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之人胸膛处传出沉沉的笑声,将感慨万千的人拥紧:“澈儿才是出众。”手抚着水澈身后的发丝,这个时候楼墨月的表情温柔如春水,“我同样庆幸,能够遇到澈儿。”
遇到对方,生命中的一切都像是发生了改变。
“至于百年前的事情,这算是皇宫中的辛密,那时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得。”那个时候在明白自己身份的特殊,可能引来的危机的时候,楼墨月就调查了皇家。那百年前如断层的皇宫秘史,让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百年前的皇宫,与现在的相比也不会多干净。一个在位的帝王,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以及还有暗暗觊觎那位置的人。两人本是同胞兄弟,却是在所有的权势争纷下一点不剩。
一个新进宫的舞女对于这样的暗潮汹涌更是推波助澜,那个舞女就是在墓冢中的那个鬼修。她的出现,她的温柔、善解人意,她的一切一切,都让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皇帝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悸动。只是,同时受到那个舞女蛊惑的还有王爷。
舞女先是做了妃子,后来又不知为何成为了那个王爷的王妃。其中的典故,想来是被那个皇帝尽数毁去了,一点也查不到。只是后来的事情,闹得大了,民间也知晓了一星半点,就保留了下来。
那个王爷终于是争夺到了皇位,怀中拥着那位从同一个人手中夺来的女子。他用尽了手段,登上自己想要的位置,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将所有阻碍他的存在,全部抹杀。这样一个男人,隐忍和筹划了那么久的人,只是因为身旁的女子身上携带的慢性毒药,与之一同死去。
这个女子,终归也不过是一场权势斗争的牺牲品,地牢中的皇帝用一个女人换回了一个稳固的江山。他也许是爱那个女子的,甚至为她动用了国库,造了一个巨大的陵墓——虽然无人知道陵墓在哪里。但是,再爱那个女人,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从小就浸淫着的权势。
看,他甚至利用了那个女人的坟墓,藏了那么多东西。也许那些东西是陆陆续续地补充的,也许那关于魔修和修真者的东西也是在后来才存在的。
只是,那样一个女子,在死后那么久,什么都不记得之后……唯一能够发出的两个字,竟然是“皇上”。其中的语气,不知道是幽怨、恨意或者是爱意,可能是一无所知的茫然。爱情,在很多人面前都是无力支撑的东西。
“至于其他,想来接下去的事情中事实也会慢慢浮出水面。”刚才诉说中的兄弟反目,对于两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两人心中升起的是,如今,有着对方在自己的身边,真的是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那些皇宫中的辛密,若是细细来说,定不是这么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的。只是,那些不必要的话,查不准的事情,也就被省略了。这样看来,这个故事也是带着让人心中难受的色彩的。
水澈亲了亲楼墨月平静冷然的眉眼,他虽然经历了转世,经历和墨月相比起来是一点曲折都没有的。从他记事开始,他的身边至少是有着真心关心他的人的,并且一直未曾间断。而眼前的墨月,外人所忌惮的,亲人不爱的……最终成为了眼前这个人。
微微一叹,水澈竟觉得对于墨月的怜惜更加深了。轻抚着楼墨月肌理分明的手臂,宝蓝色的眼眸中澄澈无比。
对于身旁之人过于露骨的眼神,虽然从小就没有经历过,楼墨月还是能够清楚读出里面的意思的。不习惯,但是,心中却一片暖荣温和。他虽然说过,以后水澈的未来由他来决定。在看到愈加无法遮掩自身气质和光芒的水澈后,向来不为任何事情动摇的心,也有了一点点的不安。
那样的不安,像是滋生在湿凉阴暗的地方。每一次在看不到水澈,这个像是给自己生命带来了所有光亮的温和暖荣的存在,就会一点点茁壮起来。
楼墨月不会否认,他心中存在的不安。面对着水澈,他不觉得那样的不安有什么不妥。所以,那次分离之前的情事,会有着那样的局面。他心中有情,就会有其他情爱所带来的衍生物,无可避免。
如今,水澈对于他的眼神,让楼墨月心中谁都没发现的不安一点点熄灭了。他最是了解这个温和暖荣之人,也明白那表象下面掩藏的是怎么样的性格脾性。
脸上的表情越加邪肆,环绕在水澈腰上的手掌,轻轻滑到了浑圆的弧度之上,轻轻揉捏。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之色,修长的手指甚至还情’色地划过了中间的缝隙。
水澈觉着自己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火热,只要墨月挑惹,他身体就会有着最直接的反应。暗自懊恼,微微低哑着声音:“墨月莫要忘记,明日就要出门赶去‘说龙’之地的。”
在臀上的手停止了揉捏,像是不舍得一样留恋了一会儿才又放回了腰上:“澈儿,你是逃不掉的。”这样说着,话语中带了淡淡的笑意。邪魅表情的脸上,融合着浅浅的温柔,几近淹没了被注视的人。
有些语塞,其实也不是想逃离的想法。只是,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千年来……心中暗自摇头,那千年其实也不过是几瞬:“墨月,我明白。”语气中也融入了浅浅的笑,微微扬起的语调让人心情放松。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靠着对方,静静相拥,入眠。窗外的月色正浓,树影摇曳,斑驳了薄纱的帘。无端让人觉得幽谧而宁和,以及相缠其中的缱绻。
第51章 说龙
举办“说龙”的地方不在皇城之内,当然也离得不远。在皇城之外的一个华丽建筑中,也不知算不算得是行宫了。
华丽的院子中,来来回回的是低眉顺眼的侍女。这个时候,宾客们都已经到了内院,未进入正题,才是试探阶段。内院中的人,大多是官场上的,却也有少数江湖中人。两方的分踞之势很明显,江湖中人和朝廷上的,打扮行为间差别明显。也都有不屑对方的态度,倒也没有剑拔弩张。
他们都只知道这次来是说龙的,有些人脸上带着期待,有些则是忐忑。江湖中人大多是不知道说龙是一个什么事的,在这里的江湖中人却是一个个都心中清楚。两方的人,若是说有什么相同之处,大概就是把眼神不时往一个地方飘去。
内院里虽不至于嘈杂,声音是一点都不少的。那两个人的周身,人要少些,连周身的声音都像是不存在的。不知道到底是那个锦袍紫发的男人邪魅冷然的气质凝结了氛围,还是被那个温和浅笑的男人暖荣了心神。
那样矛盾气质的两个人,不仔细看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两人眉眼间的两三分相似的。倒是那种明明是不同气质,却相容和洽的氛围让人更加难以忘怀。
他们都知道那锦袍紫发的男人的身份,也有少数人知道那个温和浅笑的男人的身份。只是,无人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对,是打扰。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就是让人觉得,若是去接触就是打扰。
而被时刻注视一眼的两人像是毫无知觉,水澈细细品尝着这里的糕点,有些是没有见过的,味道真是不错。不担心食物中有毒,他能尝出里面是否存在着有害的东西。
“墨月,你穿成这样也挺……”后面的话并没有被水澈说出来,想到这无论如何也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挺什么?”注视着水澈的眼眸,带着点点的倾迫力。眼角却看到了刑屏正往他们走来,面目是俊朗的,但是眼眸中却满是阴鸷。牢牢地盯着那两个走得很近在说话的兄弟,脸上带起一个奇特的笑容。
水澈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拿出一条手巾将自己的手指细细擦干净。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暖度,眼眸中的温和之意却在那个人靠近的时候一点点退去。
他们都能够感受到,从刑屏身上传出来的气息。
“真的是难得见到二世子。”刑屏并没有用任何表情掩盖他对于楼墨月的厌恶,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甘和疯狂。
这样的刑屏让水澈微微眯了下眼睛——若不是已经有了绝对的自信或者安排,这个人想来不会对墨月摆出这样的姿态的。只是,这样的人,在没有成事之前就摆出了姿态的人,怪不得会被另一位世子打压着了。
间身前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他,刑屏的眼眸中带了更多的狠厉,却没有纠缠下去:“再不久就开始说龙一事了,两位还是不要在角落的好。毕竟,两人不仅是上宾,也是主角。”脸上又浮现那个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说龙的座位很是讲究,因为来这里的多是有身份的人物,甚至是那些在皇帝面前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的人物。若是位置安排的不好,能引发的事情可大可小。不能有所谓的上位,却也要有等阶差别。
这次是以刑屏世子的名义办的,但是邀请的却是有与他相同身份甚至更高身份的人。说了的目的,又是为了皇位一事。
而这次的座位,刑屏竟然设了主位,并且坐了上去:“各位,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是开始这一场说龙了。”
太子显得有些文弱,在一袭明亮的衣袍下看去,脸色有些苍白。此时,他正死死盯着那个坐在主位之上,脸色傲慢的刑屏。
不少臣子也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刑屏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的语气严重,站出来的老者儒士风范,这个时候脸色却是凌厉。
有人一站出来,心中不满的附和的就多了,一声声甚至到后来都带了些讨伐的意味。这里大多的人,都是不支持这个名声不好的世子的。如今看到他这般没有礼数,越矩的行为,心中顿时更加不满。
那些江湖人士多是和刑屏有着某种协议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站出来。看的出来,这些人还是想在这明摆着是朝廷的事情上面,留着一点自主权的。
青择长得是世子和太子中间,最是威武的,脾气却像是最好。这个时候还带着温文的笑,劝着自己身后的官员们。那样子,显示出他是一股谦谦君子的风度来。甚至连眼眸中,都看不出他心中所带着的情绪。
披绣这个时候已经站立在水澈他们身后:“哼,这个朝廷若是这样下去,迟早是……”后面的话披绣用浅浅的叹息停止,那温柔的叹息竟让人觉得有些酸楚。而这之后的披绣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传音告诉楼墨月和水澈她刚才的发现。
“在这周围都没有找到什么其他的人和埋伏,甚至是周围几里之内都不曾发现。”利用小宝侦察了周围,小宝有灵性但是还是普通兽类,曲凌宇能够与它交流也是因为长年累月相处下来的。曲凌宇他们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城镇中,可以进也可以退的距离。
楼墨月浓紫的眼眸更加暗沉下来,这样的情况更加坐实了他与水澈的猜想。那个在座位上面带着得意之色看着下面的人争吵的人,今天果然是要亮出自己手中的底牌了?
“所谓的说龙,你们难道天真地认为是真的?”上位的男人,轻轻拍着手。但是配合着带着嘲讽和阴冷的话,竟是让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第52章 现身
在场的人,谁都不笨。听到刑屏这样的说法,他们就马上发现了心中所怀疑的东西愈加呼之欲出。他们本来就觉得,这次的说龙举办的时机有些不对,更何况是由刑屏提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太子的脸色更加差了。
“呵呵,放心放心,太子的位置我是不会跟你抢夺的。”刑屏脸上并不再笑,语气轻柔像是在和自己的情’人说话一般,“我只要太子之上的那个位置。”
“你……”太子苍白的脸上因为气愤而涨红,用手指着那个坐在上位的人,“你不会如意的。”太子微微低下了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以前不知道,他的父皇有着什么样的后盾。直到他从他的父皇留给他的信函中了解到那些人的存在,以及那些可以制住他们的东西。
“恐怕,这由不得太子你。”刑屏刚说完,他的身侧就出现了两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
刑屏从位置上面站了起来,对那两个人显得很是恭敬。
青择微微蹙起了眉,他了解太子和刑屏这两个人。这两个人,若是与他相对,该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是,这个时候,这两个人的表现和神情让他无法看透。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支持,才会让他们那么有自信。
“墨月,原来那个太子也不简单。”水澈看着那个像是气得浑身发抖的太子,显得单薄文弱的身体,这个时候像要倒下一般。带着惧意和不甘的眼神底下,一片清明。
“也许那些情报有着错误的也说不定。”眼眸微眯,邪魅的脸上更添加了一股勾人的风情。想来也是,那个精明狡诈的皇帝,断断不会简单就将那个江山,交给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太子的。
看了一眼脸上无波,眼眸中也无惊讶神色的墨月,水澈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墨月,你本就开始怀疑这个太子了。”
“是老皇帝驾崩不久后才开始怀疑的,只是他们藏得太好,今日见到才确定。”楼墨月微微上前半步,将水澈掩在了身后,神色冷静。
在底下拉住了楼墨月的手,水澈也向前了一步,站立在了楼墨月身边。看到那紫色眼眸中了然的神色,唇角勾起一个更加温柔的弧度。水澈明白,墨月这样是身体自己的动作,甚至没有经过思考。
这里两人眼神相交,身旁的氛围不热烈却温和无比,根本不像是站立在气氛紧张的庭院中。
“你这逆臣!”武将耐不住些,手放到了自己的佩刀上面。经历过沙场血战的将军,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煞气。
“放心,若是各位大人都好好配合,我自然不会为难各位。”刑屏甩了甩衣袖,脸上得意的神色不加掩饰。眼神一一扫过底下的人,在太子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当然,有些人今天是必须交代在这里了。”像是已经看到了所希望的结果,语气带着狂热。
刑屏意有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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