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界学园作者:histuki- 第23部分

　　「不一样！那种事……魔族做的那种事怎麽可能跟诸神的恩赐一样！！」

　　萨塔纳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在旅途中和魔族接触过好几次，也知道它们是怎麽增加魔族的数量，甚至还有在他眼前，从人体里「孵化」的魔族。所以，萨塔纳虽然不憎恨魔族，但也无法原谅它们的行为。

　　然而异邦人却像竹和柳一样，轻轻承受萨塔纳的情绪，让他冷静之後坐下。

　　「把你的个人情感放在一边，用更现实的眼光去看，诸神赐予各种族子民神格，而魔族用各种族子民来培养出中低等魔族，当两边打起来的时候，会发生什麽事？」

　　「……对消灭？结果还是重蹈覆辙吗！？」

　　由诸神赋予力量的神格位，以及由魔族所制造出来的眷属，在理论上应该是拥有同等力量，那麽势均力敌的战争必定会发展成两败俱伤，虽然规模不比创世神与漆黑魔王之战，但是魔族的核心，高等魔族和魔王便无人能压制，魔族将以全面胜利收场。

　　异邦人轻笑几声问：「现在你已经知道大部分的情况，也发现问题所在了，你打算怎麽做呢，萨塔纳？」

　　「……果然还是得先打倒魔王吧，只要它想毁灭世界，魔族跟我们就没有任何空间。」

　　「听你的口气，是想跟魔族谈和？」

　　虽然是疑问句，但异邦人似乎没有多大的惊讶。而萨塔纳回想他的旅程，这一路走来，虽然有恶意的魔族不少，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疑问的魔族，也绝对不是没有。

　　「虽然没把握，但说不定可以做得到。打倒魔王的力量能够成为抑止力，再来只要和魔族的高层交涉，成功说服他们就行了。由高层来统合失去魔王的魔族，违反约定的魔族施以惩处……」

　　「你忘了最重要的事，要怎麽打倒魔王？」

　　「这个嘛……」萨塔纳停下了思考，然後双眼盯著异邦人看。

　　「有什麽想法直说如何？」异邦人一副了然於心似地催促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知道能打倒魔王的秘宝或魔法什麽的，还不会被有心人利用，纯粹是保护他人、拯救他人、为了他人的……」

　　「哪有可能有那麽刚好的。」异邦人很乾脆地一口否定。

　　「也对啦……」

　　「没有的话，你自己做一个不就行了？」

　　「咦？」

　　在萨塔纳疑惑间，异邦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书，那是一本厚重的精装书，以黑色的书皮包裹，上面用金黄色的线条勾勒出奇特的图文。异邦人将书递给萨塔纳，萨塔纳小心翼翼地接过手、翻开来看，然後大吃一惊。

　　「这、这是……！！」

　　「不过是一本魔导书罢了，它对你应该有很大的助益，顺带一提，除了你以外的人翻阅，内容只会是一堆不明符号的罗列，要是你向其他人讲述里面的理论，也只会是一堆意义不明的发音，所以这本书的存在最好隐蔽起来。」

　　萨塔纳从书里抬头望著对面的人，他不禁问：「虽然你将你说的世界构成，假装是一己的推论，但是却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似地，还拥有这种知识……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说过了，我就只是个『异邦人』而已。」

　　然後，异邦人从位子上站起来，就像是在散步般地往门边走。萨塔纳虽然想拦住他，但是自己的动作却好像被放慢似地，当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异邦人已经打开了门。

　　「那本书就暂时留在你那里吧，当你完成你理想中的力量时，我会再来回收这本书。当这个世界如你所愿地步入和平的时候，我会来取走萨塔纳．那尔特你个人的一切，这就是契约的代价。」

　　说完，异邦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萨塔纳来不及追上去、也来不及说一字半句，他彷佛置身在不同的时间轴中，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缓慢，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异邦人的身影消逝在远方……

　　「等、等一下！！啊！」

　　在他完全消失的时候，萨塔纳发现他的时间恢复正常，而屋里异样的气氛也消散了，同时，萨塔纳也发现自己想不起那名「异邦人」的样子……




龙与人的the　Final　Vow　of　Love　05

　　从异邦人手上拿到的魔导书，记载著稀有物质的鍊成与锻造方法，以及塑造和赋予它力量的术式。但是它的内容却完全悖离常轨，擅长锻造的矮人、在魔法的领域中最卓绝的龙与妖精，要是知道它的内容，恐怕也只是张大嘴巴或直摇头吧？

　　萨塔纳叫它「鍊金原本」。

　　为了解读它的内容，萨塔纳就花了数年的时间，他虽然看得懂鍊金原本的文字，可是里面写的却是异界的法则与理论，在无数次的尝试和实验之後，他终於编造出他需要的方法。

　　然而最大的困难，却是收集材料，随处可见的金属、魔法实验使用的矿物等还算简单，但是矮人锻造的珍贵材料陨星钻、大国因菲利亚的国宝晶耀珠、甚至是龙与妖精守护的天羽树的果实……这些都不是轻易能到手的东西。

　　萨塔纳用了许多手段，利益交涉、动之以情、甚至是偷窃，在许多人的帮助下，他终於将所有的东西收齐，但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逼得他要躲藏起来炼制。

　　光是收集与炼制，又花了萨塔纳数年的时间，最後，他鍊出一个手掌大的种子，虽然表面亮著有如金属般的光泽，但那的确是一个种子──那就是萨塔纳想要的东西。

　　萨塔纳每天以自己的血浇灌种子，种子很快地就发芽、成长，这是以血为媒介，将自己的信念与思想，灌注在这个泛著金属光泽的植物中的仪式。

　　但是萨塔纳却因为每天需要供给的血量越来越多，而日渐虚弱。他的好友赫谬兹看不过去，也跟著献出他的血，其他夥伴也陆陆续续地加入供血的行列。

　　就在这时，破魔战争爆发了。如之前萨塔纳与异邦人所臆测的，魔族军势如破竹，就算有神格位参战，也不一定敌得过大量增殖的中、低等魔族，萨拉辟斯与五心腹就更不用说了。

　　在那时，种子已经长成了一株大树，整株上下闪著金属般的虹色光泽。为了培植金属树，萨塔纳与他的伙伴们落脚在天树山脉最南端，开垦了一个隐密的居所，并且收容被卷入战火的人们。

　　就像金属树的成长一样，村落的规模也渐渐大了起来，其中有些人也仰慕著萨塔纳和他的伙伴们，自愿捐出血液，并且成为他们的一员的人。

　　一年过後，金属树长得宛如千年巨木般高耸参天，树干是闪耀著虹色的金与银，叶片宛如无数水晶琉璃摇曳，硕大如球的重瓣花就像宝石雕镂般美丽，在前前後後共二十五名人类的血液灌溉之下，二十五份的决心与理想使它成熟了。

　　赫谬兹无意间抬头望，在阳光透过奇树映成幻想般的光景之中，他不禁喃喃地说：『……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世界树一样……』

　　而在他身边，也与他一同抬头望的萨塔纳，捕捉到了赫谬兹的言语，微笑答：『不，这是我们费心培育出来的成果，应该叫它「辉界树」才对。』

　　而从「辉界树」生出的希望，就叫做「辉界法器」吧──

　　当晚，辉界树结出了二十五颗果实，然後就完全消失，彷佛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灌注在果实中一般。而果实则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辉，随著血脉共振各自融入二十五人的体内。

　　那些果实就是辉界法器的雏形，它们溶入持有者的血脉之中，只要在守护他人、拯救他人、为了他人的原则之下，它们便会回应持有者的请求出现，并且在使用的过程中成长。

　　当辉界法器完成之後，它们便会拥有自我意识，能够判断状况、选择、回应持有者的要求，在持有者失去实行原则的能力，或悖离大原则时，它们便会移转到下一任的主人身上。

　　而当然，它拥有消灭魔族的力量。在完全的辉界法器面前，即使是高等魔族也不堪一击。

　　於是萨塔纳便率领著这支奇军，投入了破魔战争之中。萨塔纳救了许多人，并且游说各种族联合，在与魔族争战的最前线中，甚至流传著这样的一句话：见到黑发红眼的贤者，就等於是见到希望和胜利。

　　但是新的问题又随之而生，萨塔纳为了搜集辉界法器，得罪了许多种族、也欠了许多人情，而这些问题在战时成为枷锁，绊住他的脚步。

　　这时，异邦人又再度出现，因为二十五具辉界法器都完成了，他是为回收「鍊金原本」而来的。

　　接过鍊金原本时，异邦人对萨塔纳这麽说：『能否解决这个问题，全在於你能够抛弃多少，财富、名声、荣耀、甚至是一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这番话使萨塔纳下定决心，他召集各种族的代表，宣布将辉界法器的成就，全数让给因菲利亚的王室。锻造者之名给予当时扶持梭斯兰的魔法师特雷普休，持有者就宣扬是梭斯兰、特雷普休、以及因菲利亚的三位名将，萨塔纳．那尔特之名将从历史上消失，他的夥伴们也不会出现在表扬的场合和史书中。

　　萨塔纳．那尔特的一切将从所有人的记忆中遗忘，作为夺走宝物的补偿。

　　然而龙与妖精不可能答应，拥有所有种族中最长寿命的他们，是不可能将事实完全掩盖的。所以萨塔纳只要他们不向外族的人提起，并许诺监督辉界法器及使用者的行为之权利，龙与妖精半带不情愿地答应了。

　　之後，各种族也在同地订下了首度跨种族联合的盟约，历史上以地点为名，称之为「奥赛特盟约」。而妖精与龙所记载的历史中与其相对，称与萨塔纳缔结的非公式约定为「奥赛特密约」。

　　後来联盟反攻之际，萨塔纳与他的同伴们对上五心腹，在二十五具完成的辉界法器之前，五心腹被逼到即将消灭之时，萨塔纳却停止攻势，并（半带胁迫）说服五心腹，要是能够消灭深渊魔王萨拉辟斯，五心腹就必须与人类订下互不侵犯的密约，并且统整魔族势力。五心腹在不得已下，只好答应。

　　在最後决战中，梭斯兰率联盟大军与魔族总决战，并暗中让萨塔纳一行单独深入後方，刺杀萨拉辟斯。在五心腹伤重无法出战，魔族又几乎站上前线的情况下，萨塔纳一行顺利潜入，从後方消灭了萨拉辟斯。

　　终战後，五心腹依照约定与各种族缔结密约，萨塔纳与他的夥伴们没有被纪录在历史之中，而辉界法器的详情也没有流传出去，只留下一些传说。

　　帕拉迪姆大陆渐渐步入和平，同伴们也各奔东西，而在满足的萨塔纳面前，异邦人又再度出现，他依照契约要带走萨塔纳。临行前，萨塔纳向好友赫谬兹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保护辉界法器的使用者们好吗？』

　　从历史中抹煞萨塔纳的存在，不让辉界法器实际的情报外流，这些不只是为了偿还过去而已，更是为了保护未来的辉界法器持有者，不让他们和辉界法器被利用，为了减少强大的力量所产生的悲剧。

　　但是，萨塔纳认为这样还不够。他希望有人能够引导持有者们，在迷惘的时候指引他们，教导他们处世的方法。赫谬兹爽快地答应了。

　　然後，萨塔纳便随著异邦人消失，帕拉迪亚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天导杖的记忆也在这里结束。

　　「萨塔纳随异邦人消失之後，就放弃了天导杖，所以他的後续我也不晓得。後来，在种植辉界树的那块土地上，建起了一间学校──曼德斯学院。但我也没想到，赫谬兹竟然会冠上那尔特的姓氏。」

　　天导杖所构筑而成的萨塔纳的幻影接著补述，然而卡纳却沉浸在思索之中。

　　「……原来是这样……这麽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释得通了……」

　　「卡纳？」神晓轻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唤。

　　「啊，没事……喂！你太靠近了吧？」

　　「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害羞了。」

　　「谁在害羞啊！！」卡纳红著脸叫。

　　一旁半透明的幻影轻咳几声，然後问卡纳：「卡纳．那尔特，现在你懂了吧？守护他人、拯救他人、为了他人，如果不遵守这个原则，不但没办法用辉界法器，还可能失去使用的资格。」

　　「啊，嗯，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谢谢你，现在可以把我们送回去了吧？」

　　「如果你想的话，随时照办。」

　　萨塔纳的幻影举起手上的天导杖，顶端的球体与同心圆动了起来，彷佛在刻划无数星辰的轨迹般，释放出光的漩涡，将一切吞没。

　　在光的涡流中，卡纳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地由深处浮上，眼前的明暗、五官的知觉也开始产生变化，就在这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说得明白一点，那个声音跟卡纳很像，只是比较低沉，是成年男性的声音。

　　『祝你幸福，我的子孙。』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卡纳知到，自己终於能真正冠上「那尔特」这个姓氏了……




龙与人的the　Final　Vow　of　Love　06

　　曼德斯学院前庭，在中等魔族突然放弃战斗，将身体蜷曲、用翅膀包覆成球状之後，才刚过了数分，魔族就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发出充满愤恨的痛苦嘶吼。

　　同时，天上大大的赤红满月，突然就像是舞台道具一般，瞬间切换成耀眼的太阳。为了让月光透进来，魔族将天上乌云拨开一个云洞，而这个洞却成了结界致命的弱点，阳光瞬间使黑夜变回白昼，也让结界产生龟裂，像薄纸般碎散。

　　「卡纳！！！」

　　就在所有人、包括魔族和魔兽，都为突如其来的阳光而避开视线时，收回意识的神晓化成一道金黄色的流星，在刹那间打破魔族胸前的冰晶，救出里头的卡纳。

　　「喔，谢啦，那里头真是冷死了。」说完，卡纳还打了个哆嗦。

　　「这样有暖和一点吗？」神晓把卡纳抱得更紧，似乎是想用体温温暖他。

　　「一点效果都没有，真是多谢你了啊，还有，如果可以换个姿势的话，我会比较感激你。」

　　现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