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龙腾向后退出三步,胸口鲜血淋漓。而荆无畏更惨,向后翻滚出两丈有余,才摔落在地,脸色涨的通红,片刻之后,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其实,荆无畏此时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年轻的书生居然会是暗境修为,而且有着这么强横的内力,他就算是从出生就是暗境,也不可能有这么强横的内力啊,难道是服用了什么传说中可是让人内力猛进的天材地宝?
要知道,荆无畏也是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才在性命忧关的那一刻顿悟,突破了暗境修为。
龙腾并未趁势追击。
片刻之后,荆无畏咬牙站起,抚着胸口喝道:“战!”
龙腾一握手中匕首,又向他冲了过去。
当龙腾再次劈在荆无畏手中钢刺上时,荆无畏的峨眉刺再也拿捏不住,手臂一震,钢刺脱手飞出,掉落在地上。
“罢了,罢了!”荆无畏双眼一闭,坦然受死。只是,心中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自打突破暗境一来,十年间无论寒暑,从未有一天懈怠。可是,龙腾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好似有二十多年的内力修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他是哪位从不轻易出世的高人之徒?可是看他方才所施展的武功招式,实在是稀松平常,也不像是出自名门的样子啊。
龙腾的匕首在荆无畏颈侧停住,一缕血丝顺着荆无畏的脖子缓缓流下,但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随即,龙腾当啷一声扔掉手中兵器,退后两步,道:“看在你坦荡磊落的份上,我今日就饶你一次。”
荆无畏一鄂,自己差点至他于死地,而他现在居然愿意放了自己?就因为自己不愿意在兵刃上占他的便宜?
其实之所以荆无畏丢给龙腾一把匕首,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光明磊落,假如他知道龙腾如此难以对付的话,恐怕也不会那么做了。荆无畏嗜武如命,而且每逢对敌,必用峨眉钢刺,怕龙腾赤手空拳不是自己对手,打起来太过无味,才丢了一把匕首给他。
龙腾淡淡一笑,道:“回去告诉彭飞虎,别忘了后天的酒宴。”说完之后就向王进宝和柳乘风走去。
荆无畏眼睛微微眯起,问道:“你当真不杀我?”
龙腾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就在龙腾带着王柳二人快要走出小巷时,身后传来荆无畏的呼喝:“不杀之恩,早晚必报!之后,还是要杀你。”
“好!”龙腾没有回头,微微止步,冷然道:“我等着你!”
深夜,在一座高楼屋脊之上,荆无畏正在喝酒。
他左手托着酒坛子,右手抓着一把花生米,喝一口酒,往嘴中弹入一颗花生米。虽然这一次败在了龙腾手下,可是他并没有太过沮丧,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他现在渴望的,是与龙腾的下一次交锋。
荆无畏的想法与常人不同。一般人都会尽量不与自己明知不敌的敌人交锋,而荆无畏不同,越是遇到身手高于自己的对手,他便越是兴奋,他会越挫越勇,直到有一天击败对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是死在挑战的路上,他也会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武道,就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追求。
“得得得……”正一边喝酒一边回想着今日跟龙腾交手的每个过程的荆无畏,突然听到一阵马蹄轻轻敲地的声音。
荆无畏起身来到屋檐边往下一看,只见长街昏暗的角落里居然拴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古时的男人爱好马,就跟现在的男人痴迷超级跑车一样。
荆无畏也一样,他不但是个武痴,还是个马痴,一见好马,就忍不住想要上去亲近亲近。
荆无畏从三丈多高的屋顶一跃而下,中间在屋檐上一借力,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近处一看,这匹马更是神峻异常,浑身线条优美,肌肉结实。荆无畏伸出手从马头一直摸到马尾,此时,他的眼神温和,再也没有跟龙腾交手时的狠辣,就像是在面对着自己最心爱的美人。
摸了半响,荆无畏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又重新回到屋顶抱起酒坛,喝自己的酒,想自己的事。他怕要是在多看一眼,会忍不住把这匹骏马骑走。
鸡鸣狗盗?那不是他荆无畏的风格。
一坛酒喝完,荆无畏站起身刚准备离开。却听到不远处一处大院的一角小门“吱呀”一声开启,从半开的门缝中闪出一条人影,看身形打扮,应该是个年轻的书生。那书生出去之后,角门就重新关闭。
那书生转过身刚走了两步,角门“吱呀”一声重新打开,那年轻书生一回头,一个窈窕的身影就扑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书生,两人的嘴唇随即紧密地贴在一起。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无意遇奸情(下)
第六十九章 无意遇奸情(下)
片刻之后,那女子娇喘吁吁地出声道:“沈郎,奴家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那书生勾起女子的下巴,又在她娇艳的红唇上香了一口,轻声邪笑道:“小娘子,想我了就让小环给我捎个信,我自来找你。”
荆无畏在屋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原来是个书生和有夫之妇深夜偷情。
两人又温存了片刻,那小娘子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情郎,一步三回头地向角门走去。就在她走到角门边上时,忽然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随即反应过来,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又有一个身形高大,做书生打扮的男子从角门中闪了出来,张嘴骂道:“贱人,你干的好事。”
这下倒好,有好戏看,连下酒菜都省了,荆无畏不禁哑然失笑,喝了口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倚在屋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
那小娘子捂着嘴,向后退了两步。
偷情的书生本想一走了之,可是想了想,又止住脚步返了回去。向那愤怒的男子施了个礼,笑道:“张兄,你不是外出查账未归么?”
“沈钰良?”那男子显然并不知道和自己娘子深夜私会的是什么人,看到先前出来的那男子,露出惊骇莫名地神色,随后伸出手指点着沈钰良,颤声道:“枉我一直视你为至交好友,你却做出这等事,你还是人吗?”
沈钰良显然并不害怕事情暴露,闻言邪笑道:“君不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乎?既然视我为至交好友,那我穿你一件衣服又打什么紧?”
“好,好,好。”那男子气得浑身发抖,拨开拦在身前的小娘子就向沈钰良冲去。
不成想却不是沈钰良的对手,被沈钰良抬脚踢翻在地。
那男子又怒吼一声,从绑腿上拔出一把匕首就向沈钰良冲去。可是,他的身手和沈钰良差了何止一个档次。
沈钰良一招空手入白刃,就撞入了那男子的怀中,把那男子撞得一个踉跄向后退去,同时夺下了他手中的匕首。
而那小娘子,被夫君撞到丑事,已经被吓得分寸全失,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那男子羞怒之下,急火攻心,也不再顾忌自己的面子,大声呼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奸夫淫妇杀人了。”
荆无畏大乐,仰天喝入一大口酒。
沈钰良显然没有想到那男子居然会不顾自己的声誉大声喊人,他不要面子,可自己却并不能不要,要是自己深夜偷会少妇,被人捉奸在床的消息传了出去,自己还怎么能做楚昭南的乘龙快婿。
随着那男子的呼喊,院内渐渐传来了人声。
沈钰良情急之下,跨前一步,将手中的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那男子的胸膛,鲜血顿时喷了他一头一脸。
“啊。”
看到沈钰良杀人,那小娘子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别叫,住嘴……我让你别叫。”沈钰良一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冲小娘子低声喝道。
可是,那小娘子接连受到惊吓,已经心胆俱寒,又怎么听得进去沈钰良的话。
沈钰良本来还想教这小娘子编个故事帮小娘子把这事搪塞过去,反正他夫婿已经身亡,以后找她岂不是更加方便?想起小娘子在床笫之间的那股骚魅劲儿,沈钰良实在是割舍不下。可是,这小娘子不停地尖叫,院内此时已经亮起了灯火,情急之下,沈钰良所幸一不作二不休,反身拔出那男子胸口的尖刀,又刺入了那小娘子的胸口。
剧痛让小娘子回过了神,她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情郎,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连自己也杀。
“对不起,我不能让人知道……”待怀中的小娘子渐渐湮灭了生机之后,沈钰良把她放到了地上,然后掰开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自己拴着马的那个小巷飞奔而去。
沈钰良窜到小巷,解开缰绳,跨步上马。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此地,今天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骏马奔出小巷后,沈钰良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是这一望,吓得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明亮的月色之下,沈钰良分明看到就在自己行凶的那个角门斜对面三层高楼的屋顶,赫然正坐着一个银衣男子,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子,似乎还在看着自己。
他是不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沈钰良心中惊骇莫名,可是他不能回去,此时,从那个角门中已经涌出了一大片举着火把和灯笼的家丁。
屋顶之上,荆无畏正喝完坛中的最后一口酒,眯着眼喃喃自语道:“沈钰良,沈钰良……”
此时,龙腾正躺在床上,让王进宝和柳乘风用烈酒给自己清洗这身上的数道或浅或深的伤口。荆无畏的峨眉刺虽然并没有伤到自己的要害,可是钢刺锋利的尖锋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还是需要消毒处理的。
“这银衣男子好强悍的身手。”柳乘风扔掉手中一块染血的白纱,道:“腾哥你上次在无忧山力抗飞虎帮那么多人都没有伤到这么重。”
龙腾忍着烈酒刺激伤口的灼痛,笑道:“飞虎帮纵横南都多年,手下有高手是很正常的事,以前,或许是他们对我的重视不够,觉得随随便便派几个人就能把我拿下,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进宝摸了摸自己肥肉横生的大脸,叹道:“那该如何是好?”
龙腾沉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点小伤对龙腾来说,实在是无伤大雅,休息了一晚,次日便生龙活虎,这让身体有些虚弱的王进宝感觉很是不可思议,伸手在龙腾身上四处乱摸,说是要看看龙腾是不是铜浇铁铸。
大盛帝国的书院,并不是只教授四书五经,而是注重文武兼修,所以才会有龙虎榜和讲武堂的存在。
下午是每五日一次的武课,王胖子本想称病不去,却被龙腾和柳乘风强从床上拖了起来。两人不顾王进宝的苦苦哀求,拖着他向讲武堂的小校场而去。
“腾哥,你就饶了我吧,武艺非我所长啊。”王进宝哭丧着脸,拍了拍自己怀中的金算盘,道:“兄弟我是动脑子的。让我练武,实在是要我的命啊。”
第70章第七十章 南安贵公子
第七十章 南安贵公子
柳乘风在一旁道:“老二,我们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身肉,真是该好好练练了。要是下次咱们再遇到什么危急情况,你跑都跑不了,到时候可就真是要命了。”
龙腾笑着在王进宝的肥臀上轻轻踢了一脚,笑道:“乘风说的是。你是该好好练练了,以后每日清晨来随我跑步。”
王进宝的脸拉得更长了:“哥,你们就饶了我吧。”
三人说说闹闹到了小校场。平日里只有讲武堂使用的小校场,现在却是人声鼎沸,许多书生都有些兴奋地摆弄着校场上的各式兵器。而以杨元庆为首的讲武堂监生则大部分抱臂站在一旁,以看乡下人进城似得戏谑眼光看着这些他们眼中的文弱书生。
看到龙腾三人进来,杨元庆晃着膀子来到三人面前,拦住三人去路,阴阳怪气地道:“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龙大诗人吗?您不窝在翠竹院里研究诗词,来我们这小校场有何贵干啊?”
王进宝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小校场,我还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呢,既然是校场,那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
“死胖子!”杨元庆恶狠狠地道:“不要嘴硬,敢不敢跟小爷过两招?光会动嘴,算什么男人?”
王进宝道:“小爷是动脑子的,匹夫之勇,不逞也罢。”
王进宝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从杨元庆身后旋风般冲了出来,爆喝一声,双手交叉夹住王进宝的后脑勺往下一按,然后提膝霸道地撞向王进宝的面颊。
龙腾此时离王进宝还有四五步距离,而且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想到杨元庆他们居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是在国子监的校场上。所以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救援王进宝。
刚猛雄浑的力道狠狠地撞在了王进宝的鼻梁上,王进宝惨呼着向后仰天翻倒。
那偷袭的男子一招得手,接着就是一记腾空侧踢击向王进宝的脖子,出手刁钻狠辣,毫不留情。
“嘭!”
龙腾没等他再次击中王进宝,就鬼魅般闪了出来,也是狠狠的一脚踢向他的小腿,两人的腿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随即,在空中无法借力的男子就倒飞了出去,一直跌出了一丈有余,才扑倒在杨元庆的身上。
杨元庆本想接住那男子,可是男子的体重再加上从空中跌落的力道,实在不是杨元庆的实力接得住的,两人一起成了滚地葫芦。
龙腾扶住鼻血横流的王进宝,冷笑一声,向杨元庆他们道:“这一招,叫‘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杨兄如此纯熟,看来平日里没少在这招上下功夫啊。”
“小子找死!”杨元庆身后的一众讲武堂监生看到龙腾居然出手,都打了鸡血般冲了上来,有的人还顺手抽出了兵器架的兵器,仿佛是要大干一场。
那个偷袭王进宝的男子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向龙腾几人怒目而视。
看着那男子有些微微发黑的肤色和面部特征,柳乘风惊讶道:“安人?”
杨元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不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挑衅地看着龙腾三人,道:“小子,你们又招惹了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你知道刚被你撞倒的金少是什么身份吗?”
“金少?”王进宝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鼻子上的血,道:“安人、姓金、有身份?莫非还是南安王朝的皇亲国戚不成?”
“没错!”杨元庆得意道:“金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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