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爆炸。这里面的地雷种类繁多,方圆一百米成了地雷的海洋。
爆炸引起的火焰将天空照亮。或许真是老天相助,一颗定向雷飞进了敌人的迫击炮兵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炸了,周遭成箱成箱的炮弹开始乱飞,没有了炮管,炮弹完全失去了目标。敌军搞不清楚状况,甚至有人认为是我军回来了,立刻乱成了一团。
趁着混乱,刘文辉三人顺利的撤出了同登城。
从哪之后,刘文辉再也没有见过孙二娃,不知道是在那场爆炸中被炸死了,还是被愤怒的敌人折磨死了。如果往好点的方向猜测,或许孙二娃也和他们一样趁乱跑了。不管结果如何,孙二娃是好好兵,刘文辉这么认为。
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看着下面的同登城。折腾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猴子们的喊叫才停止。看样子昨天晚上猴子们死伤惨重,仓皇撤退,连那些没有被炸毁的物资都没有收拾。几十个敌国百姓正在疯狂的抢夺。
“还下去吗?”大牛问道。
刘文辉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了,现在就剩下咱们三个人,还是想想如何才能找到部队是关键。”
雨又来了。刘文辉很讨厌下雨,自从那声紧急集合的号声响起后,他身上的这件军装就再也没有干过。就算是被身子烘干那么一下下,很快又会被潮湿席卷。
梅松是个好向导,在丛林中走路就像在自家的后院一样。他们再也不敢进村镇,人数太少,就算不被敌军发现,那些手里拿着锄头和铁锹的百姓也能和他们拼命。他们不是猴子,没有杀百姓的习惯。
雾气每天都很准时,早上和傍晚各来一次,将原始森林中的一切全部打湿,也包括刘文辉他们。两天了,他们就在林子里钻来钻去,自己人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倒是招惹了一个敌军加强连的注意。
干粮早就没了。野果、野菜成了他们的主食。渴了找到一条粗壮的藤蔓,砍断之后,里面存留下来的水能够救命。小溪、水潭里的水是绝对不能喝的,谁知道有什么微生物。很有能就因为你喝了一口溪水,当时觉得没什么,几天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敌军加强连一直紧紧跟着他们。三番五次的交火,虽然没有受伤,弹药所剩无几。
大牛一屁股坐到地上,将他的机枪扔到一旁。三天前,这宝贝就成了一块废铁,大牛舍不得,所以一直带着:“不走了,老子打死也不走了!大不了和他们拼了,被追和的兔子一样,那年是个头呀!”
第22章打猎
茫茫丛林,方位不明。
刘文辉抬头看了看,树叶挡住了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大牛还在一旁不断的发牢骚。刘文辉道:“牛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一个人留下,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干他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大牛冷哼一声:“干个屁,拿啥和人家干,这枪都成废铁了!”
刘文辉一笑:“有枪有有枪的打法,没枪就有没枪的打法,按你这么说,老祖宗和古人,没枪都不打仗了?”
“咋打?你先说说,俺听听!”
刘文辉轻轻踢了大牛一脚:“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们可走了?”
朝着梅松一甩头,梅松想要说话,看见刘文辉的眼神,转身往林子深处去了。两个人转眼消失在杂草和藤蔓之间。寂静的森林一点声音都没有。大牛四下看看,觉得还是跟着他们比较妥当,连忙起身,朝着刘文辉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此处的地形完全和原始森林不搭调,宽宽敞敞的一块草甸子。几颗大树又高又大,野草也很高,至少在两米以上。一头钻进去,啥都看不见。
梅松转了一圈:“这地方就不错,只要进来什么都看不见,不如就在这吧?”
对于打猎这个行当,梅松有绝对的发言权。刘文辉也觉得不错,草深林密,对于他们这三人的小队非常有利。只要伪装得当,偷袭刺杀非常不错。
三个人随处拔了一些荒草,用皮带、枪带结结实实的固定在身上。因为气候的关系,这里的草终年不衰,长过一茬,第二茬很快就上来。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枝叶繁茂,根茎粗大。有原始森林中的枯枝败叶作为肥料,长势非常的好。
找了一处地方,将没有子弹的空枪和随身带着的零碎全部藏起来。刘文辉用一根藤蔓将裤腿勒紧:“不能开枪,一定用刺刀,最好不要发出声音,我们人少,也不要和敌人纠缠。”
大牛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俺的排长,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咋办!”
森林之中潮湿闷热,趴在一人多高的草里更是难受。衣服很快就湿透了,蚊虫开始在身边不断的飞舞。有些小虫子从领口和衣袖中钻进里面,找不到出路就狠狠的来上一口。这些都还能忍受,最忍受不了的就是那些蚂蝗。这东西稍微有点水就能活。
大牛的胸口就有一个,扎进皮肤里,不知道吸了多少血,身子都有小拇指粗细,全身泛着紫色。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蚂蝗弄出来。鲜血立刻从伤口流出,灵敏的蚊虫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争抢着来之不易的一口食物。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大牛有些着急:“你说他们会不会找不到咱们了?”
刘文辉摇摇头:“不会,敌人擅长丛林战,何况我们还故意留下了一些东西,再等等。”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这一次大牛有了准备,身子微微抬起。果然,小宝的三角脑袋突然一下出现在大牛的眼前。小宝似乎很喜欢和大牛开这种玩笑,每一次都将自己的脑袋伸到大牛的面前。小宝的出现,引的骚动格外的大,那些围拢在他们周围的虫子似乎疯了一样,呼的一下全都不见了。
梅松摸摸小宝的脑袋,对刘文辉道:“来了!”
刘文辉点点头:“好!开始行动。”
按照他们的计划,三人分开单独行动。从三个方向对敌人动手,让敌人在搞不清楚状况下,利用长草的掩护将其一一消灭。
刘文辉就在中间,他趴在草丛里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阵鸭子般的叫声从草甸的外面传来。轻轻的拨开挡住视线的长草。敌**约十几个,和他们所预计的一个连完全对不上号,看样子也就一个班。没有重武器,班用轻机枪算是最好的配备。其他人清一色的自动步枪。
刘文辉看清了情况,慢慢的朝后退。敌人也很警惕,如此长草和原始森林完全不搭调,对手来这里绝对有目,至于是什么还不清楚。
敌军和我军一样,面对未知的危险,也是所有战士围成一个圈警戒,指挥人员在里面研究。听不懂人家的语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五分钟后,说话的声音突然停止,班用轻机枪首先开火了,自动步枪紧随其后。火力很猛,飞射的子弹打在荒草之中,将手掌宽的草叶子从中间打断。
射击完全没有目的,一则是试探,二则也是一种警告。这次射击时间很长,一发子弹打在刘文辉的面前,如果再往前一公分,他就玩完了。
鸭子叫再次响起,敌人走进了草丛。刘文辉两只眼睛死死盯住朝着自己走来的哪一个。这小子猥琐的样子有些滑稽,缩着脑袋抱着枪格外的小心。先用枪管将长草拨开,然后下脚,很快就被淹没在草丛里。
刘文辉静静的趴着,看着那小子一步步的朝自己靠近,慢慢的让开那小子前进的方向。等那小子越过自己,露出后背的时候,突然起身一下扑倒,顺手便将一尺长的刺刀插进了他的后背。
那小子没有挣扎,没有发出声音,全然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甚至连样子都没看上一眼。
一阵微风将长草吹得左右摇晃。敌人的队长大喊了几声,丝毫没有反应,草甸子里面安静极了,甚至连昆虫的鸣叫都没有一声。队长皱起眉头,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剩下的**喊。
枪声再次想去,荒草经受了第二次打击。带着硝烟的子弹留下一阵烟雾,将整个荒草丛完全笼罩。待硝烟散尽,荒草依然顽强的微风中摇曳,不紧不慢,似乎是对敌军的挑衅。
敌军队长掏出手枪,领着剩下的几个人闯了进来。这一次他们没有分散行动,而是仅仅的走在一起,几个人背靠背希望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具死尸离草甸子的边缘不到十米。气管被割断了,两只眼睛使劲的上翻,浑身的肌肉完全紧张,双腿蹬踹过的痕迹历历在目。
又是胡乱的扫射,竟然有人用蹩脚的汉语大声喊话:“出来!你们这些胆小鬼!”
刘文辉没有理会他们,依然静静的趴在,看着眼前这四五个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敌人。他猜测,敌人肯定没有想过被自己追赶的猎物会突然回过头来下这样的狠手,所以才会如此的激动。
夜色笼罩森林。外面刚刚太阳落山,森林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草甸子这里如同一个天井一样,竟然能看见天空中的星星。今天的雾气很淡,消失的也很快。这是下雨的前奏,温度低湿度大形成的雾气才会稀薄,而且消散很快。
刘文辉在翻找敌军的尸体,将弹药,吃的,以及毛巾、水壶等能够用到的全部拿走。这伙敌人与他们以前碰到的那些不一样。装备没法比,单兵素质更不是一个档次。香瓜手雷紧紧找到三个,更多的是手榴弹,和自己人用的一样。看来这一仗真的把敌人打疼了,连像样的部队都没了。
走出长草,深吸一口气,闷热感一下子消失了,让三个人舒服不少。这场伏击打的很漂亮。只有大牛挂了彩,敌人的一发子弹擦着胳膊飞过去,留下一道口子。就用敌人的急救包稍微做了处理,就算没事了。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大堆东西。大牛最高兴,敌人的那挺班用轻机枪还剩余不少子弹,够他疯狂一阵子。拿着东西,在小宝的带领下,找到一个岩洞,虽然不大总算是快干燥的地方。有了吃的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没敢点火,三个人就在黑夜中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有小宝在,原始森林里的别的东西都不敢靠近。半夜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而且很大。幸亏他们住的地方比较高,没有灌进水。几个人都被雷声惊醒,呆呆的看着一明一暗的天空发呆。
一向话多的大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找到部队,就咱们三个这日子不好混。”
刘文辉道:“你怕了?”
“怕!俺大牛从小就没有怕过!”大牛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还是家乡好,这地方真他娘的不是人待的。”
梅松静静的看着前方:“我已经没家了!”
一句话让山洞里的气氛压抑起来。刘文辉道:“没家了可以再建,我们就是为了家才到这里来的,等打完了猴子,我们几个如果没死,咱们就去梅松的寨子,帮他重新再建一个。”
“对!”大牛连忙道:“再娶个老婆,生一大堆娃,给他们讲咱们在这鬼地方的事情,他们一定说咱们都是英雄。”一说到女人,大牛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翻身问梅松:“蛇爸,你有相好的没?”
梅松摇摇头。大牛立刻道:“要不俺给你介绍一个吧?俺们东北女人……”
“嘘!”梅松突然示意大家安静,直起身子,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很快,抓起身旁的枪,钻进大雨中,朝着西面快速的跑去。刘文辉和大牛连忙跟上,就在不远处的一道山梁上,点点火光从一个山洞中传出来。
第23章排长对连长
下云岭,七溪东南五十里。
这个名字是大牛说的。大牛还说,攻打七溪的时候,他们连就是穿插到了这里,挡住了敌军后退的道路。
大牛一指闪电下隐约可见的山头:“那里,就是我们打阻击的地方,就在那里,我们班光荣了三个。”
那场仗算不上惨烈,敌军已经被打懵了,只顾逃跑,完全顾不上反击。虽然我军最后胜了,然而敌军大约一个连冲出了包围圈。说到这事,大牛显得比较郁闷。
刘文辉和梅松顾不上听大牛的故事,梅松问刘文辉:“是自己人嘛?”
刘文辉摇摇头:“太远了,看不清楚,应该不是自己人,这地方点火无疑就是暴露自己,我们的人应该不会。”
大牛看了一眼:“摸过去看看,如果不是自己人顺手解决了,再弄些弹药和吃的,咱们就谁也不怕了。”
主意已定,梅松打头,三个人冒雨开始在丛林中前进。雨天的路最不好走,何况还是这林木繁茂,连路都没有的丛林。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三个人走的很小心。站在山梁上看的时候也不过百十米,走起来确是格外的长。脚底下松软的泥土,踩上去似乎都能陷进去。这是因为,**的树叶经年累月积累、发酵造成的肥沃土地。下山几乎是溜这下去的。上山可就要费劲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这里正好相反。粘稠的发酵物缠在腿上,每走一步都要用上很大的力气,现在还得更加小心,免得被上面的听见动静。好的一点是,因为下着雨,为他们的潜伏打了掩护。
好不容易爬到洞口的时候,三个人几乎筋疲力尽。看着山洞的情况,竟然连个哨兵都没有,这让几人有些奇怪。火光还在一闪一闪的从洞里出来。四周除了下雨的声音,倒也安静。
大牛看了刘文辉一眼:“咋办?进去吗?”
刘文辉没有说话,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山洞,就在他准备上去的时候。梅松一把拉住了他,一个黑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显的格外的长,先在洞壁上晃悠了两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等到再看见的时候,一个人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山洞里出来。
虽然有火光,还是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军装脱了,光着膀子,迷迷糊糊的就站在洞口,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刘文辉一动不动的趴着,等着那人尿完。刚一转身,呼的便窜了出来。那人丝毫没有准备,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觉得脖子一紧,明晃晃的刺刀就伸到了眼前。还想出声,却是刚张嘴却说不出话。
刘文辉下手有准头,拖着那人迅速的退了回来。当那人看清面前有三个脑袋的时候,更加不敢说话了,大牛瞪着他:“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
那人明显一愣。大牛的刺刀已经抵到了他的咽喉,那人突然开口:“别,自己人。”
三个人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碰见自己人。这人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