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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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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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能减少呢?”另一名乡绅道。

这句话背景与富弼有关。

富弼在亳州,朝廷青苗贷下来,县吏放青苗贷,结果让富弼一一抓起来,押到亳州城,全部重笞。又让管句官徐公衮在亳州各县发布露布文书,各县不得执行朝廷诏令,我正在向皇上乞请尽理根治。这个诏令不对头。

王安石听后便用富弼杀鸡赅猴了,让邓绾下来调查。

宋朝官员有的确实不将诏令当作一回事,比如王巨。但顶多是阳奉阴违,不会象富弼这么公开对抗。

富弼肯定犯了严重错误,于是乞独坐,臣来本州,不散钱斛,愿当严谴,其余徐公衮以下县官,望圣慈特与矜贷。

于是罢去富弼官职,让他回洛阳养老。

除了富弼外,欧阳修也是如此,不过他胆子没有富弼的大,放是放了,然而连连上书反对,也让王安石让他致仕养老了。

两人一倒,余下皆不敢不放。

所以大家对王巨所说的话产生怀疑。

王巨笑笑,指了指那个宽剩钱,道:“免役钱诸位休想了,不过这个钱某可以替大家争上一争。”

这些乡绅眼睛一亮,这个宽剩钱也不少,一万多贯。实际经过王巨的运盐,环庆二州的五等户也不多了,就是让他们摊派,也摊派不了这么多钱。

王巨这分明以此做退让,王巨让了,他们也要让一步的。

这才一一散去。

其实这些人终是少数人,真正的二三等户,只要摊派公正,他们多是巴不得的。以前的差役将他们全部坑苦了。

然而这正是变法最矛盾的地方。

比如这个免役法,如果执行得好,确实是一条良法。若是放在王巨前世,让马云不去经营他的淘宝,而是去担任一个镇长,甚至让他担任一个国企煤矿的工人,又不给他工资,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但因为赵顼与王安石看重了敛财,使得它积极的一面被弱减。

万事开头难,就象唐朝的两税法,被宋朝捡来,成了良法,但在唐朝开始执行时引起多少人抵触?

本来各地豪强是高高在上的群体,现在猛然担负着最多的摊派,再加上这些弊病,反对声音如何不大?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反对原因,然而因为前面的敛财,使得许多后人混淆不清,而且越后去越是不及宋朝开明了,更没有什么齐民的说法,所以将王安石打入奸臣行列,认为富弼欧阳修等人是贤臣……好吧,太贤了。

不过王巨却一直没有表态,他将诸豪强打发走,开始写奏章,说庆州反对声音大,并且这几年西夏屡屡入侵庆州,百姓凄苦不说,还死了许多人。它又临近前线,横山又新附,若是摊派过重,必将生变。因此恳请朝廷免掉宽剩钱,如果宋夏和平,几年休生养息后,恢复过后,也可以重新执行宽剩钱。

确实环庆二州死了很多丁壮,不仅有蕃户,也有部分是汉户。

而且这段横山确实太重要了。

比如以前宋朝只能打听到横山这边的夏军情况,但现在因为得到了这段横山,一些机灵的斥候,甚至能打探到盐州与灵州的消息。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王巨将奏章写好,派人送向京城,然后等候京城的消息。

但这份奏疏刚送走,朝廷便派了一名中使来到庆州,中使叫钱东春,也是一个宦官,只是王巨不认识。

不管认不认识,王巨都要客气招待的,他热情地将钱东春迎进州衙,问前来何事。

钱东春道出来意。

王巨从盐州弄来三百八十多万石青盐,不但前线四州军,就连后方三州百姓也涌了过来运盐。所以商贾当时缺少劳力,只运了一部分回去销售。

战争结束,王巨从盐州撤军,虽然知道王巨不会贪墨这个青盐,但这些青盐放在几个堡砦里,大家终是不放心。因此陆续运了回去。

这么大的数量,又因为青盐的畅销,所以波及的地区很广,包括河东路,那边商贾则是从延州将青盐运回河东北部地区。其实河东路南部地区与京畿西路同样受到了严重波及。

虽然因为运费的问题,使得成本提高,但是青盐味美,卖价更高。

因此大半年下来,导致了解盐销量锐减。

王安礼看到这种情况,便上书朝廷,说王巨这么做是不对的,等于变相地用国家盐利,收买人心。

是人心,不是民心,因为不仅有民心,还有军心。

几个月下来,庆州大捷的影响渐渐淡薄了,也到了动手之时,看到王安礼的奏章后,许多大臣上书弹劾王巨。

赵顼被吵得头痛,因此让中使下来问一问。问一问是客气地说法,其实就是调查这件事……

第589章两个蠢货(下)

王巨对赵大井吩咐了几句,赵大井离开,一会儿拿来十几册账薄。

“钱中使,你看一看。”

主要是四个用场的账册,一是王巨从盐利中挪用出来,用作修建堡砦的钱帛。

二是重建百姓家园的用费。

三是购买粮草的用度。

四就是战俘的粮草费用。

但这些用费那个不需要?如果没有盐利,朝廷不拨出钱帛修堡砦吗?那么以后这段横山如何防守?

如果没有盐利,难道官府不拨出钱帛,助百姓兴修家园吗?没有百姓的坚壁清野,如何打胜这一战?

王安石因为陕西路储粮渐空,只好减少对庆州的供给,用之放青苗贷,但这么多军民不吃不喝?况且当初得到那么多战马,在没有分配好之前,一起养在庆州,它们没有消耗?

这些战俘争议很大,可如果没有这些战俘,后方动输必然动用更多的百姓,百姓又要悲催。如果没有这些战俘,前方就要派军民修建堡砦,环庆延州保安军四州军的百姓更苦逼。横山一段占据,环州庆州许多地区成了后方,如果没有道路,如何发展?幸好当初手中有了近十万战俘。

但这些战俘要不要吃,要不要喝?那一天没有消耗?

这几条钱帛,一起从盐利里抽出来的。

王巨让钱东春草草翻完问:“如果非是盐利,那么就要朝廷支出,一是从盐利里直接抽调,二是从朝廷支出,有何区别?解盐之利,难道不上交给朝廷?”

这么一算,就得有两百多万贯,得卖出多少解盐?

王巨又说:“实际没有这次运盐,西夏每年也会运来许多私盐,禁得紧不足十万石,禁得松,可能达到二十多万石,甚至三十万石。具体的无法统计,但平均下来也在十五万石到二十万石之间。当然,这些盐利西夏国库得之很少。所以当年李元昊与仁宗议和时,才提出每年公开向我朝销售十万石青盐。非是一年只售十万石青盐,而是这些青盐由西夏官府直接交易,那么所得之利,多归国库所有。”

“嗯,有理。”

“然而不意味着这些私盐对西夏没有帮助作用。别的大臣可能不大清楚,但是我少年就做过一回背骡子,对它比较了解。一般西夏交给宋朝私盐商人每斤青盐近二十文,就是扣除一些损耗运费外,每石盈利也近两贯钱了。这些钱有一部分归西夏国库,有一部分散落到民间,还有一部分是在诸商人豪强手中。因为获利甚大,就连一些妇女都骑马佩剑争抢青盐。但不管这些盈利分散到那一个群体手中,都在壮大着西夏的血液。一年就打算十五石青盐,那也是三十万贯的收入。一年三十万,十年就是三百万。到了战争时,就会转为武器,丁壮。我相信,至少因有了这个青盐,这一战我军多伤亡近五千人。”

“这么说岁赐……”

“一样的道理,西夏越穷,凝聚力就越差,只要我朝能防御住,不让他们抄掠到财富,再让他们穷到极点,不用打,他们就会四分五裂。”

“这个……”钱东春不敢插话了,它涉及的太多。

“当然,就是有了这批盐,以后还会有私盐,然而因为市面上有大量公开销售的青盐,市场这几年内会处于饱和状态。并且因为他们出庆州的成本只有二十来文。如果是私盐,私盐商人必须收买官兵官吏,再加上背骡子的风险。西夏那边每斤的销价必会低于十五文,再除去损耗,盈利会削减。也就是有了这批青盐,在这几年内等于我朝每年变相地少给了一半岁赐。这个岁赐从何而来?还不是从百姓身上敛来的,现在这些盐利多散于百姓,有何不可?”

这样辨就辨通了。

而且王巨与张亢性质不同,张亢当初只是以兵马总管名义去府州的,掣肘太多。

王巨是陕西路安抚使兼环州路安抚经略招讨使的身份来西北的,临来的时候还刻意说清楚了,敌人太多,得放权给我,包括经济军政上所有的权利。

那怕战后,再将这些权利收回。

大伙全部答应了。

因此不算是犯错误。

然而王巨并不想到此结束,继续说道:“种谔经营罗兀城,王安礼在吕公(吕公弼)面前说,不当支持延州四万民夫与粮草,因此吕公弼就没有调集民夫与粮草。可是种谔要用兵,用兵就得粮草,要粮草就得要民夫,于是韩公只好从陕西后方让大批民夫押着粮草物资去前线。想一想,从河东到罗兀城,或者到麟州,有多远,一河之隔!但从长安等地将粮草运到前线又有多远,远者一千多里路!这会产生多大的损耗?损耗不提,又劳烦了多少百姓?”

这件事王巨一直不想说的。

不过王安礼与吕公弼既然对付自己了,自己也不客气了。

“王安礼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自己治下的百姓更好一点。那么我想我治下的百姓生活得更好一点,难道错了吗?况且为了保家卫国,那么多百姓配合着官兵浴血奋战!他王安礼凭什么装圣母!”

“圣母?”

“圣人的母亲。”

“他是男子。”

“他是男子吗?象这种阴柔的进谗陷害,不是娘们做的事吗?”

“这……”钱东春啼笑皆非。

但他在心中认真地想了一下,王巨所说非是虚言,确实因为王安礼的建议,罗兀城一战至少浪费了一百万贯。而且他又往深处想了想,如果吕公弼在河东路大力配合,罗兀城会不会最终放弃掉?可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然而这才是一个开始。

王巨又说道:“庆历新政,仁宗最终否决,不仅是因为新政不完美,还有水洛城之争。为了一个小小的水洛城,君子都内部起戈,况且是国事?可是何谓君子,君子温润,温润如玉。戾气如此,岂是君子?由是仁宗五难范仲淹,随后废除新政。但是王安石礼与介甫公是什么关系?如果非是介甫公,谁认识王安礼。介甫公为了国富民强,主持变法,绞尽脑汁,虽然同样也不完美,但总是想着国家强大。可是王安礼却在后面冷嘲热讽。他们可是兄弟啊。”

王安礼与王安国在熙宁变法中扮演的角色,就整是一个傻逼!

王安石下去了,这兄弟俩结果什么也不是了。

即便元佑时,王安礼还活着,也没有那一个人提拨活着的王安礼上位,更没有提携他们的子孙后代。

王巨越说越气愤,又道:“这样吧,我写一道奏疏,禀明此事。”

说写就写,将刚才的谈话全部写下来,并且写了一句,蠢货安礼,被人当卖,替人数钱。

王安礼就是一个蠢材,被人卖了,还主动替人数钱。

钱东春看到这十二字时,冷汗涔涔,心想,陛下还准备重用这个王安礼呢,但这份奏章到了陛下手中,这个王安礼是完蛋了。

王巨写完,又看了看,修改了几个字,盖上官印。

然后对野龙咩胜说道:“你下去替某对庆州所有军民传一句话,就说文公曾在陛下面前宣称,国家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是与百姓治天下。也就是这个国家是陛下与士大夫的,豪强权贵的,至于普通军民则是刍狗。所以文公不欲战,而欲苟和,但我带着三军将士大败西夏,刍狗扬眉吐气,文公却不乐也。我又替将士争功,替民谋利,这让文公更不乐也。现在文公要对付我了。”

“明公,这与文公无关哪?”

“钱中使,当真与文公无关?”

钱东春不敢答了,王巨的性格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战争结束后是争了一争,随后鸦雀无声,几乎连一个奏章都看不到了。

为什么王安礼对王巨发难?

王安礼与王巨没有关系,但与吕公弼有关系。吕公弼与文彦博又是什么关系?

而王巨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只有文彦博一个。

王巨说完,又写了一篇贴黄(对奏章的补充文字),刻意写了这个与士大夫治天下,非是与百姓治天下。如果视百姓如刍狗,明天就会有陈胜吴广带着一群走投无路的贫困百姓,在你文彦博面前吼出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你文彦博声声说祖宗家法,齐民就是祖宗家法,尽管没有做好,不过宋朝一直在做,所以内治比其他朝代要清明一点。但你现在怎么忘记了这一条重要的祖宗家法?

“明公,那是文公哪,”钱东春脸色吓得苍白,心想,奶奶的,咱家不过下来问一问,怎么惹出这个大麻烦出来?

“文公又如何?我不辨解,文公还会唆使人对付我,我还是会贬官离开庆州,但那时我早就声名狼籍了。那么为什么我现在不将道理讲出来,就是离开庆州,最少也能清白地离开庆州。”

不过这时候王巨又要感谢宋朝的制度。

反正大家都是士大夫,贾蕃那么做,也不过就是剥了官服。杨绘不要脸到了那份上,还做了郑州知州。

不知那个人伪造出来的祖宗家法,刑不上士大夫……真他妈的太好了!

然而想到了杨绘,王巨心中忽然乐了起来,又说:“钱中使,难道你也不认为我说得不对吗?那么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后,将它也带给陛下吧。”

说着又让王紫川回他家中拿出一份供状。

“这是我扫荡横山叛族时得到的一份口状,只是当时为士大夫避诲,一直没有公开,而将一些当事人全部击杀。然而我欲清静,某些人却以为我软弱可欺。”

你软弱可欺?钱东春要昏倒了。

不过是什么口状哉,钱东春也感到好奇,于是接过来观阅。

这个供状便是那天晚上杨绘在那群蕃子逼迫下写的供状,还有一份欠条呢。

钱东春看完,心想文公未必有事,但杨绘完蛋了。

第590章战斗,已经开始

“明公,安礼乃是介甫公之弟,”钱东春好心地劝了一句。

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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