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三勒浆壮嘴。”
“嗯!知温毕竟是有品味的。”李治笑道。
“知温啊,朕很看好你,不如先到尚书台做个文职,也好他日担当重任。”李治深深望了一眼崔知温,含有深意道:“说不得他也能入阁为相呢?”
崔知温对于自己加速的心跳丝毫没有感觉,思维迅速的转动,寻求眼前这个比自己还iǎ两岁的年轻人的真实意图。入阁自然是每个入仕之人梦寐以求的,可值此时此地,在七宗之人面前说,便不是鼓励之语,再加上前面一番计较,直觉告诉崔知温其中必有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
另一边郑令之端起三勒浆,满饮,酒辣,带劲!
一阵歌舞过后,天sè已晚,明日还有早朝,便宣布散了。
暮sè深沉,回去的路上崔敦礼觉得憋闷,吩咐驾车的停下车,吩咐侍从唤来崔知温,两人在清凉的晚风中沿着大长安宽广的街道漫步。走得一段,崔敦礼道,“有甚么想法就说!”
崔知温没有说话,他心里此刻满是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崔知温喜欢下棋,当一个棋子过强或过弱聪明如他都会尝试舍弃,为其他人空出位子,难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片刻之后,仍得不到回答的崔敦礼便没问了,停下步来侧目看着崔知温,月光下,但见崔知温者散发大袖,步态洒脱,对这个家族中皎皎之子暗自赞赏,崔敦礼年已老目力每况愈下,但眼下竟毫无朦胧之感,内心一片琉璃,清澈的能印出天上那轮明月来,天sè虽晚,大长安街道两边还是风灯照明,澄澈一片,行人络绎不绝,深深吸口气,崔敦礼叹道:“想我七宗五姓,盛世第一流,崔家更被公认天下第一姓,古往今来除了皇族有几家几族有如此辉煌,然我七宗无中枢之位,却拥中枢改变天下大势舆论之势,直如孤立之木,外虽枝繁叶茂,实却危如累卵。若无真实功业,终将成漂流之木,能够长存世间的,只要心有戚戚的中等世家,七宗太大了。”
“二爷爷此话何意,知温不明。”崔知温板着脸摇摇头。
崔敦礼转身直视崔知温,“陛下很看重你,或者说你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未来你说不得真的入阁,陛下今天所言,无非在暗示你,要选择了?”
“怎么讲?”
“陛下要对七宗动手了。选择家族还是前程?不仅是你,怕是家族其他人也会和你一样面对陛下抛出的这个抉择。”崔敦礼说完后骤然心沉。
崔知温完全清楚了,清楚了李治,清楚了二爷爷,也清楚了自己。
一句谁也不愿触及的话顿时浮上心头,一开始这句话就已经在七宗不少有识之士的心头跳动了,天下大势谁都清楚,大唐兵威正盛,天下太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自己始终不言,也是害怕触及那句话。
iǎ皇帝不置可否,也是不想挑开那句话,说出都脸上不好看。
皇帝接受五姓nv进宫,如今看来自有三分虚与委蛇,给七宗一个台阶和一个保证。
自己一听心中便烦躁恼怒,何尝不是害怕触及那句话?
那个可怕的字眼,便是所谓帝王心术:制权,持衡。
iǎ皇帝要按照他的心意给七宗修修枝叶了!
另一边,和武媚娘回到翠微宫中的李治一股脑也不脱鞋子便泄了气的躺到床上,枕着双手发呆。
武媚娘挺着肚子,缓步走到李治面前坐下,细心的给李治脱了鞋子,道:“夫君,想好怎么做了吗?”
“嗯,想好了,多亏了郑素弱的弟弟献的策,听说此次明经科得中进士,如今看来,是个不读死书的好料子,琢磨几年,必能独当一面。”
“郑素弱胞弟?哦…想必,是那郑令之,此人目光清亮,持事稳重,更兼懂大局知进退,却乃不可多得之才。不过妾身好奇的是他身为七宗子弟,莫非还能献出对自家不利的狠辣之策?”
“媚娘这回可猜错了,不是狠辣,那是相当狠辣,作得当,七宗势力不减反增,却能为大唐化为无边助力,不过若作不当,养虎为患,来日或造反噬,是把真真实实的双刃剑。”李治有点头痛的道。
“夫君乃一国之君,此邦国大事妾身本不愿过问,但涉及天下变局,望夫君能告知,不枉我夫妻一体,百年守候。”武媚娘素来庄重,此一番话竟是大有问询斥责之意。
“呃…媚娘此话如对症良y,此事未成,朕倒先得意忘形上了,该死该死,是朕唐突了。”李治肃然坐起,对着武媚娘拱手一礼,然后不待武媚娘“相敬如宾”的还礼,便凑上耳朵畔嘀咕了一阵。
武媚娘眼睛骤然一亮,复竟粗重的喘息低声惊道:“推恩令?好狠,若真能办成,七宗将分为一盘散沙,实力哪怕增长也威胁不了中枢。”
“不错,国之安危,在于所处大势。大势危,哪怕兵锋尖锐无敌,终将覆没,hun秋时晋国何其王霸,hun秋五霸真正说起来只有晋当起第一,哪怕是九合诸侯驱除胡人的齐桓公公子iǎ白也比不上,却被赵魏韩三家分晋,所以亡也。大势安,哪怕主昏臣庸而无伤根本,自古不乏昏庸却得善终的守成之君。七宗只要成一盘散沙,哪怕这些散沙合在一起后比以往更庞大,实力骤增,朕也无所惧,此乃大势安,怕就怕会联合到一起,那无论大唐兵锋如何犀利,于内也是大势危。所以朕才说推恩令乃双刃剑,伤人亦可伤己。”
“夫君,放心,只要我等好好谋划一番,必不会出现如此局面,臣妾可一直是法家的拥磊,也一直相信‘人之ing恶,其善者伪也’,每个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善良温和那时后天人伦教育的,那些本没有继承希望的世家子只要选择了陛下,就能成为家主开辟一方,难道以后还会再听和他们地位相当,年纪相当的人吗?先汉的推恩令就给我们一个很好的例子。”武媚娘眼神贼亮贼亮的,李治顿时放下半颗心,每次这妞这幅志在必得的表情,就说明起码有九成把握,嗯,娶个nv王媳妇就是享福。
想到这李治jing神大振,笑道:“等二日后大采选结束,一干人等进宫后,朕便要下江南了,等回来的时候,朕可指望着媚娘把那几个母老虎驯服,剪了爪子。不过在这之前,先dong房了再说。一龙七凤啊。”
武媚娘依偎过去,没好气的道:“那你可早点回来,要是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不在身边,媚娘一定恨死你了。”
“一定…”
李治猛然堵22:052011829住这妞的嘴巴,夫妻俩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唐皇帝李治。。。第七十四章不甘低头在草莽
:2011…10…148:20:34本章字数:8029
第七十四章不甘低头在草莽
水光潋滟,渭水河上一叶轻舟扯着轻帆顺流而下,悠悠的沿着渭水而去。
李治躺在轻舟上,望着如洗的苍穹,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听了武媚娘的劝谏放份亲自去拜访刘仁轨,不想到了刘府,管家却说“我家老爷嫌长安浮躁难耐,便在渭水河下游支了间竹屋,纳凉养病去了”。当时李治便想让人去请,自己重回芙蓉园继续看大采选,及至路走到一半才重新想起武媚娘的话,无奈只能让归海一刀找了一叶轻舟,路上又遇上上官婉儿,这丫头缠住李治死活不肯放开李治大tuǐ,最后干脆抱住李治,两只tuǐ夹住李治,做起了树袋熊,无奈只能带上这个xiǎo丫头了。
尴尬之处在于,那刘府家老也不能说清自家老爷何处纳凉去了,只说在下游,急切敦促之余李治更是一脑袋空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李治生xìng洒脱不羁,全当郊游了,前些日又下了一场大雨,今日天气清凉,畅意在碧bō白g中也是一件人间美事。
chūn秋时的长江水面宽阔约是后世的十倍之多,及至到了大唐年间,依然有六七倍的丰润水量,长安城郊的渭水较之后世的长江更是不遑多让,碧bōdàng漾,白g滔滔,蒸腾的水汽中带着浓浓的水草清香,从上游一路东来时,沿途的两岸葱葱郁郁幽静的山林,鸟鸣声不绝,尤其是山jī更是泛滥的一塌糊涂,不时的就从山林间飞了出来,甚至在河上李治还见到不少野鸭子,李治以后世眼光做过了一番评判,这些野鸭子若是能做成北京烤鸭,全聚德早关mén了。
xiǎo舟飘过了灞桥下,船头撑桨的归海一刀问道:“公子,还要再行吗?”
李治发呆中没来得及,坐在船尾戏水的上官婉儿当头抢先开口道:“好山好水,干嘛不行,行,本xiǎo姐还没玩够呢。”
这xiǎo舟却是归海一刀从专mén载客揽胜的船家租来的,船不快胜在稳当,船的归海一刀身为皇家shì卫统领,不比李治的狗刨,那是上山能擒虎下海能捉龙,听上官婉儿说得言大无实,也不去理睬,他是李治的亲卫可不是这个还没进宫就老大公主脾气的上官婉儿的,李治看出来,嚼着被上官婉儿chā在自己嘴里的蒹葭水草含糊不清道:“全当是闲游了,虽然见不到那老xiǎo子,有着一江好山好水也不怨了。”
归海一刀站在船头四面了望,一个遥指,道:“公子瞧好了,过了灞桥,就北面那座青山最是清雅,名叫清凉山,连接着太白山,想必刘大人纳凉之所便在此处了。“
李治点点头:“一刀倒是好眼力,就去那劳什子清凉山,要真的清凉,朕改天也在山上盖栋行宫,也学陶渊明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也高洁快意洒脱一回。”
上官婉儿暗地里嘀咕一声,明显是不相信李治会惹得那份寂寞,至于归海一刀没啥反应,把两耳不闻窗外事练到家了,着舵,长长的一声喝号:“清凉山——!我来也——!公子坐好!”
“噎——!”
一声实实在在一声低喝,便闻浆击水声骤响,xiǎo舟便悠悠向北飘去。大约半个时辰,清凉山便近在眼前,宛在水中央,天气多云,太阳穿梭在厚厚的雨积云中,水面上厚厚的升起青青絮絮的薄雾,一个濯竿,轻舟便提溜的靠上了岸边一块硕大的青石台阶,看来归海一刀所说不假,这里倒也有人烟所在。
归海一刀将船停靠稳当,李治便背起上官婉儿上了岸,放下这妮子抬头张望清凉山,笑道:“呦,这半山腰上居然有不少间竹屋,看来,三伏天的,长安不少达官在这清凉山上盖起了sī人xiǎo筑。”
归海一刀道:“公子不知,即使在这清凉山上偶居,也有不少士子登mén拜会,尤其是前段时间恩科科举,清凉山络绎不绝,热闹的很呐。”
闻言,上官婉儿平静的道:“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mén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归海一刀憨憨的笑了笑,好老气横秋的nv娃儿,李治古怪的敲了下上官婉儿的脑袋,不理她喊疼,便拉着与上官婉儿踏石上岸,顺着青石累就的xiǎo道上了山。
以前读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句“巴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开篇被凄凄惨惨戚戚,记忆里茅屋总应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总应该有一个拨g油灯灯芯的踽踽老人的,可等李治登上半山腰见到了这栋竹屋,才明白寒mén士子终究不比高堂将相,青青翠翠的两层xiǎo竹楼前是高高的几棵大梧桐树,树荫华盖遮掩了整座xiǎo竹楼,要不是房前一排兵器架,地上散luàn放置的巨大石锁,jīng致的简直像个nv儿家的闺房,这刘仁轨较之其他武将着实不同,骨子里便透着七分文士的清高,大唐军政分离,让他们这些自喻文武双全,把出将入相示作人臣之极的臣子,g得尴尬无法自处,竟不知该称自己是文臣还是武将的好,颇为踌躇间无奈做出选择。
翠绿的青山上,一道清澈的山溪从山上流下,鸟语花香,谷风习习,三人不觉jīng神一振。
“唉——,好清泉呢!泡茶一定顶顶好。”上官婉儿指着屋前一角的水池,高兴的手舞足蹈。
jīng气神一阵清爽的李治大笑:“有好水,你可能泡出好茶,不要糟蹋了,那就罪无可恕卖了也换不回茶钱。”
“咦!姑父瞧不起人。”
上官婉儿忿忿不满,却未反驳,如她这样xìng子未定跳脱的xiǎonv孩,光是泡茶所需的“和,敬,清,寂”四样,一样也做不到,心里虽不服气,却不忘满脸求教的看向李治。
看上官婉儿认真受教的神情,李治煞有介事的想了一阵,竟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辞儿,对于自己这种以忽悠人为乐的牲口来说,实在罕见的可以!憋了片刻,李治不禁哈哈大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品茶你姑父我是没有你姑姑擅长了,不过何为好茶姑父还是知道的,这一碗喉wěn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máo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这便是好茶了”
上官婉儿恍然,咯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来:“要喝七碗啊,难怪姑父一肚子坏水,原来是喝茶闹的。”
“xiǎo丫头luàn弹琴!”李治故意板着脸大步走向池边清泉。
上官婉儿咯咯笑着追了上来:“啊啊啊!有人要偷水了,还有没有人管啦。”说着便上前拉住李治,咯咯笑个不停,一副抓到贼的俏模样,李治被抓的无奈,徒然觉得腰间一松,赶紧拉住下掉的kù子,差一点自己的腰带便被上官婉儿利落的扯下来了,上官婉儿见了,更是一脸促狭笑意:“差一点**了,唉,就差一点哦。”
李治随手又敲了一下上官婉儿的脑壳,佯怒道:“看你个样子,跟个街边nv流氓一般,回去看我告不告诉你姑母。”
上官婉儿放开,一脸叛逆,不以为然道:“说说,到时我就说姑父要非礼婉儿,婉儿失手反抗,扯开了姑父的腰带,得逞了姑父的。”
李治颌首不禁笑道:“看来比我xiǎo时候还无耻一些了。”
“那可不敢当吔。”上官婉儿笑道:“姑父的无耻是座高山,堪称腹黑了,xiǎonv子只能是脸蛋清纯,手段yíndàng假善良而已。”
李治大笑:“婉儿姑父教你一首歌。”
“好啊。”上官婉儿伸直脖子红着脸:“不好听婉儿可不要,更不能算作定情信物。”
李治看上官婉儿扎着双马尾,长长的拖到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