觉口中异香扑鼻,回味悠远,用夸张的说法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披着白色舞衣,奔跑在百里杜鹃里。
“这茶?”
“在镇远,有一株两千年的茶树王,产量极少,一年也仅五六两。”
两千年的茶树王,难怪。
放下茶杯,李凤梧问道:“大师将此事告诉我,其意若何?”
段正严笑道:“玉观音已成弃子,若是不随使君回大宋,大概迟早是要暴尸街头,今日和使君相见,实不相瞒,且有一事相商。”
李凤梧点头,“请说。”
“使君此来大理,上国天子可曾言说过一人,高观音隆?”
李凤梧心中一振,重头戏来了。
不过目前还不清楚段正严两父子的意图,自己需要有所保留。
于是点头,却不说话。
段正严当了三十九年皇帝,吃的盐比李凤梧吃的米还多,早已是个人精,见状直说道:“上国之意图,我父子都已知晓,滇马可从每年三千五百匹到六千匹,价格甚至可以再低上一些,但需要使君做一事。”
李凤梧心中大喜,不过没有松懈,“请问什么事?”
“使君依然要去说服高寿昌,就此事让他出面去说服兴儿——至少要有这个功夫,其后,我需要使君去说服高观音隆,让他对中国公一位,生出觊觎之心。”
段正严终于甩出今日的目的。
李凤梧沉思。
段正严和段正兴似乎已经决定屈从大宋之威,但为何还要多次一举?
而且,高寿昌就算势大,但大理段家要培养一个对手,尤其这个对手还是高家的人,貌似并不太难罢,更甚至说,高观音隆也许对中国公一位,早就觊觎多年。
又哪里需要自己去多此一举?
虽然对段正严两父子此举疑惑,但只是疑惑这种手段,两父子想要的结局李凤梧大概能猜到。
高观音隆若是觊觎中国公一位,加上段正兴有意意的栽培他,迟早有一天,高观音隆会有角逐中国公的势力,到时候势必要和高寿昌斗的你死我活。
如此,高家势力被分化,大理段家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貌似历史也是如此的相似。
只不过最后大理段家并没有坐收渔翁之利,依然被高家观音派专权。
这就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点点头,“这倒不是不可以。”
赵昚让自己见过高寿昌后,再去见高观音隆,没准也有这种心思。
一个混乱而不强大,偏安于云南的大理,是大宋乐于看见的,只有如此,大宋才可能让大理源源不断的输出滇马。
段正严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相比每年输出几千匹滇马到大宋,结束高家专权,让大理段家真正掌控大理,这才是段正严想要的。
几千匹滇马,对于如今云南这个旮旯来说,还真没多大用处。
只是李凤梧还有点疑惑,“既然您都说可以每年输出六千匹滇马,为何还要让高寿昌去说服贵国皇帝陛下,似乎是多此一举了罢。”
段正严哈哈笑了笑,指了指天,指了指地。
然后问道:“中间的是什么?”
李凤梧心中电光闪动,“民。”
段正严眉头舒展,一脸的皱纹如枯木逢春,“李使君果然睿智天生,此等才智,将来比是大宋权倾天下的相公。”
李凤梧笑道,“大师谬赞,皆是我大宋天子之英明。”
也明白了段正严父子为何要多此一举。
如果自己猜的没,等自己说服高寿昌,然后高寿昌会进言段正兴,同意大宋使团的要求和条件,适时的段正兴一定会反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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