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手下有了一百个兵,得让他们做点事,于是选一块大概有将近一千平的靠近河边的荒滩,规划为六联营的营区。韩望把这块荒地分成十块,让这些新兵蛋子每什负责一百平,今日必须平整好地面,因为明日就在这块地面上举行开营仪式,第一个先完成平整土地的先吃,最后一个完成的最后吃,至于最后一个没得吃活该挨饿。将来搭建各式营房再说了,甚至韩望都一度想弄个猪圈养十几头猪,体验一下前世部队饲养员的感受,后来想想军队如果干这个就变味了,才作罢。
韩望让熊达四下巡视,自己带着特种小组在指定区域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其他组看营正也亲自干活,很新鲜,还在嘻嘻哈哈说笑。
熊达一边踢一边推搡,骂道“入娘的,你们是新郎官么,赶紧干活,这块地以后就是俺们的家,要是干不了趁早走。像你们这般磨磨蹭蹭,拉稀摆带,娘们似的,搁在西军,爷把你们通通大板子伺候!打得你们满腚开花就知道军法无情了!”
众人经他一吓,也急忙动起来,再看特种小组抢先一步,想起来万一最后一个干完可不一定有饭吃,大家也纷纷抓紧速度,本来就是农家汉,平地种粮是老本行,一个下午,居然也把这近千平整的七七八八,能看得过去。
特种小组本就人才多,加之韩望亲自带队,干活都是拼了老命,第一个完成。响水寨马飞那一队平时干活少,而且自认为参加义勇是来接受正规训练,没想到居然来这里干活,心里有点不痛快,所以进度一直没跟上落后别人一大截。
韩望充分演示了许三多“不抛弃不放弃”精神,自己干完了,又带着特种小组帮着最落后的马飞干了起来。这一举动让马飞很不好意思,冲着队员发飙了“裆下有球的都给俺使把子气力,营正那是高人,文曲星武曲星下凡,这看不下去来给俺们帮忙,要是这么点小事俺们都干不了,俺马飞一头碰死算逑!”
这些新兵蛋子看马飞怒了,再则韩望没有打没有骂,卷起裤脚干的比自己都卖力,哪里消受得起,纷纷打起精神热火朝天,不一会都干完了。
韩望看见马飞脸臭的不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马飞,做的不错,有点带兵的样子,记住这次我能帮你,下次就靠你自己。如若你的队,下次还是最末一位,我就撤了你什长”说完也不听马飞的辩解就径自离开。
马飞看着一帮大眼瞪小眼的队员,骂道“看甚看,碰见你们这群孬货俺马飞臊得慌,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当兵吃粮?俺懒得和你们说,夜里自己掂量,不行的下回别再来冯庄现眼了。”
这一天下来,韩望都快累垮了,吃了饭让大伙各自回去,明早按照排序轮流到兵营接受训练。
何半仙傍晚赶回冯庄,一一讲述在二龙山所见所闻,大伙对于蒋忠死不悔改又霸占花娘的事情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尽快营救花娘,严惩蒋忠。
韩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凭自己的专业技能,一个人是可以摸进二龙山,哪怕刺杀九头龙都没问题。但是要想从山上救出花娘并成功逃脱,难度是非一般的高;但是花娘是为了援助冯家庄而被蒋总抓走的,不去救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冯文知道这事很为难,于是安慰韩望,“先生,这二龙山龙潭虎穴,冒然前往如同虎口拔牙,殊为不智,依老夫看来,需从长计较以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老夫再派人上山好生商量,即便花钱也要赎回姚花娘!”
韩望忽地阻止,“冯公,二龙山已经恨我方入骨,即使派再多人上山,一时半刻恐难化解怨气”顿了一下说,“只有从被捕山贼的口中才能得知山寨内情,绘制出精准二龙寨地形图,或许可以救回花娘!”
冯文听说可以救回花娘自然满口应允,只是提醒明日一早宋轲就要返回县城,韩望只得连夜审贼。韩望仰望星空,心中默念“花娘,你等着,我一定能把你救回来!”
四十四章 韩望的军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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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激战的硝烟已经散去,半个庄子都变成了焦土,许多人家都挂起了白幡治丧,肃穆哀痛的氛围笼罩着冯庄。于此截然相反,庄口大路上人声鼎沸,人影憧憧,热闹异常,这是宋轲带来的援兵要回城了。
冯家庄村口,列成长长一队的甲兵义勇们,人欢马叫的开拔,不少人腰间栓着鸡鸭,背着粮食,还有的枪尖上挑着酒葫芦,还有赶着猪羊的,总之满载而归,各个意得志满。几十里路的一场奔波,这些兵卒除了县衙发放的银钱,在冯家庄还捞到了一些油水。
冯庄为了“报答”前来援助的义勇,把自己的口粮,饲养的猪羊鸡鸭统统都孝敬了这些兵爷。冯文昨夜硬拉着几个富户,给宋轲凑足了一百贯,宋轲这才应了今日带兵回城。
韩望熊达作为六联营营正营副自然要前来相送,熊达不停地皱眉,他原本就看不惯官兵欺压乡里的行径才和西军上官闹翻,再看到这种状况自然心中愤懑。
韩望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截的壮汉忧心如焚,再思量熊达坎坷的遭遇,心中自有一番感叹。虽说北宋富甲天下,文明程度当世第一,但是看看这些算不上正规军队的甲兵义勇荒唐作派,就知道百万禁军边军是何等状况了。
北宋末期灾祸连年,官绅却依然索取无度,以致官逼民反,斩木为兵者比比皆是。大宋禁军对付宋朝内乱那是颐指气使,剿灭方腊乱军更是说不出的凶狠残暴;可一旦面北攻辽,马上显露原形,十数万大军汇攻燕京,却被耶律大石几万留守部族军打的丢盔弃甲,惶惶如丧家之犬,直教人可悲可叹!
兵无必死之心,将无血战之勇,加之夜郎自大的士大夫集团,昏庸糜烂的朝廷;此等状况之下还容不下忠义敢战之士,难怪面对气数已尽的契丹二流军队,胆魄皆丧一败涂地,如此的大宋军队在新生锋锐的女真铁骑面前当真比水豆腐还嫩。
冯文虽然带着乡亲早早来到村口,可每个人心里都是愁肠百结的;这青黄不接的时节,冯庄打跑了山贼,送走了官兵,但是转眼间一无所有,家中尚有老幼妇孺,日子怎么过下去?
宋轲只当没看见冯庄父老的脸色,犹自呼来喝去,最后,看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翻身上马,冲着冯文略一欠身,“冯公高义,诸位乡民爱戴之心,宋某感恩不尽,倘若贼子再敢骚扰,俺还是一样为尔等做主!”
马鞭一指韩望“韩营正,记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怎么练兵是你的事,一个月后,俺不仅要来主持三十六勇士追悼会,还要检阅你这六联义勇营,如若带的兵不兵将不将,休怪宋某军法无情!”说罢仰天大笑飞奔而去。
韩望见他走的远了,才笑笑,“老熊,带兵是你的事,这板子还是你来顶,如何?”
熊达没好气的怒道“你还有心思笑?!亏这厮有脸说,兵不兵,将不将?俺倒不知他的兵如何是兵了?比山贼收刮的都干净!换做西军那阵遇见俺一顿大嘴巴跑不了他”
韩望指了指兵营那边说,“我我来做恶人,好人给你做,训练内容按照给你的大纲好好收拾他们”。
熊达回过神来,“韩营正,你是读书人,可俺识不了几个字,还弄了这么厚厚的一大叠,俺看不来!”和
韩望指着北边说“你在西军惯与党项交战,这辽军比之党项如何?”
“契丹自然强过西贼”
“辽军比之女真如何?”
“听闻女真以一当十,灭契丹如屠猪狗”
“契丹眼见气数已尽,女真兴起之后,有朝一日南下用兵之时,宋大人这般的兵勇能当否?”
“不能”
“河东河北边军能当否?”
“不能”
此时熊达脸色如锅底一般。平日也没想的这么深远,如今在韩望提醒下细细琢磨,不禁一身冷汗;素闻女真崛起于冰天雪地,攻必取,战必胜,多少部族都给他们屠戮的干净,彪悍暴虐之名响彻北国。一旦击灭了辽军,自然不会放过南朝花花世界,那么首当其冲就是燕云之地,顺而直下河北路。
虽说宋金海上之盟联合攻辽,宋得长城以南,金得长城以北,但是熊达多年行伍阵战,撕毁协议算得什么?这个世道兵强马壮才是道理。当年西贼强悍,宋军苦苦支持撑,约为兄弟之盟,岁币财物更是年年奉上;一旦西贼内乱,朝廷有意图之,西军不也是趁势步步推进攻城拔寨。这女真当真寻机南下,怕是连大宋精锐的西军也难以阻挡,届时又当如何?
熊达一念至此,悚然望看向韩望“女真南下之日,恐为大宋灭顶之时,亡无日矣!”
韩望指着自家鼻尖“还有我在!”
熊达摇摇头,“万军之中,匹夫之勇怕是难有作为!”意思你韩望就算万人敌,在两军阵战面前也无异于飞蛾投火。
韩望又指着熊达说“还有你,还有六联营,将来还有更多的六联营“指着刚刚平整过的营地说“老熊,女真也没什么好怕的,也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捅他一刀他也会流血,只有砍下他们的头,他们才会畏惧你。你好好看着罢,我会让你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士兵,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
韩望的底气来自于前世军旅生涯,两年野战部队经历,两年特种部队磨炼。这个时代只要有钱,从这一百人扩展到几万人武装不难,两年时间,就算是新兵蛋子,韩望也能把他们磨炼成百战精兵。这些刚爬出山洞茹毛饮血的女真野蛮人,在冷兵器时代自然所向无敌,但是还没有见识过现代战争的威力。
现代战争打的就是信息和经济,韩望的钢铁厂一旦启动,钱就不用说了,军械的质量比现在要好的太多,再加上韩望将会有意识进行诸兵种合成作战,韩望相信两年以后女真将不再是问题。
韩望郑重的说“但是,老熊,你必须学会识字,还要学习兵法!不然,你在我的六联营里别说是十将,就连十长你都没资格做。我手下的兵将,都要能读书写字,一天不会就学一个月,一个月不会就学一年,学到会为之!”说完自顾自朝兵营走去。
熊达挠挠头,“当兵打仗还要读书认字,这是哪门子规矩!”
“韩氏军规!”
四十五章 我要登月
六联兵营已经平整出的一千平场地上除了一百个人,就什么都没有了。四下里还都是乱草横生,草丛里不时窜出一只老鼠,飞起一只鸟雀,往前不远就是浑水溪,现在是丰水期,河面约有五丈多阔。
明知道今早六联兵营开营仪式,宋轲却一刻不留的走了,可见他对这杂凑起来义勇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至于说三个月后检阅,再转成乡兵,几乎就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
韩望也根本没把宋轲放在心上,靠着吃兵血,吃拿卡要,鱼肉乡里的带兵人,不指望一开始就能看得上;只要你能把这六联营的名份给我,剩下的就是凭各家的本事。你现在对我们不上心,把兵练出来的时候,这些六联营的兵再也不会听你宋轲的;这是我韩望来到北宋的第一批部下,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靠他们才是立身保命的根本,这兵任何人都不能碰!
韩望站在荒滩上,面对着一百名服饰各异的乡民,这些当中大多数十七八岁,除了几个领队骨干和猎户和他年龄相仿,一时间仿佛回到大学军训的那一刻,他自己就站在下面,听着教官宣读纪律,带着新入学的大学生们高唱红色歌曲,一遍又一遍,振奋人心。
终于韩望开口“擒住飞天虎的是我,打败二龙寨的是我,组建六联营还是我,我是韩望,也是这六联兵营的最高长官!你们命好,赶上我们六联营开营,抢了个头彩,尽管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新兵加入进来,但唯有你们才是这六联营的第一,别人只能是第二、第三,即便明日有人加入进来,见着你们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你们一声老兵!
什么是老兵?不是资格比他们老,而是身手比别人好,仗打得比别人狠,杀的敌人比别人多,挣得军功比别人多,这才是货真价实的老兵!在我手下当兵,没别的条件,就一样,打胜仗!
凭什么打胜仗?我现在能给你们最好的训练,日后还能给你们配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铠甲,最好的马匹。一个月后等宋大人来检阅,把我们六联义勇营改成六联乡兵营,你们就能吃上军饷,拿上军功;想吃军饷,想拿军功的,就给我好好训练,就算你是块烂泥,我也能给你变成钢铁!”
韩望指了指下面的新兵,大声说“我要如实告诉你们,这一个月你们会非常辛苦,你们有的人可能熬不下去,毕竟当兵和当农夫不一样,这不丢人。现在,看一看你的身边,他们都是你们的同袍,是战友,是生死的兄弟。大家来到我的兵营都是想着能混出个人样,那你就得把训练完成,不要拖累你的兄弟;坚持不下去的,想走,很简单,看见没有?”
韩望再指了一下场地东边,那里插了四排每排二十五个,共计一百杆小白旗,“我插了一百杆白旗,撑不下去的,自己去拔下一根就成,没人会拦着你,也没人笑话你;留下来的兄弟们只会感激你,因为将来的战场比这训练更苦更累,与其你在战场上撑不下去害死兄弟,不如现在退出,他们就多一分把握活下去!”
顿了一下,韩望大声问“你们有没有现在要退出的?”看看没人说话,“聋啦?哑巴啦?!”
这一下大家如如梦初醒,三三两两乱哄哄的说“没,俺肯定能行”“不回去,俺就是来混出个人样的!”“韩营正,俺是冲着营正您的名头来的!俺保证不给您丢脸!”
韩望手往下一按,“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下面回答说“没有”
“听不见”
“没有”声音大了几分,也整齐了一点
“还是听不见!”
“没有!”大家都一起扯着最大嗓音狂吼。
“好!既然都想留下来,下面就看你们自己本事了,熊营副”
熊达原本站在韩望身后,听见韩望唤他,忙走到队前,转身向着韩望叉手行礼“属下在,营正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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