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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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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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这句话挪用在李义府身上是十分老到结实的,李义府ī下里自己也坦诚,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将满腔才识用在正道上。

笑里藏刀就像是格,烙印在他每一寸的肌肤上,天生的政客,杀人不见血,在你不知觉间,已经到了你身边,一刀割喉,这一点和李治有着惊人的相似,不过和一味的笑相比,“喜形于的李治似乎有着更多真的假的面具。

“人猫”,狄仁杰聆听李义府时眼神还算真诚,可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便是这长安朝野对这位李刺史的评价,他一直觉得那位有“不动明王”的崔老爷子这样称呼李义府,有点抬高李刺史的意思了,所以狄仁杰进了金陵,从第一眼到现在,他一说的话多,但每一句啊却是仔细审量,往往话还没说出,换位思考,自己设想的回话便已经预备在心里了。

和李义府的回话比了比,狄仁杰才深深明白这个“人猫”的笑中藏刀,柔而害物。

李义府亲自起身为狄仁杰湛了被茶,七分满,这让狄仁杰心里一惊,也没有掩饰,自然而然惊起道:“这如何使得,李刺史快请坐,狄仁杰初来金陵,怎敢劳你这地主给我倒茶,罪过罪过。”

狄仁杰速度也神速的很,抢过红瓷白胎青鹤壶,又是感动又是受宠若惊,动作一气呵成,李义府想拦也拦不住,眯起眼看着狄仁杰,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在李义府看来他跟这个狄仁杰可没丝毫可称道不可称道的jiā情,这狄仁杰一身富态,年纪不大却腆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像尊弥勒,看上去倒比自己还大上数岁,听说此人几年年前还是一个寒士子,家世一般,现在虽说成了“天家特使”,不过比自己这一方大吏还是差的远了的,不过一番你对我答,这狄仁杰反应灵敏,尤其是对细节的把握连自己也自愧不如。

听说此人在长安协助长安令办案,把积年的老案新案不过月余都一扫而净,引得长安上下一阵轰动,结结实实的京都新贵,李义府远在江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想必头上那位一贯jīng明,也不会派出个外表光鲜的酒廊饭袋过来吃闲饭吧。

狄仁杰倒没太多感慨,相反他和这个李刺史一番相谈竟甚是投缘,说起来两人都是出身微贱贫寒,不过与不得士林流认可的李义府,狄仁杰却早早表现了他的老jiān巨猾,名声不下他的官声,是响彻秦川八百里的传奇人物。虽此来另有重任,但并不影响狄仁杰对这位不算前辈的人物认可,尤其是对李义府曾经奏请重修《氏族志》,主张不论第,凡得五品官以上者皆人士流,并收天下旧志焚之的主张尤为有知己难求之感。

“李刺史,狄仁杰初来金陵便被夹道欢迎,实在愧煞鄙人。”狄仁杰笑道,他的仪仗队到了金陵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李义府竟早早遣人夹道欢迎狄仁杰,虽然他没有自降身份亲自迎临狄仁杰,但这份重视足以让任何不明李义府就里的人心生好感,知心和其相jiā。

事而已,李某公务繁忙,没前去亲自迎狄大人,才是大大的不是,我这东道主做的实在是欠妥当啊。”李义府习惯灿烂笑着,说着说着,那眉也皱了起来,颇为感慨后悔,似乎真的对为此心怀愧疚,难堪的情难自禁。

狄仁杰笑了笑,没再说甚么感jī涕零的话。

然后两个男人坐在殿堂上,无边无际的说着大海无量的话题,彼此不认识,那就找共同认识的人说,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时也不着痕迹的岔到兵戈外jiā地方政务上,再就是聊聊经与典,兵家法家儒家的漫天扯一通,两个人俱有真才实学,一主一客,主不像主,刻不像客,坐在那里一聊就是大半个上午,不那么亲密无我,却不曾有丝毫冷场,这下两人都有些互相佩服了,光这份耐力就值得两人短暂的惺惺相惜。

喝完杯中茶,李义府笑声道:“仁杰中午便在我府中用些淡饭如何,一些拙荆拾的家宴iǎ菜,还望仁杰万不要嫌弃才好。”

狄仁杰欣然的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客随主便,麻烦大嫂了。”短短数个时辰,两人都刻意模糊了彼此的敏感身份,一个一口“仁杰”,另一个也识相的“义府兄”喊得声声脆,矛盾又出奇协调的主客。

说起来李义府的正室夫人杨氏可是个厉害的角她继承了大唐nv人一贯的豪气,持家有道的不说,那脾气硬是要得,虽没有低劣到当着狄仁杰的面一通河东狮吼,不过看李义府这样的人jīng细微处不经意的处处忍让,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又是一位惧内的人物,这让初见李义府,那威风八面又不失玲珑的狄仁杰,大感诧异愣怔,对李义府不期然间竟有了一丝亲和的味道,人与人相处似乎总要lù;出这样那样的缺点,暴lù;一点自己,乃至敢于自嘲,意味着“真诚”,不管此诚真与假,却从来能够拉近些许距离的。

杨氏长得自然是极漂亮的,毕竟能生出李清河那样的美人,靠着李义府的基因估计是突变不了的,不过狄仁杰也只是撇了一眼就没再细想,这与他来说无关紧要,徒上了脑筋。

狄仁杰礼貌的站起来抱拳笑道:“见过李夫人,鄙人狄仁杰有礼了。”

杨氏本来板着脸,可见狄仁杰初见见面竟直直的先问候她了,脸上破冰,却不曾真的笑:“狄大人客气了。”

“今日仁杰留府过宴,夫人可曾备好席宴,可不能让我一个堂堂金陵刺史怠慢了贵客,连顿茶饭也供应不起。”李义府亲和的笑道,只是这份笑意在狄仁杰看来却颇有一点不同,嘴角的弧线浅了许多,不如先前那般灿烂,反倒自然许多,透着一股不为人察觉的真诚。

“饭菜早已准备好了,妾身如何敢慢待客人,就是不知今日用些甚么酒,特来前堂问问。”

杨氏轻声道,说话平平缓缓的,不见一丝lù;骨的锋芒,低着头的狄仁杰笑容天河的低垂着眼角,方才他分明看见了杨氏侧身过去的时候,凶相狰狞的瞪视着自己的丈夫,李义府不期然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片刻恢复,但即使如此也逃不开狄仁杰那双有点浑浊,不甚灵气的眼睛。

李义府颌首,望向狄仁杰。

“兰陵酒,麻烦李夫人了。”

狄仁杰没有拒绝,慎重仔细的想了想,选了兰陵酒,这让杨氏稍稍侧目,脸è;缓和下来,像如此的家宴李义府邀请过很多人,大多数都客随主便,应付了事,显得唯唯诺诺没有主见。

这杨氏美固然不假,但貌似格很是要强,也最看不起没主见的男人,偏偏又懂的柔能克刚,不一味刚强到底,九曲十八弯下来,难怪老到如李义府也心甘情愿守在这个nv人身边。

接下来的酒宴推杯换盏,bō澜不惊,要说唯一出彩的便是,被李义府主动喊上宴席的杨氏。

杨氏也不知其名,话其实不多,喝的酒更是少的很,唯一显得在乎的便是席上细细朝狄仁杰打听了nv儿李清河的事,作为天子近臣,关于李清河狄仁杰的确知道一点,可天子妃嫔臣子拿来酒桌上讨论终究不妥的,可又念着所问之人乃杨氏,便稍稍叙说了一点李清河在大采选上风头过人的惊口中连连赞叹。

可杨氏神è;却奇怪的冷了下来,半天不语,最后才在要散席的时候来了句:“把我家清河排到末尾,一个八岁的iǎnv娃都在我家清河名次之上,都是群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狄仁杰双颊红润,胖胖的圆脸笑起来,那嘴巴上嘟嘟的让眼睛眯成了一条粗粗的线,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神,在喝过酒后,亮的刺眼,装作没听见杨氏明显把李治也包括在里面的臭骂,就待告辞而去。

可就在此时,一个于狄仁杰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杨氏来说却令其火山即将爆发的消息传来佛被盗了。

杨氏的yù;佛,便是那尊iǎ金陵王送的“吉祥卧”的yù;佛,似乎特地为了显示和李义府关系匪浅,iǎ金陵王并没有等到后日杨氏生辰那天,而是选择了昨日。

佛据说是北燕天王冯宏的孙nv冯太后冯淑仪所有,第一次见到白yù;佛,杨氏便视作心肝宝贝,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聪慧的nv子会跟着了魔一样痴mí;那yù;佛,一日都不离开,锁在密室里,夜里甚至把yù;佛抬进内室中,抱着yù;佛酣然入睡。

外界说杨氏“持家有道”,狄仁杰暗地里恶意猜想,怕是“生财有道”吧,对孔方兄,黄白之物别有一番大爱。

刚刚府里的管家,和以往一样奉杨氏之命,每日早中晚三次带人检视一下yù;佛所在的密室是否安然无恙,可等杨氏从娘家带来的老管家拿着要是去察看那yù;佛时,打开库房可怜一直自认经过大风大大户人家出身的老管家,始终冷眼观人的表情在库打开的一霎那间彻底变了痛不yù;生的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好似心肝被人摘去了,当先昏倒在地。

接到下人禀报的杨氏呆呆的,一直未曾红过的脸蛋,依旧不曾绯红,与原来相比愈加的苍白了,可眼睛却是红了的,一身因为狄仁杰在场收敛的气焰,在心爱yù;佛失窃的瞬间,彻底火山爆发了出来。

杨氏毕竟是大家出身,没有撒泼满地滚,只是极其有力气的掀翻了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酒席,狄仁杰及时躲开了,李义府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如此,被了一身汤汁酒水,然后无辜的看着盛怒的夫人。

“李义府,那yù;佛是弦高孩儿献给我这个干娘的生辰礼物,后日要在宴席上向客人展示的,现在失窃了,你说如何办吧?”杨氏猛虎瞪眼,气势直线上升,近乎怒吼的朝李义府叱问道。

李义府侧过眼没有被夫人吓到,只是皱紧眉头想了一阵,才正è;的想杨氏保证道:“后日前一定破案,还你yù;佛。”

杨氏看了一眼狄仁杰,没当场破口大骂,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转身就走,等到了背角处才森冷着声音道:“相公,那yù;佛奴家甚是喜爱,要是追不回,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莫名其妙的丢下这一句后,杨氏的身影消失了,狄仁杰此时吃惊的发现,一直坦然的李义府脸è;竟是瞬呼大变,似乎杨氏的话并不仅仅是一句可有可无的威胁。

李义府不善于查案断案,但善于判人,密室盗窃,又没有砸锁之举,近乎武断的,李义府断定是内宅失窃,家贼所为,豪不拖泥带水召集了所有的家丁仆人,一番观察询问,在狄仁杰这样的查案专家看来,问的和失窃没有一点关系,但每个人都是单独的相问,一番下来,已是夕阳西下,李义府对到厢房高枕无忧的歇息,睡饱了的狄仁杰,道:“仁杰,我已大致了解了,偷yù;佛的人必是夫人和管家身边的几个亲随之一,只是刚才你也见了,叫来审讯,一个个都大呼自己冤枉,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息,不瞒你说,我动了ī刑,可几人依旧是铁嘴铜牙,没有一个人招供,我虽然能判断疑点之人,却实在分不清到底谁是清白的,若大刑伺候,费时费力不说,时间上也不允许,你想个法子吧。”

李义府的额头上汗出如珠,七分jiā际却有着狄仁杰不理解的三分惧怕,这分惧怕又绝不是男人惧内,是很纯粹的惧怕,这让狄仁杰脑海中突然冒起了杨氏临走前的话,看来真的内有隐情,不是在威胁而是实实在在的恐吓了。

李义府尴尬的把今天下午慎选暗自的前前后后向狄仁杰讲述了一遍,苦笑的叹了一句:“仁杰老弟,实不相瞒,夫人都已命管家把我的铺盖卷扔到前厅内了,我虽有心,可脑袋中沌沌,一时一筹莫展,且这事好说不好听,我又不能在公堂上公审此案,家丑如何可外扬,此时无计可施才惊醒仁杰老弟于办案一道上实是千古少有的奇才,望仁杰老弟费心,务必在明日后日日落前将此案差个水落石出,义府感jī不尽。”

李义府一脸诚恳,他这是也只希望狄仁杰不是徒有浮夸虚名之辈了,死马当活马医,要不然他只能施以辣手了。

狄仁杰静静的听完,没有立马作答,直直的思索了一炷香的时间,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想个通透了,才沉笑道:“义府兄说话客气了,仁杰哪里担当得起,不过,此案我已iōng有成竹,义府兄不妨在一旁冷眼旁观,让仁杰一试,如何?”

李义府没有问,只是僵硬焦急同时还略显yīn冷的脸,稍稍松动,重新平静下来,“静候佳音。”

一钩银月,满天悬星,夜è;如梦的时候,狄仁杰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道士,当头戴九梁道巾袖口水火纹,后背七星yīn阳剑,一并马尾拂尘那在左手,仙风道骨,卖相极好的道士向李义府鞠躬的时候,三角香炉,一对明烛,几张黄纸,一杆朱砂笔也摆上了,李义府看出来了,这是要开坛作法啊。

聪明如“人猫”也闷了,只是李义府没有废话多言,真的在旁边静静的观望,不发一言。

李义府信不过所有的人,他也有感恩戴德的时候,但绝不会干出涌泉相报的吃亏事,滴水之恩,他从来是不屑于记得的,更勿论报答的。只是现在容不得李义府不紧张了,他惧内不假,但惧的不是很多,关键是,杨氏知道李义府一个秘密,一旦泄那李义府多年的心血彻底成泡汤不说,这一生的仕途也到了尽头。

偏偏因为些许原因他又不能对杨氏如何,实在无奈的很,也只有对杨氏的恐吓威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回又一回了,只能不停告诫自己,快了快了,就快大功告成了。

李义府很欣赏iǎ金陵王,因为他有一句话说到了李义府的心里:“此生惟愿富贵过十代。”这是iǎ人物出身贫寒的李义府,年幼的时候,第一次享受和韩信一样的“荣幸”时暗暗许下的诺言,自己此生不幸做不了世家子,那就做世家子的父亲吧。

一切准备就绪,狄仁杰便将相关的嫌疑人带上来,这些男男nvnv被带上来之前狄仁杰极尽忽悠之能事,吹嘘的那道士神通广大,上可捏日月,下可截江河,中可判人生死,能掐会算成了闲暇无聊的赏心悦事,广游四海只为了呼风唤雨,造福黎民,今天你们能见到这个道号“本山”的道长是尔等的福气,过几日,道长便要和昔日故人惜别,举霞飞升去了。

现在他亦算出谁是盗窃yù;佛的案犯,就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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