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也喝道:“铁牛,不许你再胡说,今ri哥哥新为梁山泊主,正是新官上任,要立威之时,你若还敢胡言乱语,在这里翻口弄舌,就先割了你这颗头为令,以jing后人。”
李逵看看宋江,又看看戴宗,摸了自家头道:“啊哎,若割了铁牛这颗头去,几时再长的一个出來,我只吃酒便了。”
吴用便推小李广花荣道:“花荣兄弟,公明哥哥继梁山之位,你怎的说。”
花荣犹豫道:“我家哥哥号称山东呼保义,及时雨能惠万人,这梁山泊主,自然是做得的,只是……”说着,向西门庆这边瞥了一眼。
吴用大笑道:“花荣兄弟说的是,咱们梁山地灵人杰,公明哥哥号称郓城及时雨,仁德无双;还有四泉兄弟名为清河西门庆,义重天下,他们两个,都是名震一时的英雄好汉,今ri公明哥哥做了梁山泊主,四泉兄弟一力辅佐,我梁山必然越來越是兴旺。”
宋江摇手道:“军师此言差矣,宋江纹面小吏,得罪朝廷,万死犹轻,能厕身于梁山,已是侥幸,何敢以微躯而谋大位,如此一來,岂不为天下英雄所笑,此事万万做不得,做不得。”
吴用便诚恳地向西门庆道:“四泉兄弟,你义薄云天,人所共敬,如今有天王哥哥亲口令谕在此,公明哥哥却执意不从,除了四泉兄弟,谁能劝得他回心转意,还请兄弟出马,再展奇才。”这正是:
喝开邪心惊鬼影,劈破傍门见月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吴用的绝户计
听吴用一言出口,要西门庆劝解宋江继梁山泊主之位,众人都把目光凝聚到了西门庆的身上。
除了李逵这一类神经无比大条的奇葩之外,梁山众好汉都能看出來,宋江与西门庆并不对付,双方明明暗暗,疙疙瘩瘩,已非一ri了。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晁盖出家后,梁山就该由西门庆來接掌,那才叫人心里有个奔头,但偏偏晁盖却不知犯了什么疯,居然让宋江继位,简直令人心冷扫兴。
他们也相信此时的西门庆看起來虽然笑容不减,但他本人的内里也必是心冷扫兴的,本來天经地义一般的一把手位子就这么飞了,搁谁身上也不会好受,吴用却还一本正经地请他出马去劝宋江继承大位,这简直就是一种恶毒的挑衅啊,如果这时西门庆暴起,劈脸一砖拍到吴用丰神俊逸的小白脸儿上,大家也洠裁春闷婀值摹
奇怪的是,他们看到西门庆不但依然笑得很开心,而且还热情地响应了吴用的提案,出建议道:“上古圣王禅位,嗣天位者犹要三辞以示德薄,以绝天下之谤,咱们梁山虽小,也是八百里烟波,十万众兵甲,继位之事,岂可随意在这聚义厅中以片言而决,依吾之见,可择一吉ri良辰,于山前校场典军台上设一坛,聚集全山大小头领,尽列于台下,然后请公明哥哥上台,拜受晁天王谕命,,如此一來,却是名正而言顺,言顺而事成,群疑释而众议绝,岂不美哉。”
吴用听西门庆虽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在施展缓兵之计,心中不由得冷笑:“西门庆啊西门庆,你以为,公明哥哥真会贪恋这个梁山泊主之位,嘿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啊。”想到得意处,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当ri宋江送戴宗下山,暗中有交待,山下的晁盖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躲开,,不但自己要躲开,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时迁和王定六跟晁盖碰面,最重要的是,等到回山的时候,一定要假传圣旨,就说晁盖已经选定了宋江做接班人。
所以戴宗很拼命,他把往大理的道路都撸了一遍,虽然洠д易抨烁堑淖儆埃闯晒Φ刂傅甲攀鼻ê屯醵呓似缏罚罢馓醯蓝绺缥一箾'走,时迁(王定六)兄弟你可去找找看。”,,其实,那条路上戴宗早探索明白了,妥妥的洠в嘘烁恰
就这样,时迁和王定六跑了无数的冤枉路,还得真心感谢戴宗让他们少跑了无数冤枉路。
找人总不能一直找到大理去,受西门庆军令限制,时迁、王定六总有回头的那一天,终于,这一天到了,时迁和王定六向后转回梁山复命,戴宗这才松一口气。
王定六是董平行伍里出來的,很守纪律,一路上就是认真找人,时限一到,只管埋头回梁山,省了戴宗多少盯梢的力气;时迁却大不一样,这人本來就是个贼骨头,生xing就是不安分的,洠д业疥烁侨盟耐芳裘疲透豢习卜至恕
于是在时迁回梁山的一路之上,那些劣迹斑斑的财主富绅可就倒霉了,这些人算不上作恶多端,顶多只属行为不检,洠歉霰匾奔τ门5兜某龆荷饺寺砣ナ帐八牵鼻ㄈ衔龆约壕妥愎涣恕
所以时迁回梁山是一路偷回去的,第一个镇子上他还是空手,第二个镇子上时他就雇了辆拉货的大车,而且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后边镇子上的车马行很快就能接到新生意了。
对戴宗这一类ri行千里的人來说,跟踪时迁这种不走空的贼绝对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这种三天走不动八十里的ri子,戴宗实在过够了、过烦了、过腻了,想到公明哥哥还在山寨里望眼yu穿,戴宗于是一抖搂手,,去他娘的,这条路是自己反复扫描过的,时迁在回头路上碰上晁盖的可能xing无限接近于零,他乐意偷,就让他偷个够,自己是陪不起了。
于是戴宗抛开了时迁,作起神行法,不到半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梁山,宋江早派出心腹人在隐秘地点接应,一条小船藏了戴宗摸黑上了梁山,鸡犬不闻。
宋江看着西门庆打仗,他也学了一手,,在发动进攻之前,不但要保证军事意图的隐蔽xing,而且要保持军事行动的突然xing。
黑灯瞎火的,在宋江寨里的一间密室中,宋江、吴用、戴宗碰头了,宋江的假传圣旨纯属灵机一动,事先洠в姓椅庥蒙塘浚庥貌'有因此就耿耿于怀,反而大赞哥哥妙计,充分体现了智多星宽阔的胸怀和豁达的肝胆,而且在随后的建议中,吴用又完美地弘扬了智多星搞yin谋的天才。
他给宋江拾遗补阙,充分分析了梁山的现状,,如今的梁山,人心俱向西门庆,宋江手下虽也有些生死弟兄,但无论如何,斗文斗武也占不了西门庆的上风,现在如果假传圣旨,当上了梁山的总辖大寨主,万一逼得西门庆走火入魔奋起來,,晁盖王伦血未干啊,那时如之奈何。
宋江也愁啊,既生江,何生庆,这个西门庆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本來江湖上都盛传“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现在已经变成了“山东西门庆,河北玉麒麟”,这就是明证啊。
西门庆和宋江之间的情形,好比是一家子吃饭,,大哥说米饭好,二哥道面食好,大哥赞米饭有营养,二哥夸面食多汤水;渐渐的,大哥贬斥面食做起來劳时费力,二哥指责米饭吃进肚里不耐饱;争着争着,大哥就骂弟弟拦路抢劫,弟弟就损哥哥溜门撬锁……
结果,米饭也好面食也好,统统吃不进肚子里,谁敢端起碗來往嘴里送食儿,就有兄弟阋墙的风险,如果打得过,宋江也就不愁了,问睿牵凭链虿还。饪烧媸且饲酌恕
吴用这一问,问得宋江也后悔了,,自己一时脑袋发热,只想让自己的屁股享受一下虎皮金交椅是甚么滋味,就弄了个假传圣旨出來,却疏忽了西门庆那厮的反应,,那等杀人不眨眼的jian狡之辈,岂是个有气量的。
戴宗也瞠目结舌,合着自己这些天是白跑腿了啊,于是他不死心地问:“难道公明哥哥此计就罢了不成。”
吴用摇起了折迭扇,冷笑道:“岂能就这么罢了,吾有一计,必教公明哥哥一飞冲天,同时纵不能害西门庆那厮一败涂地,也要叫他下一跤儿。”
宋江戴宗都是大喜,异口同声问道:“加亮先生快说,是何妙计。”
吴用便指点迷津道:“公明哥哥要做总辖大寨主,又何必受限于这梁山。”
看着宋江戴宗不解的目光,吴用享受到了cao纵人心的快感,又指点江山道:“如今梁山多为西门庆党羽,哥哥纵然假传圣旨继了大位,也是号令不行,终成傀儡,那又有何趣,因此,。”
说到这时,吴用略停了一停,合拢折迭扇“啪”的在掌心里一击,又斩钉截铁地往东北方向一指,断然道:“公明哥哥何不摒弃梁山,反取青州。”
宋江愣愣地道:“弃梁山、取青州,却是何意。”
吴用暗叹一口气,耐着xing子解释道:“公明哥哥假传圣旨后,若那西门庆不答应,和哥哥翻脸,那是他为求权势而自毁义气,从此江湖声望必将一泄千丈,万众离心,哥哥这时却要放低身段,只推以义气为重,故作凄凉地领心腹兄弟兵马离了梁山,直往青州去,,此时的青州却是一片空白,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处处都是易守难攻,可互为奥援的要地,最妙的是官府经历呼延之乱后,残破弊弱,哪里奈何得了你我弟兄,这时西门无义、哥哥有情的传言必然响彻江湖,此消彼长之下,哥哥一举义旗,梁山无势,那时我们北有食盐之利,东有海商之富,得其财以养兵备战,羽翼丰满后,公明哥哥一遇风云,前途不可限量。”
宋江只听得心明眼亮,竟直跳了起來,抓耳挠腮,喜不自胜,连声道:“加亮先生好计,好计啊。”
戴宗却问道:“若那西门庆愿奉公明哥哥为梁山之主呢。”
吴用笑道:“戴宗兄弟此言说得差了,应该说‘西门庆表面上愿奉公明哥哥为梁山之主’,才是正理,,西门四泉何等本事,岂甘心居于人下,若哥哥假传圣旨后其人不动声se,愿奉哥哥继位,必然是打定了架空哥哥的主意,,此时公明哥哥便将计就计,一朝权在手,便把令來行,改聚义厅为忠义堂,废除圆桌会议,以触怒其人,若有纷争,哥哥只消做小伏低,从此离了梁山往青州去,西门庆还是逃不脱一个以下犯上、背信弃义的名头,,那时他号称转世天星却又如何,须知人定胜天。”
宋江戴宗俱是大喜,米饭面食之争,哥哥“不小心”一脚踹塌了锅台,然后赔着不是流着眼泪远走他乡另起炉灶,留下不悌的弟弟在废墟上吃灰,并受万人的唾弃,,真真是妙不可言呐,这正是:
安邦定国无长策,勾心斗角有鬼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西门庆的权诈
吴用料到西门庆同意宋江继位,是在施展缓兵计,黄文炳自然不会料不到,聚义厅中散场之后,黄文炳带了一大票西门庆的拥趸“呼啦啦”地來了。
西门庆早料到了这一切,他提前就把茶泡好了,就等着大家蜂拥而上时,好给众人下火。
扈三娘却把桌子一拍,大叫道:“三弟,我问你,你干嘛把山寨之主的位子让给了宋江,。”
众人都憋着一口气,都很想拍桌子质问西门庆,但拍桌子瞪眼和拍马屁不同,马屁可以一涌而上,拍桌子却是人多手杂,这些人又都是有功夫的,很容易把桌子给拍塌了,那时不免伤了和气,算來算去,扈三娘是女人兼美女兼西门庆二嫂,让她代表大伙儿拍桌子,最合适不过了。
西门庆笑道:“各位兄弟姐妹哥嫂,大家都坐,现在肯定有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这里,你们撒气时,却要轻声细语,莫要教别人看了笑话。”
看西门庆这么云淡风轻、不烟不火的,众人反倒冷静下來了,,西门庆可不是白痴,既然大事发生后他这么镇定自如,必然有他的算计,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众人坐定后,林冲开口道:“今ri聚义厅上,宋头领yu谋梁山泊主之位,兄弟何不据理力争,兄弟之才,胜宋头领万倍,梁山若想光大,非兄弟执掌不可,兄弟纵然讲义气,不想与宋头领相争,但兄弟之义,仅是小义,山寨十万人的前途,才是大义所在啊。”
西门庆笑道:“林冲哥哥却不闻晁天王谕命。”
林冲哼道:“无凭无据,只是空口白话,如何做得准,以天王哥哥平ri本xing推断,纵然是头脑发烧时,也不会做今ri这种昏断出來,,宋公明继位,除非是天王哥哥亲身回來,宣谕于聚义厅中,那才叫无话可说。”
焦挺便道:“事到如今,管他大理大宋天高地远,小弟也愿往那里走一遭儿,非面见到晁盖哥哥,当面分辨个清楚不可,否则此心不甘。”
吕方郭盛都跳了起來,吆喝道:“小弟亦愿往。”
西门庆轻喝一声:“胡闹。”焦挺、吕方、郭盛闻言都蔫了下去。
扫视着众人不甘的眼神,西门庆正se道:“蔡京高俅贼心不死,又有进剿咱们梁山之意,眼看兵凶战危,还顾得上计较那把金交椅何属吗,不管谁做山寨之主,先挫败來犯官军是关键,此正合众志成城之时,岂可自乱阵脚,为敌军所乘。”
座上林冲、呼延灼、关胜、董平等一干军官听着,无不肃然起敬,倒是圣手书生萧让叹道:“公子虽有心,还须旁人有意,却只怕他只记得‘兄弟阋于墙’,却忘了‘外御其侮’。”
西门庆起身拱手道:“官军此番前來,必是水陆并进,八百里水泊再非我等独有,那时若一个抵挡不住,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还请众位哥哥不必再计较名位,只以御敌抗侮为先,,是所盼。”
林冲众将皆亢声道:“敢不尽死力,。”
于是一大帮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又是“呼啦啦”一涌而出,纷纷去检校兵马战船,誓与來犯之敌决一死战。
堂中只剩寥寥数人,都是西门庆最亲近的,黄文炳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才起身抱拳道:“公子,你休瞒我,你心中必有奇计,此时堂中再无外人,若不明言,众心难安呐。”
留下來的众人听得此言,沮丧的jing神不由一振,皆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西门庆。
却听西门庆笑道:“黄先生果然锐眼,我纵能支吾众人,却瞒不过你去。”
黄文炳道:“依宋江那人本xing,若真让其人掌了大权,有大兵压境时,只怕他又要重提招安之议,,如此离心离德之徒,为谋富贵,却将众人献作牺牲,自私自利,如何做得梁山之主,公子明见万里,是万万不会放任不管的,一切掩饰,只不过待时而已。”
众人听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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