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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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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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坏。”二妞不服气地低声说道。

张载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念一字,打一下。

但二妞也不知道,被打的人心中很高兴,她哥哥在心中说,终于搞掂了。打的人却在心中头痛,这小子比周处还要麻烦啦,可俺不是陆云。

不过让他放,张载又舍不得放。

就凭今天王巨所说的几段话,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自己不收,有的是人收。还是归于自己门下,慢慢教导吧。

打完了,张载又说道:“将那蓝子的束脩礼拿上来吧。”

“好来。”王巨高兴地说,虽然在心中说,张大先生,你真打啊,俺的手被你打得很痛的。

怎么办呢,师父就是再造之父,打几下还不是官打。用另一只手将礼蓝提过来。张载略扫了一眼,看到腊肉就到行了,其他的根本不在意,不过看到几棵青菜在蓝中,他还是愣了一下,桂圆干、莲子与枣子做礼物颇正常,但谁用青菜做过礼物?难道这是保安军那边的规矩?

无所谓了,又道:“还不奉茶。”

“是,”王巨立即利索地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递于张载面前说道:“弟子请恩师用茶。”

二妞与三牛差一点高兴地蹦起来,这事儿终于成了!

张载接过茶,喝了一口,从腰间解下玉佩:“这是我给你的回师礼,记住我一句话。君子温润,温润如玉!”

第六十三章亲戚

“见过你的舅母。”李员外沉声说道。

李贞李万元李妃儿只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舅母。

但他们很奇怪,李夫氏秦氏娘家有些远,乃是华州人,以前因为做私货生意,秦氏父亲与李员外的父亲结识,关系不错,然后结成儿女亲家。

古代嘛,婚姻大多数如此。甚至连王巨都不大排斥。

不过虽离得远,两家因为私货依然经常走动。秦家那边几个长辈李家兄妹都认识的,哪里来的一个舅母?

“外甥女长得好俏,”吕氏眼睛亮了起来。

“嫂子夸奖了,你们下去吧。”李员外说道。

这个亲戚来得古怪,她也能算是秦家的媳妇吧,但其夫君乃是自己妻子远房远房远房的兄弟。都不知道从那一代叙起了,况且这是大过年的。

只是这个八辈子都打不到一起的舅兄如今成了湖城知县,李员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嫂子,这次来有何贵干?”李员外直接问。

“我这次来乃是为了一些私请。”

“都是亲戚,何来私请一说。”

“那我就说了,我有一个侄子,很不争气,听说延州有一种玉盐,能不能让他参入进去?”

“这个……它不是我一人的产业,我也不敢做主啊。”李员外终于会意了。实际去年一年也吸纳了许多关中或其他地区的大户人家进去做为契股。

这是无奈的事,在延州他们是地头蛇,会起到一些作用。但出了延州,他们这条蛇就斗不过那些坐地龙了。那怕有官府支持。

于是二十几家聚集,商议了一个办法,有选择地吸纳一些外地有影响的豪户,而且它的契股形式比较简单,每次到京城买了盐钞回来,用盐钞换回解盐加工,细盐卖完了就可以做为一个新的开始,不会因为财务分割产生纠纷。

况且它技术并不复杂,尽管后面在不断地改进研发,估计都不会很长远。

但也有选择的。

不仅这个大户要有影响有势力,对他们产生支持作用,在当地口碑必须要好,否则私心过重,内部就会产生了纠纷。

正是这条策略,如今细盐销售范围南达巴蜀,东达并州,甚至到了京城,幅射范围几乎有三百多万户。其实就是王巨所说的疯狂抢占市场,在所谓的玉盐未泛滥成灾之前获得最大的利益。

秦知县乃是湖城知县,乃是潼关要道上的知县,能加入也不错的,可关健不是秦知县本人,乃是吕氏娘家的孩子,李员外连秦知县都不了解,就不要说是这个孩子了。

“听说你在里面是一个大契股。”

“是有这回事,但我不是最大的契股,”李员外苦笑,最大的契股乃是朱家与赵家,谁让人家朱家运气好,若非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自己可能连第三契股都占不到。

“不如这样,不久就要买第四次盐钞,到时候各家会派管事去京兆府商议,吸纳一部分新的契股,我可以替你侄子做一个介绍。但必须得让我知道他的一些情况,这样大家才能同意。”

“这么难?”

“是难,主要它获利快,增加契股就会影响其他人收益,所以新契股必须对玉盐销路有帮助,并且本人品性好,不能影响玉盐的和睦。”

后面就不大好说了,那家没有沾亲带顾的,不错,早晚这个口子得破掉,但不能从自己手上破。若说关系,有的人背景远胜过你这个所谓的舅母。

吕氏在思考。

李员外喝茶,心道:“舅母”你慢慢想吧,我说得再清楚不过,我同意不管用,得让五十多家契股动心。

“外甥女多大哪?”

“你是说妃儿,她十四岁了。”

“可有了人家?”

李员外立即警觉起来,道:“有了。”

“那家的孩子?”

“云岩知县张载的门生,张载视其为自己子女。”

“那个张载?”

李外员有点晕,但不好发作,又说道:“他中进士后,文相公对其才学十分赏识,令其在京城大相国寺坐虎皮椅替天下士子讲《易》,乃是天下有名的儒臣。”

“那为何只是一个云岩知县?”

“虽然张公至今是知县,但他从司理参军磨勘到知县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光。”

这就是宋朝进士五甲与官员磨勘。

嘉佑二年那届进士榜星光璀璨,不过如王巨所想的那样,才气是一部分,运气也是一部分,所以那一届前三名与这些大牛们一点不相干,状元章衡有几人知道吗,榜眼窦卞有几人知道吗?探花罗凯有几人知道吗?

但它却是极重要的,不仅是唱名在前的荣誉,也决定着进入仕途的起点。宋太宗时将进士分成三个等级,后来多次改变,分成五个等级,天圣时一度分成六个等级,前五名为第一等,第二等称第一甲,第六等称第五甲,后来再改,第一等也就是前五名称为第一甲,第二等大约十几人到二十几人称为第二甲,第三甲第四甲一般一百来人,多时两百余人,余下的就是第五甲。第一甲赐进士及第并文林郎,第二甲赐进士及第并从事郎,第三、第四甲进士出身,第五甲同进士出身。

所以那一届进士中状元章衡起始官职便是大州湖州的通判,苏东坡乃是二甲(不是第二名,估计在第六名到第二十名之间),守孝后授予从八品的福昌主薄之职,但他运气好,欧阳修罩着,还未行,让他参加制科,考了一个罕见的三等,立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就是这样,还不及章衡的起点之高。

张载估计与范仲淹一样,大约是中了三甲,有可能是四甲,因此仅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司理参军。

王韶的名次估计更差,因此久久没有授职,于是跑到秦州河州开始了传奇生涯。

但这是一个起点,进入官场还有一个磨勘过程,一般三年一迁,看政绩是平迁或者是高迁,范仲淹熬成知县整花了九年时间,张载仅花了四年多时光,应当来说,这个速度不算慢的。

吕氏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人家只用了四年多便熬成知县,可自己丈夫用了多少年才熬成知县?

实际王巨那六拜风骚之极。

第一拜拜出一个启蒙读物。

张载也立即看出它的价值,于是重新改写,王巨岁数太小,就是写出赤壁赋这样的文章,考虑到年龄因素,人们还会指点其中的不足。当然,惊奇会有了。

但张载确实有这个学问去改写,改写过后的弟子规,王巨甚至感觉比原来的弟子规还要更好似的。

然后张载将它印刷出来,一千来字,雕板容易,六七页纸,成本也低廉。然后将它们分发乡里,让它与《百家姓》并为第二套启蒙读物。

好东西,早晚要发光的,再加上张载的名气,迅速它就流传开来。

余下五拜更是直指儒学核心,只有第六拜那个问题,大家都疏忽了,毕竟现在存天理,灭人欲仍没有市场。如是推广,不准抱妹妹看歌舞,让寇准、苏东坡、韩琦与小宋他们何以情堪哪?不准享受美食,让吕蒙正何以情堪哪?不准享受美酒,让石中立何以情堪哪?

所以许多士子都好奇,仅是一个拜师礼就那么拉骚,那么这对师徒日常生活中又谈论了什么?有的人都恨不能入驻张载家去听一听。

只是这个表嫂估计不会感兴趣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朱欢那个二儿子去年解试考了一个第二。

放榜时朱俊说了一句话:“若无王家小郎提点,我绝对考不中这个名额。”

但那时王巨是什么样?一个小山寨的野小子,如今却随着天下有名的大儒又学习了很长时间,那么进化到了什么地步?

PS:感谢古月墨海1888起点币打赏。

第六十四章买马社

王巨带着一些果子,来到张载家。

张载的妻子郭氏心善,看这一大家子可怜,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不过儿子张贵还小,才三四岁,于是让王家一家四口就吃在张家。但张载不是程勘,只是一个知县,职官只是从七品的著作佐郎。

宋朝宰相枢密月薪是三百千,春、冬服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禄粟月一百石。这仅是正俸,除此之外还有庞大的补贴,如茶酒厨料,薪蒿炭盐,乃至喂马的草料,随身差役傔人的衣粮伙食费,另外还有公使钱与职田的收入,一年四时八节的赏赐。收入之高让人无法想像。

那是高官,官职小收入仍是不很高,象大县知县每月只有二十千月薪,小县知县只有十二千,禄粟月五到三石。补贴也不多。也不错了,杂七杂八地加在一起一月收入有近四十贯。

也不算少,可张载是父母官,会有各色各样的人来托请,拜访,必须要备一个门房,还有一个做杂事的仆役,一个厨娘。

他平时时常接见乡老,虽是简单的粗茶淡饭,那也得花钱。

多了四口人吃饭,经济便有些紧。

王巨自觉地时常买一些菜蔬大米扛到张家。

郭氏不乐意。

王巨便拿来一叠交子给她看,郭氏惊讶万分,问钱是从哪儿来的。王巨便将朱家分红的事说出来。

“你这个毛孩子,比我家官人挣的钱还要多!”郭氏撵着打。她还不到三十岁,心性正是活泼之时。自此以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张载说了一句:“盐哪,少碰为妙。”

尽管这种盐对国家有好处,可忌讳太多,就象后世有女孩子在夜总会上班,俺是好人哪,卖艺不卖身,也确实做到了,然而有几人相信呢。

不过王巨并没有隐瞒张载,师父师父,师就是父,因此也说了,它是暴利,技术简单,维持不了多久,所以张载也就没有再反对。

而且这一年来王巨很安静。

他是张载的门生,在云岩谁惹他,没人惹他,王巨也不会去招惹别人,相反的,这一年来低调得可怕。

加上他无比“超前”的见识,并且张载知道真相,他也痛恨禁兵的堕落,张载渐渐就开始了喜欢,某些方面确实也将王巨当成了半子。

至于王巨所想的,也不是。古人有古人的解说,王巨底子虽差,可见识也是一种“才华”,并且王巨学起东西很快,所以张载并不认为王巨坑了自己。

放下果子,张载说道:“坐吧,就用那株腊梅写一首诗。”

“写诗啦……”王巨愁眉苦脸地说。

为了这个诗赋他不知道被张载打了多少下戒尺。

王巨憋了半天,才写出一首七律小诗。

“这就是你写的诗?那首《青玉案》是怎么写出来的?”

“那是灵光一现。”

比如崔颢写黄鹤楼,那不代表着他写诗水平超过了李白,实际崔颢其他诗能拿得出手的不多。

算是一种说法。

不过王巨心中连呼侥幸,幸好自己对抄袭不是很看重,不然一首首类似《青玉案》这样的诗词抛出来,再写出手中的诗,如何解释?

“还敢狡辨,伸出手来。”

二妞用手捂起了脸,大哥又挨打了。

实际她还不能理解大人的心情,严师出高徒,张载越严厉,才越对王巨看重。

“二妞,你也不要捂着脸,从明天起,老夫就要将你与你弟弟送到私塾读书。”

二妞嘟着嘴不乐意。

郭氏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是为你好,进了私塾可以学一些女德,长大了才能嫁一个好人家。况且还有你弟弟呢,在私塾里打好了底子,再稍长几岁进县学苦读一段时间,以后你弟弟就象你大哥那样有学问了,若是运气好,就象官人家一门兄弟两进士,那多风光哪?”

然后又嗔骂王巨:“看看你将你妹妹惯得性子有多野。”

郭氏的话也未必对,单论教育方式,王巨胜过了很多人,甚至胜过了张载。在王巨活泼启发式的教育下,二妞与三牛这两年多来识了许多字,知道很多典故。莫要忘了,他们一个才十岁,一个才九岁。似乎他们天赋已胜过了许多同龄人,即便张载都认为不错。可这背后就是王巨的教育。

“我性子才不野呢,”二妞主动替郭氏择菜。

“王巨,你再用腊梅写一赋。”

策论王巨写得还是不错的,但赋就不同了,它不仅要切韵对偶,并且还得要是四六体。

四六体,便是以四字与六字对偶句为主组成的骈文体,如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这就是最典型的四六体骈文。

大半天后,王巨才上交了一篇赋。

“为何作赋要用四六体,因为赋必须要词藻华丽,琅琅上口,虽然我也不喜之,但你生性浮躁,与为师走的不是一条道路。诗赋乃是科举重心所在,你这样的赋如何能唱名东华门?”

我生性浮躁吗?

但王巨敢反驳么?

“其次适度引经据典,文字要简炼,要言之有物。”

其实这些王巨都知道,然而用四六体切韵对偶联在一起,他就不知道如何写了。

这一年来,他几乎用了四分之一的时间在苦读《尔雅》、《广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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