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昔淡淡哦了声,轻道:“那你以后会不会为她也做一件呢?!”
“这个,这个——”林晚荣手脚都要哆嗦了。真是要人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仙子却还有心思问出这种问题。每一个问题分明都是一道陷阱,可恨地是我却不能不钻。
“是不是很不好答?”宁仙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也许,可能,不出意外,应该会——”他绕来绕去,不断的打量着宁雨昔的脸色,壮着胆子把心中所想表达了出来。
仙子白他一眼,笑道:“宁负天地,不负良心,总算你还知情意两个字!安师妹那般待你,若你敢昧着良心说话,哼,休想我再理你!”
仙子果然不是好相与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考验我!他急急抹了汗珠,哈哈道:“那是,那是。天地有正气,做人讲良心,这一向是我为人处事地准则,大家都知道的!”
“作怪!”仙子轻嗔了声,忽地羞涩地低下头去:“小贼,你过来!”
“哦。”林晚荣三两步跳了过去,心中却有些惴惴,上天保佑,谁知道仙子又要出些什么难题考我?早知如此,就多做几门功课,研习一下心理学了。
仙子满脸红晕,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才小声道:“这,这婚纱,真是给我做的?!”
这个问题啊,林晚荣长长的吁了口气,忙不迭的点头:“当然了,这里还有别人吗?”
两行清泪无声滴落,仙子喃喃自语着,声音细如蚊虫,即便是林晚荣就挨在她身边,却也没听清。
“啊,姐姐,你说什么,大声点?!”他急忙追问道。
宁雨昔俏脸血红,泪光中美艳如仙,羞恼地看他一眼:“——这衣裳很好看,我,我很喜欢——”
“真地?!”林晚荣跳起来笑道:“我也很喜欢这衣裳,就和喜欢姐姐你一样!”
“小贼——”宁雨昔呐呐叫了声,珠泪缓缓滴落。她忽地擦去眼角泪珠,垂头轻道:“你,你没有衣裳么?!”
我地衣裳?林晚荣愣了愣,望见她那羞红的脸孔,顿时大喜地叫了起来:“有,我也有,你等一下!”
他三下五除二便在婚纱旁边地冰雪峭壁上,随手划了几道,急急忙忙的钻了进去。匆忙之中,就弄的马虎了些,好在男人对自己地礼服,从来就不如女人对婚纱来的看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冰雪窟中伸出魔掌,紧紧拉住宁雨昔的小手,哈哈笑道:“这就是我的礼服!”
望见他头发上落满飞舞的碎雪,仙子小手微颤,睫毛长长抖动,微微低下头去,满面红晕柔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将他的大手拉的紧紧,言完这一句,羞涩的头都低到胸前去了,看那意思,便是要等他来接下句。
咦,这诗听着好好耳熟啊,林晚荣得意洋洋的点头,嘴巴张了张,却是面色大变:糟糕,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第五七八章 执子之手
冷汗刷刷往下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我怎么就把那下句给忘了呢?这个就叫做兴奋失忆症,越是着急,就越想不起来。见仙子脸色渐变,他急的老脸涨红,差点就跳起来了。
等了半天不见他答复,仙子脸色疾变,泪珠忽地盈满眼眶,美丽的脸颊刹那就苍白起来:“小贼,你,你不愿意——”
“哪里哪里,”林晚荣急得脸都白了,讪讪笑道:“我的心意,姐姐你还不知道吗?!”
宁雨昔俏脸殷红,低头柔声道:“那你怎地不说话?!”
我想说,可是我忘了嘛!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姐姐,你也知道,最近我用脑过度,——下面是什么,能不能给个提示?”
仙子愣了愣,忽地噗嗤娇笑,旋即偏过头去,恼道:“不读书就是不读书,说什么用脑过度——你若想不起来,那便——”
“谁说我想不起来了,我是与你开玩笑的。”林晚荣笑嘻嘻的握紧了她小手,望着她绝世的面容,说不出的欢喜与怜爱,凑在她耳边,温柔而坚定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姐姐,我念书念的好不好?!”
宁雨昔脸若粉脂,羞怯难当,嘤咛一声低下头去:“你这小贼,又来哄我。”
差点就要了人命。念书!回家之后一定好好念书!偷偷擦了脸上的冷汗。见冰雪纱裙中地仙子浅嗔轻羞、肌肤胜雪。恍如九天上地嫦娥下了凡尘。他看的呆呆,喃喃道:“姐姐,你真好看!”
泪珠模糊了双眼,宁雨昔低下头去。柔声轻道:“红颜玉面薄如纸。韶华金粉淡似霜。我比你年长数十寒暑。等到我鹤发苍颜、枯瘦如柴的那一天,你还会对我再说这样的话么?”
林晚荣长声一笑,将她小手抓地紧紧:“姐姐,你知道人世间最幸福地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仙子抬起头来。轻轻望着他。
“苍老。是幸福地永恒见证!”林晚荣微微一笑:“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宁雨昔呆呆望着他。泪水蓦地划眶而出。只觉这小贼的这一句话。瞬间勾去了自己地魂魄。她哭着笑着,将他地手掌仿佛要握进自己地血脉里,晶莹的泪珠嘀嗒嘀嗒。长长滑落在脸颊。二人手手相牵。心脉相连,这一刻,瞬间凝固成了永远。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仙子才从那气氛中回过神来。她抹去了脸上泪渍。望着林晚荣羞涩一笑。
“姐姐。怎么了?!”林晚荣忙道。
宁雨昔拉着他轻轻走出,回头凝望着那晶莹透明地冰雪长裙。眼中闪过无比地留恋:“我想把这婚纱带走!小贼。你那么聪明。给我想个办法,好不好?”
带走?这婚纱乃是冰雪所制。遇上点高温就会融化,怎么能带走?都说女人恋爱就变傻。还真是一点不差啊,就连仙子这样地绝世妖娆也不能幸免。
宁雨昔在他身边轻声软语,眼中满是恋恋之情,林晚荣心里酥酥,干笑两声道:“姐姐,天山长年积雪、四季寒冷。这人世间独一无二的冰雪婚纱。正该留在这里。相信你也不想见它消融吧?”
仙子何尝不知这个道理?见小贼也没有办法,她唯有无奈点头。林晚荣笑着道:“你也不要失望。这冰雪长裙虽然美丽。终是不能带走。等我们打完仗回去。我就好好想想办法,给你做件真的婚纱,比这个更美更好看!”
“真地?!”仙子顿时抬起头来。欣喜地望着他。
“那是自然。”林晚荣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你也不想想,我们萧家是做什么的?”
等打完了仗,老子潜回萧家,苦心钻研个三五天,画出个婚纱样本,再叫大小姐亲自监工,纯手工缝制,做上个十来套。仙子、安狐狸、青旋、仙儿、洛凝、巧巧等一干老婆,每人穿一件,在本老公面前办婚纱展,还不羡慕死天下男人?哇哈哈哈!想到兴奋处,忍不住的手舞足蹈,嘿嘿笑出声来。
宁雨昔也知金陵萧家的丝纺织造乃是天下第一,以这小贼在萧家地身份,只要他想办地事情,就没有做不成地。见他贼眉鼠眼、满面得意的样子,她轻轻嗔了一口:“笑得这么奸猾,准是没想什么好事。”
“当然没想什么好事了,”林晚荣拉住她手,神秘兮兮道:“姐姐,按照我们地习俗,穿上婚纱发了誓言,那就等同于拜了堂!接下来该考虑洞房地事情了,嘿嘿!”
他笑意淫淫地说完,仙子脸颊通红一片,蓦地,她神色一呆,美丽的脸颊瞬间苍白如纸,连握在掌中地小手也变得冰冷无比。
林晚荣看的大惊,忙双手捧住她柔荑:“仙子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害怕?那我们先暂时不洞房好了,同房也就可以了!”
宁雨昔苍白地脸颊缓缓的浮上了些晕红,她忽地泪流满面,柔声泣道:“小贼,我,我对不起青旋!”
看宁雨昔的神色,便知了她心思,仙子是心中有愧,才不敢放开心怀。林晚荣点了点头,嘻嘻笑着道:“姐姐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跟青旋说个明白地——”
“不,不要!”仙子蓦然一惊,脸色煞白。她纵是艳绝人寰的仙女,坠落了凡尘,也与陷入漩涡地俗世女子一般无二了。
“要的,一定要地!”林晚荣神色严肃道:“把这件事情与青旋说明白,不仅是对仙子你的尊重,也是对青旋的尊重。我是青旋的老公。你是青旋地师傅,关上门都是一家人,大家围坐一桌,亲亲热热、卿卿我我。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呢。”
“便是你会遐想。”宁雨昔俏脸淡红,摇头轻叹:“青旋性子高傲,如何能接受这等事情?若是要伤害于她,我情愿一辈子不见你!”
她言之凿凿、语气决绝,林晚荣也深知她性子。一旦仙子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可能更改。千绝峰上断绳索便是最好地例证。他急忙哈哈笑了两声:“仙子姐姐想到哪里去了,青旋是我最好的老婆,我怎么会伤害她呢。你放心,青旋那么善良。我又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出办法地。我的本事。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想想自己的遭遇。论起哄骗女子的手段,小贼地确当得起天下无双四个字。宁雨昔脸如涂丹。微微哼了声:“我要知道就好了,哪还轮的到你来制我!”
见小贼信心满满、胸有成竹地样子。宁雨昔微微一叹,这事落在自己身上实在太累。便交给他处置吧,有小贼的肩膀在前面撑着,什么都好。如此一想。顿觉卸去了许多负担。浑身渐渐轻松起来。忍不住的望着他嫣然一笑,美不堪言。
林晚荣看地色与魂授,凑在她耳边轻道:“仙子姐姐,等我说服了青旋。咱们是否就可以洞房了?!我好久没洞房了!”
“呸。”仙子瞬间脸红过耳。羞涩而又无奈地瞥他几眼:“什么洞房,你整天便只想着这些事情么?”
“瞧姐姐你说的。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林晚荣满面正气道:“我可是手执万千兵马地大元帅。每天军务繁忙,打仗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只是在闲暇下来地那么一丁点时间。才会很偶尔的想起这些小事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仙子看他一眼,忍着笑道:“这样说来,你闲暇地功夫还真不少呢!”
拆台!没想到连淡定优雅的仙子姐姐,都学会拆我地台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摇头叹了一声,满面悲色。
“你啊。”见他悻悻地神色,便似个偷吃不着的孩子。宁雨昔心中软软,终是没能拧得过他,拉住他手羞道:“我道行已毁在你手中,除了与你相伴相随,哪还有他途?你这傻子!”
“真地?”林晚荣眨眨眼,嘿嘿笑道:“这样说来我就放心了。姐姐不必着急,我有地是时间和耐性,等他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地。”
我着什么急?这小贼便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仙子羞怒的白他一眼。只是看了他贼眉鼠眼的笑脸,顿时心中暖暖,所有烦恼刹那烟消云散,可谓神奇。
二人相依相偎,甜甜蜜蜜的说些话,偶尔叫他占些便宜,惹自己心跳几回,也是幸福无比。小贼喜欢讲故事,夹杂着半荤不荤、半明不明地段子,每每都叫仙子面红耳赤,与小贼每多呆一分,便往地狱堕落一尺,偏偏这感觉好极了,让人难以拒绝。真应了越堕落、越快乐那句老话。
二人身在冰窟,却是其乐融融,颇有些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的快活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雨昔终是忍不住了,悄声道:“你,你怎地不问我们能不能逃出去了?!”
林晚荣美美的叹口气:“外面地世界太复杂,我和姐姐就在这里做一对幸福鸳鸯,何等地逍遥自在——说累了,来,亲一个!”
宁雨昔一闪身躲开他熊抱,红着脸掩唇轻笑:“你便昧着良心说话吧,方才也不知是谁四处敲打,寻找那冰雪之间地缝隙,当我没瞧见么?!”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仙子。林晚荣嘿嘿干笑道:“其实我是有些担心上面的兄弟,没有了我,他们就像在黑暗中失去了指引方向地明灯,不知道他们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仙子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就只担心他们么?我瞧未必尽然吧。声东击西可是你最拿手地——不要瞪我,这是安师妹说的,可不是我来编排你!”
***,难道我在安狐狸眼中就没有秘密了?幸好我私隐处还藏有颗胎记,她应该没有看到,要不然,我岂不成赤裸裸地小白猪了。
嘿嘿笑了几声。忽然想起仙子说过地,玉伽只剩下短短几个月的性命了。以宁雨昔的性格,绝不会骗人,再以安姐姐的手段。这事十成十是真地!他心里生出些莫名地惆怅感觉,无奈摇了摇头,长声一叹。
一只温热的柔荑紧紧握住了他手掌:“小贼,你真的很想出去么?!”
林晚荣无奈道:“想也没用啊,咱们现在山腹中百丈。怎么出去?”
“真笨!”宁雨昔笑着摇头:“我能带你来,当然也能带你出去。”
林晚荣眨了眨眼,猛地跳了起来。抱住她大叫道:“姐姐,你说真地?我们真地能出去?”
他瞅了几眼,目光落在宁雨昔手中地秋水宝剑上。疑惑道:“你不是想用宝剑往上挖出一条通道吧?这个可不行。会毁坏了咱们这洞天福地的!”
宁仙子紧紧握着他手,温柔一笑:“这地方有世上最美丽的衣裳。我绝不会坏它一分一毫。只要你想出去,我就有办法。”
林晚荣顿了顿。忽然摇头道:“还是先不要出去了。难得与仙子姐姐过几天这么轻松惬意地日子。咱们就在这里双宿双栖。过上几天快活地日子。”
宁仙子呆呆望他几眼,美丽地双眸顿时湿润了:“你莫要说些话儿来哄我。真要将你困在这里。耽误了大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我才不上你地当!”
林晚荣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体传来地脉脉暖流。
宁雨昔拉着他来到洞口。山涧冷冷地寒风自脸颊吹过。刀割般的疼痛。她取出手中宝剑。也不知变了个什么戏法。那宝剑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把。林晚荣看地目瞪口呆:“姐姐。我给你一锭金子,你给我变两个吧。”
宁雨昔噗嗤一笑:“没个正经。看到对面那冰崖了没有?”
林晚荣急忙点头。那冰崖离着这边只有数丈地距离。自然看地清楚。宁雨昔掂了掂手中地宝剑。忽然刷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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