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黑发少年默默地点点头，目光里有着深切无奈和倦怠。
“这个问题到底还是次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GEASS，是谁给他的……”
话语到此，微微顿了顿，鲁鲁修的掌心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衫，感应着胸口上code的触动。
“GEASS的力量只有code的持有者能够给予，那个伪造者拥有GEASS的能力，就说明了……在他的背后，有code的持有者在对他进行着操控。可是……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还有除了你和我以外的code持有者么？”
不知不觉的终于讨论到了这个话题，身为code持有者的两个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目光，再度放到了沿海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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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战场之上，由于后备部队的掩护，朱雀所率领的先头部队以损失极小的代价全歼了圣十字军团先发的一千架Knightmare，轰鸣的爆炸声，在沿海上空此起彼伏，由Lancelot所带领的先发部队获取的胜利，一时间让地面防守的联合军士气大振。
但是那并未影响到圣十字军团悍不畏死的冲劲和强韧。
可以说，在GEASS的操控下，圣十字军团的士兵们仅仅只是一群听从少年皇帝命令的人偶，除了少年皇帝的命令，没有任何人能阻挠他们赴死的决心和战意。
不得不说，那是一种可悲的命运，由不得自己选择的命运。
看着自己的先头部队被全歼，一身帝袍的少年皇帝却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修长的手指向外挥出，一直在他身后静止不动的大部队，铺天盖地的纷纷飞出，滴水不漏的防御阵型瞬间如期摆置，与面前的联合军对峙了起来。
“那个所谓的God Shadow虽然体型巨大，防御力惊人，但是却没有像爱之女神那样的毁灭性武器，相较于达摩克利斯，倒是没有那么可怕，虽然我们可能无法攻占要塞，但是要歼灭那家伙的手下，应该还是办得到。”
在耳机中和朱雀商讨了一番，黎星刻终于下达了冲锋指令，全军由防守状态改为攻击模式，除去了用来保证后备资源用的四个军团，剩下的联盟军，则由红月卡莲和阿尼娅带领，一举冲了上去。
轰然的爆炸声瞬间响彻天地，Knightmare的交锋，往往是生死立判，对于眼前这些完全不畏惧死亡，致死也高呼着：“皇帝陛下万岁！”的傀儡们，联盟军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轻忽，更不敢手下留情。
朱雀一直处在战斗的中心，尽管从他的手上，无数圣十字军团的Knightmare被他一人压制，可这样激烈的战斗，却仍旧不能改变他目光所看向的目标——那个一直站在黑色要塞之上，带着莫名的冷笑看着他的少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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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乱七八糟。”
对沿海边的战事，一直坐在暗夜驾驶舱中的鲁鲁修在昂长的沉默当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星刻虽然想的是没错，圣十字军团上的确是没有爱之女神那样的毁灭性武器——但是，太小看敌人的话是会吃大亏的。”
指尖，轻轻敲击着舱体内部坚硬的金属材料，黑发少年看向C。C。投过来的嘲讽目光，轻轻摇头。
“你又知道了？在我看来，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你和修乃泽尔决战时，不也是和现在一样乱七八糟么？战争就是战争，所代表的就是屠戮和被屠戮，没有什么别的概念。”
难得的没有回话，鲁鲁修破天荒地认可的C。C。的说法，随手拈了一颗黑色王棋，在指尖上翻转把玩着，神色间却是无比的慵懒。
“还记得十年前的时候，为什么黑骑士团会在瞬间被击溃么？”
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十年前的那场战斗，C。C。寻思了好一阵，才找到了自己记忆中关于黑骑士团溃败的画面和原因。
“樱石？哼，你可别告诉我，那个伪造的家伙也打算用樱石。”
默默的摇摇头，鲁鲁修紫色的眼瞳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色。
“重点不是樱石，而是战略。击溃黑骑士团的不是樱石，而是因为他们没有算计潜在的隐患和内部因素，更没有预料到我会牺牲掉陆地部队也要让他们败退……而今天……他们也同样没有注意到。如果那个伪造者真的延续了我的一切的话……那么，圣十字军团的大部队，也不过是牺牲品罢了。”
叹息着摇摇头，鲁鲁修按开了连接杰雷米亚的通讯，轻笑着开了口。
“杰雷米亚卿，通知黎星刻和ZERO，防备脚下的海域，我所料不错的话，敌军的大部队仅仅只是诱饵，海底一定有特殊武器等待发动。”
一边静候主君命令，一边关注这战事的杰雷米亚，在听到鲁鲁修的声音的瞬间立时做出了回应，对着黑发少年说出了惯例使然的：“Yes；your majesty！！”后，直接连通了黎星刻和朱雀的通讯电路。
“星刻大人，ZERO大人，请立即改为防御模式，脚下海域有埋伏。”
乍听杰雷米亚的声音响起，朱雀和黎星刻这才发现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这人不知给遗忘到哪个角落了，加上战斗时也没有看到杰雷米亚的个人军团出动，更是没有想起有这么个人物。
而现在，杰雷米亚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黎星刻和朱雀的警惕，防守模式命令瞬间下达，眼看着已经冲出去大半的联盟军缓缓退回之际，和圣十字军团之间的海域平面，瞬间发出了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青黑色的光束，从水底猛然射出，犹如镜面的反光一般，瞬间变成的无限增值的大面积无差别攻击，无论敌我，瞬间将这片海域上空的所有Knightmare扫荡一空。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瞬间空旷的海域上空，偶尔传出的几声Knightmare的碎片坠入海水的噗通声，更是让黎星刻与朱雀后怕至极。
如果杰雷米亚的提醒再迟上片刻，那么这后果……
God Shadow之上，帝袍的少年皇帝，在青黑色的光束涌起的瞬间，嘴角勾起的冷笑却变淡了不少。
很明显，有人看出了他预先的安排，让联盟军做出了防御的措施，否则，刚才那出其不意的一招，应该有更多的联盟军成为牺牲品才对。
可是……究竟是谁……居然能看穿他的计划？
枢木朱雀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黎星刻？
深深地冷笑了一声，少年皇帝冷嘲着看向似乎有些呆滞的联盟军，摇了摇头。
无论是谁都没有关系……虽然刚才那一下没有全歼联盟军，但是也让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而修乃泽尔的大部队，也不可能及时增援。
所以——这场战斗，他赢定了。
☆、15第十四章 神之突袭
阿修佛德学院，一直潜伏在战区边缘的杰雷米亚在将鲁鲁修的作战建议通告给了黎星刻和朱雀后，就亲眼目睹了自家主君仿若预言一般的战况发生。
海底爆射出那威慑力极为恐怖的青黑色光束的瞬间，杰雷米亚的眼底，不经意的染上了一抹久违的崇敬之色。
从他第一次在那个少年手上吃了大亏，到最后跟随其左右效忠于他，那个少年身上所拥有的光芒，就从未消失过。
轻易的洞悉整个情势，无论是魄力、手段，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个黑发少年，能够靠着他自己的能力和双手，一次次的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冷眼望向相隔较远的主战场，杰雷米亚在看到联盟军大部分已经及时退回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杰雷米亚卿！！您交给属下的任务，属下已经完成了。”
身边，早已经依照部署依靠水下系统潜伏在海底的下属，在这一刻终于出现在了杰雷米亚的面前，与此同时，还将一名看上去已经昏厥过去的圣十字军团团员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
“从海底潜伏下去的难度太大，那个秘密武器的威力又大得惊人，我们搜寻了战场周围的所有海域，结果只发现了这一个活口。”
下属的话，让杰雷米亚不由得蹙了蹙眉，还来不及通知相隔不远的鲁鲁修，耳机里熟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一个活口已经够了。”
转过脸来，杰雷米亚目瞪口呆看着凭空自眼前出现的机体，忽然想起暗夜是拥有隐迹功能的特殊战机，不由得暗笑自己少见多怪，直接拉开了机舱，跳落到了昏迷不醒的俘虏旁边。
一旁，暗夜的机舱也被轻轻开启，C。C。坐在战斗舱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从后舱走出的鲁鲁修，无奈只得操纵着暗夜的手掌，将他送到了地面。
“杰雷米亚，把他的GEASS先消除掉。”
黑发紫瞳的少年走下暗夜，看了一眼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俘虏，对着杰雷米亚点点头。
微微愣了愣后，杰雷米亚也顿时明白了少年的意思，机械的眼罩瞬间开启，逆飞的不死鸟闪耀着青绿色的冷光，笼罩上了俘虏的身躯，同时也将俘虏本身所中的GEASS消除得一干二净。
待做完这一切，杰雷米亚再度关闭了自己的左眼，大步上前，一把拎着俘虏的衣领将之提了起来，抬手两个耳光打在对方脸上，将原本昏厥的人毫不留情的弄醒。
一身圣十字军团服装的青年被脸上的刺痛感激醒，才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一张令他无比熟悉人恐惧的年轻面容。
“不！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惊骇得向后拼命躲避着，眼前的俘虏已经完全没有了战场上不畏死亡的勇敢和血腥，惊恐的目光中凝聚着深深的畏惧，仿佛静静站立在他眼前的黑发少年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对于俘虏这样的表现，鲁鲁修不由得蹙了眉，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短时间想要从其口中问出黑色要塞的弱点，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方法，就只有一个了。
沉默了很久后，最终还是违心地下了决心，手掌在双眼间轻轻擦过，一双如血般殷红的眸子带着不死鸟绝美的辉光，瞬间侵袭了恐惧不已的俘虏眼中。
“鲁鲁修？兰佩尔吉命令你，从现在起，为我所用。”
俘虏的目光中的恐惧，在接触到那殷红光辉的瞬间消失一空，原本挣扎无休的躯体，也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隐约泛着红芒的双眼中，写满了对主人的忠诚。
“yes！！my lord！！”
满意地对着杰雷米亚轻轻点头，鲁鲁修目送他返回了机舱后，才轻轻关闭了自己的GEASS，将目光对准了眼前已经忠诚无比的俘虏，冷笑着勾起了嘴角。
“圣十字军团的军事要塞的弱点在哪里？”
轻笑着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黑发少年扫了一眼天际悬浮着的黑色要塞，轻蹙了眉梢。
“回大人，弱点是有的，God Shadow的弱点就在于整体能源输出率太大，所有的能源系统都在底部的能源管道，只要用能源光盾的开启命令进入God Shadow，直接破坏了能源系统的话，就能彻底摧毁God Shadow。”
第一次听说了眼前要塞的名字，鲁鲁修挑了挑眉，神色间，一丝冷嘲悄然涌现。
“God Shadow……神之影么？还真是嚣张的命名。不过……就算是神的影子，也一样会被我踩碎在脚下的。”
冷冷的再看了眼前的俘虏一眼，鲁鲁修返身由C。C。送回了机舱，再一次将耳机挂在了耳廓上。
“杰雷米亚，给这个家伙一架海下作业系统的Knightmare，让他带路，号令全体隐秘部队！！开始反击！！”
“Yes；your majesty！！”
看着原本自战斗打响时一直潜伏在一边毫不作为的隐秘军团立即动了起来，C。C。偏了偏头，看向了身后的黑发少年。
“呐，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一定能突破God Shadow的防御系统？那个伪造的家伙难道都不会防备的么？”
指尖在自己面前的悬浮指挥系统上飞舞着，鲁鲁修没有抬头，嘴角的笑容却隐约有种淡淡的神秘感。
“说起来……C。C。，如果和我的GEASS能力相同的话，意志不坚的人除了一死是无法解除的……对吧？看刚才那个家伙的状态，应该是对那个伪造者恐惧到了极点……如果没有我的GEASS，恐怕是不会说出God Shadow的秘密的哦。”
看到了少年这隐约而诡异的微笑，C。C。后知后觉的眯起了双眼，半晌，转身回头，不再和身后的紫瞳少年对视。
“原来如此……你是想说，对方怎么样也不会那么快的意识到你这个特殊因素的存在，对吧？消除GEASS，再重置GEASS……还真是符合你魔王的性格呢，鲁鲁修。”
淡笑着回应着C。C。的讽刺，黑发少年也平静至极的，对着前方驾驶舱的绿发少女淡淡的轻笑。
“这句话，我该返还给你呢，魔女。”
话罢，神色一肃，掷地有声的命令随即从他微启的嘴唇中缓缓的吐出。
【“杰雷米亚，尽量绕过God Shadow，掩护B5进行海底突袭，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剩下各部，跟着我从敌人后方迂回过去，带路者做好防御光盾开启准备。”】
耳机中，齐齐的回应声让少年再度勾起的了嘴角，鲁鲁修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熟悉了暗夜驾驶的洛洛和一直神色淡然的C。C。，轻摇了摇头，驾驶着暗夜，向着早已经预定好的路线，悄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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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圣十字军团一记暗袭弄得颇为狼狈的联盟军此刻都为海底那威力极强的特殊武器弄得人心惶惶，加之对方那铺天盖地，数量惊人的Knightmare战队，不少人的心底，都隐隐升起了一种叫做绝望的心情。
不得不说，GEASS这种东西，用于双方对战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红月卡莲望着对面于自己一海之隔，却仿佛远再天边的白色身影，脑子翻来覆去想起的，却是ZERO镇魂曲上演当天那震慑人心的一幕。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面容，直到现在，红月卡莲从终于明白，当那张面容上，涌现了真的想要覆灭世界时的表情时，竟然是如此的冷漠和残酷。
璀璨的紫色眼瞳一如以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