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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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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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坏笑着,佘有路挤眉弄眼地朝相有豹笑道:“这事儿说来也邪性!当年火正门里卷堂大散,一些值钱的物件、玩意也都叫大家伙哄抢了个精光。这其中就有一只金丝九尾狸,是你胡师叔花了老鼻子劲儿调教了三年才有了些许模样。可那玩意天生就好吃五毒,趁着堂口里乱套的时候一个看管上的疏忽,溜溜儿把你纳师叔养在堂口里的几只蝎子吃了个干净!你纳师叔一心疼、火气一上来。。。。。。。”

似乎是听见了佘有路在跟相有豹说道当年自己那点故事。纳九爷禁不住狠狠瞪了佘有路一眼,登时便叫佘有路嘿嘿坏笑着闭上了嘴巴。

微微叹了口气,纳九爷扭脸看着满脸探究神色的相有豹,索性像是竹筒倒豆子般痛快说道:“当年我也是气迷心窍,眼瞅着那只金丝九尾狸把我好容易调教出来的几尾蝎子吃了个干净。顺手就抄起手边上伺候蝎子时用的一样药砸到了那金丝九尾狐身上。可没承想。。。。。。。倒是可惜了那金丝九尾狐一身好皮毛!”

同样是微微叹息一声,胡千里沉声接应上了纳九爷的话头:“那金丝九尾狐平生三怕。其中一样就是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沾上丁点就是个皮毛溃烂的下场。原本那金丝九尾狐,我倒是留着取狐丹(注1)的。。。。。。。”

苦笑着摆了摆手,纳九爷很是懊丧地说道:“我也是后来知道了胡师弟你要取狐丹的事由,这就更不敢张嘴跟您明说这事由了!老话说百狐中得一九尾,九尾狐中也是百数才出一丹,我要是早能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

只一听狐丹二字,相有豹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讶然朝着纳九爷叫道:“师叔,我记得狐丹可趋避百兽袭扰,再配上旁的八味药,还能炼出来诱狐用的百里香?”

朝着相有豹轻轻一摆手,胡千里止住了相有豹接茬说道这事由,反倒是一本正经地朝着纳九爷说道:“师哥,既然那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能废了那金丝九尾狐,我琢磨着。。。。。。。怕是那黑猫也得怕了这玩意?”

颓然摇了摇头,纳九爷环顾着议事屋子新添置的摆设物件,无奈地苦笑着说道:“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只是那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不是能急就章造出来的玩意,须得是青龙头上一点红的青竹蛇蛇皮才能管用,这还得算上把蛇皮浸泡了之后,那还得经历三年端午添料、重阳暴晒才能得着。咱们堂口里原本倒是还存着有这物件,可这一场大火下来。。。。。。。多少老辈子手里得着了存下来的好玩意,全都这么没了呀!”

顾不上陪着纳九爷惋惜那些在大火中烧得一干二净的好玩意,相有豹嘬着牙花子、拧着眉头低声说道:“这没了白面吃高粱,缺了咸盐搁陈醋,既然咱们一时半会儿寻不着青蛇皮泡出来的药水,那咱们还能有旁的法子拾掇那黑猫么?”

同样拧着眉头。佘有道很有些拿不准主意似的吭哧着说道:“这倒是也有旁的法子驱猫——猫天生就怕狗、怕狼、怕小龙,可咱们要是把这几样玩意找来对付那黑猫。那咱们可也就伺候不成鸟儿了不是?”

赞同地点了点头,洪老爷子也在此时接口说道:“使响器也不成,怕是猫儿没惊走,先倒是惊着了那些要调教的鸟儿!我琢磨着。。。。。。。。还得从旁的路子上琢磨?”

“使上毒饵诱杀?”

“怕是不成!听着那些来堂口里求玩意的玩家说,那黑猫怕是经过了仔细调教的,捕鸟的时候也从来都是只杀不吞,毒饵。。。。。。。怕是拿捏不住这孽障!”

“那。。。。。。。使上夹子、网扣,兜罗、吊索呢?”

“伺候鸟儿的屋子必须得见光、通气。引水、去污,能进去一只猫儿的地方可太多了。就算是全都布上了这些个捕兽的机关消息,怕也难免有个百密一疏!咱们日子口儿可不宽裕,真要是叫那黑猫得手了一回,那咱们可就当真坐蜡了!”

耳听着议事屋子佘家兄弟俩一唱一和、像是天桥说相声似的数算着收拾那黑猫的种种手段,相有豹禁不住带着几分不服不忿地开口叫道:“这也不成、那也不行,咱们这么多大活人倒是叫一只猫儿给拿捏住了?真要是没辙的话。那咱们。。。。。。。也就使上苯办法,大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带上捕兽的家什轮拨儿看着调教鸟儿的屋子,我还真就不信这样也不成?”

同样带着几分不服不忿的模样,佘有道也是低声叫道:“这也就是事儿赶巧了,要不然上天津卫去寻了我当年见过那位猫不沾过来。说不准就能管用!”

愕然看着很有些口出狂言模样的佘有道,相有豹疑惑地朝佘有道叫道:“佘师叔,您说的这猫不沾。。。。。。。又是哪路的人物?”

很是烦躁地摆了摆手,佘有道闷声应道:“有豹,你还真把我这气话给当真了?当年天津卫有个花子头儿。饿极了逮啥吃啥,很是吃过些猫狗之类的玩意。估摸着是身上带着一股子猫狗肉的味儿。寻常猫狗见着他都绕着走,这才得了个猫不沾的名头。。。。。。。”

猛地皱起了眉头,洪老爷子却是微微摇头说道:“这猫不沾的名号,早年间我可也听人说起过。只是。。。。。。。我听见的倒是跟佘爷您说的有点不一样?听说是这猫不沾连饭都吃不上了,可还就是舍不得扔了他手里一把白铜水烟壶。也都不知道他那把白铜水烟壶里有什么玄虚,带在身边蚊蝇不叮、猫狗不扰,这才得着了这么个猫不沾的绰号?”

伸手抓着头皮,相有豹很是莫名其妙地嘟囔起来:“不就是一把白铜水烟壶么?这里头能有点儿什么玄虚?以往师傅。。。。。。。。师傅领着我在老林子踅摸玩意的时候,也常去那些个爱抽蛤蟆烟的猎户、伐木工匠那儿讨些烟袋油涂在身上驱除蚊虫。。。。。。难不成。。。。。。。猫也怕烟袋油的味儿(注2)?”

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相有豹转头看着胡千里说道:“胡适是,您身边调教的玩意,是不是也挺不喜欢那股子烟袋油的味儿?”

紧锁着眉头,胡千里微微沉吟片刻,方才轻轻点了点头:“一时半会儿,咱们也都琢磨不出来管用的法子,倒是也不妨拿着这烟袋油试试?说不准。。。。。。。真能管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天生嫡传 (上)

雇了两辆八成新的大车,再挑了两头能瞧上眼的好脚力,谢门神把刚拾掇出来的捕鸟家什一一清点过数之后,这才领着几个火正门中伶俐些的小徒弟,坐在大车后头朝城外大山中赶去。

甭瞅着四九城里喜欢玩鸟的玩家不少,可真能下本儿、花心思捕鸟的人物倒是当真不多。究其由来,左不过就是捕鸟这活儿瞧着就是个张开了鸟网守株待兔的简便事由,可实际上却必须是事无巨细全都得心中有数,捎带着还得在山林里边挨冷受冻苦熬几天。

这要是没了一份当真打从心里喜欢玩鸟的缘分劲儿,谁乐意小十月的日子口不在家里暖炕上歇着,反倒是带上一堆的累赘玩意奔荒山野地里头蹲着?

更何况这张网捕鸟,先就得抢个下大早的功夫出门,坐着大车溜溜儿走一天,这才能到了城外边能有鸟歇宿觅食的大山外边。一群人肩挑手提的把大车上的各样家什搬运到大山中老早看好的地界,这时候已然就得是天色傍黑的时辰了。

借着那丁点微末天光未散,一帮捕鸟的人物都顾不上喘口气、歇歇腿儿,七手八脚就得挥动着带来的锄头、铁锹在已然有些冻硬了的地面上刨出来戳杆子的坑洞,二尺深浅、笆斗长宽的规矩丁点都马虎不得,这才能叫那些要挂鸟网的竹竿子稳稳当当矗立起来。

等得坑洞都刨得差不离的档口,另一边几个在楠竹杆子上头串牛筋麻绳的帮手也差不离忙了个齐活儿。这时候小心翼翼抖开了那三花五挑的丝线织补出来的鸟网轻轻扣到楠竹杆子上头,务必得是捯饬成绳紧、网松,一尺一个兜儿迎风荡漾的模样,这才能叫落进了鸟网中的鸟儿无处落脚、无力挣扎,不伤爪喙羽毛。

迎着天黑下来时山里头越来越硬的冷风。三两个人扶住了一根楠竹杆子,嘴里喊着号子、脚下走着一般齐的杠子步,几乎是分毫不差地将挂上了鸟网的楠竹杆子成双成对地杵到了挖好的坑洞中。

寻常进山捕鸟的人物,差不离能不论横竖地摆设上一两张鸟网就算是完事,讲究些的最多也就是四五张鸟网摆出来个四方格、五行阵的架势。要像是火正门中捕鸟时一动手就是三十六根杆子、十八张鸟网布置出来个正方九宫图阵势的,四九城里从来都是独一份!

大车出城十里。道边风光已然与四九城中截然不同。一些道路左近野生着的酸枣、毛栗树上残留的果实更是叫几个火正门中小徒弟惊喜不已,时不时地从大车上跳将下去采摘了那些酸枣、毛栗,再一路小跑着赶上了缓缓前行的大车,先就将手中捧着的酸枣、毛栗敬过了谢门神,见谢门神摆手推开之后,这才喜滋滋地与同伴分享起来。

瞧着几个伶俐的小徒弟彼此间分吃着野果、有说有笑的模样,谢门神扭头看了看坐在车后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三耗子,伸手从自己肩头挂着的褡裢里摸出来一块硬面干粮递到了三耗子眼前。

转脸看了看把硬面干粮递到了自己身边的谢门神,三耗子略一犹豫。方才朝着谢门神低声谢过,伸手接过了那块硬面干粮小口啃了起来。

打从谢门神做主把三耗子留在了火正门中之后,三耗子也就搬出了他一个人住着的那间屋子,跟火正门中那些个小徒弟住到了一块儿。许是初到火正门中脸嫩认生,跟火正门中小徒弟们住到了一块儿的三耗子压根也都不跟旁人说话,哪怕是九猴儿领着几个伶俐的小徒弟有意无意地跟三耗子拉扯话头,三耗子也都是一副问三答一的闷葫芦架势,倒叫从来都伶牙俐齿、见人就熟的九猴儿不大不小吃了个瘪。

可甭瞅着三耗子是个闷葫芦般的性子。干起活来倒是手脚麻利,更难得是眼睛里能瞧出来活儿。虽说一些个火正门里的手艺活儿。三耗子一时半刻都还掺和不上,可旁的一些花力气、费心思就能拾掇的琐碎活儿,倒是全都做得干净漂亮。

眼见着三耗子这副扎实肯干的做派,同样也差不离是个闷葫芦性子的谢门神自然更对三耗子多了几分喜欢。虽说三耗子进了火正门里才短短几天,可谢门神却已然是当着三耗子的面儿念过了两回火正门中捕兽的歌诀,很是有点儿要把三耗子当了私淑弟子的架势做派?

看着三耗子闷声不吭地啃光了那块硬面干粮。谢门神闷着嗓门朝三耗子说道:“前儿跟你说过那几句,背给我听听?”

轻轻一点头,三耗子毫不迟疑地开口背诵起来:“虎走山脊狼傍林,狐行之字猿过梢。。。。。。”

几乎连一个磕巴都没打,三耗子一口气把足有二三百字的火正门猎兽歌诀背了个痛快。末了才抬头小心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谢门神,带着几分怯怯的架势朝谢门神小声说道:“师。。。。。。。我能叫您师傅么?”

颇觉意外地看了看三耗子,谢门神蠕动了老半天的嘴唇,方才吭哧出一句话:“火正门中学徒,除了你相有豹相师哥是另有师傅之外,旁的小徒弟全都是拜了掌门人当徒弟,你得叫我师叔!”

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三耗子的话音里却透着一股子坚定的意味:“可我。。。。。。。火正门里起头教了我手艺的,也就是您!”

老半晌都闷着头没说话,直到马车都朝前走了有好几里地之后,谢门神方才开口说道:“你可得想明白了!掌门的徒弟跟门里头其他师傅的徒弟,要说一样,也都一样。可要说不一样。。。。。。。怕也真不一样!”

耳听着谢门神那像是绕口令似的一番话,三耗子也是老半晌没吭声,只是伸手拨弄着大车上一些备着装抓来鸟雀的竹笼。。。。。。。

都不论天南海北,但凡是个戳旗号、立名头的堂口、门派之中,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中都免不得有个远近亲疏,更何况是好几个不同的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且都不论手艺高低、本事大小,先就有个辈分上的讲究绕不开去。

就像是谢门神与三耗子说道的这些话里带着意思,说的就是三耗子要拜了自个儿当师傅,那往后搁在火正门中的辈分,无形中就要比九猴儿这帮小徒弟们矮了半截。师傅们都还健在的时候或许还都显不出来要紧干系,可要是日后师傅辈儿的人都不在了。。。。。。。

但凡有个山低水浅、争夺掰扯的日子口儿。这明里暗里可就难免吃亏?!

或许是瞧着三耗子许久都没说话,谢门神刚打算再开口说点什么,坐在一旁的三耗子却在此时闷声说道:“我。。。。。。我还是想叫您师傅!”

嘴角微微一动,谢门神已然到了嘴边的话猛地咽回了肚子里,却是伸手拍了拍三耗子的肩头,回手抓过来个备着装鸟雀的竹笼子放到了自己膝头,三两下便将那竹笼子拆成了零碎。

捏着一根最粗的竹枝条,谢门神先是把那竹枝条伸到了三耗子眼前让三耗子看了个明白,这才慢悠悠地捏弄着摊在自己膝头的那些零碎竹制、竹片。三两下便将那鸟笼子重新组装起来。闷着嗓门朝三耗子低叫道:“瞧明白了?”

眼瞅着三耗子连连摇头,谢门神倒也不急不躁,只是又将手中的竹笼子重新拆装过两遍,这才拿眼睛看着三耗子,默不作声地将那竹笼子递到了三耗子手中。

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三耗子拿捏着谢门神递过来的猪笼,左右掰扯着慢慢将那竹笼子拆卸开来,却是很有些疑惑地朝着谢门神说道:“师。。。。。。师傅。我瞅着火正门中各样物件都挺讲究的,怎么就是这装鸟雀的竹笼子这么毛糙?”

“山里边没大道。装着鸟雀的笼子难免在钻山过涧、穿林越树的时候磕碰挤撞。这装鸟雀的笼子要是做得太过精细,压根也都经不起折腾!”

“那。。。。。。师傅,我瞅着您还带着的几个鸟笼子里都关着各样鸟雀,那是做什么用的?”

“那玩意叫诱子,专门拿来搁在鸟网下边逗引那些落地歇宿觅食的野鸟儿的!以往咱火正门没遭了那场大火的时候,自己就能调教出来十八样有名号的诱子。四九城左近周遭寻常能见的鸟儿。差不离都能叫咱们调教出来的诱子逗引过来。可现如今。。。。。。。这几只诱子都是上老官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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