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低声咒骂着,跑到卫生间拿条手巾包上,也不打算多管,走到客厅的中间,向四周看着,到处都是傻蛋的脸,我站在原地慢慢地转着,每转动一个方向就会看到他的脸,不断变换的脸,换的只是表情,那个我爱的傻蛋。以前的我们是同步的,可是现在,我们却错开了,他活在现在的他,已经改变的他,而我却活在过去的我,思绪里只有他的我。感觉很丢脸,痛恨着这样懦弱的我,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我在这里有什么可缅怀的,愤愤地走到画前,狠狠地拽下挂在挂绳上的画,一张,两张,就像把我这些年的痛苦,思念一层一层的撕下来一样。
跪坐在地上,看着手中被撕毁的画,一块块碎片,我呆坐着看着四处的画,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被我毁了,我的傻蛋,我又站了起来,一片片将碎片捡了起来,一张张地粘上,再把它们挂到原来的位置,全部挂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站着张望四周,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一样,看了看时间,拿起外套和护照冲出门外。一直专注着粘画,连时间都差点忘记,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刚要起飞,急急忙忙赶上飞机,我发觉我真是有病。
飞机刚起飞,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我也有些困了,放下窗帘我慢慢地进入梦乡。在梦里,我来到一片空旷草地,在那里只有绿绿地草地,蓝蓝的天空,我的傻蛋正安静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坐着看书。我心里有些激动,三年了,我没有梦到,而此刻就像现实中一样的真实。我慢慢地朝他走去,他正好抬头看到我,然后冲我笑着,他向我招着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然后坐躺在长椅上,头枕着他的腿,真舒服,舒服的我都不想醒过来了。傻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顺着我那已经很短的头发,很奇怪,在梦中也会睡着吗?我的头渐渐地开始沉,我不想睡,我想看着傻蛋,可是眼睛却不好使地闭上。我不要,我要在那个梦里,看着我的傻蛋,我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快,快让我醒来。
“先生,你没事吗?先生?”我终于睁开眼睛了,可眼前却是飞机的乘务员紧张的眼神,“先生你没事吧,你流了很多的汗?”
“没事。”我不在意地看看四周,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打发了乘务员,我坐假装睡觉不去理会别人。我的傻蛋,我回来了,真希望我们能够像那梦里一样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我的傻蛋,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奥运会这时候出门;太痛苦了;我终于回家了;终于可以写文文了;想想;还是整天窝在自家的电脑前舒服呀~~
五十一、卞小曲:梓子的日记
作者有话要说:PS:HOHO;俺本想待《卞卞》完结后再写张恒军和李牧的故事的,但是有些小小的忍不住了,嘿嘿,希望大家会喜欢。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楼群,熟悉的家门,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觉我好像并没有离开这里多久,看着夏音音幸福的笑容,夏叔叔欣慰的神色,我突然有些感动的想哭,一直坐在角落看着他们在为明天的婚礼忙碌着,脸上不自觉得也笑着,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但这份幸福感染着我。
“唉,在那坐着傻乐什么呢?过来帮帮我。”夏音音依然如以前那样使唤我,我认命地跟在她后面跟着她进了房间,“去,把那个箱子给我搬下来,我得找找东西。”抬起头看了看放在挂柜上的箱子,我只好爬上椅子去完成夏大小姐交待的任务。
“个子还真没少长呀,看来这几年过得挺滋润的呀。”她边翻箱子里的东西边嘟喃着,是不是要结婚或者结婚后的女人都这么唠叨。
“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爷们,这几年看来也没怎么变呀!”我有些小小的报复,以前我的嘴太笨,这几年和哥哥没少斗嘴,早练得一身好功夫了。夏音音明显被这样的我吓了一跳,猛得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张着大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行了,这样还有新娘样了吗?快把嘴合上吧,你要找什么呀?”小小的成就感让我忍不住想笑笑,朝箱子里看,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大多数都是妈妈生前的一些照片和用品。
“哦,找一本日记,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我想你应该看一看。”夏音音低下头继续找着,我凑上前看着里面的东西,妈妈曾用过的东西并没有变得很旧,只是长时间没有人去碰触上面落了一层灰,人去世后就是这样的,会被人所遗忘,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终归不是存在世上,没有任何人会一辈子去在意一个去世的人,因为所有的人都要为自己而生活下去。
“找到了,看看吧。”我接过夏音音递的一个笔记本,好奇地翻开第一页:“梓子,1983年至—— 年。”这是梓子的日记本,而且是没有写完的日记,我询问地盯着夏音音的脸,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或许是因为要结婚而喜庆的,她的脸不再如少女时的瘦了,而是变得有些丰韵。
“这个是送你的回国的礼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在这慢慢看吧,你老姐我要睡觉了,明天我可不想当熊猫新娘。”很男人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伸着懒腰走出房间,苦笑看着她离开,我真有些同情林永哲,感叹之余我还是好奇地坐在床上看着这本我一度认为是自己父亲的人的日记,心里有些失落,我不知道夏音音给我看这些日记是什么意思,应该有她的用意吧,静下心不去想多余的,全当作我用来倒时差的消遣了,接着我翻开了第二页……
“1983年12月1日,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有些冷,但阳光很明媚,突然很有兴致地到外面走走,路过我以前工作的咖啡店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我工作的店里每天总有很多形形色色的顾客,有些高雅的人会点我弹的曲子,所以我只是麻木地弹我的钢琴,从来不去记客人,可是那天的他却很吸引我,三十多岁,身上却有着一副王者风范,我听说他叫徐创业,是徐式集团的总裁,真是年青有为。他从容不迫的和顾客谈生意,而我弹钢琴时一直注意着他,以至于弹错了好几处地方。待他谈完事情后,我马上收回注意他的眼神去弹我的钢琴,他慢慢地走过来,只对我说了句:‘弹琴的时候要专心哟。’然后便离开了,我呆呆地望着他,原来那个时候就叫做一见钟情,当时年少的我怎么会知道。
走累了回到家,我突然很想他,和他在一起已经快三年了,有时总是会很冲动地想要和他在一起,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很忙,过几天有空来看我,有些失望地挂掉电话,我知道,他很忙,总是很忙……”
这是梓子写我爸爸的日记,我有些惊讶,同时也觉得很凑巧,一个我曾认为是父亲,另一个是我的亲生父亲,不去想多余的,我又翻开第三页接着往下看。
“12月25日,今天是圣诞节,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漫在飞舞的雪,他说他今天要参加一个宴会,要晚些才能回来陪我,现在的中国即使再大的城市也对国外的节日不重视,可生长在国外的他却很在意。我已经习惯这样了,总是很孤独地看着别人快乐。
我们的第一个圣诞节,到现在我都还以为我是在做梦。那年和往年一样,只要是节日我就会很忙,到了晚上到处赶场子,最后一站我定在他经常来的那家店。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当我推开门时一鼓暖气迎面而来,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他果然坐在他常坐的那个座位上喝着咖啡。那天我弹了很多首曲子,自从他上次来以后,便会经常光顾这家店,而且我发现他很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难道不苦吗?我试过一次,结果一天都感觉嘴里没有味道。
那天他点了我最拿手的《Over the rainbow》,我当时很激动,那种紧张感是从来没有过的,结果我弹错了三个地方,有些尴尬地收下他给的小费,脸不自觉得红着,而他微笑地冲我点了点头给予我鼓励。
‘我可以再为你弹一首,刚才那首我没弹好’我还清楚记得当时的我有多傻,他仍旧是笑着点头,我高兴地坐回去,我想当时我一定傻到极点了。
‘为了答谢你的曲子,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那天晚上从那时起我想我就开始在做梦了吧,一直到下了班,跟他共尽了晚餐,他送我回我那小破屋,我都一直傻傻地笑着,坐在车里他轻轻地吻了我,我一定是在做梦,笨拙地回应着他。
每次想到这儿我都会有些害羞的笑着,看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看来他今天晚上又不会来了……”
“1984年2月1日,今天是除夕,又是我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因为他要陪他的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为自己热了饺子,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现在的情形就像当年一样,刚认识他那年,也是除夕,我也是独自一个人煮着饺子,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吃在嘴里的饺子什么味也没有,和当年一样门铃响了。
我有些兴奋地打开门,和当年不一样的是现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她告诉我她是他的情妇,她被他骗了,他的妻子已经有小孩子了,而她已经为了他生了一个孩子,她又告诉我说我们都是他的玩偶,哪天不如意便会离开我,她问我愿意不愿意跟她离开,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环视了房间的四周,空荡荡的,我点了头,创业,我要离开你了,你会想我吗?如果会的话,那么这是我的报复,小小的报复……”
“1984年5月14日,她带着我来到东北,生长在南方的我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这一路我几乎是病着来到这里的,也多亏有她的照顾以至于我没死在路上。找房子,办理家当都是她一手操办的,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这座城市很小,可是空气却很好,我经常会一个人坐在公园呼吸着空气,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他,不管是恨他,不管是爱他,一想到他我就会很痛心,可是那样我也要去想他,自虐的去想他,创业,我想你……”
“1984年6月25日,她告诉我她发现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我只是点点头。然后我就出去找工作,承担起这个‘家’,我知道我把我的思念与希望都寄托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就把那孩子当作他吧,即使现在的我后悔了,后悔离开他了,可是我回不去了,我知道。
不能再去弹钢琴,因为我固执的认为我弹出来的琴声只能让他听见,只是为他所弹,我去做苦力,去送奶卖报。我想让那孩子过上好日子,创业,我真的后悔了,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1984年10月6日,我生病了,我知道我是因为太过于思念他,我一直知道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不敢去找他,现在的这副样子,更何况他会在意我吧?我不知道,我忽略她的担心,仍旧自虐地拼命工作,我想要那孩子幸福,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地为那孩子挣钱。创业,我在为我的幼稚付出代价,为了报复你,报复你为什么有了我还要去找别的女人,那我算什么?可是我错了,我并没有报复你,而是报复了我自己,创业,我想你……”
“1984年10月29日,我想我等不到那孩子出世了吧,现在的我连握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哭着坐在我面前说着‘对不起’,我只是笑着回应她。她没有错,她也是受害者,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我原谅你了创业,因为我想原谅我自己,我想解放我自己,我想救赎我自己……”
再往后翻便是空白页了,想必那就是梓子的最后一篇日记了吧,合上日记本我呆坐着,连门开了我都没有注意到,面前递来一张纸巾,这才发现原来我哭了,有些丢脸的低头擦脸上的泪水。
“音音这孩子,本不打算把这个给你的,她或许想让你不要走梓子的旧路吧。”我静静看着夏叔叔,这些年来,他老了许多,慢慢地又低下头。
“你放心吧,我没事。”夏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朝门外走。
“爸爸——”我突然很想这么叫他,这么多年来,我的亲生父亲没有在身边,那个一直认为是父亲的人从未见过面,能给予我父亲的形象与关爱的人就只有夏叔叔,他不比任何一个父亲差,他不去在乎母亲的过去,他含辛茹苦的养大我,他接受了我的性取向,他容忍了我的逃避,他是一个好父亲。
夏叔叔僵直了站在那,我看到他的肩膀在抽动着,“我…我会幸福的。”我想我的这句话会让他心安,我想这是他对母亲最好的交待。
“嗯……”他缓缓地从嗓子发出这些声音,“好好休息吧。”夏叔叔走到门前,手抚上门把手时他停顿了一下,“如果当是你妈妈向我要刀的话,我也会拿给她的。” 说罢他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任自己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们是在让我原谅李加吗?难道我真的会像梓子一个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吗?我觉得我已经放开了那段感情,不论是他心里还放着陈景言,还是他给妈妈刀的事情,我都已经不再让那些事情纠缠我了,我想我不会像梓子那样吧。
李加,我想我们就这样了吧,即使我现在和你在同一个国家,即使我原谅了你,即使我不再纠结过去,即使一切都过去了,我想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吧,就算我如梓子一样想念着曾深爱的人,可是我不敢再向前迈出这一步,哪怕是一小步,我害怕,害怕再次受到你带来的打击,我怕到时我会承受不了,就这样吧,如果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你,我真希望我们彼此都淡淡地一笑,如果有一天……
五十二、徐梓裕:误会
“梓裕呀,你就看在叔叔多年来跟你父亲的交情,再缓几天不行吗?”冯氏集团的总裁苦苦恳求我,我放下手上的咖啡看着坐在旁边的冯道兴,他是冯凯的父亲,我不管他和父亲是什么交情,单单为了冯凯以前做的事情,这点小小的报复不算什么吧。
“你也知道,现在的市场竞争越来越激励,冯叔叔暂时凑不到那么多钱,等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把钱还上。”冷笑地瞅着这个人,和冯凯还真有些像,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