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得招募近千工人与织女的,然后签订保密协议,再用流水线方式生产,提高效率,也利于保密。
而且王巨从彼岸带来了十来台专门为新交制造的蒸汽机以及其他的一些排版印染机械,另外就是在正研发的近千套相关模具。王巨在彼岸就断定朝廷会对新交进行改造,因此这个就没有带过来了。
其实对这种机械再稍做一下改造,就可以放在印刷书籍上。
不过眼下谁也不会去关心印刷书籍。
印染好后,再运到银行司,盖上印章,就可以推到市场。
但现在还没有开始,颜料的搭配,模具的调试,还没有完成呢。但也不用那么急,因为房屋改造也要一段时间。
不仅京城这个银行司,首批推广的是一百个州,二百六十八个县,这些行务也要建设新的房舍。
然后开张磨合,磨合指相关的人才,虽然王巨从彼岸带回来一百多个经济人指导,以前飞钱司与邮驿司也培养了一些人才。
但银行司的业务显然复杂得多了。
并且开始时,王巨也要小心地从中调度,以便最后能推出更完美的制度。
那么一两年后,就可以将银行司的业务推广到全国八成以上的州军,七成以上的诸县了。
几个人来到施工现场。
才开始建设,但在未来,这里将建设几道高达两人多的围墙,用于防盗,并且房屋完全用砖石结构取代木材结构,用于防火,同时又掘起几个深达一丈多的大型水池,用来紧急灭火。
这个火将宋朝烧怕了。
不仅宋真宗那次,前些年那把大火,同样让宋朝损失惨重。
因此看到这些措施,张璪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一定要成功啊。”
银行司就银行司吧,不一定非得抱着王安石变法不放手。
然而还没有开始呢,青苗贷没有了。
不仅如此,屋舍税也没有了。而且屋舍不计户等不征税,必然会有更多百姓主动建设房屋,那么各地官府的屋租收入必然会严重下降。
况且还有一个更大的损失呢。
大牲畜与屋宅都不计入财产算等,大半百姓的户等必然会下降,这也意味着朝廷会严重减少两税与免役钱的收入。
但得怎么看了。
虽然房舍不计户等,可是朝廷即将下诏,所有租赁的百姓必须前去各城场务或相关衙门,交纳相当于租赁总费用百分之五的税赋。不交也可以,但产生纠纷朝廷一律不会过问,用此强逼房主房客双方去交纳这个税赋。
因为这也是交易,属于商业税范畴。
同时各个邸店仍属于财产计入户等,屋舍买卖,同样必须交纳相关的税赋,否则产生纠纷,朝廷仍不会过问。
至于张璪所担心的收入减少,其实这岂不等于宽赋于民吗?
而且未来宽剩钱也会罢免的,至于免役钱不足,正好张方平反映巴蜀许多贫困地区因为免役法产生了困扰,这不仅是货币不足导致的,同时也因为当地贫困,然而差役与衙役却不能减少很多,因此摊派下来,百姓吃不消了。那么正好用银行司所带来的利润,对这些贫困地区进行补贴,富足的州县自保,贫困的州县稍许补贴。
免役法所带来的弊病同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得一步步来了。
王巨说道:“能否成功,就看一些人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浪来了!
第758章大家都动手吧
如今宋朝商业最发达的地区除了京城外,那么就是应天府宋州,大名府,洛阳,京兆府长安,太原,成都,江宁府,杭州,鄂州。次之就是楚州、扬州、越州、苏州、宣州、福州、泉州、潭州、江州、洪州、江陵府、广州、桂州、襄州、梓州、兴元府、凤翔府、秦州、河中府、真定府、青州、齐州。后者也是宋朝的特大城市。
其中青州在后者这些城市中最少能排到中间位置。
所以王巨明知道安焘会麻烦,但不得不将青州选为宣传的中心城市之一。
但王巨也有了准备,为了防止万一,刻意派堂官宋林亲自前去青州监促宣传。
宋林来到青州,小心地将来意对安焘说了一遍。
不小心不行哪。
安焘虽在宋朝不是文彦博这样的巨挚,但也算得上大佬,非是他这个小堂官能惹得起的。
安焘听完,也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道:“某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宋林来到驿站休息。
第二天他又来到青州州衙,然后求见安焘,见到后问:“安公,为何不见露布?”
何为宣传,一就是张贴露布,二就是让安焘替他找一个闹市所在的广场,向百姓展示新交子。
但这个露布于何处张贴,无疑只有两处,一是闹市中心,二就是州衙。
展示的场所也许还要考虑一下,张贴露布能费多大力气,一点米糊,再加上两三个衙役,一个梯子就完成了。
然而现在州衙门口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一张缉拿一个凶犯的海捕文告。
“某知道了。”安焘不耐烦地说。
宋林不敢催他,只好又问道:“安公,展示新交的场地在哪儿?”
安焘终于大怒起来,喝道:“青州鲁国旧地,自古以来民风淳朴,王子安以利诱民,斯文扫地,陛下为之蒙蔽,但某不会为之蒙蔽,更不会让他将青州百姓民风带坏。”
宋林知道事不可为,匆匆返回京城禀报。
王巨听后,说道:“你去尚书省,将蒲左丞、范右丞以及户部侍郎谢侍郎与李侍郎请到中书来议事。”
“喏。”
一会蒲宗孟、范纯仁、谢景温与李定被带了进来。
王巨将事情经过略略一说。
严不严重呢,别当真,宋朝有很多士大夫无法无天,就象富弼在亳州,王安石让他执行青苗法,富弼偏偏就不执行,而且还蛊惑百姓闹事抗议。
俺就这么做了,你王安石还能怎么着!
实际王巨在地方上也多次对朝廷诏令阳奉阴违。
况且这仅是宣传,并没有到执行之时。
问题是不仅是安焘一个知州,赵顼去年外放的十几个王巨政敌,八成都担任着知州之职,贾易去了饶州,王岩叟去了沂州,梁焘去了处州,刘挚去了澧州……还有大大佬文彦博在杭州。
这是去年朝堂外放的王巨政敌,原先各州还有许多对王巨仇视或者抱着敌视的知州知府,比如京兆府尹刘庠!
如果这些知州一个个学习安焘,这个银行司就没有办法落实下去了。
王巨看着范纯仁道:“范公,你以前一直反对变法,无非就是变法当中确实有一些弊病,也扰了百姓。但现在银行司呢?不错,齐商税确实让一些权贵巨贾排斥了,但这个市场会因为银行司出现,能做大的,就象我在泉州那样,也就是这些人虽付出一些商税,但会得到更多。实际真正打击的是高利贷。范公,难道打击高利贷是错了吗?”
不要与我说什么爱民,难道高利贷也是爱民?
“你与安焘关系很好,安焘这么做,让我如何处执?”
王巨有没有处执之权,还真有,未改制之前,中书就有处罚官员的权利,改制后顶多交给门下省审议罢了,但原来中书调迁或处罚官员,同样需要皇帝与两制准许的。
况且赵顼准许给王巨更多的便宜之权,门下省两个大佬还都是新党派的大臣。
“我写信通知他一声。”
“时间还来得及么?就是来得及,以他对我的仇视,会听从你劝说么?我向来主张对事不对人,然而安焘如此对事对人,是否是君子行径?”
在军事上范纯仁还真不敢质疑王巨,不过前段时间,他确实担心丝料啊。
结果露布贴出,真相揭开,他看了呆若木鸡。
至于有多少商贾或者其他人等,为了银行司的契股去主动地替朝廷购买丝料,这个不管的,但与科配肯定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时他才想到王巨所说的一句话,你爱民,我更爱民!
不过这时他仍然认为安焘乃是一个君子,顶多做得有些小家子气。
他嚅嚅道:“太保,你说怎么办?”
“调迁到陕州吧。”
“不妥,”章惇道。
陕州在宋朝的位置极其重要,重要就重要在交通,特别是三门峡,然而苦逼也就苦逼在三门峡上了。
想一想每年得有多少货物调往陕西,船只到了三门峡立即受阻,要么用纤夫强行拉,要么就是搬上岸,用小车子慢慢推,这得动用多少力役。
后来换了免役法,稍稍好一点,也只是稍稍,想一想宋朝四十多万差役衙前,一年支付的费用却不足七百万缗钱,虽然里面有许多短役,但人均摊派下来,一个工作日能给多少钱。
因此陕州是宋朝一个重要的州,但在经济上影响却很小。
然而问题不在陕州,而在陕州附近的洛阳,想一想洛阳“窝藏”着多少诡计多端的老家伙吧。
“子厚,不得己也。没有大错,如果将他调到其他地方,说不定又有许多人对我疯狂的攻讦了。就在陕州吧,虽不及青州重要,但好在离京城不远。”
章惇还想说,范纯仁道:“就这样吧。”
他不是怕章惇,而是害怕李定。
…………
“子厚兄,这个鱼籽炖豆腐好啊,超级补脑。”王巨说道。
章惇哪里顾得上什么补脑,坐在桌旁道:“子安,如果这一回你就这么处理了,说不定还真坏了你的大计。”
随着银行司的面纱渐渐拉开,章惇也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非是那么容易的,种种制度,经营流程,人才,金银储备,还有对交子数额多少得有一个清晰的掌控,同时还要注意市面上金银价格,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这都不是关健,关健的是齐商税,以及对高利贷的冲击,这才是真正的冲击,而不是青苗法,连高利贷的皮毛都撼不动。
不过好在宋朝两次惨败,虽是前线将军百姓之不幸,却是王巨推出银行司之大幸。
在这个风头上,皇帝支持,百姓鼓舞,即便有人反对,也翻不起风浪。
但王巨在关健时候软了。
这一软,弄不好就能放出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子厚兄,你说的我懂,但安焘到了陕州,就会安份守己了吗?一次是失误,二次呢,那叫屡教不改!”
“原来是这样……”
“这是我朝未来之大计,如果银行司能成功推出,再加上杂粮,只要未来人君不那么昏庸,足以让我朝还能继续立国两三百年之久。”
如果遇到赵佶这个主,再有银行,也弄不好了。
“两三百年……”
“两三百年,已经很不短了,除非朝廷能看开一点,准许彼岸每年迁徙二十万户贫困百姓,年年如此,一是能控制着人口,二是不断地将赤贫百姓比例稀释,那么立国时间也许会更长一点。但这是不可能的,彼岸那能每年安置二十万户。”
“子安,说到这件事,我也纳闷,这两年彼岸迁徙的可不止三万五千户。”
“我也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为了安置这些百姓,那些海商们几乎每一天都绞尽了脑汁。主要还是因为我的提议,他们派了大型船队去了更遥远的东方,发现了若大的两片富饶的大陆。”
当然,比起澳洲,更遥远的那两片大陆无疑更富饶,不论矿藏,还是适宜居住。
所以彼岸的海客们心动了。
王巨说得半真半假,章惇也没有生疑。
其实就是对迁徙百姓,章惇都是持着赞成态度的。
要知道他本人也是因为父母养不活更多的孩子,差一点被父母亲活活溺死的。
“彼岸现在有多少百姓?”
“三百多万吧。”王巨不敢说真话的。
“子安,说实话,你以为宋朝能不能真正统治彼岸。”
“那得要怎么看了,如果象现在这样,只是羁縻,彼岸会永远臣服中国的,每年相当于十五万两黄金的金或银或商货的捐助,也不会中断。”
王巨用了中国二字,非是宋朝,但章惇也没有在意,他还以为王巨用之区别内陆与海外呢。
“如果大宋插手太深,彼岸必会产生反感。无他故,彼岸政治更开明,然而我朝官员不是父母官,而是高高在上的主人,百姓非是子女,而是低下的部曲奴隶,所以我朝大规模治理,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大批过去管理,彼岸多半就会与大宋割裂。”
“子安,六年后你回到彼岸准备做什么?”
“子厚兄这句问得有深意啊……不过可能非是你想的那样,一旦六年后,我回到彼岸,有两个任务,一个任务就是继续改革更开明的制度,用彼岸的制度,当中原的镜子,二就是继续深研数学,它非是数学,我现在将它命名为科学,科技的发展,才是这个民族真正的出路。而且子厚兄,你以为一旦灭掉西夏后,我在朝堂能做什么?学曹彬公或者李靖吗?”
这还是半真半假。
不过有的也非是虚言。
如果彼岸有一个成功的开明制度,再加上广大的空间可以安置更多的百姓,那么在他的各种著作引导下,很可能两三百年后就能真正发起第一次工业革命。
虽然有很多东西他弄不出来,但这个指导很重要的,有了方向研发,与没有方向研发那是两回事。
那么在五百年后,说不定彼岸就能提前发生第二次工业革命了。
如果能实现,再加上占有了这么大地盘,那么这个民族再无半点危机。
不过也等于回答了章惇的疑问,俺过去后,不是做皇帝的。
至于会不会做一个国主,王巨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呢。
其实不仅章惇,有许多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不过大家都没有太大意,就是王巨在彼岸做一个土皇帝,又能如何,除非彼岸真的每年从宋朝迁徙二十万户百姓。
再说六年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变化呢,说不定王巨在皇上挽留下,又不走了。
因此章惇也只是好奇地问一问,并没有太大意,他又说道:“如果没有那几种粮食,以及银行司呢?”
王巨久久的沉默。
别看他现在每年都迁徙不少百姓离开,实际就是迁徙了大量百姓离开,宋朝人口还在继续膨胀着。
况且他一回彼岸,种种忌惮,朝廷就不会让彼岸这么肆无忌惮地迁徙百姓了。
那么仅是人口危机,没有金人南下,宋朝也未必能熬过一两百年。
王巨未说话,但章惇已经明白了。
他说道:“子安,如果谁想对银行司不利,我支持你对付他们。”
不仅安焘,安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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