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澄澈如水的双眸带着笃定,看着眼前的女人,轻声道,“你是我娘?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头很痛。”
说着,乔言便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关氏一听这才安心不少,却又忽然大哭了起来。
“娘,不哭,你且和女儿说说,咱们现在在哪?”乔言环顾四周,一个破败的院子,杂草丛生,眼前的围墙似乎倾坯,扑鼻是一股屎臭的味道。
看来这对母女家境不太好。
关氏擦了擦眼泪,忽然破涕为笑,很是爱抚地摸着乔言的脸,女儿虽然失忆了,可是却能说话了,而且神智也很清楚。
她停住哭泣,两人手拉着手坐到了破败的凉亭里,关氏向乔言徐徐道来,只是每说一句,乔言的秀眉就紧蹙上三分,可恶!这些姨娘和庶妹好可恶!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当朝第一家主的嫡长女,只因痴傻便不受亲爹待见,更是遭受姨娘和庶妹的欺压。
乔言狠狠咬牙,心里默默发誓,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一向爱打抱不平,拔刀相助的她,怎么会看着这可怜的母亲坐视不理!
卫裳歌,好,今后她就是卫裳歌,这卫家的大小姐了,而且她要做真正的大小姐!
“娘,你不必再哭了,以后姨娘不会再欺负我们,爹爹也不会再看不起我们,裳歌的伤定是那些小人干的!娘且别哭,找些药酒来,我把伤口包扎下。”
卫裳歌(乔言,以后都叫卫裳歌了)眼里带着无限的从容,她几乎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势而皱半点眉头,尤其是她劝慰关氏时候的表情,让关氏都呆愣半晌,这,还是自己的女儿么?
浅笑了几分,卫裳歌又重新打量了这院子的构造,发现不是一般的破,他们还真是欺人太甚,她们母女居然连个奴才都不如,居然住在茅厕边!
眼神里的倨傲和笑意已加重,好,等她伤势养好,就来和这些小人玩玩。
几日的修养,因为卫老爷刚回府,姨娘们和小姐们的心思都花在讨好他身上了,这破落的杂院居然悄然一片,竟是连只苍蝇都没来打扰。
小姐性情大变(2)
卫裳歌因此得了清闲,养了几天,还好伤势不重,都是些皮外伤,估计这小姐是被吓死的。
冷冷一笑,嘴角上的弧度有些得意,卫裳歌将自己腰间的绷带又缠绕了三分,是时候失去拜见爹爹了!
卫裳歌整理好来到佛堂,看着关氏依旧在诵经念佛,只是她紧闭的双眼下悄悄一滴泪落下。
“娘。”卫裳歌立即上前将关氏紧抱着,看着关氏伤心地望着自己。
“孩子,娘一直觉得对不起你,现在你好了,估计信阳王和你的婚事就能成了,只是不知你爹爹还做不做实这事。”
看着为娘的处处为女儿担心,那心力交瘁的模样让卫裳歌对小人们的恨意又加上几分,她并不想接受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为了安慰关氏,她还是笑嘻嘻地点头,“放心吧,爹爹会同意的,到时候女儿要带着娘一起去享福。”
“傻瓜,哪有老婆子跟着嫁过去的,那不成笑话了吗?”
两人都嗤笑起来,卫裳歌紧紧贴着关氏的额头,一阵暖心的安慰,“娘,那我回房啦,不打扰您修炼。”
关氏嗔怪看了卫裳歌一眼,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她已经不说话很多年了,钥匙卫裳歌一直这么哑巴下去,估计她也会忘了怎么说话。
卫裳歌将门小心关上,理了理身上,看上去应该还算过得去吧,她便信心满满地朝着杂院外走去。
阳光细细如丝,撒在卫裳歌白皙的脸上,虽然身子干瘪,却依旧挡不住她那绝色的容颜,这副皮囊可是遗传了关氏的大半。
之前从关氏那,卫裳歌已经大抵知道了卫府的版图,她没做过多停留,就朝着大厅走去。
卫府风光秀丽,假山成群,抄手游廊边还开满啦鲜花,牡丹妖娆,金盏菊旺盛,哼,这一切她都要让她娘好好看看,凭什么受姨娘的欺凌?
正思忖着,忽然迎面而来一个丫鬟,却是忽然惊恐地吓白了脸,急忙‘啊’了一声,“鬼啊。”便急匆匆跑开了。
卫裳歌立即抬头记清楚了那丫鬟的背影,看她反应这么大,应该害死‘自己’的人就是她和她的小姐。
嘴角上扬,卫裳歌加快了步子,不多时转过另一条长廊,就来到了大厅的院落,老远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好是热闹。
共享天伦?真好啊!
优雅地挺起胸膛,卫裳歌几步便朝着大厅走去,却被门口的小厮阻拦住,“老爷和夫人,小姐在里面,你个不知分寸的丫头,胡乱闯进去是作死么?”
微微瞥视了眼前长得尖嘴猴腮的人,暂且原谅他的有眼无珠吧,卫裳歌轻轻动了动唇畔,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倘若我是卫家大小姐呢?恩?”那个恩字问地很妖娆,卫裳歌狭长的美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梨涡更是微微漾起,就如院子里的牡丹般。
小厮立即倒吸了口凉气,早已神魂颠倒地,忘记了阻拦。
傻子变聪明了?(1)
卫裳歌款步走进,一声如夜莺般,“女儿给爹爹请安,爹爹回来数日,女儿不曾来看,不是女儿不孝,而是女儿身体有恙,才耽搁至今。”
平平整整的一番话立即引起了大厅人的注意,本是欢声笑语的人们却都哑然地看着大厅中央半弯着身子作揖的人,眼里或是发呆,或是惊恐,或是错愕。
美眸微微抬起,观察着堂上人的神色,最中央正坐着一个英气勃发的中年男人,岁月似乎并未从他脸上带走任何光阴,只是他的脸始终肃杀,剑眉不曾有一丝微动。
而旁边还端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四十几岁,却是一脸的雍容华贵,一身的珠光宝气,穿金戴银,想来就是最矫情的那位姨娘了!
嘴角冷冷勾起,卫裳歌急忙收回视线,不时便听到卫老爷淡淡的声音,“恩,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
他的神情微微有异样,因为有十几年没见过这个女儿了,所以对于他的变化,卫老爷还是感觉很震撼的。
吴氏那双丹凤眼早就眯了起来,声音有些奇怪,“裳歌,你,你怎么会说话了?”
大家本都觉得有些奇怪,被吴氏这么一语道破,都恍然地怔怔盯着眼前这个一身淡雅的女子,她一身虽然朴素,可却抵挡不住全身散发出的魅力。
那股魅力似乎带着几丝清雅,但她的一颦一笑又似乎有着几分妩媚,让人捉摸不定。
卫裳歆的脸早就吓绿了,立即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指着卫裳歌就大骂了起来,“你是人是鬼!傻帽,你…”
后面的话立即被吴氏堵住了,她的眼里带着精明,示意常儿把人拉下坐好。
看着吴氏的表情,卫裳歌心里已经猜到了些许,定是卫裳歆害死‘自己’的,这‘伟大’的母亲然后包庇了,把‘自己’扔到井里,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还歹毒的一对母女!
“恩?姐姐,你怎么脑子好了?前几天见你还是傻傻呆呆的么。”说话的是卫裳雨,远远肥嘟嘟的小脸,看上去很可爱,尤其是她说话,奶声奶气的,真让人喜欢。
只是这表面的做作让卫裳歌只觉得想吐,不回答卫裳雨的问题,却是直直地看向了卫裳歆,“三妹,难不成你这几日也见过我,而且是见过死了的我?”
“我……我怎么可能见过你这个傻子,你每天傻傻呆呆的,忽然好了,当然都会奇怪。”
卫裳歆平复了半晌,立即神气起来,指着卫裳歌的鼻子就说了起来。
“是啊是啊,老爷,歆儿说得对,这裳歌傻了十几年,怎么忽然就大好了,莫不是其中有古怪?老爷,我们可是因为她被世人嘲笑了十几年呢。”
一身素雅的装扮,说话的是三夫人叶氏,柳叶眉,桃夭嘴,看上去柔弱,可说话却得理不饶人。
“姐姐说的是,这买个胭脂水粉的还要遭人白眼呢,还不都因为咱们府里出了个绝顶的傻子?”一身紫衣,锁骨处敞开着,外罩一身纱衣的女人粘着丝帕,半带笑地说着,眼里满是秋水。
傻子变聪明了?(2)
这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总结起来都是排斥自己的。
冷冷地哼了声,卫裳歌保持好脸上的婉约笑容,上前一步看着高堂上的人,“爹爹,你看看姨娘们,个个都巴不得裳歌一直痴傻下去,裳歌现在好了不是正好可以帮卫家赢回脸面么?难不成姨娘们还想拿斧子把裳歌砸回去,想卫府里遭一世笑柄么?”
“你……”
骂人不带脏字,可是却把那些姨娘气得个个面红脖子粗的。四姨娘正想分辨,却听白鹤一声,卫老爷很不满地开口,“裳歌既然好了就从杂院搬出来吧,正如裳歌所言,脑子好了是我们卫家积德,别忘了还有信阳王的那门亲事!”
说道亲事的时候,明显姨娘们都气得红了脸,那满满的嫉妒更是不言而喻,只是她们当真奇怪了,这傻子也能莫名变得聪明起来,而且看她现在这能言善辩的样子,更是气的人牙痒痒的。
卫裳歌只是平静地接受,她深知卫老爷对她没感情,只是觊觎那门皇室亲事,所以现在亲事是她的挡箭牌!
首战告捷,最后卫老爷还留饭,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不过只是卫裳歌和卫老爷看似高兴,其他人都是吃的一脸土灰。
卫老爷的吩咐就是管用,吃过饭便有十几个小厮来到杂院,此时关氏正在念经,听到外面的吵闹,心理科揪起,以为又是哪个姨娘小姐来捣乱了。
走出门才发现卫裳歌已换了一身装扮,她一身浅黄色的束腰长裙,将那曼妙的身材塑造地完美,尤其是她那巴掌般大的脸上带着一丝从容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信满满。
“裳歌,这是怎么了?”关氏语气惶恐,紧紧拉着卫裳歌,大有要护她的意思。
“娘,爹爹让咱们搬去裳院啦,您什么也不用做,走。”脸上带着笑意,卫裳歌挽着关氏,从院子里走出。
游廊里很多丫鬟小厮在看戏,大家大多是对大小姐忽然受宠感到惊讶,最后无不得出一个结论,小姐就是小姐,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两人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刚走进牡丹亭边时,却被一只手挡住。
“我家小姐现在在跟师傅习武,你们不忙就走其它路过去。”常儿一脸高傲,完全不把卫裳歌母女放在眼里。
前几天在茅房便自己还教训过这个傻子呢,现在只不过是姥爷一句话,她傻子就变凤凰了?
常儿自是不满。
只是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清脆,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朝着常儿的小脸拍去,关氏当即吓绿了脸,急忙拉着卫裳歌劝道,“裳歌,我们换路走吧,可别…”
她生怕女儿被人打。
只是卫裳歌眼中冰寒,声音凌冽,“你这是对小姐说话的口气么?府里要都是你这么不懂规矩的丫鬟,这规矩还要不要!”
看着常儿不满而习惯性地抬手作势就要打人,卫裳歌急忙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然后猛地一送,常儿立即就往后甩了出去。
她整个人贴在地上,周身的疼痛让她立即哭了起来。
教训教训贱人(1)
在场的丫鬟和小厮都是不敢吱声,只等着三小姐出马,有好戏看了。
卫裳歆在牡丹亭里练舞,早就观察到那边的情况,立即从亭子走了出来,满眼凶神煞地看着卫裳歌。
“傻帽,你什么意思?敢欺负我的人?”卫裳歆向来火爆,此刻气势早已凶凶。
“我当然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这条狗太不听话了,主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于是我就自作主张地教训了,望妹妹不要见怪。”卫裳歌优雅地笑着,还轻轻作揖。
“呸,谁是你妹妹!你个傻帽,白痴!”卫裳歆现在不敢动手,卫裳歌从未散发出过这么让她惧怕的眼神和寒气。
“是我是白痴,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不是了,倘若哪天你也变成傻子了,指不定连杂院都没得住,还得住茅房呢,贱人最侨情,穷人最显摆,不要蹬鼻子上脸!”
此时卫裳歌的眼里已带着杀气,手指伸出用力地点了点卫裳歆的胸脯,让卫裳歆都半晌恍惚,这个人,还是那个呆瓜么?
看着卫裳歌和关氏大摇大摆走去,卫裳歆气得那个咬牙切齿啊,这蠢蛋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不行,她要去跟爹爹说去!
总算走出牡丹亭,关氏这才嗔怪地止步,看着卫裳歌,“裳歌啊,你能答应娘么,下次别和她们争,我们争不过,是要吃亏的。”
看着关氏眼角处的皱纹,又气恼她的懦弱,卫裳歌眼神坚定,然后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娘,我们之前就是太懦弱了,您放心,女儿不会和她们争什么,今天爹爹说了,信阳王和女儿的婚事,还作数。”
“那就好,那就好啊。”关氏叙叙点头,总算心安了。
卫裳歌本是想在府里打狗立威的,可是听了关氏的劝告后,又决定好好过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正早晚要嫁出去的,只是不知道男方如何?
王爷,看来过去了日子又不好过了,古代女人,真是我命不由人啊。
裳院是根据裳歌名字来取的,可见卫老爷对婚事的重视,之前他还一直烦恼,要怎么和信阳王解释,毕竟与王室联姻,等于找了个更稳固的靠山。
还未走到裳院,便见卫裳芸和卫裳雨在门口东张西望,裳院的丫鬟一直阻挠着。
“小姐,夫人。”门口大的丫鬟一看到来人便作揖,眼前两个丫头,和府里的其它丫鬟不同,都是一身的桃妆,看上去很机灵,眉宇间有几分睿智。
只是两位小姐似乎对她们两个还有几分忌惮。
“姐姐,我们只是想来看看院子,却被她们阻挠,你说该不该罚?”卫裳芸声音软绵,带着几丝病态,和她母亲一样,柳叶眉,桃夭嘴,看上去很单薄。
“是啊,姐姐,雨儿听说裳院是爹爹以前的书房,之前都没敢进去看看呢。”卫裳雨附和着,可是可爱的双眼却诡异地对上卫裳芸。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要来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好事!
教训教训贱人(2)
“呵呵,今天我娘也累了,改明儿个吧,妹妹们且回去吧。”卫裳歌皮笑肉不笑,旋即就询问着眼前的两个丫头的名字。
“你们叫什么?”卫裳歌完全将两姐妹无视掉,笑眯眯地就搀扶着关氏走了进去,感觉到了关氏掐着她的手腕,卫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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