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夕惊讶于自己的所见,随意问着,“你叫什么?”
“奴才小年子。”年七二陡峻的眉宇一动,手上的活计却没停止,那娴熟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完美,又不得不让人叹服这双手却是能胜任这样的工作。
“你去,把这些香豆包挂到帐子的四周去,娘娘沐浴喜欢闻一些迷迭香安神。”姻夕将手中的几个香包递给年七二,自己则是拿棒子挑动着青铜鼎里的火,瞬间,火旺了起来,屋子里瞬间清香一片。
年七二明显哆嗦了一下,但还是默不作声地走进帐子里,红色纱帐被挑开,他那张俊逸的脸立即闯入里面粉红的世界。
猛然低着头,生怕被沐浴中的人看见般,他快步找到帐子的挂钩,然后将香包挂在上面。
浴池里时不时传来水拍打的声音,坐在浴池边上的宫女不断地往里面撒花,卫裳歌闭目养神,任由着一干宫女帮她净身。
“帮哀家揉一揉这里,你。”卫裳歌索性翻了个身,指着自己的脖颈,胡乱一指,那方向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年七二身上。
他手中的香包一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旁边的宫女都不敢吱声,只是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耽搁,一个小宫女已走到年七二跟前,把他的香包接过,代替他去挂香包了。
年七二慢着步子犹豫了片刻,终于也学着方才那些宫女的样子,斜坐在浴池边,扎起袖子,看着卫裳歌裸、露在外面的后背,半晌下不了手。
“娘娘。”一边撒花瓣的小宫女没见过这样俊朗的小太监,见他动作生涩,不禁帮忙问出声。
“沿着脖子往下揉,特别是肩膀上,酸地厉害。”卫裳歌淡淡地说着,眼睛始终闭着。
第465章 寻回来了(3)
来自后背的感觉,异于平常,那掌心似乎略微粗糙,但是按压在后背却是一阵酥麻的感觉,全身的酸痛,在后背每一次力道后减轻,更令人惊讶的,‘她’似乎懂穴位,每一次地按压,都在帮她打通身体上的经脉。
卫裳歌猛然睁开眼睛,忽然翻转身,想让她帮自己的前面也按一按,可是就在转身的瞬间,她忽然条件发射地捂住胸前,然后一掌把人推开。
“大胆狂徒,你是怎么进来的!”眼前的男人,眉宇之间冷峻之余,阳光之气尽显,怪不得卫裳歌会把他误认为是男人。
姻夕调好香,闻声赶来,一见浴池边水花飞溅,许多花边游离出来,急忙上前作揖向卫裳歌问安,然后呵斥着年七二。
“小年子,你是怎么做事的?挂几个香包也能把娘娘这搞得鸡飞狗跳?”
小年子?卫裳歌眉头这才微微松开,她记得方才看新晋太监的名单,落在地上的画卷上,那个叫年七二的小太监就是这个样子。
卫裳歌这才仔细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小太监来。
一张冷冷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
俊美突出的五官,美的脸型,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
这样的男子,进宫做太监,确实是可惜了,可见他家里定有非常之事。
似乎是看了许久,本是站着的年七二这才像是想到什么般,忽然跪下,微微颔首,有点令人难以言表的傲气,仿佛不该是作为奴才该表现出来的。
可能是刚进宫的关系吧,规矩还得学。
“算了,你退下吧,不过这按摩的功夫,哀家很满意,待会便来伺候吧。”
“是。”年七二脸上的表情平淡,周边的宫女都不进泄了一口气,方才,真的好险啊。
若是以太后的性格,若是惹她生气了,那结果可想而知。
沐浴的心情也没有了,卫裳歌泡了一会儿,便吩咐宫女们帮她更衣,一身清爽坐到大殿里,姻夕端来她亲手泡的茶。
卫裳歌眯缝着眼睛,笑着呷了一口,“姻夕,看来哀家真的离不开你了,只喝你泡的茶。”
姻夕也笑着,将托盘放在一边,“只要娘娘喜欢,姻夕就一直陪在娘娘身边。”
“你呀。”卫裳歌宠溺一笑,将茶又喝了一些。
“对了,娘娘说那小年子按摩拿手,奴婢这就去唤他过来,上次您从马上摔下来,这腰不是没好利索吗?不如让他试试?”
“也成,就让他进来伺候吧。”卫裳歌放下杯子,可是眼里却荡漾出一丝的异样,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当看到小年子的那张脸时,她会莫名的心惊。
只是为何她也说不出原因。
小年子不时便上来了,那一身的傲气仍旧,隔地远远的,却还能感觉到,不过好在他喜欢笑,那弯弯的眼睛,眯缝起来,让人觉得很熟悉,很安心。
第466章 寻回来了(4)
“小年子给太后请安。”年七二不慌不忙,倒是比方才稳重了些,走上前来,不用姻夕旁敲侧击,倒是做了一个标准的叩拜礼。
卫裳歌见到这张脸,又莫名紧张起来,忙拿旁边的杯子,可是手一慌张,不小心边把茶杯弄翻,茶水湿了一身。
“呀,娘娘,不要紧吧,来人啊,帮娘娘换衣。”
浅笑着,卫裳歌摇摇头,“没事。”她示意年七二起身,几个宫女立即拿着锦袍过来,当场就拉出屏风帮卫裳歌换衣。
其实太监是阉、割过的人,就不算男人了,后宫的妃嫔平日里也不避讳这类阉人,不过年七二的美貌让人心惊,卫裳歌居然有些害怕,特意吩咐宫女们拉上帐子。
待重新换好衣服,帐子被拉开,一袭明亮又折射进来,将卫裳歌那略微红润的脸照射地一清二楚。
“小年子,娘娘说你似乎很会推拿,祖上可有行医?”姻夕见卫裳歌重新坐好,不禁问道。
年七二继续跪着的姿势,只是抬眼偶尔看下高坐上的女人,“奴才平日贪玩,自己学了点医术,祖上并无行医,对推拿算是最擅长。”
“如此甚好,你便好好地帮娘娘推拿,娘娘被伺候地舒服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姻夕欣喜着,这些日子,娘娘经常会因为夜间腰疼而惊醒,她之前身子就落下毛病,这一疼起来,就是彻夜难眠。
“回禀太后娘娘,奴才一般帮人推拿需要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尤其不能人多,方才之所以慌乱,正是因为人多,所以,请娘娘屏退一干人。”
小年子说毕,便低下头。
一个太监要和娘娘独处,倒也没什么,姻夕急忙吩咐宫女们退下,倒是卫裳歌,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小年子,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说不上来。
“娘娘,难道你要奴才隔空帮你推拿?”在众人走后,小年子忽然胆大起来,那原本‘胆战心惊’的脸上,忽然洋溢出一丝坏笑。
卫裳歌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只是摆摆手,“起磕吧。”
小年子抖了抖袖子上的灰,然后缓缓朝卫裳歌靠近,“那么有请娘娘上软榻吧?娘娘,为何你额头上出那么大的汗?难道您害怕奴才对你图谋不轨?”
他唇角微微上扬,那伟岸的身子遮挡住坐着的人全部的光线,卫裳歌清楚地看着小年子的下颚,那刀削的脸,有一种说不清地俊美。
“放肆!这些话岂容你随便瞎说?”卫裳歌重新清醒,一回自己原本作为太后雷厉风行的姿态,那秀气的脸,瞬间又威严起来。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僵硬住了。
那道挡住她全身光线的黑色影子,慢慢地俯身,朝她压了过来,不容分说,忽然他的大手抱上她的腿,另一手则懒住了她的腰。
“放肆!你胆敢对哀家无礼?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卫裳歌挣扎着就要从小年子的怀中下来。
只是小年子那张原本恭恭敬敬的人忽然更加邪肆起来,他微微一笑,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下一秒,像是会把她吃干抹净般。
“太后主母大人,您放心,奴才只不过是个阉、人,您想多了,奴才只是要帮您推拿,可是您干坐在那里不动,奴才只好…,亲自动手了。”——
题外话——
回来了,恢复定更新,早日完结,每日最少五更(五千字),偶尔一章会3000字也算三更啦。年七二的意思,某个亲答对了。
第467章 寻回来了(5)
小年子邪恶一笑,一点都不怕怀中的人,好似她根本不是这云国至高无上的太后,而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般。
卫裳歌瞬间石化,已被人放到了软榻上。她狠狠地瞪着这个无礼且大胆的奴才,有些气愤,“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你知道哀家可以废掉你的双手么?”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奴才当然知道,可是那样太后便会遭人话柄,奴才如此一个老实人,却不明不白被太后废了手,理由是什么?就是奴才‘冒犯’了您?”
那一只大手顺势就将人儿按压住,卫裳歌被气地咋舌,这个小太监,嘴巴好厉害,而且那么轻易地便抓住了她的软处,让她根本无力反击。
她是贤明的太后,阴狠手段只对那些恶人,可是这个小太监,确实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外人面前,表现地那么唯唯诺诺,可是一旦人后,居然便对她做出这样无礼的事!
可是虽然生气,但小年子的手上功夫却是不含糊。
他霸道地把卫裳歌按压住,将她的身子反过来,手抓上部位,不偏不倚,力道也是拿捏地妥当,便在卫裳歌的腰部上按揉。
“娘娘之前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吧?这伤不调理好,容易跟一辈子,您这些时候,最好不要四处乱动,最好躺一躺。”
“话多,规矩怎么学的?”卫裳歌拧着眉头,腰部上微微传来一阵疼痛,但却很舒服。
“奴才只对想要关心的人才这么话多,那现在开始,奴才闭嘴。”
小年子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接下去的时间,他果然安静下来,只是默默地帮着卫裳歌从腰部到全身,一一推拿。
他的手,厚重带着老茧,隔着衣服摩擦都能感觉到一股摩挲感,后背的火热,慢慢地蔓延开来,她全本被按揉地松散的身子,顿时随着那力道的渐渐柔和而又紧绷了起来。
“小年子,力气大一点。”卫裳歌不悦地拧眉。
可是身后没有反应,小年子依旧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
“臭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卫裳歌索性翻身,想要从软榻上下去,这样推拿,她觉得怪怪的,而且一点都不放松。
小年子微微一笑,那脸上佯装着惧怕,“太后娘娘让奴才闭嘴,奴才说话也有错,不说也有错?”
“你。”卫裳歌指着小年子的鼻子,然后迅速起身,理了理身上有点褶皱的衣服,冷冷站到一边,“你退下吧,本宫累了。”
“是,今日的推拿就到这里,明日奴才再来。”小年子也不再逗留,而是单膝跪下便走,这倒让卫裳歌一阵惊讶,看着他离开地这么迅速,有点不合常理。
伸了伸腰肢,感觉全身真的松散了许多,卫裳歌转身,想去重新披阅奏章。
只是耳边的脚步声一阵,让她立即蹙眉,“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微臣参加太后娘娘,什么走了又回来?”
一声温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卫裳歌吓了一跳,因为屏退了其他人的缘故,所以南宫沁进来都无人通报。
卫裳歌尴尬地转身,捋了捋耳际的碎发。
第468章 寻回来了(6)
“摄政王不必如此客气,姻夕,上茶!”
卫裳歌恢复到了原本威严的姿态,坐到上座,南宫沁也领命坐到了下座,不时姻夕便带着几个宫婢,端着茶壶茶碗上来。
小宫女帮卫裳歌把旁边的凉茶换掉,姻夕则是亲自来到南宫沁跟前,将空杯子打开杯子,往里面倒茶,瞬间,一股悠然的清香肆意空间。
“摄政王,请用茶。”姻夕浅笑着。
南宫沁朝着姻夕点头,彬彬有礼,优雅地端着茶杯,揭开盖子的同时,那眼里还是有点异样,“太后娘娘,关于滥官污吏的惩治,微臣觉得只有使用酷吏才行。”
卫裳歌摆了摆手,示意姻夕带着人下去,她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哀家也想过,不过本朝并不这样的酷吏,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那些大官?”
汉武帝时,就曾经利用酷吏去贪官污吏,卫裳歌也深知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可是当下,大云正在休养生息,而且朝中人员匮乏。
“不如实行科举招考。”忽然,卫裳歌眉眼一亮,古代都用科举选拔人才,可是这个朝代,大多是靠推举往往是一方德高望重的人或者是有权有势的人进入朝廷为官。
“科举制?”南宫沁倒是第一次听,饶有兴趣起来,两人于是谈地很投机,南宫沁对卫裳歌的赞誉,也越来越浓。
这个女人,远不止他想象地那般聪明。
“此事微臣定妥善办理,即日便开始。”南宫沁说毕,便要起身行礼,只是在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问道,“太后的腰伤如何了?听说胤大人精通医理。”
卫裳歌眼中掩饰表情,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胤平的心全部放在铭儿身上了,他也时常躲着自己,生怕和她打照面。
“无碍,哀家的身子,哀家会照顾。”卫裳歌有点孩子气地说着,她哪里懂的照顾自己的身子?平日里批阅奏章就日夜颠倒,长年坐着,腰椎早就成了问题。
南宫沁不容分说,忽然上前一步,几乎是不等卫裳歌反应,忽然抓起她的手,那细长雪白的手腕,锦绣的衣襟滑下,南宫沁两指冰凉,在她的脉搏上轻轻按着。
“最近休息不够,裳歌,你若信我,我便为你鞍前马后,这些朝政,你就不要再操劳了,否则,我便离开。”
那张温润的脸,忽然不悦起来,这也是南宫沁回来这么久后,第一次喊她裳歌,也是第一次,从距离到关心,他似乎忍了许久。
“我只是不想你太过操劳,毕竟,你有妻室,雪倩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她总是独守空房…”,卫裳歌也改了称呼,挣扎着从南宫沁的手下挣脱开来。
两人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有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尴尬。
“木兰花茶你还记得…如今九弟不在了,就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不行么?即便不能拥有你,只要能好好地守护你们,我便心甘情愿了,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铭儿他很可爱,可是他毕竟还小,我会尽心尽力,辅佐到他能独掌大权为止,裳歌,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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