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了锁子甲。骑在匹黑马上的将官头戴兜鍪,身穿山纹甲迎面看去,煞是威风。
明军的装束却是比大清朝的“避雷针战衣”要漂亮多了!看着那将官骑着马打眼前而过,梁俞不禁想着。下意识的又瞟了那卖唱的女子一眼。却见女子正盯着那明军将官,目光闪烁。
这是!?
“还不动手?”
这支约有七八十人的明军已走到驮队的身边。却听那将官一声令下。站在最前面驮队伙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心口一凉,便丢了性命,鲜血喷薄而出,立时把身下的一片青草染红。
嗡地一声,弓弦振鸣,一支利箭直奔宋进贤而去。梁俞来不及说小心,飞身一扑,把宋进贤扑到了马下。
看到官兵来了,心里彻底放松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打懵了,顿时乱作一团。几个胆小的哭爹喊娘的四散逃去,还有更胆小的,直接吓的瘫倒在地,全身哆嗦。但也是有悍不畏死的,拿起刀枪就地反抗。怎有有奈势单力孤,没能报成团。被几个官兵围作一团,挡住前面,挡不住后面,不是腿被扎了一枪就是肩头中了一刀。
“官爷,这是怎么了?”管事的哭喊着瘫倒在地。
21章 突遇奇险
第22章 激战!
却有一个伙计大叫道:“不是官兵,不是官兵!他是活阎王!就是那个扒了新娘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将官一枪捅翻。
“算你有点见识!”
那伙计手握着枪杆,另一只手臂伸向天空,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只是中途便一松,垂了下去。
顿时整个山道是一片血腥暴戾的场面,人死之时凄惨的痛呼之声,令人几欲掩耳。跑的最快的那个伙计,刚刚到了河边,身形却猛然一顿,后心赫然插着一支羽箭。他脚步蹒跚的走了两步,脚一软,人就倒了下去。
却是一个穿着锁子甲的明军装扮的土匪所射。只见他抽箭、扣弦、引弓、瞄准、撒弦等一连气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他的弓弦只要嗡的一声,必有一人倒在地上。
“三弟,好手段!”
那活阎王坐在马上还没夸完,只见一条人影窜了过来,把他一下从马上扑倒。活阎王,什么准备也没做,被这一下弄了个手足无措,一只脚还钩在马蹬上没下来,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真砸的他眼冒金星。
那人影却是梁俞。方才一扑是为了救宋进贤,现下一扑却是想要活阎王的命的!刚才那支射向宋进贤的箭,没有射中宋进贤却是射在了梁俞的肩头。梁俞被那钻心的疼痛和满耳凄惨的叫死激起了心中的怒火!最讨厌这帮只会欺负弱小的匪徒了!
梁俞前世从小到大是个好好读书不惹事的乖孩子,这辈子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天下的的秀才,从来都没跟人动过手。但似乎在这危急的时刻人的潜能被激发了出来。刹那之间血就涌上了他的脸,烧的他两眼通红!对土匪暴行之憎恶,之愤怒,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沸腾的血液在梁俞的胸腔里激荡奔腾着,就仿佛狂野的马群在草原上纵情奔跑,肆意寻找激情宣泄的出口。这让他呼吸急促,手脚都因为这种激动轻微的发颤,心里满满的只杀了一个字!“杀!”
扑倒了活阎王之后,不等周围的喽啰反应过来,“嚓啷啷”一声,梁俞顺手抽出了活阎王的配刀。
“杀!”
气血上涌,双目赤红的梁俞双手反举刀把,再把刀举至最高处时,对准活阎王的心口,猛力下扎!仿佛要把活阎王死死的钉在地上一样。
“叮!”刀尖猛烈地扎在山纹甲上,由于用力过猛,刀尖都折去了小半截,梁俞也因为用力过猛。身子一歪,向着旁边一头栽倒。这时候他脑袋里有两个念头。第一个是,老子这下完了!第二个是,这尼玛地山纹甲质量怎么这么好!
惊魂未定的活阎王反手拔出那小半截扎在身上刀尖,翻身而起。那么大的力道,也不过把山纹甲扎出了一个小孔,刀尖深不及骨,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
“挫鸟!敢犯爷爷虎……”
活阎王怒骂着,一腿踢向梁俞,只是那个威字还没出口,只看见面前寒光一闪,心口处蓦然一疼,瞬间一道冰凉的气息就自那里浸了进来,从胸口一直弥漫到全身。这就是死的感觉吗?活阎王在那一刻有些恍惚,眼神也变的模糊了起来。仿佛自己全身的生气,随着被扎的那个口,迅速的漏了出去,身体里空空荡的。
“大哥!”
活阎王好像听到了自己结义的二弟的声音,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瞥见二弟舞着九环鬼头大刀从旁边扑上来,但只是一片青影闪过,仆仆嘭嘭地几声,便满脸是血的挥舞着双手倒了下去。最后在这些模糊的景象当中他看见了一张脸,无比清晰地一张脸。他蓦然想起,她是商队里那个穿着青纱罗裙的美丽姑娘。
“好美!”活阎王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他的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想他死的话,全都放下兵刃!后退百步!”悦耳地女声响起,只是那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坚毅和绝决。
“活阎王的二弟,山寨中的二当家躺在地上,鼻子嘴里都流着血,胸口被踹中的地方像是被塞了一团火,烧得他全身虚软无力,疼痛难当。这彻骨之痛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勉力喊道:“老三,别听她的,杀了她!为我和大哥报……””
仇字还没说出口,只觉得胸口一股大力袭来,顿时口中的鲜血像涌泉一般喷了出来。
三当家握住两石弓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有些泛白。他脸涨的通红,两只眼睛像要吃人一样放射出凶狠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一脚踏在他二弟胸口上的漂亮女人。像是要用那可以杀人的目光把那个女人撕成碎片一般。
“放下兵刃,退后!”
三当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沉声说道“你先放了他!我……”
那女人未等他说完手中寒芒一送便没入二当家的左眼之中。把三当家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者进了嗓子眼里。土匪们有些傻眼了,那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便这么一个风姿绰绰的漂亮女人手段却是这般的狠毒,比起他们也没有丝毫的逊色之处。
虽然土匪们干的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杀起人来那是眼也不带眨一下的,平时对于被抢劫的客商,那些人听到他们是土匪立刻都吓的软成一堆泥,屎尿齐下,即使前几天要入山剿匪的官军,还不是在领队的将官被一箭射死之后便做鸟兽散了。几个敢拼命的也是被他们一拥而上乱刀砍死。
但今天这种情形从来没有遇到过。眼见着大当家生死未知,估摸着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二当家身受重伤。一股子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他们的心头。
“嗬嗬!”巨痛让二当家的在那女子身上一个劲的乱扑腾着,嘴里兀自叫嚷着道:“老三,杀了他!杀了他!杀了给我们报仇!把她先女干和杀!把她碎尸万段!剜了她的心肚来祭我们!杀啊!”
商队里还活着的驮夫客商,自觉地围到了那女子身边,握紧手中的刀枪,死死的盯住了对面土匪们的动静,此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那些个胆小的驮夫或许是被同伴的死激发了血性,或许在一线生机之下又燃起了生的意志。
“德祥贤弟?你感觉怎么样?”
说话的却是宋进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仅因为二人已算是挚友,更是被梁俞那种舍已救友的行为所深深的打动。不让他不禁想起了,羊角哀与左伯桃来。
“没什么大事。”梁俞在宋进贤和另一个驮手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许是因为方才用力过猛,梁俞只觉得自己身体不听使唤。腿有些发抖,两只紧握的拳头,怎么也无法摊开。
“我这是要变成机器猫吗?”梁俞自嘲地想着。
三当家看着自己的二哥在血泊里挣扎着,脸色阴晴不定,变幻无常。犹豫了许久,突然把心一横,原本垂下的长弓陡然之间便向前抬起。一支三尾的羽箭瞬间离弦而出,唰的一声,破空而去!
“小心!”所有的驮夫和客商都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有个胆小的客商,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那女子看似气定神闲却一刻也没放松注意三当家的动作,看到他肩头一耸,便知道他要突施冷箭。仍踏在二当家心口的脚尖一点,身躯如飞燕凌波一般,在空中打了一个旋。
22章 激战!
第23章 奴家红娘子
只见那女子轻盈的身躯打了一个旋,青纱裙裾在空中飞舞,翩若游龙。转身之际,一道寒芒自她手中而出。而那羽箭却被她用牙咬在口中。
“弟兄们!杀啊,杀了这伙人!所有财物大家平分!我和大哥二哥分文不要!”三当家射出一箭,来不及看成效如何便高声大喊道,只是话还没有喊完,便嘎然而止,一支细长的东西穿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里。两手一摊,轰然倒地,口中嗬嗬发着无意义的音节。
站在三当家身边的一个土匪,听到了三当家的喊话,刚往前冲了两步,便只眼前青影一闪,手腕被人一拉一抖便把他手中的铁刀夺了过去,紧接着档部蓦然一痛,痛入心肺,五官都快因为疼痛挤到一起去了,扭曲着身体倒了下来,在他倒下的瞬间看见自己的三当家脖子上插着一根什么东西,正倒卧在尘土之中。
三个头领死的死伤的伤,到了这个时间,活阎王带着的土匪们已经开始乱了。杀人不眨眼,并不意味着,自己被人杀也不眨眼。眼看着驮夫伙计们,跟在那个“女魔头”的身后,红着眼睛舞着刀枪扑了上来,人人都面如土色,两股颤抖。
内中有一个土匪却是平素有野心的,他横刀劈死一个想要逃跑的土匪,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人多,并肩子上啊!”话刚说完便只见两个杀红了眼的驮夫挺着长枪捅过了过来。勉强抵挡了两下,然后就被人戳成了蜂窝。
“原来当头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啊。”带着最后一个念头,追随众头领而去。
“快跑啊!”也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还有抵抗的土匪们也一个个扔掉了兵刃没命的往山间跑去。这时已然没有一个土匪记得自己的人数其实比商队要多出许多!个个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的后脚跟只打屁股。有一个土匪更是忘记自己不会游泳,一头栽进湍急的河水,只几个起伏,便不见了踪影。
宋进贤面色古怪地看着梁俞。方才高喊“快逃!”的人赫然便是这个梁秀才。
虽然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但看着驮夫们把土匪都赶上河去了,宋进贤也知道,这次恐怕是赢了的。这时候虽然才感觉到冷汗把衣衫浸的透湿,档部好像也有一些不适,两条腿好像踩在云里一样。但也不妨碍他故做气定神闲。
“德祥贤弟,如果愚兄没猜错的话,你用的是谢安石在淝水之战中的那一计吧。”
梁俞看到土匪终于跑了,心神一松,头脑一阵晕眩,刚才也是灵机一动。在那种场面,要是让土匪反应过来,他们那边人数比较多的话,自己这边就要凶多吉少了。
梁俞此刻也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让那种席卷全身的颤抖平复一些。他瞥眼看了一下还在那边一幅受惊过度却还在拼命装沉稳的宋进贤,尤其看到他手里拿的那把宝剑还是没开刃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勉力抬头看去,追土匪的伙计们差不多都回来了。
穷寇莫追嘛,差不多就可以了。商队的管事,指挥着几个驮夫拿出了伤药和白布,在给几个受伤的人包扎。几个没有跑掉的土匪被绑了起来,灰头土脸的跪在一边。
那个穿着青纱罗裙的女子那里去了?梁俞的目光在场上搜寻着。
无意中却看见,不远处翻滚在血泊里的二当家,挣扎着拿起了弓箭。目标指处,正是那个不可思议的女子。
“小心!”
梁俞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飞扑了过去,只可惜距离太远,只感觉到那支箭从自己旁边擦过,带出的劲风刮的脸生疼。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什么,那声音就像在水里一样模糊的不可以分辨。
天地间刹那间就拉起来了一道暗红色的幕布,眼前一切都被这幕布染成了暗红色,那颜色像是凝固的血,越来越深。直到天地间一片黑暗。
梁俞好像是在做了一个梦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发生在梦中。云娘、宋进贤、梁飞等人只是梦里产生的人物而已。好像自己是在工作中打了一个瞌睡,只要抬起头就会从那个梦中清醒过来。继续着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他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要去相亲。在朦朦胧胧之中走进咖啡厅。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无聊中甚至还拿了份杂志在看。上面什么内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梁俞抬眼看去。只觉得那女子面目模糊不清,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他疑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红娘子。”
醍醐灌顶般的五个字,像是什么神秘的咒语,一下让对面的那个女子的面目清楚了起来。却赫然是那个青衣罗裙的卖唱姑娘。梁俞猛然醒来,却看见,那个自称是红娘子的女子的脸正在自己的上空。
“公子,你醒啦!肩膀上的伤口还痛吗?”
听到她这么一说,梁俞才觉得后肩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是伤的作用还是由于上过的伤药的作用。他抬眼看去,却是在一间客房之中。估计是自己因为脱力昏倒之后,被抬到这里来的。商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了县城了。
“有一点。”梁俞却是有一些不放心,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消毒什么的都不太过关,万一感染,万一得个破伤风什么的,那可以要人命的。
那红娘子好似看出了梁俞的心事,道:“伤没什么大事,将养几天就好了。”尔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宋公子用烈酒帮你清洗了几遍伤口。”
“伯良兄还知道烈酒可以消毒?”梁俞纳闷地说着。
“不是公子你跟宋公子说的吗?”红娘子好奇地问道。
“啊,是我说的吗?”梁俞想了一想,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记得闲聊的时候,梁俞卖弄知识,说什么酒精可以消毒。又因为解释不清这个毒是什么东西,煞是费了好一阵子功夫。
“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