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兵的制度!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整个大宋只有王巨认真的想过,它会很麻烦很麻烦。
黄公公开心万分,蔡挺莫明其妙,不过蔡挺立即明白了,章楶笑嘻嘻地迎了出来,说道:“蔡公,恭喜恭喜。”
原来是这个章质夫搞的鬼……
用意也简单,这一战死了许多人,特别是蕃子,这个后面的抚恤乃是关健,自己弄钱能弄多少钱?不过章楶也没想到王巨真将主意打到战俘身上,昨天黎明时,章楶还困在大顺城中呢。
可朝廷有几人重视蕃子?现在黄公公站在章楶身边,庆州有几个太监担任着军职,但这个黄公公比较面生,那么一定是从朝廷来的,来做什么,章楶不知道,不过他鼓动百姓喊一喊,这个太监回京城禀报,皇上高兴了,赏赐也就拨下来了。
蔡挺啼笑皆非。
不过他也喜欢这个章楶,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这段时间替自己谋划了许多良策,是自己的好帮手。
…………
“野利姑界,你居然敢背叛大夏!”一名西夏将领认出来野利姑界,并且愤怒地喝道。
其实此时几支野利族余下的百姓,都开始了迅速撤离,此时正在离十二盘最近的一个村寨集结。若是宋军胜了,那么顺利来到宋境了,也不用害怕西夏人。若是宋军败了,他们几族迎接的将是灭顶式的命运。
也就是能决定他们命运的,与这个西夏将领无关,而是城东的战事。
但横山的野利族现在很悲催,长时间的打压,使得他们都失去了自信心,大半人连野利这个姓氏都主动改了,改成了其他姓氏,什么野虫,野甲,野二,山界等等。
所以听到那个将领的喝叫,野利姑界不由地缩了缩脑袋。
“鬼叫什么。”姚雄大喝道。
说着抽着大刀杀将过去。
虽然姚雄冒味地带着这些人来抢功劳,让大家一起悲催地陷在敌营,可是野利姑界不得不承认姚雄的凶悍。
打到现在了,仅是姚雄就生生砍死了近三十名敌人,由于他带头血战,身上也招了很多兵器,姚雄身穿的乃是新式铠甲,这种铠甲很不错,但为了减压,提高速度,厚度却不及原来的步人甲,防御性差不多吧,况且还有麻线呢,因此姚雄也受了一些伤。但姚雄若无其事,一直血战在前。
这让野利族十分诧异,原来宋人也强悍哪。
姚雄又劈倒数人,眼看接近那个西夏将领,那个将领怂了,拨马就退。
“集结,集结,”姚雄没敢再追,一旦他的手下阵型散了,马上全部是死路一条。
但敌人还是茫茫无边的涌了过来。
姚雄怎么都杀不完,他悲愤地看着大顺城,心想,怎么城中没动静啊?
在他带领下,野利族丁壮稍稍恢复了一些勇气,又打退了一拨扑来的敌兵,野利姑界问道:“怎么还没有打败西夏人?”
不对啊,就算晚烧了粮草,这也过去了很久,太阳都开始出来了,还未见西夏人大败,这让他隐隐感到了担忧。
还算他们运气好了,在李谅祚的调动下,所以骑兵,包括那两千铁鹞子,都向城东扑去,否则他们早被西夏人杀得片甲不留。
就是现在,情况也越来越不妙,他们越战越疲惫,敌人却越围越多。
连姚雄都开始有些沮丧了。
就在此时,大批的西夏人从那山道上败逃下来。
兵败如山倒!
象这种大会战,一旦大溃,那种情形不堪想像。
“西夏败了,”姚雄怒喝道。
也不用他喊了,大家一起看到了。
有的西夏兵士莫明其妙,有的西夏兵士机灵的,开始抢先逃跑。
“杀敌哪,”姚雄又吼道。
野利姑界喘了一口气说:“姚将军,能不能让我们息一会。”
“稍稍休息,”姚雄无奈说道。
正在这时,李三狗带着骑兵杀了出来,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姚雄:“姚将军,你不是在十二盘吗?怎么到了大顺城下?”
“我烧了粮草,来杀敌的。”
“胡闹,胡闹。”李三狗说道。
姚雄不能作声,烧粮草晚了,也不能怪他,相反的,他做得很明智。但最后杀敌却是画蛇添足了,因为他兵力少啊,不能对城西敌人产生重击,更不能对城东主战场有所帮助,倒是凭白地折了许多将士,若是当初呆在十二盘不动,保持体力,现在西夏人正在逃亡,得杀多少敌人哪?
李三狗没有再批评他,然后他骑着马,带着手下扑向了敌人,不过一边杀敌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杀敌事小,得找出李谅祚在哪儿。然而无论他眼力怎么好,在这数万逃兵中,如何发现李谅祚?
赵明也杀了过来,林广也杀了过来,可是几人全部傻眼。
不过几将皆稍一愣神,立即带着手下再次杀进逃兵中。李谅祚现在没有黄伞盖了,外面的黄披袍肯定也扯下来了,但他是受了伤的,又是皇帝,必然会有许多人保护他。
顺着这条线索,说不定就能找到李谅祚。
他们这一找,西夏人更悲催,这时候哪里还有人有心思继续交战?但几支宋朝骑兵在他们中间纵横驰骋,甚至挡住了后面逃兵的去路,于是许多败兵仓皇地向各个山林里逃去。
刹那间,整个战场就象人间地狱一般。
姚兕好不容易从后面也杀过来,他看着这些惨象,大声叫道:“钱哪,钱哪。”
这几个老匹夫小匹夫杀得欢快了,但杀掉了多少钱帛?于是他又立即说道:“何指使,你来指挥,并且大喊,投降不杀,懂吗?兄弟们以后能得到多少奖励,就靠你了。”
“姚将军,放心,我知道。”何指使欢快地说。
然后他大声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对,就这样喊,”姚兕说完,拨马冲向几股骑兵,最近的是林广“小匹夫”,他是最郁闷的,那一箭自己咱就不小心射偏了呢。因此带着骑兵杀得那个狠哪。
姚兕扑上来,说道:“林将军,不能杀,不能杀。”
“为何?”
“一个战俘二十贯哪。”
林广在大顺城,不大清楚,但姚兕清楚,并且王巨都派人暗中联系好一些买家,尽管那些买家忽信忽疑。
“什么二十贯?”
“卖给一些矿坑主人,一个劳力二十贯。”
“怎么不早说,”林广激动地大叫道,若那样,自己杀掉多少贯铜钱了。
“现在也不晚,快喊投降不杀吧,”姚兕说完,又扑向赵明方向。
李三狗听到后面喊声,也醒悟过来,开始让人抓捕战俘。
姚兕找到赵明,赵明也傻了眼,然后立即大声喊叫。边境苦哪,不要说二十贯钱,就是两贯钱也是好的。姚兕通知了几支骑兵,终于看到了儿子,骑马跑过来,大声说道:“你在干嘛?”
“父亲,大家打不动了,在息一会。”
“他们打不动了,你也打不动了?”
“是,孩儿这就去。”
“不用杀,是抓战俘。”姚兕说着骑马又冲到前面去了,还有极少数人在负隅顽抗着,姚兕拍马冲了过去,几刀下去,便将那名反抗的将领劈落于马下。
野利姑界好奇地问:“姚将军,此人是谁?”
“我父亲。”
“原来老姚将军也厉害啊。”
但是几名将领虽改了命令,仍然带着一部分手下在战场上奔跑着,搜寻着。他们几乎跑遍了整个战场,这个李谅祚倒底跑到哪儿了?这肯定有些不对了,毕竟李谅祚是在城东,不在城西,想要逃跑,速度没那么快。赵明在找,林广也在找,不过他摸了摸怀中,心里想到,不错不错,还是俺精明,事先抢了一只龙手……
第二六八章龙手(下)
王巨看着胡谦的遗体。武魁留在这里看着,许多蕃子从这里经过时,看着胡谦遗体的样子,都不由地下跪膜拜。
不过王巨倒是很清楚其中原因,胡谦临终前用力将刀插在地上,正好形成一个三角支点,所以尸体才屹立不倒。又正好西边火光腾起,大顺城发起总攻,西夏人才没有顾他的尸体。
从胡谦脸上也能看出,虽然死了近三个时辰,不过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大约也是看到火光腾起来了,他完成了任务……
但王巨鼻子还是有些酸酸的,眼睛也略略有些湿润。
他站立许久,对正在哭泣的武魁问道:“胡谦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禀王知县,胡大哥他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一个妻子,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弟媳妇,一个侄儿。”
“那两个孩子有多大?”
“大儿子有九岁了,小儿子四岁。”
“武魁,战后你回庆州城,对他们说,若他们舍得,将胡谦的长子放在我家,由我来抚养。如果其子愿意继承父业,我派人教他武艺,授他兵书战策。若他愿意读书做官,我亲自来教他读书识字,让他以后考取一个功名,若考不中,我若未来有荫补的资格,用这个荫补将他补一个官职。”
“那就谢谢王知县了。”
王巨还是默然。
他只能做这些了。
又站立了许久,忽然说道:“武魁,你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他的遗体。二长子,陆平,你们立即骑马去庆州,请最好的画匠与石匠过来,然后用马将他们载过来,先照着这个样子,画一幅图,再请石匠雕刻一座石像,就放在这里,下刻三个字,吾愿往。”
“喏。”两人答应一声,骑马离去。
王巨又站立了一会,现在还不是悼念之时,于是找来一千几百名强人,又喊来归妹浪埋与野龙咩胜,王巨家中现在不少人,但只带出来陆平、归妹浪埋他们四人。
然后说道:“本官命令你们再做一件事。”
“请吩咐吧。”这些蕃子大声答道。
打胜了,就好说,况且王巨表现十分勇敢,也让他们心服。还有呢,那个抓战俘似乎是为了筹钱,那么战后奖励与抚恤同样不会少。
“归娘浪埋,那条路,你知道去哪儿吗?”王巨指了西南面远处的一条小道,问。
归娘浪埋看过去,小道上正有许多西夏逃兵,在狼狈逃窜,现在西夏将士整乱了,大多数人顺着大道逃向了金汤城,还有一些人逃向白豹城,不过有一部分人不知怎么逃了,反正那个方向顺溜就往那个方向逃,归娘浪埋说道:“疆砟堡?”
“正是疆砟堡,不是很远,大约三十里路,不过那条路也不大好走。你带十五队强人,最好换上一些西夏人所穿的铠甲,也顺着那条山道装作西夏逃兵,逃向疆砟堡,进堡后,主力立即将城门控制起来,余下的混入乱军大喊,宋军杀进来了,快点逃吧。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明白,疆砟堡地形险恶,昨夜又增加了援兵,再加上一些逃兵进了疆砟堡,若是有能力将他们组织起来,疆砟堡实力激增,所以用此计夺堡。”
“恩,能不战最好不战吧,这一战死了太多的人了,野龙咩胜,你再率余下的强人,尾随浪埋,但务必保持两三里路,不然若对方守将胆小,事先将堡城闭上,浪埋就无法进堡了。但也不能离得太远,一路尾随,同时杀敌,不过以尾随为主,杀敌为辅。当归妹浪埋冲入堡中时,你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一举将疆砟堡拿下。”
“喏。”
但王巨还是不大放心,于是看着战场。
这时战场已从城东转入了城西。
还有极少数西夏人负隅顽抗,但不多了,余下的要么投降,要么在继续逃跑。
不过大多数已经逃散或者逃到城西,包括大部宋军也进入了城西。
还有一部分宋军,他们在继续抓俘,或者与那些极少数顽固分子继续作战。还有华指使他们也留了下来。
与他们损失惨重无关,而是救伤。
宋朝军中同样有军医,但数量很少,而且医术也很差,不然也不会混可怜的军饭吃。去年三场战役下来,王巨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在训练时,针对性地训练了包扎伤口这个环节。
什么伤风感冒,中了瘴疠虐疾,那个无法教导了,并且除了用兵南方外,在西北战场上这些古怪的疾病多不见,相对而言,战后的消毒与及时包扎这一关最为重要。
所以战局一定,王巨便派人去后方调动荔原堡与柔远寨的厢兵过来,主要用他们看押战俘,以及打扫战场。
但让荔原堡的厢兵用最快速度将刻意蒸馏的高度烧酒,以及刻意用开水再三煮后晾干的纱布运到前线。
华指使他们这几营保捷也因为经过训练,便留下来,包扎伤兵的伤口。
受伤的兵士可不少,不过轻伤不下火线,能蹦的能跳的,在大胜激励下,继续跑到城西战场奋战,重伤没办法,一起留下来包扎。
看到王巨来了,华指使惊讶地问:“王知县,你也受伤了?”
王巨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我来是下一道命令给你,一会儿后面的厢兵大部赶到,让他们看押好战俘,那时大约战场上也没有了反抗的西夏人,你立即征调现在城东的余部,前往疆砟堡。”
“攻克疆砟堡?”
“不是攻克,我派了一千余名强人去攻克疆砟堡了,不过我怕发生意外,所以让你过一会,带兵过去支援。若是他们拿下了疆砟堡,立即入驻,然后派人回来禀报。若是拿不下疆砟堡,立即侧应他们安全,也回来向我们禀报,我来想对策。”
“好。”
“那就这样吧,我也要去城西战场了。”王巨说着,又看了一眼这个广大的战场,除了一队队战俘外,然后就是满地的尸体,有西夏人的,也有宋军的。远处草木枯黄,秋风悲泣,空中也是黄云翻滚,一副说不出来的肃杀景象。
…………
战斗到了尾声,李三狗他们有的追到白豹城下,有的追到金汤城下,然后望洋兴叹了。是追来了,可没有带攻城器械,甚至连一个钩城墙用的挠钩都没有带,一个个悻悻然地带着大军,押着战俘返回。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一营营,一都都官兵继续在满山遍野地抓战俘,搜集战马,特别是那队铁鹞子,他们最悲催。
眼看就要进入战场,投入战斗了,前线三军忽然崩溃,他们也不傻,不过就是装备好一点,象这样的三军大败,他们的下场同样也很惨。于是一个个调转马头,也开始逃命。
可他们这种重甲,却十分笨重,并且到处都是自己的将士,又是山道,更拖累了他们的逃跑速度。
于是不顾战友死活,想生生踏出一条血路。
好不容易逃回城西战场,李三狗他们早带着骑兵在那边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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