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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一向坐在沙发上的长辈们致敬,动作僵硬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好久不见。”沈伯母得体的对我微笑问好,我颤着身子立在原地,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放置,她看出了我的窘态,很体贴的说:“坐吧。”
“嗯。”我小声的回应,低着头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身旁传来的气息让我的心脏骤然一缩,想起身换个座位可身子却不停使唤的定在了原地,刑川也没起身离去的意思,他坐在我的旁边,我看到他交叉而握的双手搭在双腿上,有种想去握着的冲动。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没想到商吕说的找个时间就是现在,可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小心的环顾了下周围的人,除了黎爷爷和沈伯母,舒粼和刑珂也都在,刑珂看到我望着她对我笑了笑,我扯了扯嘴角也想回应她的笑,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我的脸和我身子一起,僵硬了……
我最先打破这一室的安静,“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墨别紧张,我们这样也只是想了解当时的事情,这样对你对小川都好。”黎爷爷安慰我道。
“我知道,你们一定都很好奇,没事的,你们问吧。”
“那好吧。”出声是舒粼,大家望了他一眼,他坐到了我对面,笑着说:“放松点。”
闻言,我听话的深呼吸口气,然后慢慢吐气。
“吃早餐了么?”他问。
“啊?”这、这是什么问题,心里疑惑却还是老实回答,“好像,没有。”
说完,我看见他瞥了一眼我身边的刑川,我没敢转头,刑珂便插话进来:“怎么没吃?要不要吃点再问啊?”后面那句刑珂是对着舒粼说的,舒粼也示意我要不要吃点,我摇摇头:“不用了,没什么胃口。”
他叹了口气,“好吧,墨晓,请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
我低垂着头,想了会,开口说:“那是四年前……”
舒粼——这样爱你的我(2)
墨晓在回忆往事,他身子有些颤抖,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做法有些过分,可是不打开他的心结,他会永远一个人活在过去的谴责中不得安生。
这是刑川的意思,亦是沈家的意思。
墨晓,你可懂,你身边是如此多关心你的人,他们如此的善良。他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牵扯了每个人的心,更甚者,刺痛了某个人的心。
我望了一眼刑川,从和他解除那愚蠢的提议开始,我就再没见过他,才半个月不见,我竟发现我是那么的想他,他似乎又瘦了,不过看他的眼睛,里面透出了和以往不一样的神采,我暗自苦笑。这是科技馆里的一间高层办公室,环境很好,最重要的是安静。其实我很惊讶商吕居然能带他过来,而且两人的相处似乎还不错,冰释前谦了么?我笑,看样子那小子的手段不止一点点,我看到开门的时候他是拉着墨晓的手的,想到这,我笑得更深了,难怪刚才跟在后面刑川的脸会黑成那样。
事情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样,按照墨晓爱恋刑川的程度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同时又有些失落,这意味着他重回刑川身边的几率又变大了,我看到当墨晓说出“那不是我的本意”的时候刑川的眼里透出了一丝希望与爱怜。
那是从未对别人投放过的视线。
我黯然的继续问下去:“你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司徒瑞?我不相信那两年的相处也不是你的本意。”
墨晓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抱紧双臂蜷缩了起来,我眯起眼注视他的动作,这是受到伤害后下意识用来保护的自己的举动,他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其实……司徒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这个事实够意外的,我也被吓了一跳,“邻居?”我反问。
“嗯。”他把头埋进膝盖里,闷闷的说:“小时候搬家,搬了蛮多次的,有一次就搬到了他家隔壁,住了两年这样……然后,就又搬走了……高三的时候,才、才重新遇见的。”
他说的话断断续续,音调时高时低,我有些不忍再问下去,握了握拳头,我转移话题的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为什么会搬那么多次家呢?有什么理由么?”
谁知道墨晓听了我的话简直像受到雷劈了一样不停的颤抖,我感觉奇怪,照理说一个人颤抖的程度没有那么厉害的,除非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对刑川说:“墨晓不对劲,你抬起他的头。”
刑川听了我的话,睁大眼睛紧张的望了一眼他身边的墨晓然后伸手从他的膝盖处挖出他的脑袋,果然,他的下唇已经被咬出血了,刑川二话不说的就吻了上去,在场的人都怔楞住了,我则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难过的把头转向一边,就见商吕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
我突然就笑了,笑他的无知,笑自己的愚蠢。
眼角瞥见他吻着他的唇舔着上面的血迹,耳朵里传来他温柔的嗓音:“晓晓不哭,有我在。”
墨晓被刑川拥在怀里,他的声音犹如刚出生的小猫那样无助而绝望,“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刑川回应他。
“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了。”
“对不起……”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我不再听到哭泣的声音,整个办公室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墨晓那特有的绵绵的低低的嗓音在室内回荡着:“我搬到他家的那两年他很照顾我,我父母常年不在家,他像个哥哥一样给我关心,我自然而然的与他亲近,离开那里以后再次遇上他我很开心,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有目的的靠近我……他说我可以去帮他的忙,去学点东西。”
“为什么?”我听到刑川这样问。
“我想帮你,我不想只躲在你的羽翼后面心安理得的过日子,我不想……看到你如此的忙累。”
“为什么不说?”
“我想慢慢学,不告诉你是不想你为我分心。”
“那又为何我会看见……”刑川似乎问不下去了,我转过头看拥抱在一起的二人,我知道刑川想问是什么,他一直都认为墨晓对他的背叛是因为他爱上了司徒,他本来不相信,却在那晚看到墨晓脖子上的吻痕时推翻了自己自以为是的定论,墨晓真的出轨了……
我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墨晓转头望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他的眼睛异常的迷离,刑川小心的松开墨晓,却依旧把他抱在胸前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我暗自好笑,不知道刑川知道墨晓衣服底下的那些伤会是怎样的表情,也许,他会疯了吧……
“你真的有出轨么?”我这么问,他的回答会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是该得到所有人的疼爱的。
他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勾起唇角笑了,“司徒瑞很早的时候就结婚了,我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他并不喜欢男的,所以那时候你应该是被下药了。”
“下药?”沈伯母和刑珂惊呼,均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在市面上有这么一种药,被下药者会完全不受控制的听下药人的话,这种药很低俗,没想到司徒瑞看起来人品挺高尚竟也是个伪君子。”
“你的意思是,晓晓当时是被那个司徒下了这个然后被利用了?”刑珂问。
“那要问墨晓。”我看着他,“你记得当时你做了什么了?”
“记得。”他愣愣的回答。
“受自我意识的控制么?”
“不……”他摇头,很明显他也被这样的事实给惊到,摸样有些呆,但是却非常可爱。
我不再说话,事情的发展是怎样的已经很明白了,大家都不愿去追究,时过境迁,当年造成的伤害谁都无法去阻止,只希望他们最爱的人都平平安安的,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今这次的谈话仅仅是善良的人们给予一个自认为有罪实则无罪的人的一个解脱。墨晓的表情太过绝望,被自己认为是哥哥的人利用伤害了最爱的人他内心的自责定是比平常人要强烈得许多,他自责了四年,我不知道这四年来他是如何度过的,他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了。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尴尬,就见墨晓红着一张脸僵硬着身子在刑川的怀里,包括我在内,都很识相的把这办公室让了出去。
虽然心很疼,可是,却疼的很幸福。
因为我好久,没看见刑川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了。
我拉过还在发呆的商吕,好笑的说:“看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脆弱的孩子,想不到你虽然看起来那么酷竟还是个处男?”刚才我就有注意到,刚刑川吻墨晓的时候这小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还有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就猜到他兴许是没经历过。
果然,被我戳中痛处的商吕红着一张脸对我吼:“少废话,关你P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我走在后面,轻轻的为他们带上门,从始至终,我都是微笑的……很好……
看着商吕走在前面急匆匆的背影,我突然生出了调侃他的心理,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我说,你真的是处男啊?”
“你!”他转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调头快步的疾走,走到最后竟跑了起来。
我笑,原本郁闷的心情好像得到了一个宣泄出口,原来调戏一个平常看起来不好惹的人竟是那么的愉悦,我吹着口哨两手插兜走出了科技馆。
任务已完成,就没有继续呆下去的道理。
几天后,当我再次看到刑川,问:“墨晓呢?”
他听了,没有任何表情的摇摇头。
“怎么了?”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说:“晓晓不给我碰他。”
我起先是觉得好笑的,而后止住笑意,正经的问:“为什么?”
“他不说,我总觉得他有事瞒我。”
他的确是有事瞒你,他瞒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他瞒的,是所有人。沉吟了会,我拍拍他的肩膀:“总会好起来的,给他一点时间。”我现在并不打算告诉他,他不愿意让他看见,那满身的伤。
是不想他难过吧。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想他难过,虽然这想法是自私了点。
我开着车游走在市内的大街小巷上,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我的后视镜,我忙倒退,嘿,还真的是。
我在他身边停下,摇下车窗:“那么巧?”
他显然是没注意到我,看到我的时候脸上带着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什么怎么在这?”我环顾了下四周,顿时满头黑线,光顾着看这个“熟人”了,我没注意到身边都是些穿着五颜六色的红男绿女们,“这些都是什么……?”
商吕听了,得意的笑了,那张好看的脸上散发着和阳光一般的热度,烧得我有些晕眩,他说:“哟呵,想不到无所不知的舒大医生也有不懂的啊。”
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这臭小子从小就这个德行,嘴巴贱的要死,好像要他说一句好话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是啊,我就不懂26岁了还没接过吻是个怎样的概念。”
说完,不理会商吕那个像霓虹灯般闪烁着不同颜色的俊容,脚一踩油门离开了这奇怪的地方。
后来过了很久,我在网上偶然看到和那天在街上看到那帮小孩穿着打扮都差不多的图片,我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动漫里的人物,叫cosplay,我也这才想起,商吕他就是个画漫画的……
那个叫做漫画的世界,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巨大的问号……虽然我大学时期曾经是设计专业的,可是天知道,我画了半年多的直线,就没画直过的……
偶尔想想别的东西也好,至少脑袋里不用装着那个人,只有头脑一空闲下来,我总是会胡思乱想,想的全是刑川,想到最后竟连觉也睡不安稳了。
今晚,我想着商吕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少了那么点点难过,多了丝丝愉悦,很快的睡了过去……
晚安,祝你和他……好眠。
舒粼——这样爱你的我(3)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和人打交道。她拦着我说:“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在想,她是不是碰上抢劫了?
她挽着袖子,皮肤白皙且五官精致,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之前的奔跑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她现在喘气得很厉害。
她指着不远处,说:“我朋友受伤了,走不动,我力气太小扶不动她,你能帮帮我么?”
她的声音里已经开始带了些哭音,我环顾了下四周,人是挺少的,再看看她略带期盼红通通的双眼,于是心一软,点头答应。
我说过,我善心过剩……而且还总是过剩。
小巷里的人蜷缩着瑟瑟发抖,向我求助的女生……暂且给她定义为女生吧,看她娃娃脸的样子,我实在猜不出她到底几岁。女生跑到那个受伤的人身边急切的询问:“蕊蕊你有没有怎样?”
瑞瑞?男孩子?看体型较小了点啊!我走过前去搀扶起那个人,谁知他警觉心甚强的一把甩开我的手,嘶,那力道有够大的,我都被甩疼了。
他抬起他的头,眼神里透出浓浓的戒备,即便是留着齐耳碎发,但那清秀异常的五官还是让我一眼看出原来“他”竟是“她”。
我转头看向女生耸耸肩:“他不愿意我帮她。”
女生看了我一眼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了,话却是对受伤的她说的:“蕊蕊拜托你给他送去医院吧,你流了好多血,我好怕……”
没等她开口,我就说:“我是医生。”
“额?”女生抬起泪水满布的脸盯着我,她也稍稍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因为流血过多,她眼里的戒备已稍稍淡去了那么一点。
我拿出我的医师执照给他们看。
“舒……粼?”她勉强念出上面的字,我上前扶起她她竟也没有反抗,我微笑的说:“嗯,那是我的名字。”
女生在一旁用手帕捂着她腰间,我这才看清伤得还蛮严重的,来不及追究原由我背起她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现在的小孩子太冲动了……”上了年纪的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