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走到门口,猛然一下拉开门,将脑袋伸出门外,朝着外面的人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有走回到椅子旁做下。两个人便没有话说了,互相看着,脸上都带着笑。就好像两只斗鸡,经过一阵的打斗之后,都有些累了,大家暂时分开一下,相互间换换气,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进行下一场战斗。
午饭是阮山的人弄来的。丛林里什么最多?当然是各种各样的蛇,这些东西因为食物充足,繁殖的很快,而且在这丛林几乎没有天敌,便可以畅快的生长。作为午饭自己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蛇肉吃起来很怪,既有牛肉的嚼头,也有肌肉的细腻,那些骨头也不硬,基本上都是脆骨。敌人很擅长做这种东西,将蛇剥皮,切成段在水里过一下就算成功,一点盐撒上去就成了一道美味。
第一次吃的人可能还有些不习惯,因为脑子里总有那扭来扭去的影子。当你吃过一次就会觉得烹饪不错的蛇肉其实味道真的不错。刘文辉和武松早就吃过这东西,自然没有心里芥蒂,三个人就在茅屋里嚼的嘎巴响,听起来还是停恐怖的。
吃完了午饭,没有茶。阮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示意刘文辉,刘文辉摇头拒绝。阮山便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今天可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天,想干什么干什么,还有人陪着聊天,外面的景色也好,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见了?”
“将军好像很悲观,这战争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回家你可以天天过的这么悠闲。”
阮山笑了:“结束,这话我在十五年前就听到过,那时候美国人被我们赶出去,所有人都开始庆祝,我们的家园终于保住了,再也不用打仗了,可是后来呢?作为军人,我不该说这些话,军人就是用来打仗的,马革裹尸那是军人的骄傲!我们不是你们,你们的战争结束了,我们的战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第392章君子之交淡如水
话说到伤感的时候,自然就会是心里话。
刘文辉听得出来,阮山的话里带着很大的无奈。但是这时候不是劝解的时候,何况两个人还是敌人,说什么都会让阮山觉得是在嘲笑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嘴,等着阮山将那些心里话说完。
“谁都不想打仗?我不想,跟着我来的这些兄弟也不想,国家的百姓更不想,可是不想归不想,却依然得上战场,几十年的战争打下来,国家打烂了,民心打散了。”阮山自嘲的一笑:“或许你说的对,战争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因为所有人都不希望战争。”
没等刘文辉说话,阮山忽然从伤感中回过神来,重新坐直了身子,身上原本的气势重新回来,使劲的咳嗽一声,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好了,感慨说完了,现在咱们说说正事,你到底为什么见我?”
刘文辉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快就从一种情绪转变到另外一种情绪,稍微有点不适应,不过他的心里素质也不错,也很快回过味来:“是这样的,为了尽早结束这场战争,我们也在努力,你们越北的总指挥制定了一个庞大的反攻计划,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个计划,现在正在往回走,希望能从这这里借道。”
“果然是你们抓了黎洪甲!”阮山丝毫没有觉得意外:“不过,你们也挺厉害的,竟然能带着他来这里,不过我要强调一点,就算你们抓了黎洪甲,恐怕战争依然无法避免,据我所知那个计划已经启动,大军已经集结,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何况这对我们有利,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为了结束战争,这个理由如何?”
阮山摇摇头:“你们抓了一个黎洪甲,还有别人在,他们一样可以发动战争,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接到命令,让我们原地待命,随之准备出击,为此给我们配备的补给和弹药已经到位,这件事停不下来了。”
“停不下来也得停下,战争就是死亡,将军恐怕也不愿意看着你的那些兄弟,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吧?”刘文辉反问道:“又或者说将军认为你们有胜利的把握?如果是那样,将军现在就可以出去,我们两个任凭您处置!”
阮山坐着没动,也不在说话,看着刘文辉。刘文辉接着道:“用了十年时间,我们两家几十万人聚集在丛林两边,战死的和牺牲的人以万计算都不多,难道说将军也希望战争打下去?”
“我放了你们也是于事无补,何必做这种无用功,战争会不会解释,你我说了都不算,只有我们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彻底放弃自己国家的安全,要不然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结束这场战争。”
“那也比战死强吧!将军乃是一军之长,手下数万兄弟,他们的性命全都在将军一念之间,将军就不为自己的这些兄弟考虑考虑?”
“我考虑过?”阮山道:“放了你们就是对我国家的背叛,跟着我的这一群兄弟也会被说成叛徒的帮凶,将永远太不头来,就算我放了你们,哪有怎样,对于战争没有任何影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难道说我放了你们就说明战争就能结束?这话恐怕你都不信吧!”
“这么说将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了?”
“除非……”
“除非什么?”
阮山嘴角一笑,整张脸一下子好了很多颜色:“除非你们带走我这个外甥!怎么样?这条件不难吧?我们阮家到了他这一辈就只剩下他一个男丁了,本来他没有必要上战场,可是我们国家已经山穷水尽,任何人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前线供应,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能的动枪的全都上了战场,将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他,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吗?”
“可以,我答应你了。”
“呵呵!你答应的这么快,我竟然有点不放心了。”
“哈哈哈,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已经带了一个俘虏,不在乎多带一个,不过我只能保证他不死,至于将来会是什么情况,全看他的。”
“好!一言为定!”
阮山伸出一只手,等待和刘文辉击掌约定。那名敌军少尉忽然闯了进来,连滚带爬趴在阮山的脚下,抱着阮山的腿叽里呱啦的开始说话。此情此景就算语言不通也能明白两人的意思。一个是自己的亲外甥,一个是自己的亲舅舅,这一次分别说不定就是永别,谁看了都会留下的深刻的一项。
刘文辉不忍心看,默默的将闹到转过脸去。过了好长时间,刘文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就在他转动脑袋的一刹那,刘文辉清清楚楚的看见阮山的眼角有那么一丝丝的嘲笑,刘文辉连忙转身,再看阮山和那少尉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门边。
“站住!”刘文辉大吼一声,枪已经握到了手里。然而已经晚了,敌军少校和那名少尉已经打开茅草屋的校门,两个人的身影已经闪到了外面。
“砰!”枪声响了,却不是刘文辉的枪声。刘文辉不敢开枪,眼前这个人才是他们要得到的筹码,只有将他攥在手里,他们才有出去的机会。开枪的外面,听枪声有很大很响的回响,应该实在很远的地方,至少会在对面的山梁顶上。那一枪也没有干什么,只是将子弹射进阮山面前的泥土里,就在阮山左脚前半寸的地方,仅此而已。
敌人开始大声呼喊,四面八方的敌人朝着枪响的地方冲去。这枪声刘文辉很熟悉,因为他已经停了十年了,阿榜的枪声是他们蟒蛇最厉害的武器之一,只要有阿榜在无论敌人多远,敌人多么厉害,只要他出枪就没有能活着的。
阮山站在了那里,刘文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两人都没有管那些咋咋呼呼的家伙,刘文辉知道,自己的那些兄弟没有听自己的,扔下他自己走。阮山也知道,只要自己再敢往前走一步,下一颗自己肯定就是自己的眉心。这一次按他不怀疑。
刘文辉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阮山一笑,慢慢转身朝回走。他可不想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让远处的那名枪手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山坡上的枪声想了,都不是那种疯狂的扫射,连射、点射、此起彼伏。刘文辉和阮山都没有阻止,这其实也是谈判的一部分,也是双方在考校对方的实力,只有实力强的一方,话语权就是他的。
惨叫和痛哭的呻吟虽然轻微,却能听的清清楚楚。两个人都担心,阮山这方的人员多,而且是作为军长的警卫,自然是整个军队里最厉害的人。而特种战士的威名让这些19军的人还是很忌惮,从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交火倒也用了些时间。
战况是经过阮山的手下传进来的。阮山也没有隐瞒刘文辉,让那些进来报告的士兵大声说。
“报告,我军在对面山坡遭遇顽强抵抗,人数不明,战斗力凶狠!”
“报告,我军正在于对手战斗,死伤严重!”
“报告,北面山口发现敌人,人数不明,战斗力强悍!”
“报告,南面山口发现敌人,人数不多,战斗力强悍!”
“报告,我军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
阮山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算计了,而且就是眼前这个人,心里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托大来到这里。
“刘队长,你能告诉我你们这次到底来了多少人?”
“算上我们两个一共十八个,外加一个俘虏,一共19人,我们两个在这里,还需要分出一个人看着俘虏,可以说能战斗的只有十五个人。”
“十五个人?”阮山有些不相信:“我的警卫营虽然没有全来,这次也是一个排,再加上这里的一个排,差不多七八十个人,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你们攻破防线,特种战士果然名不虚传。”
“哎!”阮山长叹一声:“停止战斗,所有人撤回来!”又对刘文辉道:“我可以放了你们,但我的要求你可以考虑一下,带着我这个外甥,只要是在我19军的地盘内,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那将军您呢?”
“这么多兄弟,我走了他们怎么办?不过你可以放心,明日我就派人去河内,到底什么情况一问便知,至于那个什么反攻计划,我一定不会参与。”
刘文辉点点头,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阮山一笑两手相握。刘文辉道:“和平才是我们两国的人民都需要的,希望下一次见您的时候,咱们可以坐下来喝酒谈天。”
“哈哈哈!好!到那时,你可得多准备几瓶。”
“还有件是我要告诉将军,你的这些受伤的士兵没有什么大碍,也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阮山感激的点头道:“你们国家有句话叫君子之交淡如水,今天我们就以水代酒,祝愿我们永远是朋友。”一仰脖,将桌面上的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干净。
第393章黎骞德的疯狂
特种战士跑了,眼镜兄带着人追了整整三天,依然毫无结果。
眼看着特种战士已经出了自己的防区,他们只能加快脚步,忽然敌军少校拦住眼镜兄,指了指前面的那道山沟:“这里不好过去,对面是边防军19军的地盘,他们那个阮山不好惹。”
眼镜兄在越北待了这么多年,又和阮山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岂能不知道阮山是个什么样的人。各种传言和眼见的事情他能说出来好几件。总之一句话,谁惹了后果很严重。少校见眼镜兄不说话,连忙止住自己的部队。
“怎么办?”敌军少校看着眼镜兄,想了想说道:“我建议咱们还是回去报告参谋长,或许他一个电话,阮山就得交人,这一次是敌人又不是他阮山的人,阮山不可能为了几个敌人和咱们作对。”
眼镜兄摇摇头:“这不好说,别忘了我们的总指挥还在人家手里,如果总指挥说些什么,虽然说阮山不会全听,却也不会不信。”
“那也不能冲过去吧?”敌军少校连忙道:“这边防19军就是一个刺猬,谁惹了他扎谁,就我们这点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弄不好还会连累参谋长,这种上层的事情不要牵扯其中为好,我们最好别给自己惹麻烦。”
眼镜兄点点头:“好吧,我们就在这边看着,派人回去报告,请参谋长决断。”
“这恐怕不行,我觉得还是您回去一趟比较好,我们那位参谋长要是发起疯来没有人能拦住。”敌军少校看着眼镜兄:“也只有你能在参谋长面前说上话,为了安全其间,还只有你跑一趟了。”
眼镜兄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指挥部。三天来他一直没有向黎骞德报告无名高地的事情,在所有人眼里,黎骞德就是个疯子,对他们这些部下非打则骂,一个不小心就是枪毙的下场。自从河内出了事情之后,黎骞德就变的更加焦躁起来,这一次黎洪甲被抓,黎骞德眼看着就要进入癫狂状态。
眼镜兄原本的意思很明确,刘文辉几人是从他们手里跑掉的,只有抓住刘文辉他们的责任才会消除。哪怕不能抓住刘文辉,逮住黎洪甲也能抵消。所以,无名高地的事情发生之后,眼镜兄和敌军团长一声不吭,希望奇迹出现。然而现在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人不但没有抓住,还跑进了19军的地盘,才不得已向黎骞德报告。
黎骞德因为没有得到黎洪甲的承认和肯定,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本打算将黎洪甲干掉一了百了,可是自己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当然不是因为黎洪甲是自己的堂哥,而是因为黎洪甲在越北军区的影响。如果自己把黎洪甲干掉,不要说那些原本支持自己的人有可能退出,那些原本不支持自己的人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黎洪甲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越北地图,上面的各种颜色代表了敌我双方的势力。记得十年前,自己刚来越北的时候,一切是多么的好,那个时候对手只顾撤退,很多地方都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占领。双方就在在原始丛林中展开拉锯战。对手不懂丛林战,屡屡让自己的人得手。
可是,好景不长。自己的部队还没有站稳脚跟,对手便迅速的展开反攻。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小的高地,双方都要争的你死我活,扔下几十具尸体之后,便谁也不要那地方了。虽然说那时候战斗惨烈,每天都有伤亡,但是那时候过得坦荡。
自从伯父,也就是黎洪甲的父亲去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化。林子里的枪声小了,两边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在一次视察前线的时候,黎骞德亲眼看见一名他的士兵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