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怎么样了?”大志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我知道他那是着急上火才会这样,从昨天晚上救出了香琴,当时看到香琴的时候大志,就像疯了样紧紧地抱着香琴,死也不放手,甚至我看到了有泪水从大志的眼里流了出来。大志是那么坚强的男人,他是个男子汉,可是昨天晚上他就像个孩子保护自己的玩具一样的哭着,我心疼着他,更觉得愧对着大志。
“没有,我…我没脸见他。”我把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我现在的脑子一片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所发生的。
“为什么?”大志的问题也打开了我的思绪,回想当时的情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阿姨,你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姓徐的已经离开了,我不想被他落下,我想比他早一步找到傻蛋,可是傻蛋的妈妈留我,我也不能拒绝,我心急火燎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人。
“李加呀,阿姨……”大概是因为刚才和姓徐的讲了太久的话吧,她现在的反到没有了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在说着很为难的事情一样,她不太敢正视我的眼睛。“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阿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你去给我拿一把刀给我,水果刀就可以…呃,阿姨想吃水果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削了。”
“哦,就这件事呀,放心吧,阿姨,我一会儿就让人送过来,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真是太急于去找傻蛋了,并没有多加考虑她为什么要刀,也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连说连向门口走着。
“嗯,好的,李加呀,好好照顾我们家卞卞啊,拜托了。”如果我多注意她的眼神的话,我想我可以看得出来她眼里的寄托。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会把卞卞安全带回来了的。”匆匆地丢下这句就离开了那个病房。
“那把刀是你给她的?”大志有些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他很惊讶,我懊恼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早就有预谋准备用那把刀杀姓徐的老头了?”我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香琴的点滴一滴一滴地流着。
当我得知徐梓裕的父亲死在傻蛋的母亲的病房的时候,我就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我万万没有想到,她跟我要那把刀是为了杀人,可是她在跟徐梓裕父亲撕扯的时候也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氧气而丧命,这不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吗?我不敢去面对傻蛋,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之前受的打击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如果让他知道了我都怕他撑不下去。
“你…唉,算了,能瞒多久就是多久吧。”大志的声音让我感到无力,是呀,现在也只能瞒着,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咚—”病房外有轻轻的撞击声,我和大志都自然反应的回过头。
“是谁?”大志的警惕性还是很强,大概他还没有从香琴的事情中摆脱出来。
“哦,是我,哥。”门被打开,刘毅慢慢地走了进来,我对上了他的眼睛,上次傻蛋知道陈景言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他告诉的,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而他避开我的眼睛就是很有力的证据。
“小毅呀,你怎么来了。”大志热情的打着招呼,刚才阴郁的表情减轻了不少,看来刘毅还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我更加的不想去知道是不是刘毅所为了,我不想为这件事情,让大志为难,是呀,是不是他说的又有什么用呢,傻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更何况这是事实。
“哦,我来看看,没事了吧?”我转过身,我现在不想看到他,没有那个心情,更多的是想控制住我的情绪。
“还好,就是需要多休息休息,坐吧,小毅。”大志站了起来,拍了拍刘毅的肩膀,“哟,点滴打完了,我去叫护士去。”说完大志就离开了病房,我也站了起来,打算继续回傻蛋的病房门口守着。
“怎么看到我就走,不多留一会儿?”刘毅走上前拉住我,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没功夫。”甩开他的手,也不理会他的表情我也离开了病房。
就这样我一直没有进傻蛋的病房,也没有听到别人告诉我傻蛋想要见我,我猜不透他的想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在他的病房外面坐着,每当看到姓徐的进进出出我就更加难受,更加妒忌。我倒是很奇怪,那个林永哲一直陪着夏音音,所以他没有在姓徐的身边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那个冯凯这次没有一起呢?一时的疑惑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我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理会这样的小事,静静地坐在病房外面,仔细聆听着房间里发出的所有的声音,那样就好像傻蛋在我的面前一样。
被大志拉去吃饭,这一顿饭我也没有吃好,一直在担心着傻蛋,这几天也有问过医生傻蛋的伤,虽然伤是好些了,可是精神却大大不如以前,即使看不见他我也想守在他的病房外。饭没吃几口就嚷着要回来,大志也没拗过我,跟着我回到医院。
“出去,都出去!”还没到傻蛋的病房,我就听到傻蛋的声音撕裂传了过来,走近了看到夏音音和她的爸爸走出病房,赶忙快跑了几步迎上他们。夏音音看到我时,原本愁眉苦脸的表情马上变得愤怒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甩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混蛋—”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有些发蒙,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说话呆呆地站着。
“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打人?”大志从我身后拦住了夏音音预备再次打我的手,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牵制住,夏音音的父亲走上了前,拉着大志的手。
“放开她,”然后看向我,“我对你很失望,先不说你利用卞卞做替身的事情,单单你给了她妈妈刀的事情,我也不能说什么,卞卞现在谁也不想见,你还是不要进去刺激他了。”说完,他就拉着夏音音离开了,我忽略了他的叹气声,忽略了夏音音仇恨的眼神,忽略大志的惊讶,我现在已经什么也不思考不了了,慢慢地走到病房外的椅子前,然后坐下,呆呆地盯着那道门。
“加加……”大志欲言又止,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他也很是默契地坐到了我身边。就这样,我静静地听着从病房里传来的哭泣声,那种哭声我很熟悉,小的时候每当听到别人说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的时候我也会那样的哭。我的心在滴着血,我可怜的傻蛋,我多么想抱着你,想告诉你我也曾经和你一样痛,我的傻蛋,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我的傻蛋……
第一天,除了必须的护士换药、送饭,再没有人再进那间病房,被送进去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被拿了出来;第二天,夏音音和她的父亲进去了后也只是无声的坐着,然后出来,我忽略他们对我的厌恶,傻蛋依旧没有吃东西;第三天,徐梓裕一早来,直到晚上才离开,他们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我知道傻蛋肯吃东西了,我才渐渐地放了心。
大志拉我去吃饭,我不想离开,我怕我一离开傻蛋就会消失似的,我寸步不离地坐在那里,我想要时时刻刻都守在那里;大志把饭送到我面前的,我也不想吃,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大志苍老了许多的脸,我知道他照顾香琴就已经很累了,如今我也成了他的累赘,硬塞了几口,然后还是愣愣地坐在那里。
长辈总是说:“人是铁,饭是钢。”看来我这个铁是怎么也抵不过钢,我还是晕倒在那门病房外面。可笑的是,我一直都有知觉,大志的叫喊声,人们乱哄哄的急救声,我想醒来告诉他们小声些,别惊扰了病房里的傻蛋。接着是李牧和张恒军的声音,那有李端言那个小兔崽子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怎么也醒不来。
被人抬到床上、被扎针、被换衣服我都能感觉得到,终于安静下来了,整个医院都很安静,我想可能是晚上了吧,可是我怎么还是睡不着呢,静静的夜让我可以完全安下心来想事情。想到第一次见到傻蛋,我还是很想笑,那个笨笨的家伙。
“吱—”门被推开的声音,是谁进来了吗?听到有人走到我面前的声音,那个人傻蛋,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那个我喜欢的沐浴乳的味道,那个景言身上的味道,虽然掺杂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可是我能够肯定是他。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瘦,不知道他现在的伤怎么样了,可是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感觉到他在摸着我的脸,他的手是那么的凉,这个笨蛋,他有没有多穿衣服。接着是哽咽的声音,他在哭,我的心都快要碎了,我的傻蛋在哭,我要醒过来,我要快些醒过来。我要看着我的傻蛋;我想告诉他,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他,陈景言已经是过去了;我要向他道歉,我没有想到她妈妈向我要刀的真正目的。
感觉到他在用手抚摸着我的眉头,大概是因为我着急又有些皱着眉头了吧,他又像以前一样想要抚平我的眉头。很舒服,我的心也慢慢地平稳下来,慢慢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太累了,这一段日子以来一直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感受着傻蛋手上的温度我就这样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二天后的事情了,看向四周一张张担扰的脸,我得知傻蛋已经离开了这家医院,并且和徐梓裕一起离开了那所学校,时间正好就是他来看我的那个晚上的第二天,原来他是来向我道别的。我“哦”了一声继续倒回床上睡大觉,我的生命就好像没有傻蛋这个人一样,病好了正好也开学了,我继续回学校上我的课,画我的画,生活一如继往地过着。
也不知大志是怎么查到是刘毅告诉傻蛋一切的,他拖着刘毅跪在我的面前,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不怪刘毅了,这不能怪任何人,这是我和傻蛋之间的问题,他既然选择离开了我,选择了躲避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又回到了认识傻蛋以前的生活,只是我在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呼吸的时候,无时无刻都会在心里想着他,认识傻蛋之前我会偶尔想到陈景言,现在我是时时刻刻的想着他,原来这就我所得到的收获,自嘲地笑着,陈景言,这是不是你对于我放弃你的报复呢?坐在窗前喝着酒,看着夜景,这间房子从我回来就再也没有开过灯,我现在已经习惯黑暗了,因为我无法面对看不见傻蛋身影的这间屋子。看着天空,深夜的星空总是很清晰,傻蛋,你现在有没有偶尔看着天空想着我呢,想不想都没有关系,因为我每天都会看着天空,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无论是下雨天还是下雪天,我都会想你,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是我们唯一相同的地方,我在这个我们拥有同一样的天空下想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卞卞无法去面对李加;于情于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而徐梓裕;给他个机会让他尽一尽哥哥的职责吧。
亲们表PAI;我个人认为我写得不是很虐吧;只是有一些些小部分有些后妈的嫌疑的说;嘿嘿
四十七、卞小曲:真相
我又作了那个梦,那个有李加的梦,梦里的他依旧是那套白色的衣裤,但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忧伤的看着我。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想要在只有我们的这个世界里他是快乐的,哪怕我知道这不是现实我也贪婪这一时的快乐。我转过身,拼了命地跑着,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想要离开这里,慢慢地,眼前开始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眼开了眼睛我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想转一转头,可是头有些重我也只能转转眼睛看看周遭的情况。
点滴挂着,顺着管液到我的手背,原来我现在在医院,看来我是没有死,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动了动手臂感觉有些重,一个人的头压在我的手臂上。
“卞卞…你醒了?”那人抬起了头,不否认我一开始以为是李加,可是那头发明显的告诉我不是他,夏叔叔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颈项,“好点儿没,我去叫医生。”我无力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表现出让他担心的样子。医生来了只是问了问一些身体情况,哪儿里还痛不痛,头晕不晕,有什么迹象之类的就走了,我也正好可以安静一下,现在的我不想见人,李加为什么没有来看我,我不太清楚,但我很感激他没有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如果他出现了,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现在的我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自卑感,比原来的自卑感还要强烈,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干净的卞小曲了,我已经被人玷污了,我拿什么颜面去见别人,更何况是李加。我甚至会想我拿什么资本去和那个陈景言相比,本来我就是一个代替品,现在可好,有些洁癖的李加不知道以后还愿不愿意见我。
我整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晚上也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汤磊站在我的面前委琐地笑着。夏叔叔难得也没有说什么,夏音音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总是忍着,他们的那种同情与怜悯的眼神有时更让我无地自容,徐梓裕来看我,他也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我清楚地看到他胳膊上戴着孝,但我是真的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么多。李加一直没有来看我,我心灰意冷的感到我的生活似乎就这样终结了一样,他打算抛弃我了吗?那个我深爱的人,晚上没有人的时候,我会偷偷的哭着,只有在晚上没人的时候我才能发泄出我的痛苦,白天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我怕夏叔叔告诉妈妈我的状况,我怕她为我担心,身体上的不适并没有折磨着我,可是内心的痛苦却总是让我无法呼吸,我想要快些好起来,去看妈妈,我突然间很想她。
刘毅的出现着实让我很意外,看到他的表情我想他是来取笑我的吧,从他进来开始我就没有看他,把脸转向窗外。他坐到我的床边,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恼火我的个性,不喜欢他大可以直接叫他出去,可是我却不是说出那种话的人,烦燥地闭上了眼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