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笑了,这山泉水来之不易,是用老松树的木炭烧出来的,茶叶也是本店珍藏的,保准没有烟气。公子不妨浅尝一口,试试滋味如何,也不枉费奴家的一番苦心。”
秋娘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眼神幽怨的盯着手里的茶壶,偶尔无辜的撇撇李治,要是李治不喝,怕要令美人伤心不已了,邻座的两人恨不得跳出来把茶壶一股气全解决,遂了美人心意。
李治犹豫了一会儿,颌应允了。
“倒上来!”
“唉,奴家亲自为公子倒上。”秋娘破涕为笑,当着李治的面,熟练的给紫砂杯里倒上了香茗,七分满,留三分余地,是个懂茶的人。
野茶的清香味缓缓四散开,立即让这间普通的客栈有了份雅趣,李治惊异的笑了,他没想到这种地方还真能有不错的茶,茶色清绿,叶形完美,芳香浓而不腻茶叶还随着热水在杯中浮浮沉沉,看不出半点mao病。
上次喝茶还是在大明宫,上官青衣临行前特地为自己泡了一壶碧螺net,自己也是唯一一次静心坐下来足足品了整整一个时辰,如今想来,竟神情恍惚好笑起来,庸人自扰。
紫砂杯中浮现出秋娘紧张的容颜,她凑过去得意的试探道:“公子如何?不会难喝?”
李治猛地抬头盯着秋娘猛看,秋娘神采奕奕,见李治bī视,眼神异样,茫然不知所措,“公子如此看奴家作甚子。”
李治放下茶杯,悠然道:“忘了告诉你了,公子我只和自家妻妾泡的茶,旁人的再好也一概不碰。”说完,得意的动手生拉硬拽一只大jītuǐ,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不顾形象,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真正的大贵人。
秋娘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愤愤道:“公子真是白白辜负了秋娘一份心意,还既然公子不喝便给别人喝。xiao弟,把茶给邻桌的客人品尝,哼,不知情趣。”
美人jiao嗔最能醉人,她略加示威见李治还是动都不动,话已至此,只好不情不愿的把茶壶递给孟山,愤恨到扭tún转身到后院起了,让那一胖一瘦正意外大喜的商客,遗憾的轻叹了一声,念念不舍的xiao心品尝那壶李治不要的“好茶”。
本来一副随意的李治,张大眸子,看向两人,不仅李治,就连低头吃饭的八人,除了拾得xiao和尚,几乎竟同时看向那xiao口xiao口眉开眼笑喝茶的两个商客。
孟山不为人注意的深深吸了口气,二姐进了后院,没看见,他伺候在旁看的真真的,这群人到底是甚么人,精明谨慎的可怕,那一霎那包括带头的年轻人瞬间抬头、侧目,齐刷刷默契的惊人,莫非刚才的种种作态都是演戏作假不成,还是自己和二姐1ù出了破绽?
胖子和瘦子喝的津津有味,一壶茶眼看着见底,可仍然红光满面,神清气爽,不忘心满意足的打着咯,又看了好一阵,见甚么事都没有,裴行俭、归海一刀都重新吃起饭来,这只是一些本能的xiao心,那秋娘、xiao二和这饭菜也并没有甚么不妥,至少大狗二狗三狗四妹先吃了后都活蹦1uan跳的,那人吃了自然不会有事。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的李治和裴行俭、归海一刀、西门十三到后院的阁楼上歇息,李治的房间是店里最好的,单门独院,到了门前,李治摆摆手道:“稍微巡逻一二就行了,这已经到了椒陵城不远处,明天便能到椒陵城,然后坐船去金陵,大家都累了,去睡。”
“可是,爷,你……”归海一刀还是有点不放心。
挥挥手,李治道:“别你你我我了,爷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半夜被人劫色不成,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劫谁呢,去睡,朗朗乾坤的,又不是兵荒马1uan刀兵四起的岁月,要真的住一晚就出事,那爷也认了,人品问题,好了,明天还要赶路,都别废话了。”李治不耐烦道。
裴行俭、裴民等人相视一笑,知道陛下是关心自己等人,受宠太盛,心惊啊,不过陛下说的也对,又不是兵荒马1uan的岁月,又到了县城脚下,剪mao贼如何敢在此作案,更何况陛下可真的不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陛下一身武艺,没人知道深浅,很虎就对了。
也不再推辞,君命难为,一干臣子退下,各自找自己的房间睡下,风餐1ù宿十多天,疲累不堪,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屋子里的气味并不是很好闻,被子有点霉了,好在李治这人也不是太讲究之人,更不是有严重洁癖的上官青衣和李子衿,掐着鼻子皱着眉头的合衣躺下。
开始的时候还睁着眼数着木窗外的星星,寻觅着北斗七星的位置,等找到了那个“勺”,便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觉得霉的被子也好闻了一些,终于能正常呼吸,不过估mo还是因为闻久了适应了的缘故,房间寒酸,一张桌子摆着黯淡的油灯,偶尔出一声滋滋的响声,不大不xiao,四个胡凳,摆放的井然有序,李治突然很装bī的闭眼笑道:“原来这就是市井百姓的生活呀。”
奔bo日久,身子确实有些乏了,不知不觉间mímí糊糊的半醒半睡过去了。
夜至三鼓,客栈静悄悄的,秋夜静谧的悄无声息,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无声的夜里更显寂静。
夜黑,微风,正是狐狸精出dong勾引良家“少夫”的天赐良机。
在netg上呼呼大睡的李治猛的睁开眼,惊醒,那是一种天然习武的灵觉,突然于睡梦中感觉心慌,便醒来了。
一下子坐了起来,还未等回过神来,眼前一道黑影扑来,大惊之下就待大叫便感觉身体一重,一股香风盈鼻,有温润滑腻之物贴在脸上,李治心惊却脸色不变,想要起身察看,不想那双环住自己的手竟死铁箍围在自己的腰间,这让李治瞬间明白了一点,不需要观看,便知道是何人了。
一震,轻松挣脱。
定眼借着微弱的油灯和照进屋里银白的月光细看,却是今日那风流妩媚的秋娘,乌云半偏,髻上金步摇半斜,双netyù滴,身著轻纱,雪肤若影若现,真真的风sao无比了。
李治哭笑不得,看她模样,似是个fù人,咋也玩起了夜半三更偷情的勾当,连房门都不敲就mo进了房间,但心下也自然而然的存了份xiao心,好在这妞没有带利刃武器,才又松下七分xiao心,“xiao娘子,你……你意yù何为?xiao生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对不起自家的娘子,你还是走。”
李治惊问,xiao生怕怕,又1ù出yù言而止的那份期待不舍,言不由衷,话不对心的瞧着“秋娘”。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公子,你寂寞吗?”
李治望着她jiao媚可人的样子,呆了呆。
秋娘将身子凑近李治,you。huo道:“天气新凉,公子难道不需要加netg的可心人吗?”
“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当恪守礼教大防,万万不能做如此龌龊猥琐jī情四射之事。”李治却是边说边退,退来退去退的越来越紧,两只手不知何时紧按住秋娘的两片féitún。
“哟,还假惺惺的说这个,,人之大yù,莫要辜负奴家的好意。”秋娘皱眉哼哼道,趴在李治肩上,那看不见的眼光闪烁不定,复杂中满是痛苦和涌动不已的情难自制。
“公子我纵使万死也不敢从命,你要想强行侵犯本公子,那就随你,但你即使等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本公子的心。”李治手在秋娘身上mo索着,这里捏捏,哪里rourou,不再言语,将秋娘香软温滑的身子抱起来,看样子竟要大肆征伐了,
秋娘媚媚的明显眼神一冷,奋力一推,李治很顺从的一个趔趄,像极了百无一用的书生,跌躺在netg上,“茫然”的看着“秋娘”。
秋娘粉脸涨的更猪肝一样,气息渐粗,恨得她咬牙切齿的笑道:“你还是没变。”
李治全然不在乎的平静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女子,有着令他第一眼相见便记忆起的刻骨铭心的熟悉香气和背影。
“怎么,后悔了,是准备向你的夫婿诬告我yù非礼你?先将xiao生胖揍海扁一顿,再榨光我的盘缠或者扭送xiao生见官?”李治哀声叹气的道,不理秋娘那寓意极深的好似无缘由的话。
“不知好歹的东西,该死的混蛋,真当老娘是残花白聊了,你干嘛那么低贱虚伪,嘴上清高,却要狠狠的占着老娘的便宜,你今日本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死期将至还执mí不悟,待会儿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手段!”秋娘退了几步,冷笑的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终于1ù出了她狰狞的一面。
“唉,反正身陷绝地,走投无路,与其自费力气不如坐以待毙,临死前,能不能让我net宵一夜再死——xiao水。”李治一筹莫展的最后请求道。
猛然间听到“xiao水”这个多年不曾听见的名字,秋娘像受到无尽的刺jī,眼泪断珠子一样留下来,似乎又恢复了xiao时候那柔柔弱弱文静的模样。
“我要杀了你。”
被李治叫“xiao水”的女人疯一样冲了上来,手里握一把寒光闪闪的牛耳尖刀,凶光毕现,挑破了李治的衣服,1ù出肌肤,却没有一刀捅下去,高高举起尖刀使劲的比划,就要将李治开膛破肚,剜出他的心来。
李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胆量,快打掉凶器,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当年还是xiao萝莉低头含笑羞红脸的她,一别经年,相遇的如此可笑。
秋娘或者真实姓名应该叫孟水的女人,神情惶恐,jiao躯颤抖,刚才那副放1ang样彻底烟消云散,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从xiao在爹娘姐姐族人的保护下长大,一直无忧无虑,哪怕是为汉人所不耻的僚人也不在乎,她也是看不起汉人的,直到昔年拉着姐姐到金陵秦淮河畔遇到他,一个四岁和自己一般年纪的贵公子,她一直忘不了昔年的稚nèn的xiao孩,在夜晚的秦淮河畔大声朝着河面上的画舫大声叫嚷着,要“醉死在十里秦淮”。
只一眼,孟水便忘不了那个和自己一样xiaoxiao的身影,猖狂的傻傻的,贼可爱了,可惜……世事如棋,楚河汉界像条天堑隔绝了彼此,只能敌对,却期盼着对方活的越久越好,只有他活着,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十多年来,她变了很多,连她自己也知道,可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害羞文静的孟水,初次见面就被调戏吓得惊慌失措的孟水。
骂他?唉,舍得,但何必呢,自己姐妹不是一直在等他,大姐布了那么大一个局,帮他助他,还不是要和他再聚,只可惜大姐太孤傲,也比自己痴情倔强。
孟水胡思1uan想,没有丝毫反抗,连象征xìng的yù拒还迎也没有,李治色胆爆棚,紧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纤弱身躯,一下子就啃了上去,冰凉的嘴net,撬开,里面温润甜美如琼浆yù液。
李治大喜,xiao妮子绽放了,不再是当年的青葱xiao豆芽了,如今已经丰满的成了任何人看到都忍不住推到滚大netg的,十二年的分离果然值得,大吃一惊啊。
不大惊,如何有大喜。
环住孟水的xiao蛮腰,在她嘴中欺负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李治尝足了这个美jiao娘的滋味,得寸进尺,开始扒开他衣服,月光下,孟水xiong前1ù出傲人的雪nèn坚tǐng,鼓鼓的轻微颤动,李治一口含住,疯狂的tian舐。
孟水抱着李治的头,那双jiao媚四溢的眸子先是满是情。yù,隐约间还有一丝认命的麻木和久别重逢的满足,但随后想起了甚么便变了脸色,手无声的抚mo上李治的背,手掌一翻,出现一个细细的刀片。
狠狠的没有一点犹豫重重的向下划了一刀,伤口撕裂,鲜血凶猛的涌出来,狰狞却不致命。
级怕痛的xiao李同学一把推开孟水,mo着右腰间一道滋滋流血的伤口,直chou冷气,怒视着孟水。
“十二年,一年一刀,还缺十一刀呢,九哥。”
孟水大笑起来,笑的花枝1uan颤,得意至极,tian了tian手上牛耳尖刀的血,一副嗜血的渴望。
李治撕开衣服,包紧伤口,咧开嘴笑道:“一年一刀,太便宜九哥了。”
孟水愣着,沉默着,眼中的愤恨似乎减少了一丝,突然又笑道:“真的?”
“木有错,虽然本人一生说过无数个谎话,但这一个肯定不是谎话。当你刺中我的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痛,只感觉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可以再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李治一本正经的神情念叨。
可惜李治不是至尊宝,孟水更不是紫霞,结局也木有感动的晕头转向。
冷,很冷,孟水脸上是彻骨的冷漠,没有一丝掺假的成分,甚至还有几分心死的样子。
“又是甜言mì语,九哥哥啊,孟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xiao水,长大了知道世事险恶,男人的话是最不值钱的,可惜九哥哥似乎还很幼稚啊,几句不要钱没力气的话就像让xiao水忘记这十二年吗,忘记爹娘和当年仇恨吗?天大的笑话。”孟水噗嗤一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治,杀机大盛。
李治点点头,自嘲道:“有一次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过你们姐妹,那时才猛然现不知何时我竟把你们姐妹一度给忘了,连亏欠你们姐妹的也忘了。于是后来便一点一滴回忆,日日默念,如今都在这心里装着,起初想来是后悔的,后悔的心痛,年少无知伤害了太多人,但想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痛了,只是有些许遗憾。若有缘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选择,两全齐美的事太遭天忌,谁要你九哥哥生而为王,有些事于公于sī都要去做,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怪我,我没错。”
“好一个我没错。真好!”
看着眼神坚定平静的李治,孟水复杂的笑了笑,持着尖刀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是攻向要害的——咽喉,为爹娘报仇。
他是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更是真正抚mo轻薄过她的男子,今天她要杀了他,报了父母之仇,大不了以后自己做神婆,永远为他守节,守汉人女子都少有能守下来的大节。
她,昔年见人就害羞的女人,今天为了父母仇杀向自己牵肠挂肚爱恨了十二年的男子,这世道,当真大奇。
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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