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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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出书版-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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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听的时间,几乎是拽着我往里跑。
  我们几个人已经超越了本能的极限,一个个像是田径超人一样往前冲,突然我感觉前面的六子一下子消失了,还没等我来得及思考他怎么了,就感觉脚底下一空,我顺势低头一看下面居然是空的!白翌想要拉住我,但也因为重力不稳,下一秒就被我拽了下去。我胡乱地想要抓什么东西,但是根本没办法抓住,感觉四周都是冰墙。
  当我脚一落空,脑子里的第一个场面就是那冰锥殉葬坑。如果真的是那样真的是太没话说了,我这算是上辈子没积半毛钱的德,才会落得那种最凄惨的死法。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天神开眼,当我快要落地的时候感觉身下是一道斜坡,这一下虽然疼,但却因此获得了救命的缓冲,一下子就滑了下去。这个弧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最后我几乎是被甩出去的。万幸的是,我对摔这一动作一向颇有心得,所以在看到快要冲出去的那一霎那我已经调整好了姿势。一落地,虽然疼,但是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我扭了扭胳膊爬了起来,白翌也“咚”的一声掉在了我的身边。不过他比我牛,几乎是站着跳下来的。此时已经来到我边上了,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问道:“没事,摔习惯了也就有免疫力了。你怎么样了?”
  他拍了拍衣服,看着四周说:“我没事,我们运气好,有这块冰坡,否则我们现在估计连站也站不起来。对了,六子他们掉哪里去了?”
  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下沉式的暗室,这层冰不知道是当时就有的,还是后来才形成的。突然一个弓着背,吊着眼皮的死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是一身黑袍高帽,我心里一时没准备,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白翌以为我又出什么事了,连忙把我拉到身后。他拿起手电一照,顿时嘴角也抽搐了起来。他说道:“这些人都已经被冰在了里面,不知道是否是死后被封进去的。”
  我捂着胸口,心想这几千年的干尸就那么出现在我的面前,真的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很快我就发现这尸体居然还是女尸。她活着的时候的容貌我是不得而知,但是就凭她现在这个样子,来多少人就得被她吓瘫多少。这种诡异的姿势实在不是一个活人能够摆出来的,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扭成了奇怪的角度,形成一种想要从下面抱住某样东西的姿态。然后以一种敦煌飞天的姿态,冻在了这冰层之中。
  白翌打开了手里的狼眼照了一下。我发现四周都是冰层墙,而里面居然封着许多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女尸。她们应该还很年轻,都被扭成了各种类似舞蹈的姿势,但是毕竟是尸体,表情十分惊悚,死的时候肯定十分痛苦。
  我问白翌:“这是什么东西?”
  白翌看着周围的墙壁说:“这是一种尸舞将魂图,非常阴狠,最早要追溯到夏桀时期。那个时候夏桀暴虐,便是爱把年轻未成婚的女子勒死,然后封入冰川或者石壁之中。她们都会被摆出各种古怪的造型,来满足当时统治者变态的兴趣。后来演变为一种丧葬的习俗,他们希望死后依然可以看到舞者的舞蹈,并且按照他们的希望摆出他们认为最美的姿势。演变到再后来,那种姿势中就有着各种邪术的存在。”
  我想到那些具有强烈心理暗示的摄魂术,连忙转过头去。我拿着手电照了照这个地下殿堂。这里有许多古怪的青铜器,有的件儿很大,有的非常小,我只能认出几个来。比如什么铜爵,铜尊什么的,和一些铜质的兵器和礼器。四周还摆放了许多雕刻十分精美的石凳子,那些凳子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摆放在屋子的四周。而在最中央,是一只巨大的青铜鼎。这个小型卡车一样大的青铜鼎四周描绘了许多图案,有些是最早期周易的演变图,还有一些星象的图案,和密密麻麻的铭文。还有一些形状实在太诡异了,根本不知道那些青铜器是用来做什么的。这实在超出了我见识范围外,而此时我也没有办法深思,只是想要先找到六子再说。
  我四处寻觅,但是依然没有看到六子他们的影子,我正想要扯开嗓子喊几声,白翌一把把我的嘴巴堵上。指了指上面,我知道那怪物还在上面的通道里。
  我突然想到那怪物居然发出了类似牛角的声音,我问道:“那怪物怎么会发出牛角的吼声?”
  白翌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他就是牛角啊……”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我差不多那一瞬间想要上去再看看,不过理智很快把我拉了回来。我闭上眼睛,然后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说什么?他是牛角?牛角不是已经死得那么……那么彻底了么?”
  我知道我现在的五官一定都拧在了一起,但是这种错愕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毕竟现在的牛角应该,应该已经只剩下几块碎肉和骨架子了。白翌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后悔说了这句话,他认命地点了点头说道:“也不能那么说……唉!你读过《山海经》么?”
  我莫名其妙地说:“大概读过。怎么了?”
  他说道:“躺在棺材里的不是什么武士,也不是什么王侯。而是一种叫做傲因的怪物。”
  他那么一说,我想到了他在上面的时候的确喊了一句傲因什么的。于是我硬是让自己回忆起过去看《山海经》里的内容,可也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非要说那是什么东西我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这个时候白翌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我定了下心,安静下来的听周围,过了几秒钟,我听到那个巨大的青铜鼎里面传来了窸窣的声音,随后传出了模糊的六子的声音。他可能受了伤,只能发出近乎呜咽的叫声,非常轻微。我一听就明白了,六子肯定是倒霉地直接摔到了这只大青铜鼎里!
  我直接跳了起来,急得直抓耳挠腮。但问题是我怎么才能把他给弄出来?这个鼎太大了。我根本没办法爬上去,白翌连忙解下背包,把绳子拿了出来,绕在了另一个巨大的青铜器上,然后把绳子的一端交给我说:“你抓着绳子,我到里面把六子给背出来。到时候你拉住我们,别让我们掉下去。
  我看着那口鼎说:“你怎么进去?”
  白翌叹了一口气说:“爬呗,你当我真的会飞檐走壁啊。”他故技重演又找了一个小件的青铜尊,摔了两下钩住了鼎口处的凹槽。然后对我说:“我下去,绳子就系在这里,你拉住了,别松手。否则我们两个都得再摔下去,六子说不定就归位了。”
  我把绳子在手上绕了几圈,随后看着白翌用力点了点头。他靠着抓力,踩着青铜鼎上的纹理一点点攀了上去。这过程还算顺利,很快他就翻进去了。我焦急地盯着鼎口,就听到鼎口的壁上敲了一下,随后绳子那头一紧。我明白白翌的意思是我可以向上拉了。
  我手心里全是汗,应了一声,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开始一点点拖动绳子。我惦记着六子的现况,因为不清他到底伤到什么程度,所以只有万分的小心手头的力道。渐渐地,我就看到了六子的脑袋探了出来。然后他手脚并用,非常费力地爬到鼎口的边上喘着粗气,我压低声音问道:“六子!你怎么样?伤那里啊?”
  他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了指,然后看着下面意思让我继续拉,白翌还在下面。他把绳子抛了下去,过了一会白翌也爬了上来。幸好拉白翌比六子轻松得多,他几乎是靠自己的力气攀爬上来的。否则我连着拉两个和我差不多体重的男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吃力。当白翌也爬到了鼎口,他把六子背到背上,六子则把手挂在白翌的肩上。白翌固定好六子,就顺着绳子一点点的滑了下来,他利索地架着六子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他的手估计骨折了。先拿东西给他固定一下。”
  六子疼得脸色发青,满头大汗地点着头。这小子从小就怕疼,这一下估计够他记一辈子的了。我连忙找出了一些塑料棒,折下来做成了两个简单的支架。当我撩开他的袖子,才知道原来他伤得非常重,粉碎性骨折肯定是逃不了了。我让他忍住,小心翼翼地用纱布给他包起来。但是这么一来他就不能再用右手,也就是说万一再有什么高难度、大幅度的动作,他等于是被宣判了死刑,没有办法再做了。
  虽然很疼,但是他还是忍耐着,只是从牙缝里发出声音。我给了他两片止疼片,这个东西也是从赵老板那里A来的,非常有效,据说里面掺了一点杜冷丁。等他吞下后很快就见效了。他吐了一口气说:“我靠!我被这个冰梯给害死了!直接把我甩到了这口鼎里,我也真是傻逼,居然就顺手一撑地……哎!如果不是老白耳朵尖,我怕我那么拼命的敲你依然听不见!”
  我有些过意不去。其实真的像六子说的一样,如果不是白翌的心细,很可能会因为我的马虎粗心就让六子永远留在这口鼎里,那么他也算是被我给害死了。我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挥了挥左手,意思是我知道你就那德行,然后皱着眉头说:“那口鼎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前面拍的时候,发现鼎壁上都是凹痕什么的,对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伸出了手,我发现这是一截骨头。本来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截骨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自己身上拆下来的,不过再一看发现这骨头很古老了,上面还有黑色的物质,有些像什么东西凝固之后变质的样子。他擦了擦手说:“这很可能是血,下面有很多骨头,幸好全都是靠在鼎壁边。如果杵在中间,说不定我就直接被刺穿了。也真的是我命大!不过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在这个鼎里肯定扔下去过活着或者还在流血的生物,搞不好是人!”
  我疑问的问道:“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周文王不是说是千古难得的明帝么?怎么搞那么多诡怪的东西?”
  六子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我是学鉴定古董的,不是学历史研究的。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曹阳和赵老头?”
  白翌说:“老头跑不快,估计被我们甩在后面了。”
  我皱着眉头摇头道:“这个老头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他能够一路几乎像是向导一样带我们来到这里,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解决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六子手已经这样了,我们下一步到底是找出路还是找正殿,就听你们表决了。”
  六子想要开口,但还是看了看白翌,意思让白翌做个决定。此时,我突然感觉白翌的身体周围仿佛有一种白色的气体,出现了两个人影的重叠,但是雾气非常淡,几乎下一秒就消失了。而他的表情显得非常古怪,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在这个不进不退的地方,要往后除了傲因以外,还有就是血灵芝和那些恶鬼。其实还不如往前走,总之退后是死,前进只能说是未知。”
  我其实也是这个想法,但是考虑到六子的情况,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提问。现在看来,的确是只有进路没有退路了。我问道:“你说的那个傲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又说它是牛角?”
  六子一听我说傲因,吓得脖子一缩,连忙插嘴问道:“我操,不会是那个《神异经》里记载的怪兽?它……它貌似是吃人脑的。”
  我心中一愣,怎么又是人脑?白翌补充地说道:“没错,他与血灵芝融为了一体,当血灵芝吸收了牛角的脑髓之后便把一部分给了傲因。随即傲因也以此而复活,他现在还有一定的牛角的记忆。”
  六子忙问道:“那么意思是说……他其实是牛角?那么我们还跑个毛啊?”
  白翌眼神显得十分苦涩,他说道:“没用的,他本身还是傲因啊,他的本能就是吸食人脑。这就是他所有的欲望,与其说是牛角,还不如说是有了牛角记忆的傲因。”
  我们三个人都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六子叹了一口气说:“那么现在我们怎么走?还有你们难道忘记了我们最初的目的了么,八苦鬼咒啊。如果按照光头最后的一句话,牛角的死是不是就破了这个鬼咒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实在有一种说不出的缺德感觉。但是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我们接下去是不是应该以逃出去保命为首要目的?
  六子继续说下去道:“如果说真的是这样……白翌,你有没有办法通过归葬易和连山易找出其他的出口……”
  白翌不耐的打断了六子的话,摆了摆手说:“问题不是那么说的,出路找是可以找得到的。我一路上走过来,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局,以坤卦为首,以艮卦为尾,这是典型的先天八卦局。所以我们都是围绕着一个圆的半径再走,如果找对角度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通道,所以应该在其他的七个方向各自有其出口。总之,如果真的没事了,我们首要的目的就是逃命。但是如果逃出去了,发现诅咒依然存在,那么我们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进来。还有,现在遭受诅咒的已经不是安踪一个人了,而是我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都得死的很可怜。”
  白翌说得再明确不过了,我抱着手臂,真不确定是否要赌这一次,如果赌输了……我们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六子眼神都快要涣散了,我知道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继续往里走,但是不走不行,现在出去太没保障了。我一狠心敲了下地说:“别猜了!咱们去主殿,至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害的咱哥几个弄到这个地步。而且我个人觉得这事还没完!”
  我那么一说他们都不再说话。但是问题又来了,正殿在哪里?最后白翌叹了一口气提议道:“实际点,先爬上去吧。”
  语毕,我们三个人同时抬头,但是马上就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实在是太高,周围又都是冰,连个借力的地方也没有,就算是壁虎投胎的也不可能爬上去。
  我黑着脸说:“这里还有没有暗道?”
  就在我提出最后一个方案的时候,突然从上面冷不丁的垂下了一根登山绳子。接着就听见赵老板喊道:“喂!活着的吱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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