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高文举在开封府里整顿队伍,盘点装备,再次讨论行动计划等等。为了出点胸口那股恶气,年近六十的老将王超被他打扮成了管家模样,刘霞化妆成随行的丫环,再点了十几个身手比较好的随从,黄昏之际,悄没声息的出了城,一路向西迤逦而行。
天气炎热,晚间赶路的行人商队也不在少数。一行人也未曾引起别人的注意,从开封府出发,经新郑门出京城,夜幕降临时,一行人已到了百里外的京城边界官驿。进官驿之后,高文举命令将所有车驾等物尽行留下,所有人单人快马连夜赶路。
目标,千里之外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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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形势严峻
052形势严峻
为了照顾老将王超,夜里每两个时辰便会停下来打个尖,吃点东西再缓缓走上一阵,同时速度也较年前赶赴遂城时慢了许多。天亮之后,一行人才赶出五百里左右,为免多生事端,也不曾住店,寻了个僻静之处,用行军帐篷在个小山谷附近扎了营。二十人左右的队伍倒也不显得有多扎眼。白天天气炎热,的确也不适合赶路,睡觉倒挺合适。
王超此次前来,点名带了两个随从,而两个高文举都认识,因为这两个家伙是教导营的第一期学员。一个叫张英,另一个叫孙密。这个安排大家倒都没意见,一是这两位以前就是王超的老部下,他信的过。二来这两位又与高文举有过交集,也属于信得过单位。再者他俩受的训也差不多够的上高文举的要求。
太阳未冒红之前,十几座大小帐篷就扎了起来,几位随从分了岗执勤放马,高文举和老将军在主帐中聊了一会便各自歇息了。
老将王超看着一转眼就进入梦乡的高文举,不由的大是赞赏,到底是官家看上的人啊,看看人家这作派,这行事速度,一丝一毫的繁文缛节都没有,所有的命令要求应答之类都是言简意赅,绝无半个多余的字眼。还有他们用的这些器具,无一不是老头前所未见的新奇玩意,连吃的东西也那么古怪,那么干巴巴的一坨,用热水一冲怎么就有了肉粥的香味了呢?吃起来又滑口又解馋,还不耽误功夫,这个驸马爷,还真是与众不同不经意间,老头就对此行的信心大大增加了。对于官家秘令自己独赴宁州大营的无奈和怨念也淡了许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黄昏的时候,大家难得的吃了一回野味,却是白日几个站岗的家伙一时兴起顺手打来的,这时节的兔子山羊之类的,正是秋日肉肥的时候,吃起来正对胃口。一顿饭吃的老将眉开眼笑,连呼快活,说道自己几十年都不曾有过如此尽兴过了,自打身份高贵些之后,以前的那些乐趣竟然都享用不成了,多少让人心里有些遗憾,今天可算是解了馋了。重要的是,这些家伙烤出来的东西比他自己年轻时候弄的那玩意好吃多了。
吃过东西,继续上路。这一次就相对好一些了,一夜无话,赶在天亮后不久,便已经到了邠州城下。邠州有张齐贤亲自坐镇,自然没有什么风险,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寻到了这位名字长的离谱的三军安抚经略使,前任相公张齐贤。
张齐贤可算是把救星盼来了,一问是连夜赶的路,哪敢怠慢,赶紧招呼上酒菜,安顿住房。
一落坐,高文举先从怀里摸出个扁扁的银酒壶来递上:“前次小子无意,使相公受此磨难,罪过非小。这是小子特意为相公带来的改良美酒,算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相公笑纳”
张齐贤哈哈大笑:“无妨无妨原是老朽自己贪杯招祸,怨不得高大人。嗯,高大人千里迢迢一路急驰,还不忘给我这老头子捎瓶美酒来,已是喜出望外,老朽又岂敢再有抱怨?”
说着就接过了酒壶,熟门熟路的拧开壶盖,深深的嗅了一口,又小心的抿了一口,赶紧又盖上笑道:“好酒啊,这回老朽可得悠着些了……倒不是怕再被贬了官,实在是,高大人你也忒小气,这一小瓶,二三两的样子,容不得糟践啊”
众人大笑,只这一句话就将双方的关系拉近不少,一时便生出自家人的感觉来。用过饭,安排大家去歇息,王超、高文举和张齐贤三人齐聚议事厅对着沙盘研究现在的局势,制定行动方案。
“清远军,丢了”这是张齐贤对现状的总结。
杨琼不是没发兵,后来又发了三千兵,由严州刺史李让率队去解救清远军,可惜他们还没到,清远军就丢了。因为李继迁这次,真的玩了命他发了五万大军,自己和儿子李德明都在军中,一照面就是拼命的架势,一个小小的清远军城哪里经得住这般狂攻?只坚持了九天就被打破了。而此时,杨琼终于向前动了,他带着六万大军晃悠悠的到了庆州,可是一听说清远军失守,又停了下来,如今正在庆州打尖住店呢,还好因为他这里大军压了过来,李继迁也没敢贸然再向西进,而是停在了清远军城,等着事态进一步明朗。
王超指着沙盘上的清远军和灵州一带的地形道:“张相、高大人,你们来看,如果李继迁意图西进攻打灵州,以裴济(灵州刺史)的能力,守上个把月不是难事,若是尽起六万大军从东面保安、环州、镇戎三路齐头并进,必可将此獠一举拿下,就算不能让他血本无归,也必定能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张齐贤点头道:“老朽对杨将军的调令也是这般请求,只是……唉”有心无力之态在两人面前一展无遗。
高文举注意到,老头说到对杨琼的命令时,用了个“请求”的词,要知道,两人之间,张齐贤才是主管,杨琼只是副手啊,怎么闹成这样子呢?看来老头的命令在人家那儿不大好使啊这么看来,杨琼带兵去庆州,不过是摆了个样子而已,若是他真的抓住战机,这时候估计已经接上火了。哪里还用得着老头这么发愁?。难怪大舅哥这么无奈,想出这种主意来。
如此看来,取而代之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高文举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军中的中级将领中,有多少可靠人选?”
张齐贤道:“定州刺史李让算一个,还有几个,不过如今在杨琼那儿说不上话。”
难怪李让带了三千兵去救急了,敢情又是个送死的任务。
“你那个副手,就那个什么知制诰梁灏现在在哪呢?”高文举记得当初的邸抄上有这么个人。
张齐贤苦笑道:“梁大人只是个负责文案的官员,军中之事哪里插得上嘴?”
高文举无语,你折腾半天,要是军中上上下下全都是人家杨琼的人,就算是换个主帅,那也解决不了问题呀。当初拿下傅潜,那是有秦翰范廷昭张昭远他们做底气的,可这里人家铁桶一般,如果中层将领全是一个德行,你干掉主帅有个屁用不过是让王超和老张做一对难兄难弟罢了。这回,两位大舅哥可真是给自己出了个无解的难题呀。
王超突然道:“在末将来之前,官家已经发了一万大军,由张凝和秦翰率领,向银州进发了,估计这时候已经驻进银州城了。若是顺利,他们会迅速对夏州发起攻击,这样的话,李继迁后院起火,他多少得顾忌着些,只要他军心一乱,灵州自然可保不失,我们抓住时机,一举将清远军城收复随后来个关门打狗,将李继迁父子生擒于宥州和夏州之间”
哦,张凝现在升官了,成了高阳关副部署,如今契丹人自顾不暇,终于让他们从北边抽出手来了。有他和秦翰在,估计这事靠谱。只是这两位再热血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以李继迁和大宋闹腾了近二十年的经验来看,他能那么乖乖的让你关上门?再说杨琼到底为什么拥兵不前,现在谁也弄不清楚,若是此人与李继迁有勾结呢?
“保安军这里,是谁在主事?”高文举指着沙盘上位置很独特的一个突出宋境,孤零零像个尖嘴一样的保安军城问道。
“是曹玮。曹帅的二公子。”张齐贤解释道:“虽然入伍时间不长,但的确是个好汉子。只是,他手上只有五千人,不见得能起多大用啊。”
“嗯。只要是自己人,靠得住就行。”高文举点头道:“如果咱们此行事有不谐,就得靠曹二公子这条道撤退了。”
王超一听,有些郁闷了:“高大人,未虑胜,先虑败,实乃为将者之大忌为人臣者,国难当头,自当奋不顾身,血战到底以报国恩,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来那许多后顾之忧?”
高文举哑然,难怪人家让老头一个人来,他就这么来了,敢情是个老愤青呀,不由失笑道:“好我的王将军,我且问你,若是你死可解国难,死就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可若是你死了,啥问题都解决不了,你死了又能如何?你让官家那殷勤的希望又要去何入着落?你得首先保证自己不被人家消灭,然后才谈得上建功立业你连命都不要了,还怎么去解救灵州,怎么收复清远军?”
王超被问的一愣一愣,但他毕竟不是愣头青,很快就明白了高文举的意思,人家这是万全之策,图的是达成任务,而不像自己这般,只顾埋头傻冲,成不成功去他娘的
张齐贤也乐了:“你个老东西怎得如此沉不住气亏你如今也是一方统帅,这要真的遇上大战,你怎么办?莫不成你自己挽了袖子冲锋陷阵与敌拼命么?还真就是个当先锋的料”
王超讪讪的笑笑,不再言语了,看来他还是很能接受批评的,这一点倒也挺好。
高文举见他不再有异议了,伸手向着环州大营一指:“咱们就去会一会这位杨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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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假圣旨
053假圣旨
“什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环州?”一听高文举的计划,居然是亮明身份去见杨琼。别说张齐贤了,王超都吓一跳:“官家交待咱们如此保密而来,不就是为了出其不意一举将其拿下么?高大人这计划,未免太不妥当,若是一不小心,激起兵变,却当如何是好?”
张齐贤也是这看法:“倘若那杨琼真有不轨之意,一时发作起来,两位大人的安危堪忧啊”
高文举一摆手:“两位大人请听晚辈一言。咱们此来,目的可不纯粹是为了对付一个杨琼。最主要的目的,乃是解救灵州,收复清远军,歼灭来犯之敌没错,我们出奇兵突袭,拿下杨琼的可能性大的多,而且对我们本身而言也安全的多。可两位想过没有,倘若信安军上下已经被杨琼经营成铁板一块,我们拿了人,又能如何呢?就算换上王将军顶了杨琼,还不是和张相你老人家一样终究沦为摆设?”
两人默然,不得不承认高文举一语击中要害,要真的是那种情况,你换了杨琼依旧与事无补啊。可是,高文举这法儿也太过冒险了些吧。两人一时面色都浮起了担忧之态。
高文举笑笑道:“两位大人且莫着急,先听晚辈把计划说完再来研究可行性大不大。如果真的困难太大,咱们就另想他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不是有那么名话么,办法总是会比困难多的”
张齐贤品着高文举最后的话头,点了点头:“如此,便请高大人示下。”
高文举便将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分析了其中每一步的风险和困难。随后向两人拱拱手道:“此计若成,则可一举将所有隐患清除干净。虽然风险大了些,但收益也大呀否则,我们空拿到一个副都部署的头衔,能起个甚用?张相还是正部署呢,不一样被架空当成摆设了?再者说了,咱们亮身份也有个策略,不见得就让杨琼有那个时间来反应,只在亮明身份这个环节就,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齐贤抚着胡须点头道:“话是如此没错,但如此一来,将两位大人置于险地,实在是……”
王超双手狠狠一击:“他娘的,富贵险中求大不了就是拼一条老命嘛,再说我就不信这信安军上上下下都有谋反之意高大人此计大妙,只要杨琼肯见面,就成功了一大半若是他不愿见面,就像高大人说的那样,起码还可以保个全身而退,另谋他计。”
张齐贤道:“如此说来,倒是老朽太过小家子气了便请高大人吩咐,要老朽做些什么”
高文举道:“请张相帮我寻个会写字、会刻章的人来。”他本身是状元,这些一般文人能玩的东西自然也是行家,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当然是要寻一个高手来了。
张齐贤笑道:“这好办,梁灏任知制诰多年,正是此中好手。无论何种印章,随手便来,老朽的几方花印,尽出他手。呵呵,大人看中堂那块印,十余字,他也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刻了出来。”
高文举扫了一眼中堂挂的一副山水画下角那块巴掌大的印,果然有十几个字,古香古色的梅花篆体工工整整,很见功底。抚掌笑道:“人才呀,这种人才就应该让他发挥自己的长处。弄到这儿来,岂不埋没了?”
等到张齐贤吩咐人去请梁灏的时候,高文举这才对中堂那副气势宏伟的泼墨山水画赞叹不已,连夸张相胸襟气度不凡,下笔自成一格云云,夸的老头眉飞色舞,大是得意,深有知己之感。
梁灏很快就来了,拉到僻静处,一问就知道此人绝对是行家里手。但梁灏一听高文举要求,死活都不愿意给他干活。这也不怪人家梁灏,因为高大人的要求也太惊世骇俗了些,他让梁灏做的事,不但有一张假圣旨,还得帮他仿刻一方玉玺这不要了命了嘛
别说玉玺了,私刻他人的私章都是大忌,倘若有人敢仿刻官印,那便是杀头的大罪这私刻玉玺?啥罪过不知道,因为从古到今,就没人干过这要求实在太让人恐惧了,难怪梁灏吓的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
高文举也没想到这年头的人居然如此谨守职业道德。劝了半天也没能劝动,关键是这事还不能让张齐贤和王超来劝,造假玉玺这事,他连这两人也没告诉这种事实在不宜太多人知道,再说要是这两人知道他连圣旨都弄了个假的来,还不定怎么想呢。这时候,他是多么怀念后世那满街张贴的小广告啊人家才不管你要谁的章,谁的字呢,只要给钱,玉皇大帝的玺也归刻不误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死心眼呢?
实在劝不动了,高文举只好装大尾巴狼,从怀里取出那道秘旨来在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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