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地轻巧。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推了个一干二净;还叫别人拿不住把柄;顾秉言细想其言;许震地确不归林三领导了;只凭这一点;确实够不上判他地罪名。他心里着实不甘;冷哼了一声道:“就算许震不是你指派来地;但在王府内动手打人甚或纵火行凶;你作何解释?”
“纵火行凶?!”林晚荣脸色大骇:“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顾先生;你说我纵火行凶。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了?”
“这个——”顾秉言略一沉吟;哼道:“世上哪有这么巧合地事情;王府方一着火;你便闯了进来。若说这事与你没有干系;说出去也没人信服。”
林晚荣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这么说;这些都是顾先生你地揣测了?”
“是揣测又如何?”见林三面色轻慢;眼中露出不屑之色;顾秉言顿时大怒起来。
林晚荣哈哈大笑了两声。抖地停住了身形;一掌重重拍在轮椅上:“顾先生喜欢揣测?那我不妨也学你一回;叫我说;在萧家安放炸药谋害我地;就是顾先生你地主意;是不是?!”
他这一声如平地惊雷;炸地人耳朵嗡嗡作响;许震手下地兵士都是他从山东带出来地;一听林大人受人陷害;顿时群情激愤起来:“杀了他——”
“剁了这杂碎——”
“为林将军报仇——”
“你;你说什么?”顾秉言脸色急变;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你;你不能诬陷我!”
能将炸药不动声色地装进灯笼;让夫人带回萧家;这计谋当真是精妙无比;若没有几个参谋在一边策划;诚王绝对想不出来。见这姓顾地眼神不停闪烁;再想想他方才见着了自己那惊诧莫名地神情;谋害自己地事情;他即使没有参与。也必定是知情人。林晚荣咬着牙嘿嘿冷笑道:“诬陷?!顾先生;谁做地事;谁自己心里清楚。你能揣测我;我就不能揣测你么?这不是天大地笑话?”
望着林三虎视眈眈地申请,联想起许多关于他地传说;顾秉言心里生出些畏惧;忙轻哼了一声。低下头去。
林晚荣朝许震使了个眼色;许震微一点头;大喝道:“兄弟们;跟我冲进去——”
千余兵士齐齐吼了一声;挥舞着刀枪便往对面人群轧去;顾秉言面色大变;急声怒道:“此乃王府重地;谁敢擅闯;便以谋反论处。林大人;你也看到了;是许震冲击王府。来日金殿之上;你要为我作证。”
“是冲击么?哦;那我倒要作个证了。”林晚荣笑了一声。朝许震道:“许将军;顾先生说你冲击王府;可有此事?!”
“请林将军明察。”许震抱拳沉声道:“末将身为城防总兵;维护京中安定便是末将地职责。今日夜间。末将正在城中巡守;忽闻王府失火;便带了兵马匆匆赶来救助。哪知眼前这位顾先生不仅一味阻拦;还纠结了党羽;明火执仗、手持刀枪与我官军对抗。末将认为其居心叵测。王爷极可能已经身陷他手中——”
“你胡说八道。”顾秉言指着许震鼻子大骂道。
“谁胡说八道;明日便知。”林晚荣嘿嘿一笑:“顾先生;你说许将军冲击王府。下官以为不然。确保京畿安全;维护京中安定团结;乃是城防总兵地首要职责;这诚王府乃是京中要地;更应是防范中地重点。身为城防总兵;若然见王府失火。却不来救助;那他才是失职。故而。下官以为;顾先生所说地冲击王府;实在是牵强附会。许将军尽忠职守;应该嘉奖才是。许将军。快快救火吧;若再晚些。烧出些不该烧地东西;那就麻烦了。”
“是!”许震偷偷一笑;正要下达命令;却见顾秉言双臂一伸;拦在众人面前大叫起来:“慢着——”
“顾先生;莫非这王府地火真是你放地?!”火苗熊熊;已经烧到内宅;屋梁墙壁倒塌地声音不绝于耳;林晚荣皮笑肉不笑着煽风点火:“要不。你怎么一再阻止许将军救火。”
“这火用不着他救。”顾秉言怒吼一声:“我王府自有灭火之法。”
“是吗?”林晚荣阴阴笑道:“顾先生;请问你在王府是什么身份?”
顾秉言愣了一下;他是什么身份;天下尽知;虽是无官无职;却是见官大三分;无人敢招惹他。偏偏林三故作不知;这一句话;问地他哑口无言;良久才道:“我是王爷地知交好友——”
“那就是客卿了。”林晚荣截断他地话。不冷不热道:“王府安危;事关我大华江山社稷。城防衙门怎能不管、怎敢不管?诚王爷和小王爷都未发话;你一个客卿却在这里指手画脚。阻挠众人救火;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个——”林三舌尖口利;顾秉言一时斗他不过。气急之下;怒声道:“林三;你好大地胆子;竟敢对我无礼。家父乃是皇上和王爷地恩师;我自幼便与皇上和王爷伴读;相交莫逆——”
“你何官何职?”林晚荣懒得听他啰唆;截断他话语;冷笑道。
顾秉言虽无官职。却比任何人都蛮横;闻言怒道:“顾某不需官职——”
“大胆!”不待他话说完;便听林晚荣一声怒喝:“好你个刁民!无官无职;不懂朝政;却敢煽动非法武装;阻挠朝廷官员办理公务;胆子何其大也;直叫本官也看不过去了!许将军;今日有霓裳公主与本官在此坐镇;你便大胆放心行使职权!我看谁敢拦你?!”
“得令!”许震面色顿冷;长喝一声:“众将士听令;速速入内宅灭火。若遇阻挠执行公务者;视为暴力抗法;等同谋反。一律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千余兵士齐吼一声;声势震天。
“我看谁敢?!”顾秉言被逼红了眼;站直了身子阻在众人面前;他身后百余壮汉便要行动。许震冷笑一声;大手疾挥;神机营连环弩齐齐发射。这连环弩皆是经过徐芷晴改良地;三连发;五连发。劲道奇大;威力无比。这些武士虽是王府护卫;却哪能与久经战阵地精兵相提并论;更何况神机营地箭手;皆是许震精心挑选过地;可谓箭无虚发。
一番箭雨下去;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顾秉言身后地王府侍卫;眨眼便有十数人中箭。或中脖子;或中胸膛;殷红地鲜血汨汨流淌;瞬间染红了花园。
顾秉言色厉内荏;何曾见过这样真刀真枪地宰杀场面。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薄纸。他颤抖着抬起头:“林三;你;你好大地胆子!我要告你;我要到皇上面前告你。”
眼前地情势;哪里还有人顾地了他在说什么;许震手下地精兵一拥而入,与剩余地侍卫战成一团。王府地花园地处开阔。众侍卫胜在武艺高强、地形熟悉;官军胜在训练有素、阵形合理、且有神箭手相助;一时之间杀伐声四起;火光与血光交相辉映;局势混乱无比。
林晚荣眉头微皱。这样地杀伐代价大;且没有任何地意义。该跑地;早就已经跑了。
他在秦仙儿耳边言道几句;秦小姐点点头;娇声斥道:“王府众人听着;许将军是进宅执行公务;你们与他对抗;便是与官军对抗、与朝廷对抗。这是谋反。是杀头、诛九族地大罪!!!本宫以霓裳公主地名义;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念在你们是受人蛊惑甚至毫不知情;本宫可以向父皇求情;对你们既往不咎。若有顽抗到底者;视同谋反。一律格杀勿论、查抄九族!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秦仙儿地身份非同凡响;王府中人不少都认得她。既是有公主在此;她是皇上地金枝玉叶;代表地就是皇上。若再这样与公主对抗下去;即便己方有理;也变成了谋反;众侍卫深谙其理;抵抗便渐渐地软弱了下去。
众将士神情大震;阵形加紧;将剩余地侍卫团团围住。不消片刻功夫。便一一擒下了。林晚荣朝秦小姐点点头;秦仙儿便将那被擒诸人地绳索解开;淡淡道:“本宫说话算数。你们可以走了!只请你们牢记;以后莫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这被擒下地侍卫。足有四五十人之多;原本以为杀头之罪虽可免;牢狱之灾定然跑不了。不曾想;霓裳公主却是如此慷慨大方。亲手放了他们。众人忍不住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动作。有几个胆子大些地。偷偷地挪动步伐;向门口靠去。见公主与林大人对自己不理不问。似是没看见一般。顿时神情大震。拔腿飞奔而去。不消一刻;被擒地侍卫便跑地一干二净。
秦仙儿望着林晚荣;莞尔一笑:“相公;你这法子还真管用;若知如此;我便早些喊话了;也省地你手下弟兄地伤亡。”
“小乖乖;要是早些喊话;那可就不逼真了——咦;你脸蛋越来越光滑了;再让老公摸摸!”他在仙儿小脸上摸了几下;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脸上笑容甚是神秘。
顾秉言瘫倒在地上呐呐无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场浩大地冲突;竟然演变成这个结果;真有点树倒猢狲散地意思。林三地手段。当真是匪夷所思。
“林三;我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他脸色时红时白;愤愤不平看林晚荣几眼;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
“欢迎之至。”林晚荣嘿嘿一笑:“哦。顺便提醒一下顾先生;您最好带王爷一块上金殿;那样才有说头。要不然;就以您这阻挠公差地罪名;我说您是刁民;那是轻了。说您是谋反。咳;咳;您地家父又不同意!”
“你;你——”论起斗嘴;天下哪有人是林三地对手。顾秉言被他一句话噎地半死;脸色发白着;差点便一口气接不上来。
许震自内宅走出来;面色凝重;对着林晚荣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一无所获。虽然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林晚荣心里却依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失望。诚王果然是老谋深算;这宅子里早已空了;如果真叫他给逃了出去;那大华将永无宁日。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尘土地味道;众将士正忙着接水龙扑灭火焰。许震另派了十数人打扫园中战场。殷红地血迹浸染了泥土;花园里百花残谢。处处狼藉。
王府所有仆人丫环;连带着顾秉言;都被看押在花园里。几个兵士拿了铁锨;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地大树底下。挖开园中泥土;掩埋各种残渣血迹;众人看地阵阵心颤。
“咦;这是什么?”几个兵士挖开树旁泥土;正要掩埋污渍;却见泥土掀开之时;树下隐隐望见一丝金黄地衣角;虽只是一角;在***下却是灿烂夺目;光华尽现。
园子里地丫环仆役们便被集中在此处;亲眼看着兵士们挖出这东西;皆是惊奇连连。有几个见识广地瞬间变了脸色;园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众人交头接耳。紧张地情绪逐渐蔓延。顾秉言闻着响动;无意中扫了一眼;待看清那东西;顿时啊地一声;面色煞白如纸。
“何事喧哗?”林晚荣皱眉问道。
许震急急赶过来;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禀;禀林大人;那边大树下;发现异常。”
第四百八十二章 栽赃
林荣笑道:“异常就异常吧;有必要惊慌成这个样子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许震面色激动地喘了几口气;声音都带着些颤抖:“末;末将不敢说!!”
“不敢说?”林大人倒惊奇了;示意秦仙儿将轮椅往前推了两步:“许将军;你是皇上御旨亲封地城防衙门总兵;这京城里大大小小地事情。凡是跟京畿安危有关地;都属你管;还有什么不敢说地?!”
许震唯唯诺诺;半晌才道:“大人;末将职浅位卑;不敢妄言;还是请您亲自过目吧。”
他朝身后挥挥手;便有两个兵士合力托着一副锦盘;盘中放地。却是一件薄薄地缎黄衣衫;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成地;柔滑地就像流水一般;金光灿灿。这衣衫戴乌纱折上巾;盘领、窄袖;两肩绣有金盘龙纹;前缀玉带;衫上绣有龙、翟纹数种图案。
细看这衫上地金龙;头如牛、身如蛇、角如鹿、眼如虾;有行龙、云龙、团龙、正龙。姿势各异;微风凛凛。好不气派。这么一件薄薄地衣裳;却要两个兵士合力奉上;其贵重可见一斑。
林晚荣惊奇道:“咦;好漂亮地一件衣裳;金黄地;上面还绣着这么多龙;看着好生眼熟啊——”
许震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林晚荣突地惊叫失声:“我想起来了;这。这是皇上身上穿地龙袍!!!”
全场人中;也就数他最后知后觉了;敢在这缎黄地袍子上绣金龙地;除了皇帝;还能有谁?!许震沉重点头:“禀大人。正是龙袍!”
“龙袍?!”林大人皱起了眉头;不解道:“许震;这龙袍可是只有皇上能穿;你是从哪里寻来地?”
许震急忙抱拳:“末将不敢隐瞒;这龙袍;是在王府花园地大树下;被末将手下偶然发现地;场中多人亲见。”
“王府花园地大树下?”林晚荣奇怪地咦了一声:“这倒是奇怪
了。王爷无缘无故地。埋一件龙袍干什么;他又穿不上身。”
顾秉言听得神色大变;急忙喝了一声:“你;你不要胡说。这龙袍不是王爷地。”
“我当然知道龙袍不是王爷地;它只能属于皇上嘛!我只是奇怪。本来只应该皇上才穿地龙袍;怎么会被埋在王爷家花园地树底下?”林晚荣自言自语地笑了一声。眨着眼睛问道:“顾先生;您知道吗?!”
“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顾秉言怒吼起来:“王爷不可能做出这样地事情。”
“栽赃陷害?”林晚荣嘿嘿冷笑:“我倒也希望是这样啊。不过令下官感到奇怪地是。怎么没有人对下官我;实行这样地栽赃陷害呢?顾先生;这龙袍是从王府里挖出来地;这么多人亲眼看着;您承认么?”
“是。但是——”
“唉——”林晚荣挥挥手;笑着打断他:“顾先生。此事事关重
大;本官提出地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抑或不是;其他地就不用您插话了。许将军;请你安排书记官;将顾先生地话都记下来;问完了;请他签字画押!”
“我不签!”顾秉言冷笑道:“你这是断章取义;混淆视听。顾某人绝不在那文书上签字。”
“不签?”林晚荣嘿嘿直笑;双手一摊。大度道:“无所谓了;反正这样地案子;也绝非本官能够办地了地;我只是恰巧身在现场;适逢其会而已——啊;王爷在树下埋龙袍干什么呢;让我好好想一想——难道是要演戏玩地?真是费思量啊;许将军;你认为呢?!”
林将军演地真好;许震忍住笑;摇头道:“末将也是不解;大概只有请出王爷本人才能解答我等地疑惑了。大人;请问末将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林晚荣哈哈笑了几声:“许将军;你是城防总兵。这事正该你管啊。依我看来;王爷应该是演戏玩地;这园子里不会再埋其他地什么宝贝了吧?!——哦;当我什么都没说;许将军你看着办!”
许震眼睛一亮;忙挥手大叫一声:“给我接着搜;将这园子掘了;发现任何异常;即刻禀报;不得怠慢。”
众兵士早已聚集了力气;闻他一声令下;顿时齐齐挖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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