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没有。”
出乎哈帕尔女士的意料,布鲁特斯竟然立刻就接受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辩解。她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可是,布鲁……”
“嘘。”布鲁特斯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哈帕尔女士安静。他当然知道阿布拉克萨斯没有恐吓这个女人,因为如果表示威胁的话语被诉诸行动,那么自然也就不算是恐吓了。
迪佩特校长担忧地看着面前的三人,迫切渴望其他的霍格沃茨教员快些抵达——因为某些缘故,董事们会比学校教员提早两个小时抵达会场,这个是从三百多年前就流传下来的默认规定,并被一直遵守至今。
布鲁特斯三言两语安抚好了哈帕尔女士,然后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校长,微微鞠躬:“迪佩特先生,我能借用一会儿你的屋子吗?”他猛然拽了一下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腕,金发少年趔趄一下险些摔倒,“我想,我得处理一点私事……啊,别担心,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
看着迪佩特略有些犹豫的神色,布鲁特斯又补充了一句:“什么房间都行,我不介意。”
“好吧,但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一点。”迪佩特知道无论自己是否同意,眼前的这个马尔福都会干出点什么来——他对古老纯血家中惩罚孩子的手段心知肚明,与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可怜的小马尔福遭罪,不如留给他一些体面——也许他早就预知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没带手杖来?
布鲁特斯对迪佩特先生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老马尔福将自己空着的手按上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脖颈,就这么押着他走向房屋那边。在路过面带得色的哈帕尔女士身旁时,一直温顺的阿布拉克萨斯突然挣扎起来,力道大得难以想象,差点就挣脱了。
但是可惜,布鲁特斯似乎早就防备了这点,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和手里的力道,所以金发少年也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退到墙根的哈帕尔女士,不屑地吐着口水:“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你得到了,婊!子!”
哈帕尔女士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得意地昂起了头,两手轻轻抚在隆起的肚皮上,带着挑衅的语气开口:“我会给布鲁生一个有教养的继承人,他不会像你一样口出秽语。”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反驳,因为布鲁特斯没有给他机会,高大的金发男人在家养小精灵的引导下,押着自己的儿子一路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一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吸烟室里。打开大门后,家养小精灵毕恭毕敬的鞠躬退下,并体贴的从外面带上了门。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了马尔福父子两人。
布鲁特斯松开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腕,转而将两只手都搭在了他的脖颈上,拇指用力,似乎想要掐死眼前的少年。这一次,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挣扎,即使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也依然控制着自己保持一动不动、任人宰割的姿态。看着这个原本是自己儿子的身体逐渐变得面色发青,布鲁特斯冷哼一声,一把将少年甩在了地板上,然后冷漠的站在原地看着阿布拉克萨斯抚着嗓子咳嗽不止。
“不要妄想伤害那个孩子。”布鲁特斯淡淡开口,“马尔福的血脉不是你能够触碰的。”
“咳咳!!”阿布拉克萨斯挣扎着站了起来,手背擦过嘴角,抹去了刚才因撞击而擦破的血迹,“父亲,为什么您不愿意承认我是您的儿子呢?”
“我说过不许叫我父亲!”布鲁特斯仿佛被这一句话激怒一样,抽出魔杖甩了道红光,将刚刚爬起来的阿布拉克萨斯击倒在地,“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个卑鄙的占有者!我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不久之后,我会举办一个宏大的葬礼——不用感激我,因为那是为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而不是你。”
阿布拉克萨斯慢慢撑起身体,让自己坐在了地板上:“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介意什么?马尔福先生,我知道你并不关心你的儿子,别否认,你我都知道那是真的。在我看来,阿布拉克萨斯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家族继承人而已。只要有这具身体存在,你完全可以继续你声色犬马的日子,反正日后我生的孩子也必将流着马尔福的血液——那将是你的孙子,你真正的后代。”
布鲁特斯冷笑一声:“你终于不再伪装了?”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阿布拉克萨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后再一次被红光击倒在地,“虽然我无法解释一些事,但我真的是阿布拉克萨斯。”
“谎言!”布鲁特斯甩了甩魔杖,又是一道红光。金发男人大步走向已经沿着地板滑到墙角的阿布拉克萨斯,弯腰揪着衣领提起了少年,“我观察了你很久,虽然你有一些我儿子的小习惯,但你绝对不是他!”
阿布拉克萨斯没说话,但唇角的轻蔑完全表现出了他的想法。那个男人在教导自己该如何成为一个马尔福的事上,的确履行了父亲的责任。但在生活上,他却从没尽到一个爸爸应尽的义务。就这样吧,阿布拉克萨斯想着,不需要继续犹豫下去了。
“下面想尝尝哪个咒语?”布鲁特斯转动着手里的魔杖,“你最好记住它们的名字,因为这将是陪伴你人生最后几天的唯一伴侣。”
“对不起,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抬头,脸上的笑容纯粹且干净,“为了马尔福的延续,我必须这么做。”说完,他猛然抓住布鲁特斯手中的魔杖对准自己的胸膛,声音虽小但却冷酷决绝:“钻心剜骨!”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后,吸烟室的大门很快被打开了,站在外面的是满脸怒容的邓布利多,和一脸惊的迪佩特。在他们身后,还跟随着其他董事和霍格沃茨的部分教员。
在女巫们的尖声叫嚷中,布鲁特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却在下一刻突然笑了起来。
此时,吸烟室的褐色地毯上,伤痕累累的少年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我家阿布你到底是有多坚定决心才能对自己使出不可饶恕咒啊~
☆、审判
圣芒戈的特护病房内,一个身穿米黄色丝绸睡衣的少年正坐在病床上看着报纸,从窗外照进的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有着墨色眼眸的少年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今天来得真早。”阿布拉克萨斯放下手中的报纸,双手向上伸了一个懒腰,“我以为你要到下午才会出现呢,西弗勒斯。”
“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西弗勒斯双臂抱胸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对着那张《预言家日报》抬了抬下巴,“今天下午?嗯?”
“啊,你说这个。”阿布拉克萨斯扫了一眼头版朝上的报纸,对布鲁特斯身穿监狱制服拿着号牌的照片视若无睹,“的确是下午,三点钟,第一审讯室。”
西弗勒斯挑眉:“你不担心?”
“当然不。钻心剜骨可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他将获得终身j□j——那么多的目击证人,就算他是个马尔福也无法脱罪。”阿布拉克萨斯回答得很轻松,带着一丝解脱的味道。
“啧。”西弗勒斯意味不明地咂了咂嘴,发出一声响亮的嘲弄,“我还以为你会感到悲伤。”
“奇怪的想法。”阿布拉克萨斯慢吞吞下了床,走到衣柜那边去挑选着下午出庭用的长袍,“我当然感到悲伤——但也仅仅是悲伤。”
西弗勒斯审视着少年的背影:“这就是马尔福的生存之道?”
“是的,一切为了马尔福。”也为了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在心中默念着。为了驱赶着心底的那份愧疚,他决定换一个话题,“今天庭审结束后,我就离开这让人压抑的地方,然后就有空帮你收拾——你打算和我住一起,还是单独来个房间?”
西弗勒斯皱眉:“自己——以及为什么?”
“什么?”阿布拉克萨斯转身,将脱掉的睡衣随手扔在了床上。
“为什么——选择了我?”西弗勒斯的语速很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清楚他的疑问,“我只是个身世不明的混血。”
阿布拉克萨斯笑了,j□j着上身的金发少年走到了西弗勒斯面前,弯腰在对方的唇上轻啄一口,“因为我爱你。”
很好,这可真他妈有趣,西弗勒斯暗自思忖着,眼前的马尔福早餐一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刚说什么来着?爱?真该让那些未来的霍格沃茨小崽子们都听听这个,一个马尔福竟然对自己说爱?不是他出问题了,就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我是个混血,马尔福。”西弗勒斯等到阿布拉克萨斯把嘴唇挪开后,强调了这点。即使都是斯莱特林,也并不代表一定合适。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能给我生孩子。”阿布拉克萨斯毫不在意,“我爱你和你是混血并不冲突。”
西弗勒斯脸色有些难看,但他没有急着发问,多年的生活经验早已教会了他,有时候聆听才是最好的方法。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能表示出不高兴。
“你看,我是个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指了指自己,“我必须留下后代来传承这个姓氏——你不必为此自责,西弗勒斯,梅林并没有赐予你我女性的能力。”
去你妈的自责!西弗勒斯烦躁地想着,谁会想要那种能力!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必须履行的义务——就像千百年流传下的传统一样,有一个继承人,然后将获得新的自由。”阿布拉克萨斯单膝跪倒在西弗勒斯面前,抓住他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前,“但我可以发誓,此生除了你之外,不会再爱上其他人,无论男女。”
西弗勒斯试图抽回手,在一次轻微尝试失败后选择了放弃。说实话,对于马尔福的这番话,他心底有那么一点点愉悦,但他控制住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皱眉开口,为日后可能会面对一个有着强烈嫉妒心的女人而感到烦闷:“这不公平,阿布拉克萨斯,她毕竟是你的妻子,而且还将是你孩子的母亲。”
“那不重要。”阿布拉克萨斯轻笑,“这是一种契约,只流传于古老纯血之中——我们彼此交换条件,然后在诞下麟儿后各奔东西。我需要的只是继承人,而不是一个拥有马尔福夫人头衔的女人。”
“会有人愿意这么做?”西弗勒斯虽然仍在迟疑着,但心底的那份愉悦却越扩越大。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顾虑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还是顾虑一些其他的事,但无疑阿布拉克萨斯的话让他安心不少。
“当然!否则你以为那些留下子嗣但却从未成婚的巫师是怎么回事?”阿布拉克萨斯仿佛看出了西弗勒斯的疑虑,站起身又给了他一个吻——不同于刚才的,这一次两人的舌头第一次有了交缠。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两个人从椅子转移到了床上,他们彼此相拥,用手指和舌尖探索着对方年轻坚实的身体。比起阿布拉克萨斯而言,西弗勒斯的动作还有些生硬,但在那个有着娴熟经验的马尔福的带领下,他也渐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喘息声、j□j声充斥着私密性极好的特护病房,从低到高,又从高到底,渐渐的平静下来。两个少年满足地并排躺在床上,头碰着头,四肢缠绕在对方身体上。阖着双目,感受着身旁亲密人的喘息,西弗勒斯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他究竟有多久没这么纯粹地释放过自己心底的欲望了?几年?或者十几年?几十年?他不知道,也不愿去计算,像现在这样就挺好,没必要再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西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快感过后,阿布拉克萨斯的嗓音有些嘶哑,并不刺耳,反而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在阳光的照射下,连一根小指都懒得动一下,更不要提开口回答。如果说在之前他还一直对此心有疑虑的话,那么现在打开心结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阿布拉克萨斯愿意说,自己就听着,如果他不愿意,那么自己也不会去强行追问。
阿布拉克萨斯对自己没有等到回答一点也不惊讶,他非常清楚现在身旁的伴侣究竟有多疲惫——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一岁,但良好的技巧完全可以弥补这其中的不足——当然,他们也并没有真的尝试,只是彼此用手满足了对方而已。但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你我是同类人。”阿布拉克萨斯轻声开口,比起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也知道。”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能说,我猜你也一样,不过这无所谓,根本妨碍不了什么。”
西弗勒斯默然,的确,马尔福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他什么时候允许那个家伙称呼自己为西弗了?
阿布拉克萨斯蠕动了几下身体,往西弗勒斯的方向又靠了靠,然后打了个哈欠:“再睡会吧,西弗。不用担心下午,会有人在恰当的时候叫醒我们的。”
西弗勒斯没说话,只是搂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又紧了紧,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的他完全没有看到金发少年那高高挑起的唇角。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第十审判室。
一身黑色长袍的阿布拉克萨斯正襟危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静静等着三点的庭审开始。当代马尔福家主布鲁特斯竟然在霍格沃茨校长迪佩特的新居内,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使用不可饶恕咒。这条新闻已经轰动了整个魔法界,成为了巫师中几日来最大的谈资。
大部分认为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根本不用审讯就应该将那个残暴的男人关进阿兹卡班。而另外一小部分人则对此提出了疑问——那些大多数是熟悉布鲁特斯作风的纯血。他们不认为一个马尔福会在那种情况下草率的使用不可饶恕咒,这根本不符合布鲁特斯的风格,一定是其中有什么弄错了。
当这种言论被有心人散播出来后,有记者敏锐地抓住了这点,并针对此写下了洋洋洒洒的大段报道《特例还是特权?禁止使用不可饶恕咒,或者仅仅是禁止在公开场合使用不可饶恕咒?》。这又在魔法界引起了新一轮的轩然大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