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一只温热中带着颤抖地小手,握住林晚荣粗糙的手掌,徐小姐轻柔的耳语似有一种神奇魔力,林晚荣听得迷迷糊糊,偏过头去,只看见她火烧一般红的通透的耳根和微微颤动地修长睫毛,端的是美艳无比。
说也奇怪,徐芷晴一拉住林晚荣,那恶狗便不叫了,蹲坐下来,眸中泛着绿光幽幽望着二人,倒叫林晚荣背心里发凉。穿过外屋便进了内室,方一踏入,便闻微微清香传来,林晚荣鼻息灵敏,轻嗅了一口,奇道:“玫瑰香水?!徐小姐原来喜欢这调调!”
“什么这调调,胡说八道。”徐芷晴眉眼生晕,嗔了一口:“这是郭姨送我的。原本不知这香水是你这坏人所制,待到知晓了,却推辞都来不及了,我便喜欢上了这味道。”
林晚荣长长哦了一声,眉开眼笑道:“原来徐小姐和夫人是同道中人,都喜欢这浓郁玫瑰型地,了解,了解!”
徐芷晴自是难解他话中寓意,她又是个勤奋好学的人,闻言忍不住秀眉轻蹙,柔道:“喜欢浓郁玫瑰型的怎么了?这香水难道还有个划分么?”
这便是徐小姐的闺房,屋内唯有一张方凳,便在梳妆柜前摆着,镜中映着二人面颊。一个粉红芳香仿如三月桃花,一个嬉皮笑脸似是山中泼猴。
都这般时候了,还不肯做个正经脸色,讨厌死了。徐芷晴偷偷瞥了镜中二人一眼。又羞又喜,脸腮红润,引着他在那方凳上坐下,便轻轻低下头去不肯言语。
屋中一道轻纱白幔遮住粉红的象牙床,隐隐露出床上的粉被玉枕,淡淡地芳香馥郁,气氛甚是温馨,想想徐小姐酥胸半掩,冰肌玉肤与玉被牙床相辉映,那是怎样一副迷人的景色?林晚荣心里呼呼跳。徐小姐却仿佛看穿了他心思,那娇羞的脸色,却比粉红地秀被还要润上三分。仿佛新绽开地桃花,娇艳欲滴。
林晚荣进过的闺房也不算少了,巧巧的、秦仙儿的、洛凝的、大小姐的、玉霜的、夫人的,不管是千金小姐,还是成熟妇人。那闺房的摆设个个迥异,千人便有千般风格,叫人目不暇接。记忆深刻。这徐小姐的闺房便与她地略显冷淡的外表恰好相反,处处淡粉,心思独具。林晚荣咽了口口水,嘿嘿笑道:“当然有说道的。有人研究过,喜欢玫瑰香水地女孩子,性格热情开朗,而喜欢浓香型玫瑰香水的女子,更应该是激情奔放、热烈似火的——”
徐芷晴不屑的撇撇嘴,哼道:“又来胡说八道了。我瞧喜欢研究这些歪门邪道的那人便是你了。什么激情奔放、热情似火,你瞧我是那样地人么?”
“那可不一定。”林晚荣笑意淫淫:“你还未深入到某些方面,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呢?!”
初时还不解他话意,但徐芷晴就是徐芷晴,天下闻名的智女,略加思索便明白了这坏坯子地心思,禁不住面红耳赤,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林晚荣嘿嘿干笑了几声,在山东的时候,对着徐小姐又抱又摸又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八成了,也没什么顾忌的了,这个时候再讲什么风流而不下流,不仅他自己看不起自己,恐怕就连徐小姐也不会答应了。
“咦,这个是什么?!”见徐小姐不说话,林晚荣四处打量,目光落到门脚处一个摇篮上,忍不住惊奇的开口出声。那摇篮里铺着些干草,还放着一件织好的毛衣,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徐小姐偷偷一笑,小手合在一起轻拍几下,门外那恶犬“林三”嗖的一声窜了进来。林晚荣却比它动作更快,刷地一声站起来,躲在徐芷晴身后:“徐,徐小姐,它进来干什么?”
徐芷晴笑着拍拍他手:“你莫怕,没我的允许,它不会咬你的。林三,睡觉——”
睡觉?林晚荣愣了一下,不会吧,徐小姐叫我睡觉?在她闺房中,就这么一张象牙床,又是光天白日的,难道她也有和我一样的爱好?
“还愣着干什么?快睡啊!”徐芷晴又喝了一声,语气中隐有几丝不耐烦。
这丫头都不怕,我还怕个球。林晚荣哦了一声,直直往床上躺去,嘿嘿笑道:“好的,我听你的话,睡好了。徐小姐,你也来啊!”
乍听身后的人声,徐芷晴吓了一跳,待看到林晚荣躺在自己绣床上,她脸颊刷的通红,急急将他拉起,颤声道:“你,你干什么?要将爹爹和姨娘看见,我如何还说的清,你这坏蛋,是要害死我啊,呜呜——”
“别,别哭啊。”见徐小姐泪珠籁籁落下,林晚荣也不知是哪里招惹她了,忙道:“不是你叫我睡觉的么?!哦,我明白了,你是叫我睡地板、想要锻炼我的腰腹能力,唉,这种兴趣爱好,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你胡说什么啊!”徐芷晴羞恼交加,回想起方才自己言行,这才意识到里面大大有问题,泪珠落的更疾却又有些想笑,纤纤玉指指着那恶狗道:“我,我是叫它睡觉,不是你!”
那恶犬早已扑进摇篮,一只狗头神奇的伸进那毛衣,从颈子里穿了出来,两眼微闭,远远看去,便像是在假寐。
我他妈真冤那,林晚荣有苦说不得,闹这样的误会可不是一回了,怪就怪这徐小姐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就要叫林三呢,三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你,没事吧!”见林晚荣脸上神色阴晴变化。徐芷晴想笑却不敢笑,心里却是无比温暖,偷偷握住了他手,悄声问道。
“没事。”林晚荣恨恨道:“没想到这位林三兄享受到地待遇如此之高,连睡觉都还穿着毛衣,实在叫我等羡慕,徐小姐,冒昧问一句,这毛线衣是你织的吗?”
徐芷晴转过头去,羞涩的轻嗔一声:“不告诉你。”
“这禽兽。竟然穿的是温暖牌。”徐小姐地态度便说明了一切,林晚荣咬牙切齿,见那恶犬睡得乖巧温驯。又有徐小姐在身边,想来它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他嘿嘿了两声,偷偷伸出手去,扯了一下恶狗身上的毛衣。
“你做什么?!”见他模样,徐芷晴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老是奇怪,自己年纪也不算小了,青日里也是人人称赞的成熟稳重。为何遇到这坏坯子,便似是完全迷失了自己,跟随着他哭他笑他打他闹,偏还乐此不疲。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林晚荣干笑两声没有回答,警惕的望着那假寐的“林三”,手上动作甚是轻缓,徐芷晴脸儿发红,有心阻止,却寻不出理由。
恶犬“林三”似是没察觉到他动静一般。躺的安安静静,林晚荣瞧的胆气大壮,手腕一抖,便将那毛衣自它头上扯了下来,恶犬嗷呜一声,眼睛翻了一翻,见徐小姐羞涩不已,根本就没空搭理自己,便又闭眼睡去了。
好惊险啊,林晚荣拍了拍胸脯,脸上神情甚是得意,待到望见那毛线衣,却是愣了一愣。这毛线衣手艺精美,长长宽宽,衣袖齐全,怎么看都不像是给那恶犬织的,不合它身啊,倒像是给我量身定做的。
“这么好地东西,给那禽兽穿,浪费,太浪费了!”林晚荣提溜着那毛线对着自己身上比划,越看越是合身,忍不住的摇头感叹。
徐小姐眼眶湿润,泪珠盈盈转动,瞬间便要滴落下来,忽地一下扯过那衣衫轻泣道:“不要你管,我便是给禽兽织的,与你没有干系。你快还给我,讨厌,讨厌——”
不管她是多么出色、多么智慧地女人,终究还是女人,许多小脾气都是相通的,林晚荣感叹一声,搂住徐芷晴娇躯,在她耳边轻笑道:“不是不识好歹,是你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不知道啊!”
“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起过我!我从山东就开始织了,你却从来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徐芷晴仿佛火山爆发了般,泪珠滚滚落下,对着那林三公仔给了几小拳,却又觉得不解恨似的,小拳连绵,如疾风骤雨般向眼前的真林三胸口锤去。
“从山东就开始了?”时间真的不短了,林晚荣心里有愧,那时候正忙着捞银子,又忙着和凝儿做一些深入研究,还真是没有功夫去关心徐芷晴地感受。
徐芷晴倔强的嗯了一声,泪水缓缓流淌,喃喃道:“你那夜闯进凝儿房里,还把我当作了她,对人家那样,我,我恨死你了。”徐芷晴咬牙切齿,眉目熏红,眼中却是流过淡淡的温馨留恋。
“自第二日开始,我便偷偷开始织线钩针,便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在这衣里装满钢针,刺死你这坏坯子!”徐小姐又哭又笑,神情酸楚:“那时候,我要瞒着所有人,要瞒着你,更要瞒着那鬼灵精怪地凝儿,她行路的时候我与她说话,她安眠的时候,我便偷偷忙活,一路自山东回京城,便没睡成一个安稳觉——”
还真不容易啊,瞒过别人或许不难,可洛才女是何等人,那是比狐狸精还精的狐媚子啊,一有风吹草动,哪能还不发觉了。
正自感慨着,却听徐小姐的语速越发的激烈了起来:“便是我徐芷晴时运不济,那日快要完工之时,你却重逢了肖小姐,我要将这东西送与你,约你过府,你这坏坯子,却又那般对我,我便拿这东西做了狗窝——你这坏坯子,我恨死你了,你快出去——”
徐芷晴生性刚烈,泪珠滚落,激愤之下,竟是真的将他向外推去。林晚荣与徐小姐相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深知她性子,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难怪徐丫头有这么多怨恨呢。
待到快要被推到门口,他才在徐芷晴耳边轻叹道:“芷晴,我可是第一个进入你香闺的男人,你忍心就这么赶我走么?!”
“你才不是第一个呢!”徐芷晴芳心一软,身子顿柔了许多。
不是第一个?在我之前还有男人来过?林晚荣愣住了。
“笨蛋!”见他酸酸模样,徐芷晴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却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下楼去:“——第一个,是我爹!”
哎呀,我怎么就变笨了呢!林大人一拍巴掌,如梦初醒般急跳起来,额头却正撞在旁边的假山上,怦的一声大响,就连那绣楼上偷偷打量他的徐小姐都听得一清二楚。
“傻子!”她羞羞的捂住面颊,满心的甜蜜幸福。
第四百六十四章 未遂
高酋在门外早已等待多时,见林晚荣兴高采烈出来,凑上前去望着他额头,顿时一惊:“林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府里有刺客,你怎地受了如此重伤?”
方才只顾着高兴了,倒没有想起这事,高酋不说还好,叫他一提起,林晚荣顿觉额头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摸了一下,只觉触处软软绵绵,鼓起了好大一个包。
他龇牙咧嘴哼哼了一声:“没什么大事,就是徐府里的假山走路时不带眼睛,撞了我一下。高大哥,你快帮我看看,撞的重不重,会不会有损我英俊的容貌?***,我可就全凭这一张脸混饭吃呢。”
高酋听得哈哈大笑,摆手道:“无妨无妨,只要不是撞到了你的嘴,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耽误不了你吃饭、勾搭姑娘。”
瞧这老小子说的,我挣钱吃饭、用心泡妞,那靠的全是真功夫,可不是嘴皮子说说那么简单的,林晚荣白眼一翻,甚不服气。
高酋在怀里拨拉了一通,尽是些瓶瓶罐罐,林晚荣眼尖,瞅见其中不乏“罗汉大佛棍”“神仙脱衣衫”这样的绝世名药,顿时大为羡慕,啧啧叹道:“高大哥果然名不虚传,行走江湖竟然带着这么多的灵丹妙药,我看你十辈子也用不完呢,江湖上的那些侠女们,可真是有福气了。”
见林兄弟满脸的淫笑、龌龊无比,有了上次杭州归来途中整治掏公子的经历,高酋对他可是有些惧怕,忙一股脑收起那些宝贝。嘿嘿道:“瞧兄弟你说的,我是那样地人么?对中意的女子,我主要还是以培养感情为主,药物为辅。药物为辅——”
好一个药物为辅,真亏你老小子能开的了口,我怎么就结交了你这样的败类呢,和我一样有性格!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拍拍高酋肩膀,顿起惺惺相惜之感。
高酋翻了半天,找出一瓶跌打药缓缓为他涂上,贼笑着问道:“兄弟,事情进行地如何了?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模样,莫非是得手了?!那徐小姐可是咱们京中有名的冷美人,又清高又有学问。不曾想叫兄弟你采了,老哥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这老高果然是习惯了“药物为辅”的人,眉眼不正不说。开口便是这些黑道切口术语,又是得手又是采摘的,你把我当成何种人物了?我一向是花开应有时,只与两心知,讲求的是心灵沟通、身体共鸣。可不带用药的。林晚荣心里大大的鄙视了老高一番,想要回答他问题,可他自己也有些迷惑。与徐小姐说着说着话。就被她赶出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到底是成还是没成呢?
“兄弟,怎么样,到底得手没?哎呀,咱哥俩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实话实说就行了!”高酋眼巴巴的望着他,急切道。
真是辜负了高大哥地一片信任啊,林晚荣惭愧的低下头:“未遂!”
未遂?高酋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正经点点头道:“徐小姐果然不愧为徐小姐,竟然能叫林三兄弟你碰钉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她的声名威望恐怕又要倍增了,不行,不能让她得逞,我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兄弟——”他抖抖怀里地瓶瓶罐罐,四处瞅了一眼,神秘兮兮道:“要哪种药,你自己选吧,老哥我的家当,可就全部在这里了。你看这个行不,这个叫做烈女吟,是今年最流行的,窑子里的老鸨新收清白姑娘,都灌这个的,一包顶过去十包——”
这老高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呢,我是那样地人吗?林晚荣哭笑不得,忙打了个哈哈:“谢高大哥厚爱了,这事先不急,以后用的着的时候再找你买药。”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高酋替他抹完药膏,二人正要离去,徐家大宅地朱门却呼啦打开,小丫鬟玉珠飞奔而来,急急叫道:“林相公,林相公,暂请留步——”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林晚荣嘻嘻一笑:“现在在府外,你要是再摸我,那可是要收费的!”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丫鬟脸儿羞臊的通红,头都垂到胸前去了,轻声道:“林,林相公,小姐叫我把这书信和药瓶送给你。你自己看吧,我,我要走了。”
玉珠一股脑的塞给他一封书信和一个小药瓶,转身便飞快的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待。高酋好奇的取过那药瓶,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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