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可是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才绣好的。
美,卫裳芸的美脱俗,让卫老爷满意地点点头。
与卫裳歌母女擦身的时候,叶氏投来了些许感激的目光,而卫裳歌只是像没看到般,浅浅一笑带过。
最后面的,自然就是她们母女了。
依旧不争,身上的穿着也是极其朴素,但却又不失身份。
关氏三件,墨色绣木槿中衣,外层深墨色长袍,家一层浅颜色罩衣,手中一串佛珠,从她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清幽的佛香,比起吴氏身上的脂粉香气要舒心许多。
可是再看卫裳歌,卫老爷的脸几乎就绿了。
进宫赴宴(2)
卫裳歌搀扶着关氏,竟是一身男子打扮!
长长的墨发束起,仅仅用一根青色的带子扎起,宝蓝色的长袍,白色的玉带,乍眼一看,倒是有几分面若白玉的翩翩姿态。
尤其是看到卫裳歌手里的一把折扇,差点没把卫老爷给呛得出一身冷汗。
“裳儿,你这是……”
“爹爹,这些等进宫见了皇上你便知晓了,咱们上车吧。”
卫裳歌不以为然,扶着关氏就要与卫老爷同乘一辆车,可却被卫裳歆而拦住了。
“姐姐,一向都是娘在爹身边伺候的,大娘毕竟多年没有跟随爹了,不好在身侧伺候啊。”
十分有礼的话,看来这几天她的《女戒》没有白学,几日的学习,倒是让卫裳歆看上去像个有教养的名门小姐了,而不像之前,就是个只会耍九节鞭的草包。
关氏一听,脸就沉了下来,心里有些难过,拉着卫裳歌就要往后面的小马车走去。
“慢着,妹妹,看来你不懂什么叫大体,我是未来的平阳王妃,本是该一人独坐一趟车,可是裳儿只要一日未嫁出去,就不会不敬孝道,爹,我们同乘一辆,如此和睦,教平阳王与皇上看了,也只裳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并且又没有拨了他们皇室的面子。”
娓娓道来,解释地清清楚楚,却把吴氏几人气得咬牙切齿。
卫老爷只眯着眼睛,其实他是准备了三辆马车的,他自己本是打算骑马的。
“雪薇,搀扶二夫人与娘上马车,我与爹一起骑马!”
见卫老爷脸上带着会心的笑意,卫裳歌也松开了紧紧捏住的手,刚才紧张,还生怕自己说错话呢,看来他爹是很赞成她今日为何要如此男儿打扮了。
自是众人正想走,却发现四姨娘和公子卫风都没出现。
卫裳歌上马,卫老爷吩咐后面马车里的姐妹三人就在原地等候柳氏和卫风,分两路人进宫。
看着卫裳歌就像个天之骄女般受护卫们簇拥,与卫老爷有说有笑地离开,卫裳歆姐妹们就气得牙痒痒。
“芸姐,你先进去,这马车又小又破,里面闷,我在外面等弟弟。”
既然是卫裳歆发话了,卫裳芸也不辨分解,只是点点头上了车。
“姐啊,太气人了,我们这些日子学的那些礼仪真的管用吗,你看那个卫裳歌,可是越来越比我们更像小姐了。”
卫裳雨哭丧着脸,那圆润的小脸里有着些许的嫉妒,兴许更是不甘心。
“没事,娘说我们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咱们就能做王妃,哎呀,这该死的卫风,就知道混日子,不会人还在风流院里没出来吧,亏得娘平日里就睁着眼帮他圆谎。”
即便对于这个弟弟,只要是觉得对她没用,或者是说会给她蒙羞的,卫裳歆的眼里都流露不出好神色,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姐姐,你看,弟弟和四娘都来了。”
远处,从敞开的朱门里远远望去,正走来两人,卫风正搀扶着柳氏,踉踉跄跄地朝她们走来。
一看卫风和柳氏的暧昧举动,卫裳歆直接别开眼去,眼不见为净,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有儿子如此搀扶着自己的小娘吗?
看着卫风的手揽着柳氏的蛮腰,卫裳歆笃定又是柳氏在卖骚了。
进宫赴宴(3)
“四娘,您是腰不好使呢,还是脚又抽筋了?”
略带挑衅的语气,手已辗转到柳氏的纤腰上,只听卡擦一声,卫风的整张脸都惨白。
卫裳歆自小习武,而卫风就是个只懂吃喝嫖赌的浪荡公子,刚才卫裳歆只是看不惯卫风他们这样,将他的手掰开而已。
自是这一声,动静太大,“歆姐,痛。”
“痛那就对了!我说了多少次,喊我裳歆!”她才不要这个废物喊她做姐姐呢。
“你们姐弟闹完了吧,我上去了。”柳氏脸上并没有一丝感谢卫风搭救了他的意思,反而是嫌恶地摆手,上了前面的马车。
而卫裳歆遭了白眼,只能狠狠瞪着卫风,冷哼一声,“走吧走吧,卫风你骑马!”
卫风啊了一声,马这玩意儿,他压根不会啊,不是不会,简直就是怕。
可是从小,除了爹,卫风最怕的人就是卫裳歆了,没辙,死咬着牙关,踩着人肉垫,踉踉跄跄上了马,可是眼睛却还色迷迷地瞅着前面也是,柳氏坐着的马车。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摸过柳氏纤腰的手,长长的呼吸了一口,“香啊。”
爹爹真是好福气,能够拥有这样的女人。
“啊!慢一点啊。”
还没坐定,马夫已拉着缰绳缓慢走了起来,可就是这么缓慢,也惊地卫风大喊大叫了起来。
“废物,真是废物!”
卫裳歆掀开帘子,朝后面看了看,又嫌恶地关上,回头看着拥挤的马车里还要坐着三个人,卫裳芸是一副死相,卫裳雨又一副我欠了她钱的模样,马车又颠婆,真是让人心烦地想抽人。
“常儿,我的雪蜜糖带着没,拿来!”
常儿,这个名字本是卫老爷取得,当初见她在路上可怜,便收养了在府里做丫头,名字起初是跟着姐妹三人的裳字辈起的,本是打算给她改名的,可是拖沓了几次,最终不了了之,纠结下来,原是这府邸叫裳的姐妹明明有四人,可是爹却偏心,只唤卫裳歌叫裳儿,这于是引起了卫裳歆的不满。
而常儿与裳儿本就谐音,每每她对常儿责骂呼喊的时候,心头也自然快活了不少。
外面的人一直战战兢兢,一听小姐喊自己了,急忙从怀里的布袋掏出一个小袋子,朝里面递了过去。
半晌里面没有回音,常儿心里算是安心了些许,而是惊魂未定,啪地一声,帘子打开,雪蜜糖直接被扔到了常儿的脸上。
“贱丫头,糖都被你捂热,化了,快回去,给本小姐拿些新鲜的来!”
回去?又跑过来?那最后这么一番折磨,指不定糖还是化了,而且她们马车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了,又回去,怎么赶得来?
常儿的脸上立即露出了难色,在外面停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莫不是把自己当小姐了,我吩咐你做事,还这样不情愿?”
“不是的,小姐,可是……”,常儿都快要哭了,这般的折磨,真叫人有死的冲动啊。
“好了,歆儿,这般刁难奴才,也不怕大街上的百姓们看了拿去当笑话吗?进宫见皇上皇后,可不是儿戏,之前不是还净身洗漱了吗?你吃糖了,口中若是有味道,岂不是白做了功夫?”
窝在马车角落的卫裳芸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帮衬了起来。
突发变故(1)
“既然二小姐为你求情你,就姑且饶了你!去,滚一边去,别在我眼皮底下,挡住我看风景。”
卫裳歆心里不痛快,可是毕竟卫裳芸说得在理,她只能心里生者闷气。
而马车里的卫裳雨,也是若有所思,可以说,三姐妹心中各怀鬼胎。
马车徐徐,终于进了宫门,大家下车,随太监总管一行朝御花园而去。
莫不说卫家的这些小姐们是初次进宫,自是东张西望,喜不自胜,就连一向莫然的柳氏也不禁四处打量着。
气势恢宏的构造,琉璃瓦,飞檐,螭吻,在鹅黄色的阳光下照射地更加富丽堂皇,脚下的路,皆是用完整的青石铺垫而成,而阶梯中央则是一块完整的玉石,这是皇上一人独走的,皇后也只有在大婚那日,能与皇上比肩一同踏上这玉阶。
“夫人,主子们,请,绕过这座宫殿就到了。”
不消半刻,几人已被带到了御花园,而这里的花园,又何止是将军府花园的十倍大,单单这里种植的花草就有几千种,叫人眼花缭乱。
卫裳雨平日里就地这些花花草草,亭台楼阁极为感兴趣,尤其抬头一看游廊上的帛画,更让她心跳不已,“好美啊。”
卫裳歆白了个眼,老远就看到卫裳歌与卫将军坐在坐席上,她自是生气别开头,可目光又随意打量,不禁被对面的两个男子给勾去了魂。
平阳王她认得,今日他一身深棕色直裾襌衣、浅灰色针绣罩衫,腰际金色宝带若隐若现,整个人那么整座,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与平阳王的外形冷酷不同,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子,却是一身简单的青衣,青衣带着几朵不大的明绣木槿,愈发显得他超尘脱俗。
一个男子,却长着极尽女子般细滑如丝的脸,姣好的面容,十分对称,几乎在他那匀称的瓜子脸上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与他那高若悬胆的鼻子形成一幅精心雕刻的画面。
修长如远山的眉,一直蔓延到耳鬓,美人尖下,一双悠悠含水的眸子正似醉非醉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箫。
他就那么慵懒地斜坐着,几缕青丝散落在胸前,偶尔随风起舞,与那玉箫交缠。
如此美丽的男子,会是谁?
卫裳歆整个人几乎被俘虏了,她怔怔地坐下,脸上已没了之前的狠戾和傲慢,反倒是变得纤纤弱质起来。
故意捋了捋耳际的碎发,期待那边投来的目光。
“这是两位王爷,还不行礼?”
卫将军神色不悦,多半是看着两个女儿没出息地犯花痴。
叶氏和柳氏急忙作揖,卫裳雨也吓得急忙请了个万福。
只有卫裳歆走到南宫沁面前,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百闻不如一见,信阳王御敌束面才能直捣敌营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要引起眼前美男的注意,可是平阳王却一脸嫌恶地哼了哼,“你身上的脂粉味本王不喜欢。”
说毕,就打了个喷嚏,囧地卫裳歆十分不甘地退了回去。
短短时间,几人的反应,卫裳歌都看在眼里,而同样,面对自己斜对面的南宫沁,这个如镜中花水中月的男子,她也变得好奇起来。
突发变故(2)
就在卫裳歌打量南宫沁的时候,耳边太监一声细长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重新定位到了御花园的正坐上。
金龙宝座,十分夸张,一袭明黄色身影的高挑男子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前面,轩宇和大芭蕉扇撑在宝座后面,将皇帝身后围住。
他的身侧,是几个一身铠甲的护卫,单看那些人的体型就知道这些高手不仅是身手,就连重量上也可以占优势。
这个男子,在打擂台当天见过,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却印象深刻。
南宫启褪去一身白色剑龙锦袍,换上这龙袍,更加显得君临天下,器宇轩昂起来,从他身上散发的一种凌人之气,让人退避三舍。
只是,迟迟,却未见皇后。
“今日本是家宴,庆祝七弟和卫将军双双凯旋,佑我大云啊。”
一开口的君王气势,让这顿饭吃的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南宫启打量卫裳歌的神色,让人分不清楚其中是喜是忧。
“你就是卫家大小姐?”
声音略带孤冷,但却是不容置喙的发问。
这皇帝记性果真好!
卫裳歌心中鄙夷,但却还是毕恭毕敬地离开坐席,上前叩拜,只是这叩拜的姿势,却让在座的男子们都惊诧了。
这是极标准的男子叩拜礼节,确切地来说,这是军人的叩拜姿势,而她一个深闺小姐,是怎么做到如此铿锵有力,且完全看不出娇柔之色的?
不禁皇帝狐疑,就连卫将军这个做爹的也不禁吃惊起来,回想又不禁懊悔,这些年,原是他没发现,卫府里还有个这么让他自豪的女儿。
云国尚武力,但凡是官家小姐,若是能习武识书的,必在云都留下美名,而素以傻子闻名的卫大小姐,今日却一鸣惊人。
连卫裳歆都呆怔了,这个马步扎地十分有力,这功底,不消个三年,是做不出的。
“起磕吧,既然是家宴,就不必这么拘礼,日后你便是朕的弟妹了,来,去寻那坐。”
南宫启眉眼里微微带着一丝的笑意,只是那笑里的不明,让卫裳歌只能服从。
小太监急忙又添了个坐席,放到了平阳王身边。雪薇自然也跟着站到了身后。
只是一贯冷面的平阳王忽然也觉得不自在起来,想要看看卫裳歌身后的丫头,却又怕失了身份。
忽然,钟鼓齐鸣,一排清亮的钟罄响起,耳边就像是有千军万马般,战歌嘹亮,一个一身红装的女子挥舞着两把短刀,飞到了御花园中间。
看女子身手和姿色,卫裳歌自然联想到了女子定是这云国的皇后慕容音儿。
她是鲜卑族的后裔,雪国的长公主,当年云雪两国联姻,慕容音儿便是作为和亲公主,嫁给了当今圣上。
一曲终了,也只有卫裳歌明白女子身份,恭敬地起身,“娘娘果然风华无限。”
“哦?”慕容音儿脸上微笑,她很好奇卫裳歌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几步翩跹走到南宫启身边,轻轻俯身,旁边的宫女立即送上一件大红色风炮披肩,以防她着凉。
“看皇后的腿型,鲜卑人善骑射,喜欢穿马靴,皇后娘娘您虽穿着短靴,可是自从您嫁入云国,便不再如此穿着吧,自然小腿肌肉微微变形,刚刚看您舞剑时脸上微露难色,应该是靴子忽然挤压到小腿的肌肉吧?”
其实卫裳歌也是凭着知觉,不过她那会做警察的时候就经常穿长靴,一旦换短靴就很不适了。
突发变故(3)
一声清脆的掌声,皇后的脸上已满是笑容,“皇上,臣妾坚定过了,弟妹不仅眼力好,就练这口才也很好。这恐怕是九弟配不上人家了。”
“你啊,就耍嘴皮子。”南宫启不禁宠溺地看了眼慕容音儿,爽朗大笑了起来,“裳歌,你如此聪慧,朕就把御书房里的短刀赐给你吧,就是皇后刚才使地那两把。”
皇上御赐,莫大恩宠,卫将军不免受宠若惊,与卫裳歌双双叩拜。
宴会伊始,卫裳歌就占尽了风头,平阳王脸上也都带着笑意,不过显得有些勉强,而在这个宴会中,最安静地就是南宫沁,他就像一阵微微西风,品着酒,听着众人的笑声,恍若一切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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