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铸造过‘正隆’‘大定’‘泰和’钱币。钱文年号用意是灭宋以后天下大定,海陵王完颜亮败绩被杀,大定通宝的命名就这样诞生了。”
刘叔捏着这枚大定通宝放在了吴诚面前,又道:“这钱币是雕母,在古钱币造币历史上,用母钱铸币的工艺始于唐代,荣于宋代,有母钱就必有雕母钱,因为所有的行用钱和铸造母钱都是用手工雕刻的祖钱,也就是雕母钱翻铸出来的,所以雕母钱的价值远较发行的大定通宝高,这枚大定通宝的雕母币从形,字,以及略带的水银古来看,估略价格应该在一万元左右。”
吴诚冲刘叔比了比大拇指,笑说:“老刘,佩服佩服,这钱币是我在广州古玩市场花了九千七买回来的,呵呵,你再看看这个。”
吴诚又把那块黑石头推到刘叔面前。
刘叔把黑石头拿起来平放在手掌中,反光和背光各看了看,接着就放到桌子上,道:“这是块原墨玉,品相中等偏上,边有些许透明,光灯下也有稍稍绿意,墨玉上品者是全黑不透明,灯下不带绿,这块墨玉价格在七百五至八百五之间。”
“呵呵,老刘,不服你都不行,这块墨玉我花了七百八。”吴诚对刘叔的眼力还真有些服,又打开面前那小盒子,道,“老刘,你再看看我这个,这可不是来南方买的,是我从扬州带来的,评评!”
盒子里是一只石雕公鸡,公鸡头顶的红冠和身上金黄色的羽毛显得活灵活现。
刘叔有些惊讶,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细细的观看。
周宣当然不懂,但见吴诚摸着下巴,一脸得色,心知定然是件珍品宝物了,只不知能值多少钱,有没有自己那册袁枚手稿值钱?
刘叔看了看,赞道:“刀工刚柔并济,婉转流畅,取色天然,寿山田黄石的质地,雕刻与石的色彩搭配天工合一,鸡腹上的印记‘玉璇’,寿山鼻祖传物,无价之宝啊!”
无价之宝?都说无价之宝,最后还不是卖出了价格,只要有价钱,那怎么能说是无价呢?周宣以自己的理解方式想着。
吴诚笑吟吟的道:“老刘,别客气,说说多少钱,看我买的价格有多少悬殊。”
刘叔沉吟起来,半晌方道:“这石重约**十克,按时下田黄石的价格来说,就石的价值就在七十万左右,再加上是寿山石雕鼻祖杨璇的作品,整体价格最少都在三百万以上。”
刘叔说完有点审视的目光瞄着吴诚,毕竟是个管大钱的玩意儿,这价格也不是肯定的。
吴诚哈哈一笑,道:“差不离了,我可是花了三百六十万买回来的啊,这宝贝!”
三百多万?周宣才是吓了一跳,今天捡了个十八万的手稿已经是觉得见到最了不得的东西了,这鸡公石要值三百多万?我的天,这一辈子怕是都见不到这么多钱吧?
周宣伸了左手轻轻摸到这鸡公石上,手有些颤抖,心里想着这东西是一辈子也可能再见不到的宝物,这么贵的东西,摸摸沾沾宝气,说不定以后运气好些!
吴诚以及许旺才见周宣哆嗦的手摸到石雕雄鸡上,脸上有些鄙夷,陈三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么个粗痞的家伙带到这里来了。
周宣本想沾沾宝气,只是一摸到鸡公石上时,忽然间左手一颤,那一丝冰凉气儿又从左手腕窜到手指,再从手指流到鸡公石上,只这一刹那,周宣脑子里灵光一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李宽福,2009”的字样。
脑子闪得这一下灵光,那丝灵动的冰凉气儿立即又回转到左手腕中,又如哈叭狗伏在腕中不动了。
周宣就这么一下,只觉浑身疲软,好像跑了几千米路,爬了一座高山一般,无比的困乏!
收回手来,周宣懒洋洋的问陈三眼:“陈老板,李宽福,2009年跟这鸡公石有什么关系?”
第一卷 小荷初露尖尖角 本文来源于: 绝妙的破绽
周宣这突兀的一句话让刘叔一愣。
跟着吴诚也是眉尖一跳,脸上神情变了变。
陈三眼与许旺才对视了一下,眼中都多了丝疑惑。
周宣并不知道李宽福是哪号人物,只是脑子里就这样灵光闪现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他这么随口一说,但另外四人却是各自滋味,表情不一。
刘叔愣了一下随即把鸡公石又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投在鸡公石的腹部印记上,皱着眉头盯着,看了看又从包里取了个放大镜出来,对着腹部的印记又仔细观察着。
一边看,一边用手跟着印记上的字迹勾勒,良久,叹了口气,放下放大镜苦涩的道:“老吴,我看走眼了!”
吴诚脸色大变,攸的抓过鸡公石对着灯光仔细看着,半晌还是没看出什么来,皱眉问道:“老刘,你啥意思?在扬州我还拿给记留斋的沈老头看过了,他的鉴定也是肯定的,就是杨璇的传世作品。”
吴诚活了快六十,在这一行中也打滚了四五十年,本身就有一身精湛的古玩功底,加上之前又有行业中的泰山北斗般的人物鉴定过,这才出手买下来,一直自以为豪,刘叔的话自然让他心里像梗了刺一般。
刘叔摇摇头,道:“老吴,你再看看那印记上的字,好好观察一下印记上字的笔法形线。”
吴诚黑着脸拿过放大镜对着鸡公石腹部的印记细细查看起来。
刘叔却是拿眼盯着周宣,眼里尽是疑惑。
刚才周宣突然从嘴里冒出的那个“李宽福”可不是个普通人物,国内雕刻界素有南王北钱之称,南王祖光,北钱**是民间雕刻界的泰山北斗,但对这个李宽福也自叹弗如,只是李宽福雕工技艺登峰造极,但为人却怪,从不与这一圈子搭边,自得自乐,其作品也从不外传,是以民间都不晓有他这一号人物,对他的了解也只有业内极少数人知道。
李宽福最喜模仿临幕古今名家作品,因自身的技艺超凡,所仿制的作品几以乱真,但他也有个特点,就是在模仿的作品上会留一个小小特点,以示为仿品。
刘叔是古玩界的老手,对李宽福的事是知道的,是以听到周宣这么一说,马上就产生了疑心,再对鸡公石作了一番检察,果然给他就看出了破绽!
吴诚在放大镜下看了良久,犹豫不绝的表情,想了想又递给许旺才:“老许,你再看看。”
许旺才早在扬州便已经鉴定过,刘叔的话让他也有些疑虑,接过鸡公石也细细的察看起那印记来。
许旺才看了半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破绽,无论是印记还是石质和色,相,都是杨璇的作品无疑,苦笑着摇头:“老刘,无论怎样看,我都觉着这是真品,陈老弟,你再瞧瞧!”
陈三眼接过对光看相看色,又检察印记,最后也摇摇头道:“我也觉着是真品,呵呵,刘叔,你说说看!”
刘叔又叹了口气,道:“这副作品,无论是石质的年相,色泽,和雕刻的技艺,那都是上上之选,印记也跟杨璇的字体一般无二,起初我也是肯定这是杨璇的传世之作,但后来这位周宣小弟说出‘李宽福,二零零九’那句话来,我就吃了一惊,然后再下细看那印记,果然有一丝破绽,只是太巧了,就算是顶尖的鉴定师估计也有可能会落入局中,你们仔细看印记,看看印记那‘玉璇’之中的那个‘玉’字!”
许旺才,陈三眼,吴诚三个人都把头挤到一齐再度观察那鸡公石的印记。
杨璇,字玉璇,康熙年间人,雕像技艺卓绝,被誉为寿山石雕鼻祖,他的作品里的印记上大多数是留有“玉璇”这两个字的。
得到刘叔的提示,三个人终于是看出印记字体里的特异之处。
吴诚一张脸立时又白又灰,呆怔不已。
刘叔叹道:“李宽福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恃才傲物,但手底下确实有硬功夫,他仿制的作品都有一个特点,作品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他制作的那一处细微的特点却也是个鲜明的记号,这块上等的寿山田黄雄鸡雕从年份色泽,雕刻刀工都毫无破绽,唯一的破绽就在留的‘玉璇’名记上。”
听刘叔说得精采,周宣也挨近了些听他说着。
刘叔这时对周宣和蔼得多了,向他点点头,然后又道:“其实下细看,‘玉璇’的名记里‘玉’字里那一点就是破绽,我估计李宽福应该落的‘王璇’这两个字,王璇跟玉璇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区别,但外人见到就自然明白这是仿幕品了,那一点。”
刘叔叹息摇头:“那一点因为极其细小,没有人会想得到,所以根本不容易瞧出来,但得到提点的话,那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一点无论是笔法和刀法,都与李宽福相差甚远,所以,我认为应该是有人加上去的。”
其实这时不用刘叔说得这么清楚,吴诚许旺才以及陈三眼都明白,他们都是这一行中的侥侥者,只要略一提,立即便知晓。
只有周宣一个人才是不明白,但周宣可是不想再发言出丑,听听就好。
“这寿山雄鸡雕本身的石价值在七十万之间,再加上李宽福的刀工,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老吴三百六十万购回,蚀价约为两百万吧!”
吴诚呆了半晌,长长的呼了口气道:“没料到纵横大半生,临到老却被雁啄了眼,罢罢罢!”
一时心冷意灰,怏怏不已。
刘叔劝道:“老吴,咱们这一行的风险也不用我给你来说,一分天堂一分地狱的,只是失了一回眼而已,其实两百万的钱对你来说也不是致命,想开些,得个教训吧,真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啊,今天要不是周宣小兄弟,咱们几个,都还不是一样给蒙弊了?”
周宣此时却在呆怔中,吴老头三百六十万买回来的这个鸡公石,竟然一刹那就掉了两百万,这真是钱还是纸?还是今晚自己做了一个特别的梦而已?
第一卷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九章 古怪的黑石头
周宣觉得实在是疲软,老吴怏怏的,几个人也没有兴致再聊下去。。
马老二吩咐马婷婷端了一个大盆子上来,香喷喷的气味立时溢遍满屋,跟着马老二介绍着:“大盆子,穿山甲炖参芪,再加有黄芪,党参,猪肉,山药,桂圆,红花,当归,滋补的效用我就不说了!”
周宣见就这么一个大盆子,也没有别的菜上来,这就一万二?我靠,吃了几块穿山甲肉,嫩是嫩,比猪肉好吃点,但要他拿一万二来吃这个肉,以后打死也不干,吃一餐一万二就没了,不如留下这个钱讨个老婆。
几个人话少了,各怀心事,这顿饭虽然贵,但却很快就收场,许老头和吴老头由马老二安排车送到市区酒店。
陈三眼和刘叔,周宣三个人则由马婷婷送回冲口。
周宣没想到马婷婷还会开车,一辆红色的现代索娜塔,挺漂亮时尚。
陈三眼和刘叔坐后边,周宣年轻,坐在马婷婷旁边,见马婷婷开车很娴熟,有些羡慕,问道:“马小姐,你二叔还给你配车啊?福利倒是不错!”
马婷婷“扑哧”一笑,道:“什么福利不福利,你当是国营企业啊,这车是我自个儿买的!”
“自己买的?你多少钱一个月啊?”周宣诧然,这么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儿,自己能买车,那一个月得挣多少钱才买得起?记得老家那些到饭馆打工的女孩子,一个月才挣**百块。
“我啊?”马婷婷淡淡道,“一个月五千块吧,不过我二叔喜欢给我零花钱,每次有聚会的话,忙完了他就会给我几千万把的,所以啊,我一个月也能挣两三万吧!”
这破馆子没倒闭还不说,马老二给他侄女一个月两三万,没天理了,自己一个月要干二十六天,一个月才两千不到,跟人家这样一个小女孩比都天差地远。
周宣好生艳羡,有心问问她看她二叔还招不招小工,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马婷婷接下来的话把周宣这意思更是一棒就打散了:“我这还不是小钱,哪比得上你们这些来聚会的人,哪个不是一出手就挣七八上十万的?运气好的百几十万也是有的,我听到说你今晚上就捡漏了,袁枚手稿,是吧?”
周宣只好嘿嘿干笑不答,心里奇怪这聚什么会?瞧这冷清的样子,菜又卖得贵,难道还有陈三眼这样的冤大头喜欢来吃?
到冲口后差不多凌晨两点了,陈三眼和刘叔一下车,周宣不好意思单独再让马婷婷送,赶紧也下了车。
马婷婷以为他们三个人是一起的,所以也没问还有没有人到别处,也就跟陈三眼挥挥手,自个儿开车回去了。
陈三眼想跟周宣说什么,却似是开不了口,周宣也好像心不在焉的,表情困极了的样子。
陈三眼也就不再说,掏了张名片出来递给周宣,道:“小周,以你的能耐见识,呵呵,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挖了,不过有空的话可以出来大家聊聊天,交流交流一下心得,我可能还会在这边呆一个半月!”
周宣疲累得只想找个地儿就地倒下,对陈三眼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嗯嗯两声。
刘叔也是摇摇头,陈三眼的意思他还是懂的,但周宣显然无意跳槽,也就不好再多说。
这儿离周宣的海边游乐场的宿舍楼不远,走路的话七八分钟,这个时候路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车,过路的人已经是很少。
周宣如果不是怀中抱着那装了十七万五的黑皮包,早随便躺在路边睡大觉了,真是很奇怪,以前再累再疲,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到了抗不住的地步。
好不容易回了游乐场的宿舍楼,宿舍的同事早睡得跟死猪一样,周宣也不洗澡涮口,脱了鞋把黑皮包紧紧搂在怀中,盖了毯子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十一点才醒来,同事早上班了,周宣是下午两点的班。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忽然心里一震,赶紧把毯子一掀,见黑皮包好好的躺在床中央,这才松了口气,打开包一看,钱仍在,是真的,不是做梦。
但周宣依然发呆,昨天真的是太不可思议的一天了,这时候慢慢回忆梳理一下昨天的过程,忽然又想到,昨天两次脑中闪了闪灵光,好像都是与左手里那股子儿冰凉气流有关,捡袁枚手稿的漏也是,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抬起左手瞧了瞧,汗毛也瞧得清,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分明感觉得到左手里那股子气流仍停留在那里,昨天摸了鸡公石后弱了很多,但今天一觉醒来,又恢复原样了,脑子里想着它动就动了动,在手腕里缓缓流动,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感觉就跟看到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