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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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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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手指越来越僵,看李信讨厌的脸,就知道这个狂徒,又在试探了。他以为她不会杀他?自大!做梦!我闻蝉什么儿郎没见过?!比他长得好比他性格好的多得是!满大街多如狗!她从不留心!

“六、五、四……”闻蝉咬牙切齿,看李信的目光,像看仇人一样。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舞阳翁主就是有魄力,当即加快数数,“三二一!”

嘣!

手指一屈一弹,带着恨意,举着的弓箭,刷的射了出去。闻蝉目不转睛地盯着,然箭枝才射出一尺外,就意外地失了力道,砸到了地上。还幸亏闻蝉躲了下,不然铜箭就砸到她脚上了。

“哈哈哈!”李信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笑声。

他翻身上了马,对这个结果满意得不得了。吹一声口哨,马听到他的口哨声,扬蹄致意。而他扭头,对铁青着脸的小娘子眨下眼。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恶心得闻蝉快吐了——“知知,你是在放水吗?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心里是有我的。好吧,我等你。唔……小娘子脸皮薄,我也不为难你,你下次主动来找我,我就当你向我示爱了。”

“我心里才没有你!”闻蝉叫道,并气得全身都要发颤,“我不会去找你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李信冷笑一声,也不与她多说,骑着马,大大方方的,扭头就走。而舞阳翁主站原地,护卫们为难地站后面。闻蝉扭头,问身后人,“为什么你们不射箭?!没看到他都要走了吗?!”

“……翁主您不是放水,意思是不让我们射箭吗?”护卫长小心翼翼说,他是很识时务的啊。

“我没有放水!”闻蝉快被他们气疯了,“我就是手抖!我就是不小心!”

众人连连点头,但谁都不信。闻蝉看他们这个样子,更是怨念不已。

……李信!

她真是烦透他了!

还下次见面?!

滚蛋!

永不相见!

她嫁猪都不嫁他!

……

闻蝉带着一腔怒意,终于随自己的护卫们回到了会稽。她回到李府时,还没有从李信带给她的打击中回过神,显得精神恹恹。回去后,见了一圈子人,却发现有人无比忙碌。

原是她的四婶韩氏,见她平安归来,一颗上下不停跳的心,归了原处后,决定回雒阳去了。

闻蝉去院子时,正见四婶指挥仆从们搬运行装。四婶问她回不回家,闻蝉连连摇头。又好奇问,“四婶为什么要走?是四叔要您回去吗?”

自闻蝉来到会稽,多灾多难,估计是与会稽反冲,反正是都没怎么陪过四婶。

韩氏微微一笑,以一种微妙的语气说,“倒不是你四叔急着找我,而是……小蝉,其实婶婶建议你跟我一块儿走。”

“为什么?”

“因为,你二姊,与宁王回京过年。我得了你阿母的信,你二姊他们的车队,恐怕会经过会稽。你现在不跟婶婶走,到时候,就落到你二姊手中了啊。”

“什么?!我二姊?!”闻蝉尖叫。

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她二姊……

蓦然明白:为什么四婶急着走了。

因为她二姊要来了啊!

闻蝉当即也有跟四婶屁滚尿流逃回长安的冲动,但是她坚强地忍住了——她不甘心!她连江三郎都没有见过几面!见天跟李信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打交道!这样就回去的话,下次想逃出来,再不可能了啊!

☆、32|1。0。9

世人有言,长姊若母。

在闻蝉这里,她阿母还健在,二姊也并不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但他们家,哪里是长姊若母呢,分明是“二姊比母狠”。

曲周侯家的二娘闻姝,正是闻蝉的二姊。自小,阿父阿母阿兄,都十分疼爱闻蝉这个幼小的女儿。据说长公主生了小女儿后,身体便坏了,再不能受孕。闻蝉是家中最小、最得宠的孩子。

闻姝则是家中最严厉的姊姊。

她没有出嫁前,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来查小妹妹的功课。并且觉得妹妹自胎里娇弱,她便乐于训着妹妹去练一些武功架子。闻蝉现在活蹦乱跳,身体这样好,跟李信折腾那么久,在野地里过那么多次夜,也没病没灾,与她二姊的打小磨炼分不开。

闻姝是清冷而自持的人物。

她绝顶聪明,跟母亲学文,跟父亲学武,两者都可拿得出手。她的强悍,不逊色于长安的一众出众儿郎们。也就是她后来嫁人了,随宁王常年待在宁国,淡出了长安贵人的圈子,才渐渐被人淡忘。

但是别人能淡忘闻姝,闻蝉作为亲妹妹,可是一点都不敢淡忘的啊!

四婶一提起“你二姊”,闻蝉的小脸就白了,腿差点软了。

院子冬景清冷,仆从们进进出出搬运行装,韩氏站在门廊下和侄女说话。看小侄女娇俏小脸上尽是吓坏了的表情,韩氏心中好笑,宽慰闻蝉,“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怕。说不定你二姊嫁了人后,修身养性,温柔和善了很多呢?”

闻蝉:“……”您觉得她温柔和善了,那您为什么急着走呢?您不就是怕我那凶残的二姊,过来“委婉”提醒您,不该带我来会稽吗?

韩氏又安慰闻蝉几句,闻蝉与四婶说,“前年她回京过年的时候,当着我阿母的面,还敢罚我写字。我阿母都不吭气呢!我去给她交功课时,看到她坐在窗口看书,我二姊夫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啊。”

韩氏:“……”

闻蝉心有戚戚,“我二姊夫是公子啊!她也敢!”

韩氏:“……”

闻蝉继续说二姊坏话,“我二姊夫身娇体弱!她也狠得下心!”

韩氏滞半天,也只找出一句回复:“……郎君不能用‘身娇体弱’来形容,你二姊知道你用错词,又得打你了。”

闻蝉悲从中来,颤抖着拉住四婶的手,忧心忡忡,“你看她连她夫君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我预计她见到我后,又要折磨我了!”

韩氏干笑两声,与闻蝉唏嘘了半天。两人有这么个共同的凶残亲人,不觉凑一起讨论了一番。说起闻蝉的父母,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冷厉,生的大郎也正常,怎么二女儿就这么奇怪?两人得到的结论是,大概闻姝不是闻家的孩子,是被抱错了,也未可知。

而闻蝉也没有多和四婶交流讨论她的二姊如何如何。因为第二日,韩氏就告别了李家众人,坐上了马车,坚定地返回雒阳去了。比她原本预计的归程,又提前了三日……闻蝉猜,大约是因为她们昨天回忆了下闻姝的后遗症。

四婶被她二姊吓跑了!

闻蝉只能给自己鼓气:小蝉,不要怕你二姊!你已经长大了,再不是被她打手板的年龄了!你如花似玉的一张小脸蛋,她难道还舍得再扇你吗?

最关键的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闻姝今年是要进京过年的,那两人迟早会碰上。闻姝想收拾妹妹,又岂在意那一时半刻呢?

况且!闻蝉来会稽,是有正当理由的!

她是为了追男人!

难道闻姝要耽误她嫁人吗?

要是二姊阻止她嫁人,她就可以理直气壮跟阿父告状,让阿父为她做主了……

清晨,青竹为坐在窗前发呆的翁主续上一杯热茶。她才屈膝跪坐,舞阳翁主终于恢复了精神气,吩咐她,“咱们出门找江三郎吧!”

青竹对翁主的决定,并不意外。二娘子要经过会稽的话,翁主肯定要找些合适的理由,堵住二娘子的嘴。目前,翁主在会稽多灾多难,日子属于“虚度光阴”。但如果在二娘子来之前,翁主和江三郎的关系稍微好一些,能向二娘子证明她不是“胡玩”,那二娘子不就无话可说了吗?

然青竹又很怀疑:翁主真的能和江三郎交好吗?

江三郎在长安时,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啊。

闻蝉已经不理会那些了,急忙催青竹去取关于护卫们收集的江三郎的情报。她要临时抱佛脚,期望在二姊来之前,起码有一件事能做出来。到时候,就可以骄傲地跟二姊说,她不是胡闹不是玩,她是很正经的!

舞阳翁主挑灯夜读,决定攻略江三郎这座难山。

日头垂垂落矣,会稽一切景致陷入了一种柔和的昏暗中。临州徐州局面混乱,会稽郡却并不受影响。黄昏的街头吹着徐徐凉风,因天冷,街上行人并不多。人人匆匆赶路,巡逻小吏们也并不查得很严。

一两面高墙夹击的长巷中,歪脖子树上稀稀拉拉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落,再几许风,叶子就要落光了。而墙头,有个少年郎,并不掩饰踪迹地慵懒坐着,手往下一扔,就是一个粗布包袱。

巷里墙下,还站着三四个混混。

李信将包袱扔下去,阿南随手接过,打开一看,都是从徐州带来的特产、小吃之类的。少年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哼了哼,“算阿信你还有良心!你当时一走了之,我们还以为你要带翁主私奔去了!”

李信哈哈笑。

阿南将包袱重的吃食给旁边的同伴们分开。

李信看到圈子外,站着个容貌秀气的小郎君。定睛一看,乃是多日不见的李江。众人围到一起抢食,李江却并没有过去。李江看着那些同伴,眼中神情很奇怪。

“阿信,”没等他琢磨出什么味道,李江抬头,又是无害的笑,“你去徐州,是给咱们想到生路了?会稽郡都在通缉我们,再找不到活计,大伙儿都要饿死了。”

李信不当责任,漫不经心,“饿死怪我?”

他这种嘲讽的嘴脸,让李江套近乎的面容一僵。而没有等李江想到说什么,一众分食完的同伙们,推开了气势较弱的他,喊李信,“会稽如今戒严,查得狠。要不咱们还是去徐州,投奔兄弟们吧?”

李信挑眉,跳下了墙。他声音平静而轻,跟同伴们说了几个字。阿南脸色从兴奋,变得凝重了,“……做私盐生意?跟官府对着干?哇,我喜欢这个!”

众所周知,盐、铁,自古以来,受朝廷所把持。而每每有能偷摸着从官府那里抢到点私盐生意的,要么被通缉杀死了,要么就发了一大笔横财,过上了想要的日子。

而这帮无所事事的混混小贼们,以前就在会稽郡中挑些能干的活儿。李信走后,他们一度失了主心骨。以为李信要为了一个小娘子洗心革面,抛弃他们这些同伴。没想到阿信又回来了!

有阿信当老大的日子,就好像背后永远有一座巍峨的大山依靠,大家心里都觉得安全又踏实。

“但是咱们之前没干过这个……”

李信狂妄道,“你们以为我去徐州干什么?我联系了一些路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众无法无天的混混,就在这个小巷中,决定了做私盐生意的事。这当然是与官府对着干,不过大家都是这边的地头蛇,真放开手脚了,躲官府的路子,当然各有各的本事。

李江手心里出了一把汗,围在圈子里。众兄弟被李信的思路蛊惑,听少年侃侃而谈如何挣大钱。大家的眼睛越来越亮,随着李信抛出的信息,都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李江同样眼睛发亮,用心地听着李信的说辞。

不过他想的,与其他人想的不一样。

其他人真正想要发财。

李江却是想如何用心记下这些话,回头悄悄寻个没人知道的时候,去找曹长史,把这些人的计划报给官府!

曹长史一直想要擒拿李信入狱,但李信武功高,非常不好拿。然李信又重情,这么些兄弟,全是李信的把柄……

李江怀中滚烫。

一是牢牢记得曹长史许诺过他,如果他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把这些恶人绳之以法,李郡守一定会大大称誉他!而一介郡守的称誉,足以让李江从一个人人瞧不起的混混,洗白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二是他怀里藏着一枚手镯,是舞阳翁主曾经送给他的。舞阳翁主说他一朝有难,可拿此信物求情。李江一直没有用这个人情,但这个人情,是他最后的□□。

李江不想自己只是一个被官府通缉的混混。

不想成或败,依赖的都是李信。

与官府合作,也许是他命盘重新轮转的开始……人生于世,为什么有的人生而高贵,有的人却命如草芥呢?为什么有的人狂傲无比,还有一众人信任,而有的人小心谨慎,却总是不如人呢?

李江想:我就是想要打败李信!

肖想翁主?

凭他也配!

我自然不像他那样不切实际,我一步步往上爬。而我怀中,藏着翁主的手镯!李信却未必有!

李信自是不知有人嫉恨他到如此地步,不过以他的脾气,就是知道,也多半不在意。他那颗高高昂起的孔雀脑袋,根本不去看他瞧不上的人。和众同伴们说好了接下来的行事,李信便和阿南勾搭着背,出了巷子。

李信问阿南,“我走了这么久,会稽没发生点什么好玩的?”

阿南随口说了几样,最后笑道,“……对了,城西那位先生,现在天天授学。好些苦人家的孩子都去他那里听课了,我听说那人讲的很好,千字文都教了大半了。反正又没代价,这几天啊,如果不是冬天,恐怕去的人更多。”

李信皱眉,想了下他说的是谁。

阿南翻个白眼,提醒,“就是人家刚来,你就说人家是贵人的那个!”阿南怀疑,“阿信你莫不是猜错了?真的贵人,哪里是教书给穷人?”

李信说,“不是贵人,哪里有本事教书?”

阿南一想也对。自古以来,竹简极为贵重,民间也不许私人授课。学问、知识,只流传在贵族社会间。那些人高高在上,瞧不起普通百姓;且觉得百姓愚昧,根本不想让百姓认字。

读书对普通民众来说,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无论是竹简还是绢布,皆不属于他们。那像是贵人们披在身上的华丽袍子,就是脏了破了,也只会烧掉,而不会捐赠给穷人。贵人们学识出众,口若锦绣,百姓们只能羡慕地仰望而已。

然今,出了个奇葩——有位贵族郎君,在会稽城西搭了竹屋,竟放低身段,来教普通百姓认字。

“好像叫江照白,”看李信目中生了兴趣,阿南绞尽脑汁在浆糊脑袋里翻找记忆,“我也去城西听过一次,是挺俊一阿郎,我听他的仆人喊他‘三郎’来着。”

李信摩挲着下巴,有了想法,“有趣。等我闲了,也去听听他授课。”

心想,去会一会这世上的能人,顺便多认识几个字,总是有好处。

……起码,知知没法话里话外、冷嘲热讽地挤兑他。

想到知知,李信想起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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