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大】的练习赛,虽然赢了,但是,明显靠得是【成南大】强悍的打击阵容,而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封不拙H大】的夏柯然;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无论自己有多么努力,在天才面前,都那么不堪一击吗?!
比如,韩佳清——
他打棒球,似乎是因为他的兄弟韩佳宇在打棒球,他的朋友娄元东在打棒球,所以他就打棒球;
对于“辛辛苦苦、日复一日地、严肃努力着”却始终被花木溪的能力“甩一条街”的哥哥,他没有办法理解,所以无法同情、无法共鸣,因为,他和花木溪是同一类人;
但是,他却不像花木溪对于胜利执着而向往,所以,他是天才、却没有付出汗水,一直在“半吊子”的领域徘徊;
他迷惘了很久,兄弟的感情也已然变了味道,所以他选择了疏离韩佳宇,选择了跟随让他心情放松的花木溪,在迷惘之中寻找出路。
再比如,连子辉——他得罪了温芮!
他居然得罪了温芮!
他得罪谁也不该得罪温芮的呀!
那个“表面温柔、心里藏刀,笑如春花、狠似毒蝎”的温芮!
那个安暋讯季慈帧⑴氯值奈萝牵�
那个邱教练训斥队员的时候,走到该人面前都要小点儿声的温芮!
他怎么就得罪了温芮呢?!!
且不说,连子辉是怎么得罪温芮的。因为就连连子辉自己,也是在他被温芮打击报复之后,他才知道他得罪了温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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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花木溪头伤没好、近期棒球训练一直旷着,他从厚厚的经济学期末大考资料中抬起裹着白沙布的脑袋:
“温芮把连子辉给……催眠啦?!”
“嗯,催眠了!”李思达沉浸在回忆中:
“今天傍晚训练的时候,温芮的话突然特别多,而且有一搭没一搭地一直和连子辉聊天!一开始吧,也没觉着特别的,就是……连子辉就越来越蔫儿吧,后来他干脆歪躺到了休息区的椅子上!我们还以为他累了、偷懒小睡,突然……”
花木溪展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凝神聆听。
李思达兴奋着、激动着:
“温芮坐到他身边,开始问一些特别那、那种的问题,而连子辉也不避讳,回答得比‘真心话大冒险’里的真心话还真心话!”
花木溪的思绪被李思达的回溯语言给梗塞住了:
“呃~什么叫‘那种问题’、‘比真心话还真心话’!能不能具体点儿说!”
“内容太劲爆,绝对少儿不宜!!我就随便说几个吧!”李思达辛苦地在脑海里搜索能‘启齿’的:
“温芮问‘你初恋是什么时候’,连子辉回答‘小一’;
温芮问‘挺早熟的呀,你的初恋有没有成为你的正式女友’,连子辉回答‘有’;
温芮问‘你现在好像是孤家寡人吧,和初恋分手了吗’,连子辉回答‘高一就分了’;
温芮问‘分手原因是什么呢?’,连子辉回答‘第一次开房的时候,我太紧张没硬起来,太伤自尊就分了’;
温芮问‘那你是生理上的问题、还是心理上的问题’,连子辉回答‘应该是心理上的吧,自。慰的时候挺正常的’……
呃~~说不下去了,越往后、那些词儿就越难以启齿啊~”
“……”花木溪凌乱中:听转述都这么那个,现场版的该有多那个啊~
两人叽叽咕咕地八卦了老一阵子,总结:
一定要对“心理学家”保持尊敬和警惕,指不定人家会催眠的呀!!
所以,连子辉此刻正在找温芮拼命:一心一意要砍死温芮、然后自刎!
所以,温芮在熟人圈里的地位:神圣而不可侵犯!
催眠啊,会用语言玩儿死人的呀!
听说,邱教练得知此事,也后怕得要命:
幸好在【成南一中】的时候,温芮那小子还没钻研《心理学》……
总之,各大高校“暑假前的期末大考季”逐渐拉开了序幕;
大考之后,“全国大学生棒球联赛”全国总决赛,也开赛在即。
今年的赛事,定在了临海城市——【D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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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
大一生最后一门结束,除了备战暑期比赛的各种球队和社团,除了考研和打工的勤劳人士,还有一些不想回家宅着的同学、宅在宿舍里。
暑假里的校园,远比寒假里的校园热闹!
棒球队因为期末考,暂停了每日的例行训练;大一的考试最晚结束,此后第三天就要出发去【D市】,边集训边打淘汰赛。
大二的考试提前一天结束,为了跟大伙儿一同出发,安暋殉隽丝汲 ⒕透先セ。赏維市】德国大使馆办签证,顺利的话,出发前夜能赶回来。
孙正皓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考试的这几天,花木溪偶尔能在教学楼走道上看见,聊不上两句便各自进各自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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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鸡血沸腾的、期末考结束的第一夜,花木溪宅在了宿舍里。
孤独、寂寞and突然寂静下来的空旷感,令他克制不住心底翻腾的莫名滋味,下意识地拨通了安暋训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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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鄙视:“喂~~说话!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溜去办签证,现在又装什么深沉!”
切齿:“你的名字,以及你要去的那个国家的名字,我目前特讨厌、厌烦、厌恶……”
无奈:“老子特想把你撕了丢公园水塘,引出一片红橙黄白黑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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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在安暋巡淮嬖诘牡胤剑回5啬压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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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的心情梗塞得犯噎,忍不住晃荡到李思达宿舍,一看:这屋的哥们儿全不在。
晃荡到棒球场,却见一道人影绕着外场大圈或急、或慢地奔跑着!
这道熟悉的人影是——李思达。
花木溪微微笑了迅猛跑过去、凑到李思达身边,肩并肩地体能训练:“你最近很拼啊!”
李思达呼呼地喘着粗气:“肥肉没了,就需要肌肉来稳你的球……”
别太勉强了——这话花木溪没说出口。
夏夜,月灿烂、星灿烂,校园有些地方是沸腾,有些地方是寂静的。
棒球场,人影越来越多,并肩疾跑的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却总也无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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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达没打算回家,花木溪便跟着到了他的宿舍,凑合着睡一宿。
其实,这个宿舍的令外仨哥们儿是孙正皓的同班同学,因为入学的时候,李思达害怕爬楼梯和孙正皓换了过来,而成了李思达的室友。
门口,花木溪有一搭没一搭滴找话聊:“你们寝室回去了几个?”
李思达摸出钥匙:“我听他们说想玩儿到八月份再回去。”
根据“深夜11点尚黑灯瞎火”的现象判断,至少今晚,那三个哥们儿是不会回来了。
冲了温水澡,花木溪穿着李思达的睡衣,随便挑了张整齐干净的床爬上去,枕臂仰躺。
窗外的动静其实蛮大的:知了、蛐蛐、树叶沙沙,偶尔还会爆发出一声纯爷们儿的嘶吼!
有个爷们儿连吼了三四声“哥寂寞~~”,花木溪和李思达终于耐不住沉默,异口同声地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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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揶揄:“胖达,你突然这样严肃生猛……我特不适应……”
“木溪……”李思达还是忍不住将话题直接扯到那晚的事上:
“我根本没办法……不去想,那天我真的被‘太监’,或者,你真的被‘爆头’……”
“你打住!根本没那两种可能性。”花木溪义正言辞:
“凭我的智商,可是喊足了援兵才冲过去拖延时间的!你真以为我那么傻,要奋不顾身、英勇就义的!”
李思达纠结:“可是飞虎他们再晚来那么一秒、两秒,我怎样还未知,起码你已经死定了!”
花木溪笃定:“就算飞虎和安暋阉抢床患熬龋换褂形萝锹穑恳话闶焙蛩阍诎档乩锕鄄欤丶笨趟故腔岢鍪窒嗑鹊模退闼蝗颂酢⒕炔涣嗽郏芸梢栽偻稀�
“花木溪!”李思达突然从床上跳下,仰头盯着花木溪的目光,眼中水光闪烁:
“我真的……我欠你的……还不起!”
“真矫情!也别老说‘还不起’呀,其实还是能还的!”花木溪也一跃跳下,和李思达四目凝望:
“真心要还的话,给我买幢别墅、买辆豪车吧!”
“……”李思达愤怒着双目。
“……”花木溪无奈地和他继续对视了几秒钟,然后,爆了:
“你妹!能别再这么凄凄歪歪了么?老子已经很烦了好不?!”
李思达也迅速进入咆哮状态:
“老子没妹!老子已经不止是很烦了好不!老子被这种要死不死的感觉折磨到崩溃了好不?老子还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老子说一次、你转一次话题,老子提一次、你煽情一次!老子已经烦得要死了好不!”
花木溪在气噎中切齿:
“那你想怎样?!老子救了你,再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再深深地忏悔让你感受到了还人情的压力和负担?”
“老子不知道想怎样!老子不知道……”
李思达用手背蹭掉恼出的泪水,这几日似乎一直这么容易泪水汹涌,气势也突然缓和,棉棉地。
他突然狠狠地抽了抽鼻子,长长一呼吸,用哽咽的声音吼:
“算了!当老子什么都没说!睡觉!”
李思达爬上床,用被单蒙住脑袋,啜泣却越来越浓烈,无法压抑地倾泻不止!
花木溪将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或许是受李思达哭的影响,竟也难以抑制地眼眶逐渐酸涩,然后……泪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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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杵在黑黢黢的空间,偶尔听到李思达抽鼻涕的声音。
宿舍熄灯时间过后,插座还是有电的,他摸到一盏台灯,插亮,举到李思达床头,借着白冷冷的光,捅了捅缩在被单里的脊梁,故作轻松:
“兄弟,别这样,真的……至于这样吗?”
李思达一动不动地吼了个字:“滚!”
“亲~别闹了行不!”花木溪脸厚着着脸皮、绷紧神经,用哄小孩的调调化解压力满满的气氛:
“你这样……会被我误解的……对了,如果你真的暗恋我,你是想上我,还是被我上?”
“去你妹的~”李思达躲在被单里,脸红心跳、呼吸不稳。
“你知道……我也没有妹……”花木溪决定将‘无耻攻略’发挥到极致:
“凭我们俩从幼稚园就混一起的交情……你不觉得如果我们俩真的搞到一起,有兄弟乱伦的感觉?除非只是精神恋爱。不过……只是精神上的爱情,那样和现在好像没什么不同?当然,你可以说‘亲,我爱你’,然后我回应‘亲,我也爱你’……”
“滚~”这个字,是被李思达喷笑出来的!
他从被单里钻出脑袋,和花木溪对了对目光,此刻已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鼻音隆隆地抽了抽气儿,哼出无奈的味道:
“我就知道……这话题停了吧!真的……当我没说过……”
花木溪诚恳:“你这么在意的话题,突然梗塞住,会噎得很难受……”
“还能怎样?”李思达扭头面壁,背对花木溪。
“……”花木溪默了默爬上床沿,坐到李思达身边,认真地诉说:
“那天晚上,我嗒吧嗒吧把他们的仇恨扯到我身上,不是什么热血冲动、见义勇为……我只是觉得,自己受伤、我疼得是身上,你受伤、我疼的是心里,如果必有一伤,还是前者好受些……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情人的那种在乎,也不是朋友的拼命维护……住医院的那段时间,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就算死也要保住你’……后来,我把其他人换到你的位置,让我产生那种相似心情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是我妈、另一个是我爸……看来,我并没有什么英雄情怀,只是……对你的感觉已经是和……父母一样的亲情……吧。”
得,李思达的脑袋又缩进了被单里,泪流满面,大幅度抽泣着咆哮:“我去~你酸死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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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夜晚,是想睡、睡不着的。李思达和花木溪各自洗了把脸,躺倒相邻的床上,聊天。
李思达心口堵得厉害,却比之前略微畅快了些:
“这个夏天,我想赢……不管怎样,把你送上冠军队主投的位置……我多少会有回报你的感觉……”
花木溪发出自嘲的鼻音:“首发阵容的投手……似乎不是我……”
李思达哼笑:“咱好歹是一代名捕,看投手还是很准的!韩佳宇的水准顶多是八强的料……”
花木溪严肃地感慨:“我真心认为,小宇同学还是可以的,只是一直放不开,实力发挥不到极致……”
李思达喷:“跟我虚伪个屁!”
花木溪没心没肺地自我调侃:“不是主役……也好,免得我在联赛风头太盛,被我妈关注了,杀过来、一巴掌拍死。”
“木溪……”李思达。
“……”花木溪。
“……”李思达。
“嗯?”花木溪。
“睡觉……”李思达。
“……”花木溪。
其实还是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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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D市】的前一天,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比如,各种日用品、各种衣服、各种零食、各种卡以及现金。
花木溪在宿舍里塞满了两大只行李箱,此后,和李思达约到球场跑圈。
出发前的棒球场,越来越冷清了,稀稀拉拉的几个哥们儿,也只是做些体能训练,因为:即将到来的集训是魔鬼的,此时此刻的休养生息是必须的!
这种很平静的日常,日常的夜晚,花木溪裹着汗水湿哒哒的衣裤回到宿舍,他扒光衣裤,前脚踩进洗手间,手机作响——是安暋汛蚶吹摹�
俩人比较正常的通话,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花木溪又开始用嘲讽的调调开吼——
轻佻:“不去!”
气死人地贱:“老子不去!”
恼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