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没及膝的草地中匍匐着一群饥饿的草原狼,它们早已经注视着前方的猎物,当少年驱马向它们走来的时候,它们再也按奈不住,迅速的奔窜上去。头狼是一只独眼的公狼,看去非常凶狠强健,它一口咬向了老马的前腿,老马吃痛,悲鸣着的仰天而起,前蹄猛的空踢,将头狼抛了出去。
头狼着地一滚随即便站了起来,一阵呼嚎后少年和坐骑已经被团团围住。少年拔出腰刀,向扑上来的群狼砍去,杀了几头恶狼,狼群便放弃对马上少年的攻击,转而攻击老马,在狼群的数次围攻后,老马终于倒下,少年也被重重的抛在地上。头狼又是一阵呼嚎,狼群便将少年围了起来。
少年拿着腰刀,不停的挥砍扑上来的恶狼,但是狼实在太多了,他的脸上,手臂,胸前和大腿上全是狼的爪印和咬伤。“已经没有办法了,狼腹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吗?”少年喘着粗气“不,我要活着”。地上四散着十数具狼尸,少年挥舞着腰刀再次将渐渐围拢的狼群杀退,但是转眼间,狼群又围了上来。“不行了,我死定了”。
飕的一声,一只火箭破空射来。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晚就象一颗流星似的飞了过来,刺进头狼的身体,头狼连声哀嚎倒在地上,狼群失去了领袖顿时混乱起来,对少年的攻击明显缓解。随着猎兽号角声的响起,狼群四散而逃。
少年依然站着,望向火箭出现的地方。随后听到了人声,少年看见的是一个高壮的中年人和一个与自己年纪相若面颊白皙的少年。“你还好吗?”来的少年问。“没事了,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请问叫什么名字”。
来的少年说“我叫耶~~”。中年人突然吼道“元熙,别胡说”。白皙少年点点头“我叫元熙,他是我的父亲叫元洪,你呢?”。少年说“我叫铁木真”。名叫元洪的中年人轻轻的‘噫’了一声问“你真叫铁木真么?”。
铁木真点点头。“你的父亲叫也速该”元洪问。铁木真又点点头。元洪长叹一声指着远处对铁木真说“我们就住在那边的山里,欢迎你来做客”。铁木真说“好,我明天就会去答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元洪让儿子元熙把自己的黑马给铁木真骑了回去,元熙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允了。伤痕累累的铁木真就此逃过一劫。
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伦坐在帐篷中,因为铁木真还没有回来,所以他叫所有的男孩子都出去寻找他们的哥哥铁木真。坐在诃额伦旁边的是铁木真的妹妹铁木仑。铁木仑安慰母亲说“大哥是天神的化身,他不会有事的”。
诃额伦点点头,在她的记忆中铁木真出生的时候确实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那时,也速该也还在世并且是驰骋草原的无敌英雄。现在呢?敌人毒死了丈夫,由于也速该的死,自己一家也被孩子的叔伯遗弃。也速该想到这些不由眼中有些湿润了。她自己本来是被也速该抢来的,后来却爱上了也速该,现在她发誓要养育好也速该留下的孩子,完成也速该的遗愿。
在帐篷外响起了马蹄声,诃额伦赶忙跑了出去“是我儿铁木真回来了吗?”诃额伦边跑边喊。待她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却害怕起来。来的是遗弃了铁木真母子的叔伯投靠的泰赤乌人。此时泰赤乌人已经完全将铁木真兄弟视为了自己的敌人。
“这不是铁木真的母亲吗?你的儿子还没有死光吗,我们捉住了想偷我部马匹的别勒古台,你想要看看他吗?”泰赤乌人说完一挥手,有两个人架着奄奄一息的别勒古台走了上来。“孩子”诃额伦叫道。
别勒古台抬起头“母亲,我没有偷他们的马”,话音未落,旁边的泰赤乌人一巴掌扇在别勒古台的脸上。“放开我的哥哥”铁木仑拿着腰刀站在母亲的身后,诃额伦也拔出腰刀喝道“不要以为也速该死了,你们就能够欺负他的遗孤,有胆量就上来试试吧”。泰赤乌人不由都是一愣。
“母亲”远远的传来了声音。“是铁木真哥哥”铁木仑说。泰赤乌人又是一惊,他们知道铁木真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却勇武过人。‘飕’的一声,羽箭破空而来。为首的泰赤乌人连声惨叫跌下马来。
泰赤乌人愤怒的扔下别勒古台,向着铁木真冲去,当他们透过火把的光芒看清铁木真全身染血样子的时候全都惊呆了“魔鬼,魔鬼”有人喊了起来。铁木真挥舞着腰刀冲上前去,喊叫的人头颅便掉在地上。
“我就是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这片草原的主人”铁木真喊道。泰赤乌人就如同群狼一样的将铁木真包围起来。不久前才和野狼搏斗的铁木真又勇敢的和
泰赤乌人拼杀起来。一段时间后铁木真由于体力不济,被一个泰赤乌人用刀扫落马下,晕了过去。“将他抓回去在我部的宴庆上活剐了也速该的儿子,那么就证明了我们泰赤乌人完全有能力征服这片草原”一个泰赤乌人说。
这个人叫博干豁儿,三十多岁,鹰鼻小眼为人狡诈,在泰赤乌人部落中有些名望。“对,就这样干”泰赤乌人说。
“母亲,母亲”远远的出现了数点火光。“是铁木真的兄弟们”博干豁儿说“那么我们都回去吧,只要没有了铁木真,他们什么也干不了”。泰赤乌人呼啸着跑向远方。“不要追了,如果铁木真真是受到神明庇佑的人,那么他会活着回来的”诃额伦悲伤的说。
第九十八章 兄弟(中)
在她心中已经出现了铁木真被剥皮掏心的图画,但是在她眼前躺着半死的别勒古台让她犹豫起来‘与其让现在活着的人都被泰赤乌人杀死,还不如放弃铁木真’。诃额伦摇摇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铁木仑赶紧扶起母亲。“将别勒古台抬到帐篷里去”。诃额伦撇开儿女走向帐篷,泪水不停的从她脸上滑落。
等到铁木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铁木真稍微的纳动身体,全身痛得就如同要散架了一般。慢慢睁开了双眼就看见周围全是泰赤乌人。”这就是也速该的狗崽子”说话的人是铁木真的叔父脱朵延。
在脱朵延的心中怀着对铁木真父亲也速该的仇恨。事情要从也速该的叔父,脱朵延的父亲再世时说起。忽都哈汗是个少有开明豁达的君主,他在四十岁之前没有生出一个男孩,于是便相中了勇武过人的侄子也速该作为后嗣来接替部落头领,凑巧的是在刚刚宣布了也速该继承权的时候,忽都哈汗的妻子告诉丈夫自己怀了身孕,当时的也速该十二岁。
在以后的岁月中也速该一直作为继承人的身份存在,而一天天长大的脱朵延对这个年长堂兄的敌意也在与日俱增。最后终于闹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忽都哈汗站了出来,对侄子和儿子说“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但是我希望你们兄弟能和睦相处,在此我决定谁先战胜塔塔尔人,谁就是国王。在这一仗中,也速该生擒了塔塔尔人头目铁木真兀格,获得了继承权。恰好就在这时候也速该的第一个儿子诞生,于是也速该将儿子命名为铁木真。
也速该当上君主后并没有为难年轻的堂弟,并将部落的重要事务交给脱朵延处理。但是脱朵延并不感动依然念念不忘族长的位置,直到也速该的死。部族便四乱起来,此时的脱朵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统卸部众,这加深了他对堂兄的仇恨。
“明天各大部落的汗都会来,到时再扒下他的皮”脱朵延恶狠狠的说。在多年以前,人们这样描述草原“到处都是强盗和背叛者,儿子不再服从父母,兄弟之间也用刀剑来解决问题,部落的首领成为强者手中的珍宝,马因为过度的疲劳和得不到休息而死去,那里就如同地狱一样的可怕,每个人随时都有被杀的危险”而现在的草原似乎又回到了那样的时代。
铁木真愤怒的看向自己的叔父,他从小就讨厌这个口是心非的人。还有一件事决定了铁木真的仇恨。那是在也速该刚死的时候,部落一片混乱,于是脱朵延便想夺得族长的位置,他却受到也速该和自己共同的老师察次哈老人的坚决反对,察次哈老人对待铁木真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一样,铁木真很敬爱这个有学士的老人。脱朵延在单独和自己的老师察次哈老人会谈的时候杀死了老人。
这件事导致了部落的分裂和瓦解。当时的铁木真十三岁。“就是那个人,害死了父亲”铁木真心中隐约有这样的念头。也速该是在宴会上被塔塔尔人毒死的,而一同前去的脱朵延却没有中毒。在父亲死后铁木真就当头喝问脱朵延为什么没有中毒,脱朵延铁青着脸猛的扇了铁木真一记耳光,理由是铁木真目无尊长。察次哈老人的死更激起了铁木真的仇恨,但在母亲诃额伦的阻止下,铁木真一家还是带着仇恨和屈辱离开了部族。
“向狼一样的小崽子,你就只有今天可以活了”脱朵延说。在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这是一个叫塔雪不儿花的人留下的,塔雪不儿花是也速该手下的一员捍将,现在他的部落就在喀尔喀河的上游。脱朵延笑着走开了。
铁木真静静的躺在囚栏里,他浑身一点气力也没有。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于是挺起头来。“你是铁木真吗?”来的人是一个黑瘦的少年。“你是谁”铁木真问。“我叫沈白”少年说“这里有些食物和一柄小刀,原老天保佑你能逃出去”沈白说完,将一包用草叶包好的东西递了进去。“为什么救我?”铁木真问。“因为我的父亲曾受到过也速该汗的恩德”沈白说完就走了。
“是吗?”铁木真默默的说。这时他想起了父亲,眼前同时也出现了脱朵延的模样。“就是死我也要先为父亲报仇”铁木真想。在吃了食物后,铁木真的体力得到了恢复,他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囚栏的北面是擀难河,因为能听见河水的声音,相信应该不是很远。南面对着的就是泰赤乌人的帐篷,“脱朵延的房子也在其中,我要小心的观察”铁木真已经打定主意要杀死脱朵延,现在因为听见擀难河水声,铁木真便认真的考虑起杀死脱朵延的逃跑线路。
铁木真用小刀一点点的将囚栏上的橼木划成能够用力踢开的样子,便静静的等待着逃跑的时机。这是他已经发现了脱朵延的帐篷,值得庆幸的是那里离囚栏并不太远。草原的气候是早上和晚上冷下午和傍晚热,而今天的天气却有些异常,到了下午的时候,从北方飘过来一大块云,后来云彩越聚越多渐渐的变成了乌云。整个天空在黑了下来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三点。“机会来了“铁木真猛的踢开囚栏向脱朵延的帐篷冲去。泰赤乌人都在全力的收拾谱在地上的皮毛和晒肉,还要将活物赶进圈中,所以显得有些混乱,当时也没有人注意到铁木真。
铁木真冲进帐篷看准了脱朵延的样子,扑上去就是一刺,脱朵延张着惊谔的大嘴倒在地上。这时外面就有人吼了起来“铁木真跑了,快来人哪,铁木真跑了”。在铁木真踢坏囚栏的时候,故意的将靠擀难河的北面囚栏踢破,这样的行为迷惑了泰赤乌人“铁木真跑到擀难河里去了,不能让他跑掉”外面的泰赤乌人喊了起来。
铁木真探出头想外面望了望,发现几乎所有的泰赤乌人都跑向擀难河那边去了。于是他悄悄的留出帐篷,跑向泰赤乌人的马栏。当泰赤乌人全力的在擀难河上下搜索的时候,却发现部族的马全跑了出去。博干豁儿怪叫道“是铁木真,我们都上当了,铁木真骑马跑了”于是,泰赤乌人全都跑上岸却追赶奔马。“等等”博干豁儿说“得留下一些人,另外还得派通知各部落的汗,就说因为暴雨将至所以宴会延期举行”。
在这样的安排下,泰赤乌人冷静下来。“他是怎样跑出来的?”博干豁儿疑惑的说,他走向关铁木真的囚栏”是刀痕,一定是有人帮助他”博干豁儿对着剩下的人吼道“让我知道是谁帮助了那个狼崽子,那么他将荣幸的拥有和狼崽子一样的死法”。博干豁儿的伯父是泰赤乌部族长,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族长却是狡诈的博干豁儿。
“脱朵延死了”这时有人发现了脱朵延的尸体。“别管他”博干豁儿说“那条死狗早就该死了,现在我们要将躲藏在附近的狼崽子找出来”。“他不是骑马跑掉了吗?”有人说。“不会的,我闻到了狼崽子的气味,他是只聪明的狼崽子”博干豁儿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并需眯着眼不停的用目光向四周扫射,那样子就向一只真正的狼。
铁木真确实没有骑马逃走,他反复的考虑了当时的情况,当时暴风雨就要来了,自己遍体鳞伤,所剩的体力根本无法撑到回家,就会被泰赤乌人追上,况且就算回到家里,追上来的泰赤乌人也会将自己一家人都杀死的。
于是,他在泰赤乌人混乱的时候就潜伏在了擀难河里,料想刚刚大呼上当的泰赤乌人是不会再搜索河岸的,等到夜深了,再悄悄的逃跑。但是铁木真的想法还是显得有些幼稚和主观了。“留下来的人分成三队,你们去搜索河岸,你们去搜索帐篷,你们去搜索营地的四周”博干豁儿说“因为有人在暗中帮助他,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在博干豁儿的心中,铁木真浑身染血举着腰刀的样子和那句‘我就是也速该的儿子,这片草原的主人’让博干豁儿诧恨不已‘那是个决不能让他长大的人,不然泰赤乌就会覆灭的”博干豁儿一直到死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以至后来他用这样的话说服了一个又一个有或没有同样想法的人。
铁木真墩在水里,只露出了头,他一动不动就如同石头一样。渐渐有火光移动过来。并伴随着人声“刚才不是已经搜索过这里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搜呢?我想那个铁木真早已经逃掉了”。另一个人说“我也这样认为,何不干脆将也速该的遗孤全都杀掉呢?”。铁木真听得心中一紧,不由想‘难道他们已经派人去杀母亲和弟妹了”。这时又一个泰赤乌人说“博干豁儿是很精明的,他已经派人去了”。铁木真一听,差点叫出了声。“不好,我得去救母亲”铁木真想。岸上的泰赤乌人并没有认真的搜索,在他们看来铁木真是不可能躲在河里的。等他们慢慢的随河岸走远,铁木真就从水里爬上了岸,他身上的衣衫本就厚重,此是更是拖水带泥沉重无比,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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