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方九平方米大小的浴池,竟是别出心裁的高低错落的放了许多枝珊瑚,有红的,黄的,白的,几块西域地区罕见的太湖多空巢石的空隙里,还放着五颜六色的凤尾螺,扇形贝类。最有趣的是浴池的四角,居然每一角落放置着一只面盆大小的蚌壳,半开半合。正中放置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稀世夜明珠。浴池天顶以白色冰纨纱幔隔出若干层次来。用现在的话说有更衣室、休息室、足疗按摩室(那里站了两排的女服务员呢,不叫足疗按摩叫啥?)
小龙女虽然觉得浑身仍然酸软乏力,可也禁不住好奇四下打量个不停,说来惭愧,她虽然是龙,可巴掌大的温泉河里哪里有这许多稀罕宝物?明泽的燃情洞里虽也有些,但毕竟没有这里精致,因此看得她心情大好,对龙族故乡大海的思慕之情更是与日俱增,等昊天哥哥好了——哎呀!小龙女蓦然记起此前自己正是要赶往蜀山的,后来救了一个少年,谁知道那却是一头中山狼,一个不察,竟被他一刀刺中了后心,只记得自己从空中坠落,再往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又急又悔,杨戬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耽误了多少时间啊?蜀山上对西门无痕也失约了,失败!真是失败!玉漱气急败坏的游向岸边,刚一站立起来就觉得四肢酸软一下子跌了回去——却是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她不甘心,手脚并用的往池沿爬。带起池水哗哗的响。听到动静,立刻三重纱幔外的两名宫装侍女快步走了进来,一见小龙女要强行上岸,立刻出声劝止:“贵人,万万不可!”一边说一边赶了过来扶着她将她送回了池水中。
玉漱心慌慌,气喘如拉风箱,抬头看了看两名高鼻深目褐色眼睛的少女,诧异道:“这里是哪里?为何呼我为贵人?”
其中一名少女躬身一礼:“回贵人的话,此处乃贵霜国宫廷‘漱玉池’,是国王陛下特为贵人而设。”
“你是说贵霜国国王?这么说,是他救了我?”玉漱一愣。
“奴婢不知!”
“国王在哪里?我要见他!”玉漱干脆不再同她们费口舌。直接问正主是正经。
“陛下才离去不久,贵人即已醒转!请贵人稍安勿躁,奴婢这就禀报陛下,贵人有事相请!”那宫女躬身行礼告退,转身出了纱帘,只余下另一名宫女听唤。
玉漱虽然心急,但对于这位救了自己的贵霜国王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这一池水是对龙族具有奇效的疗伤圣水,虽然比不过祖龙湖之水,更比不上两仪湖极寒湖永冻水之精华。但可以想见,他能收集这样一池冰晶必然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再加上这室中的精心布置,无不体现了他的周到细心!
玉漱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因为心焦离开,一时也来不及细想。况且适才的一番挣扎,已经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因此,只好靠在池沿,坐在最下一级台阶上,让自己的肩部以下浸入水中,尝试着慢慢催动龙珠恢复元气。不一会儿,就进入物我两忘境地。
这一探查,才发现龙珠的力量弱了不少,应是自己生命垂危之际,龙珠自发运转抵御的结果。玉漱不由得沮丧起来:好不容易龙珠法力有了一定的根基,这一受伤又倒退了至少三百年!还谈什么武道速成?她不甘心又催动龙珠运转一回,细细的探查全身经脉走向,突然,她心念一动,龙珠中似乎还有一股被某种奇怪的力量封印了的法力,雾茫茫的一片,在意识识海里她尝试着运用那股力道,刚一靠近,竟被毫不客气的反弹回来,就像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般,玉漱哎哟一声大喊,身子一歪。撞到了一堵颇有弹性的墙。随即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肩将她从水中拎了起来。
玉漱甩了甩额发上留下来的水帘,伸手去拨遮住视线的湿发。重见光明,玉漱骇得反射般一个倒跃,却忘了身后就是浴池的台阶,又是一声痛呼,小脸皱成一团。她蓝眸含泪,反手不停的揉着被撞疼了的后脊背。气恼的盯着眼前没有半点歉疚表示的始作俑者,这一细看,又是一愣:居然是故人!
此刻面前这位赤luo着修长优雅,矫健如猎豹的上身,面带玉色半面面具的男子,正是蜀山锁妖塔前一面之缘的出云阁主厉千寻。他乌黑的长发自肩以下,飘散在池水中,玉色半面面具下,削尖的下颌上是挑起一抹似笑非笑,艳如桃花的红唇。玉漱见到这令她刺心的微笑,暗骂了一句该死,恨恨的瞪着他:“厉千寻!!!”
“我在!”厉千寻忍住笑意,面具后的眼眸熠熠闪光,锁定着眼前含嗔带怒的小龙女。
“谁让你脱光了下来的?”玉漱只到他下颌处,因此不仰着头的话,那绝对是呈瞻仰人家裸体的正大光明式,尤其是视线还好巧不巧的就被那鲜艳的红果果所吸引,这让她脸红得赛过朝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了一记狮子吼。
“脱光?”厉千寻目光在玉漱身上上下扫视逡巡。
玉漱差点气闭过去:“看我干吗?我说的是你!”
“哦?爱妃如此热情,本王敢不从命?”厉千寻戏谑的笑着,手抚上腰间就要解褥裤腰带。
“你你你……”玉漱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慌了神,后背又抵住了池壁,退无可退,她忍无可忍,突然低头朝厉千寻撞过去。厉千寻嘴上调笑,却是丝毫没有放过她的反应,一见她撞了过来,竟是侧身一滑,长臂一伸揽住玉漱纤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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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三章 何以赠佳人(上)
第三章 何以赠佳人(上)
扑面而来的成熟男子气息让与玉漱呼吸为之一窒。身上湿透了的薄纱衣几乎等同于虚设,玉漱的后背紧紧的帖服在厉千寻的胸前,她僵挺挺的顿在了那里。厉千寻绽开了魅惑如妖灵的笑意,骨节修长的手指自她衣领口露出的精巧锁骨往下,极富**的描绘着玉漱侧面峰峦起伏的曲线。感觉到怀中猎物情不自禁的颤栗,厉千寻被大大的取悦了,铁臂一收,将纤柔的娇躯揉进怀中,双手交替,大力揉捏着曼妙的高耸,头一偏,贪婪的吮吸住了佳人圆润的耳垂,急促的喘息间溢出一丝感叹:“小龙女,你是我的!”
玉漱的心寒到了极点。她面无表情,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冷静决然——厉千寻现下对她所做的,已经完全足以抹杀了他救她的恩情。掌心冰寒之气只要一挥出,这一方九平方的浴池就会冻结为一整块巨冰,她在等,或说她需要足够的理由杀死他而不需要事后内疚!因此,她容忍了厉千寻放肆的轻薄。
厉千寻阳光气十足的麦色肌肤上泛出了晕红,赤luo的上身。肌肉越来越紧绷,呈现出男子性感十足的张力。小龙女的木然冷然给了他错觉,或说,在他的生活中,从来不需要考虑女人的感受。他要,尽可索取,至于女人是否快乐,是否愿意,这些都不在他思考的范围。因此,他丝毫没有发现小龙女的异样,相反,秉绝代稀世之姿容的小龙女表象的顺从,助长了他越来越高涨的情欲。
他已经不满足于从后面的搂抱,猛的双手一错,将小龙女扳了过来,嗤啦一声撕开了小龙女衣襟,低头正要埋首闯入温柔乡,蓦地,左胸冰得他一震,生生的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随即尖锐的刺痛让他骤然警觉,电光火石间,几乎是自卫本能,掌缘自下往上一撩,咔的一声切断了一根直径两寸的冰锥。齐齐断了的尖刃的冰锥重重的击在他的左心房正中!
“你!?”厉千寻大怒,凌厉如鹰隼的目光如同要将玉漱生吞活剥了才罢休“好大的胆子!”
玉漱轻蔑冷哼一声,迎着厉千寻怒火熊熊的眼神。水面下的右手一紧,再拿出来时又一支尖利的冰锥握在了纤纤素手中。她浓密深蓝的长睫下垂,在秀美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柔和的阴影。慢启朱唇,颇带惋惜道:“你若是不挡,那一冰锥会刺入你的心房,让你很快死去!可你偏偏躲开了!”
厉千寻怒极反笑:“所以——”
“所以,”玉漱抬起眼帘,仇恨和杀机取代了淡然和惋惜“所以你接下来会死得很惨!”话音未落,玉漱已经双足一点,退向水池另一端,右手一挥,厉千寻目中露出惊骇,身子刚要跃起,半池水急速封冻,他自胸膈以下被牢牢冻在了巨大的冰块中。强大的挤压力与瞬间封冻的如刀刮骨的剧痛让他半面面具下的下颌和嘴唇紫涨发青,露出冰面的身体变成了猪肝色,他牙关紧咬,嘴唇抑制不住的颤抖!忽然,一声怒吼,右肩臂青筋暴突,肌肉坟起。豁啦一声,自冰面以下右拳往上破冰而出!玉漱一愣,正要再补一记冰刃时,目光在掠过他右肘以下被冰凌割得鲜血淋漓的手臂时被深深的刺了一下,那记冰刃便再也发不出去——唉,她终究是从来没有杀过人!杀气一泄,便眼睁睁的看着厉千寻的另一只手臂破冰而出。
两只手重获自由的厉千寻,玉色面具修长的眼孔中墨琉璃般的瞳仁,因为充血而显得极度狰狞。偏偏他乌青的嘴唇却还牵扯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你好……好……”最后一个好字余音未落,只见厉千寻腰身一拧,双肘以肘捶方式重重砸向身下的坚冰,豁啷啷响成一片。右腿一抬,肘击膝撞,他就那么强悍的破冰而出,来到了浴池边角,玉漱唯一保留没有冻成冰块的地方。殷红得血弥漫开来。原本清亮冰冷一眼见底的池水,渐渐变得完全不能视物。玉漱被那鲜艳刺目的红色深深震住了,抬头看向厉千寻的目光里,杀气已经不复存在。
“你是第一个敢行刺我的女人!”厉千寻不无嘲讽点头叹道。
“厉千寻,我不想杀你的,你知道。”玉漱叹了一口气,掩上了自己的衣襟。
“但你还是动手了!”
“是又怎样?”玉漱听他丝毫不知悔改,反而带着那种居高临下,习惯握着对别人生杀予夺大权的眼神和语气盯着自己说话。顿时怒意又起,说出的话也硬邦邦的了。
“哼,你可一点都不乖!来人!”厉千寻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奴婢在!”一个尖锐刺耳如刮镬的声音,听得玉漱浑身鸡皮疙瘩骤起,猛的转身看向来人。
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娥打起垂珠纱帘,露出了一名尖嘴猴腮。高不盈六尺的面涂白粉的宦官。玉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移开了视线。
“鬼仆,好好教教新贵人应守的规矩!她若下次再犯,我唯你是问!”厉千寻带起一身纷落如雨的水帘踏上岸,立刻有两名宫女撑开松软洁白的浴巾,迎上前来裹住他,为他擦去身上的水渍。许是被他身上的伤痕吓到了,其中一名宫女手一抖,重了一些,正压到厉千寻肩背的刀口。他目光一凛,杀气陡现,右手挥出一道掌力将那名宫女甩到名唤鬼仆的脚下,轻描淡写道:“新贵人身份尊贵,不宜无礼。许你杀鸡儆猴!”
那鬼仆浮肿的眼泡顿时圆睁到了极限,如同被打了鸡血般的尖嘴猴腮脸,激动的红色自粉刷涂墙的白粉后显露出来。他看看浴池中清冷冰艳的小龙女,又看看匍匐在脚下浑身抖搂成一团的可怜宫女。脸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好几下,这才带着颤音高呼:“奴婢遵旨!”
说话间,厉千寻已经更衣完毕,家居的米黄云罗锦袍,斜领交袵,束了一条同色的四指宽腰带,愈发显得肩宽腰窄腿长。抛开个人好恶。这个暴君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极品。不过,这些对小龙女没有吸引力。她自成人身以来,遇到的都是三界中的绝版珍藏品,哪里还稀罕这人世间的极品?因此只是嘴角噙着讽刺的微笑,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杀鸡儆猴?倒要看他如何个“儆”法,难得眼前就有现成的猴子,倒要看他如何做个跳梁小丑。
鬼仆领头,众宫女内侍紧随其后,一起躬身,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厉千寻向池中的玉漱投去最后一瞥,双手一背。走出了漱玉池。
一待厉千寻走了,那卑躬屈膝的鬼仆立刻挺直了胸膛,眼白多眼黑少的鱼泡眼掩饰不住的得意与狂热挨个扫遍留下来的宫女。那目光有如一根遍布荆棘的长鞭,抽得众人瑟缩得恨不能蜷成一团消失在他面前才好。玉漱的心沉了下去,她已经对这人世间的丑态厌恶到了极点,数日来所见所闻已经让她不忍卒睹,此刻眼看又一出悲剧特意的为她上演,心中早就压抑了一肚子的火气。“也罢!我杀不了厉千寻,未必连你这老变态也杀不了!”她心中冷笑,再次看向鬼仆时,目光已经不带任何温度。
只见那鬼仆巡视一周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这才施施然蹲下身细看那倒在地上的可怜宫女。
那宫女惨无人色的脸上表情忽然一呆,过了一会儿竟是蹦了起来,哈哈大笑,把两手一拍:“好漂亮的花啊!”继而,又是一阵大哭“我不要去做花!不要让花从鼻子里眼睛里长出来!”接着,又一骨碌滚到地上,抱成一团“姐姐,我听话,你别告诉鬼仆大人去。”玉漱痛心不已,这个女孩竟是吓破了胆,疯了。厉千寻,你到底还作了多少孽啊?想到这里,玉漱陡然双目一睁,自池中跃起。借着身上洒落的水滴,挥出一道冰寒之气,尽数化作一寸来长的透骨钉,打入鬼仆周身关节、骨头缝隙!
只听一声尖厉的惨嚎,那刚才还如癫似狂发出夜枭般桀桀怪笑的鬼仆,重重的仰天跌倒,双脚乱踢,双手乱抓被打入透骨钉的关节处,那架势似乎要抓下一层皮来才肯罢休!
玉漱嫌聒噪,一甩长发,一串水珠凝成一支冰箭,噗的一声扎入鬼仆的哑穴。世界,立刻清静了!她看了看四周吓得面如土色的宫女内侍,又扫了一眼心智已失,不知人间疾苦的受害者,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柔和:“你们毋需害怕,今日之事,厉千寻问起,你们照实说了就是!”说话间,她手腕轻扬,清凌凌的白光一闪,消失在那鬼仆大张着,因发不出声音而恐惧到不敢置信的嘴里。咕咚一声,歪撞在地,后脑透出一段染血冰刃来。
玉漱没有再向那丑陋的尸体看一眼,此时,她是如此疲乏;这里让她如此抗拒和反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